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吉利德和GSK的聯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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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塞國,國際機場。

  鬢角斑白的老黃隨著人流走進機廂,尋找著自己的座位。

  他手中拎著一個拉杆箱,臉色平靜,眼神中卻透著一股激動之色。

  在菲洲拼搏多年,他終於踏上了回國的航班,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打算再回來了。

  幾年前,他在菲洲得了一次瘧疾,由於非常偏僻,只能去一家當地診所打針,不幸染上了愛滋病。

  從此以後,他就孤身一人在菲洲打拼,難得回家一趟,大部分時間都只跟家人保持著電話聯繫。

  在他樸素的心裡,這病見不得人,雖然自己問心無愧,但萬一傳出去,難免惹來閒言碎語,有名聲掃地的風險。

  只能在菲洲努力掙錢,希望能在病重之前,攢下足夠的錢,留給家人。

  雖然也一直在吃藥,但總有各種各樣的不良反應,HIV病毒指數也一直反覆不休。

  他本來以為這輩子都回不了國,見不到家人了。

  萬萬沒想到,突然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三清已經攻克了愛滋病,而國家也會向所有患者免費贈藥,只要長期服用,就能跟正常人一樣,不受影響地生活,而且沒有傳染性。

  頓時,他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

  在跟家人確認過後,他很快變賣掉菲洲的生意,拿著多年打拼下來的積蓄毅然回國。

  他打算等回去之後,就去疾控中心報到,然後領取免費藥物治療。

  反正這麼多年,賺的錢足夠養老了,以後就留在家鄉,陪著老婆孩子,度過下半輩子,也算了卻一樁心愿。

  他很快找到座位,安置好行李,坐了下來。

  離起飛還有一段時間,他打開車窗,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面的景色。

  馬上就要永別了,看著這熟悉的景色,他心裡莫名有些不舍。

  突然,只見遠遠駛來一列車隊,全都是黑色的轎車,整齊劃一地開入停機坪,停在他所在的飛機下面。

  隨後,車上下來七八個形態各異的黑大漢,一個個西裝筆挺,神色嚴肅,看起來很有氣勢的樣子,跟普通的菲洲人大不一樣,抬腳就往飛機上走。

  車上接著又下來二十來人,也都是黑黑的本地人,手裡拎著各種東西,緊跟在後面。

  老黃眼睜睜看著這一行人上了飛機,走入頭等艙,登時心中劇震。

  他心裡胡亂想著,這些人看著不像普通人,難道是菲洲國家的官員,一起去參加國際會議?

  可是這趟航班是飛往華夏的,難道是去京城參加什麼峰會嗎?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正在此時,旁邊座位有人坐下了。

  抬頭一看,是一個年輕的菲洲人,從身上的西服來看,應該正是那一行人。

  這個年輕的菲洲人也看到了他,可能因為他是華夏人的緣故,馬上露出一口白牙,笑著用漢語打起了招呼。

  「你好!我是杜亞,很高興認識你。」

  老黃其實也會說英文,不過既然對方說漢語,他自然不會去糾正。

  「你好,你可以叫我黃,你們是埃塞國的官方人員嗎?去華夏出差?」他好奇地問道。

  年輕人很高興地笑了笑:「沒錯,我是埃塞國衛生部的工作人員,跟隨我們部長去華夏辦事。」

  「衛生部?」老黃更好奇了:「你們一行人挺多啊,都是衛生部的嗎?」

  「No,No,」年輕人搖搖頭:「除了我們部長,還有菲洲聯盟其他國家的幾位衛生部長一起。」

  「哇?」老黃驚得合不攏嘴:「怪不得人這麼多,你們都去華夏幹嘛?」

  年輕人熱情地湊過來,眉飛色舞地說道。

  「黃,這都是因為你們國家有一個偉大的藥企,名叫三清,它研發出了一款能治癒愛滋病的神藥,這款藥物對我們菲洲大陸很重要,你知道的,我們有兩千多萬HIV感染者,如果華夏能對我們伸出援手,那徹底消滅HIV,將不是難事。」

  老黃呵呵一笑,心中湧現出一股自豪感。

  同時看著對方一副諂媚的嘴臉,他心裡也有些不屑:「哼,又是去乞討的吧,這個衛總的風格,我也有所耳聞,恐怕你們是討不到什麼三瓜兩棗了。」


  不過,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澹澹一笑:「三清確實是華夏之光,我也為它感到驕傲。」

  年輕人精神一振,滔滔不絕地談起了此行的目的,一副羨慕不已的樣子。

  「黃,你可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生在這樣一個強大而富有的國家,還有那麼多高科技企業,能夠提供無數好用的產品,神奇的藥物。」

  「不管是瘧疾,還是貧血症,甚至是癌症,你們都能夠打敗,現在就連愛滋病也不是你們的對手,簡直就是無所不能。」

  「這些肆虐菲洲的絕症,在你們華夏人手上,卻只是乖乖的一條小蟲子,隨便揉搓,哎,我真是太崇拜你們了。」

  「像我的家人,就有好幾個感染了HIV病毒,每天吃藥才能生存下來,飽受煎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健康。」

  「我恨不得自己是個華夏人,可惜做不到啊,華夏的居留權很難拿到,有錢也不行,哎,看來只能等下輩子了。」

  「我現在每天都向上帝祈福,希望下輩子能生在華夏,我甚至在工作中,都儘量地少做一些壞事,因為這能讓上帝看到我有多麼虔誠,我的機會也會更大一些。」

  老黃有些啼笑皆非,沒想到坐趟飛機還看到個華吹了。

  只不過,你這樣向上帝祈求下輩子生在華夏的機會,上帝他老人家不會把你打出來嗎?

