第162章 犀角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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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蘇雲漪手裡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帶出來的魂魄,輪到眼前這位聖尊,對方竟然只是簡單的伸手撫過牽魂,便將裡面的魂魄放了出來。

  只是相比蘇雲漪之前還可以再使用的牽魂。

  那兩支牽魂如今看著黯淡無光,顯然是沒了作用。

  「記得,你我的賭約。打賭的時候,我自會出現。」聖尊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蘇雲漪面前。

  那兩支牽魂也隨著聖尊的消失,噹啷落在地上。

  李滄和老平昌侯的魂魄恍惚地出現在大牢里。

  李滄還沒回過神來,便被旁邊的蘇雲漪嚇了一跳。

  倒是老平昌侯,仔細打量了蘇雲漪一番,這才試探著問:「可是蘇姑娘?」

  蘇雲漪點頭,轉身去拍牢門上的鎖鏈,仿佛剛才打賭的事情不存在。

  老平昌侯要比李滄回神得更快一些。

  他還記得自己恍惚間看見了另外一個白色的人影。

  老平昌侯看著蘇雲漪,那一臉的疤痕也著實將他驚到。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蘇姑娘怎麼……」

  蘇雲漪只是輕笑,等天牢的獄卒過來後,認出這就是肖明飛提起的老歐,說:「讓肖大人去通知長靜侯和平昌侯,兩位的魂魄已經救出,他們可以過來相見,今日便要送他們去投胎。」

  蘇雲漪對聖尊還是不太信任。

  擔心對方會做什麼手腳。

  還是速戰速決的比較好。

  老歐看看空蕩蕩只有蘇雲漪的牢房,想起大理寺的人都說蘇特使能夠腳踏陰陽兩界的傳聞,嚇得立刻點頭,飛也似的跑了。

  「二位在這裡稍等。這些日子出了不少事,只能讓二位委屈一下,匆匆與親人再見一面便要立刻去地府等待投胎了。」

  相比老平昌侯知道事情的經過,長靜侯幼子李滄到現在還有些晃神。

  他倒是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可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滄就不知道了。

  蘇雲漪此時也沒心情跟李滄解釋。

  她今天遇到的事情也有些多。

  聖尊的存在更是讓蘇雲漪心中多了幾分茫然和忌憚,她要好好的想一想接下來該做什麼。

  至於自己身處天牢,以及外面要鬧得如何沸沸揚揚,這些都跟蘇雲漪沒關係。

  老平昌侯看出這段時間大概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便拉著李滄在一旁給他說自己知道的,不讓李滄去打擾蘇雲漪。

  長靜侯府和平昌侯府的人很快就來了。

  一群人看著蘇雲漪所處的牢房情況還嚇了一跳。

  也就是長靜侯年紀大經歷的事情多,更是能從蘇雲漪被關在大理寺天牢這件事情里揣測出天晟帝的意思,也是見怪不怪。

  都是人家自己的地盤了。

  蘇雲漪就是要把這牢房的大門改了也不奇怪。

  這兩府的人趕到,秦商和肖明飛自然也不會不到。

  蘇雲漪取出一支香,放在一旁點燃。

  細長的香看起來與平日裡府中女眷去禮佛拜三清時候的香看起來沒什麼區別。

  但點燃後白煙裊裊,猶如玉帶。

  煙氣更是仿佛活了一般,在眾人身邊纏繞著。

  「犀角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蘇雲漪坐在一旁,伸手輕輕扇動白煙。

  就在那縷白煙在所有人身邊都轉了一圈後,蘇雲漪這才將線香隨意插在一旁,不再說話。

  長靜侯等人便看見,白煙繚繞下,李滄和老平昌侯的身影逐漸浮現。

  兩家人都激動不已。

  尤其是老平昌侯的家人。

  老平昌侯那是吊著一口氣,愣是給家裡換來的恩典。

  說得難聽些,平昌侯府如今還能保持著老平昌侯生前的榮光,那都是老平昌候扛著被剖開腹部,硬生生用命換來的。

  如今的平昌侯更是因為父親此舉,總是心有不安,生怕自己做的事情不對,折損了父親的聲望和威名。

  肖明飛讓老歐打開牢門,領著兩家人去天牢別的地方好好敘舊。


  畢竟蘇雲漪說了,一會兒就要送這兩人去地府。

  人都走後,秦商這才上前,看著明顯懷著心事的蘇雲漪,稍稍蹙眉:「是出什麼事了?」

  秦商比別人都要更清楚,蘇雲漪要從牽魂裡帶出來魂魄有多困難。

  之前他還在天牢的時候,蘇雲漪還讓他去跟長靜侯和平昌侯說一聲,短時間內不能將李滄和老平昌侯的魂魄帶出來。

  不到半個時辰,秦商就收到了消息,說這兩人的魂魄已經出來了,但要儘快送去投胎。

  秦商就知道,蘇雲漪在天牢一定是遇到了什麼。

  蘇雲漪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怎麼跟秦商說。

  聖尊的來歷不凡,對碧霞元君的態度都那麼輕慢。要麼,這位聖尊猖狂自負。要麼,便是她真的有這樣的本事在碧霞元君面前都如此。

  她總不能跟秦商說,如今是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只有當炮灰的命吧?

  「秦商,你在戰場上遇到過很強大的敵人嗎?」蘇雲漪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他。

  秦商垂眸,似乎在回憶。

  「八年前我剛到邊關的時候,沒人相信我可以帶領他們守衛邊關。他們覺得我是借著秦國公府的名聲,去那邊撿了功勞,然後回京城名正言順從世子繼承國公之位的。」

  秦國公府在滿門犧牲到只剩下秦商這一條血脈之後,國公府便沉寂下去。

  先帝和天晟帝都對秦國公府很好,宮裡有什麼稀罕的新鮮的,永遠都不會漏了秦國公府。

  但秦商幼年到少年時期都不曾表現出多少優秀之處。

  唯一讓人側目的,大概就是他那張臉確實長得不錯。

  面若好女,男人和女人看了都會稱讚的容貌。

  「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匈奴那邊的將軍笑話我,說大雍竟然派了個女人做將軍。那時,我也沒信心,還被羞辱了。」秦商聲音溫柔,說起從前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事情:「那個將軍的名字我已經記不得了,但當時他在邊關威名赫赫,不少大雍百姓和將士都死在他的大刀之下。」

  對於八年前的秦商來說。

  那位匈奴將軍算是強大的敵人。

  「四衛也勸我不要衝動,小心中了對方的激將,陷入圈套中。可我那時卻覺得,即便沒有信心,即便有可能失敗,難道我就要因此怯戰?我的身後,是大雍將士,是大雍百姓,是我父母乃至祖輩都灑熱血保衛的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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