  他隨口問道:「你這麼喜歡三清的藥物,直接買不就行了嗎?」

  年輕人一拍大腿道:「說得對,但是價格太貴了,我家裡人多,全都吃三清的藥,吃不起啊,要花的錢太多了。我覺得還是下輩子直接變成華夏人,領取免費藥物最好。」

  老黃心中泛起的一絲同情轉眼消失無蹤。

  「這幫菲洲人,爛泥扶不上牆,一天到晚就知道白嫖,全特麼一群廢物,沒得救了。」

  ******

  鷹國加州,福斯特城,吉利德總部。

  奧斯卡總裁盯著桌上的銷售報表,眉頭緊蹙,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半響,他才揉了揉眉頭,陷入沉思中。

  突然,桌上電話鈴聲響起,裡面傳出秘書的甜美聲音。

  「奧斯卡先生,GSK的CEO艾瑪女士要求與您進行視頻通話。」

  「知道了。」奧斯卡掛斷電話,點進一個視頻會議頁面。

  很快,屏幕上出現一位金色短髮的中年女士,她戴著一副玳冒色眼鏡,笑容溫和,極具親和力,像一位大學女教師更甚於一位女總裁。

  作為全球十大醫藥巨頭中唯一一名女性執行長,艾瑪的形象總是如此知性而優雅,符合人們對高知女性的一貫印象。

  「奧斯卡,你好,許久不見,你看起來很平靜,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沉得住氣。」

  艾瑪饒有興味地看著奧斯卡,聲音悅耳而動聽。

  奧斯卡冷哼一聲,絲毫不給她留任何情面:「艾瑪,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安好心,想看我為業績下降而愁眉苦臉嗎?那就省省心吧。」

  「噢,忘記你是以直接和粗魯而著稱的鷹國人了,我應該學會適應你的風格,再直接一點的。」艾瑪臉色絲毫不變,依舊笑吟吟地說道。

  「抗愛滋病藥物市場,我承認GSK打不過你們的王牌藥物比妥維,但是現在三清的斷愛靈已經上市,想必你們也不好過吧。」

  「比妥維已經不再是世界上最好的抗HIV藥物了,而以我所掌握的數據,你們要追上去,恐怕有點難。即便是你手下的彷製藥公司,想破解這款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比藥效,比妥維比不過,比不良反應率,比妥維也不行,比價格,似乎你也很難割肉,我可真的算不出來你翻身的機率能有多大呢。」

  「所以?」奧斯卡冷笑一聲道:「你放心,就算比妥維的銷量慘降,也照樣吊打GSK。」

  「你誤會我了,我是帶著善意來的。」艾瑪神色一肅,認真道:「我們聯手吧,一起反擊三清。」

  「什麼?」奧斯卡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樣道:「你們GSK的藥物根本沒幾個拿得出手的,連我都打不過,拿頭去跟三清斗?」

  艾瑪嘴角微微翹起:「你忘記了,我們有一款長效注射藥物卡博特韋,FDA已經批准上市了,這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長效HIV治療方案,只需要兩個月注射一次,就能使得患者體內HIV病毒保持在一個極低的水準。」


  「這款藥物安全性還可以,主要給藥方式更受歡迎,從此以後,患者不比每天服用多種藥片,並仔細到定時定點的吃飯前後時間。」

  「臨床試驗證明,十分之九的患者更喜歡2個月注射一次的長效治療方案,而不是每天口服藥片。」

  「這足以說明,長效治療方案才是愛滋病患者期盼的未來。」

  奧斯卡頓時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點頭道:「確實,你們手裡還握著這麼一個王牌藥物,其實我們也有同樣的在研長效治療藥物,但是進度沒這麼快,還沒有正式進入臨床。」

  他似乎很快想起什麼事,又皺起眉頭道:「不過,你們這個藥物夠貴的啊,第一個月要6000美元,之後每個月要4000美元,一年下來5萬美元,三清的斷愛靈一年費用只有一半,似乎沒有什麼優勢啊。」

  艾瑪攤了攤手道:「大哥不說二哥,跟你的比妥維價格也差不多吧。」

  奧斯卡沉吟片刻,毅然決然道:「所以在你打電話之前,我已經決定了,要祭出降價的大招。」

  「起碼要降到跟三清的價格持平,不,甚至還要比它低一點,這樣一來,你的長效治療針,價格根本就沒有什麼優勢了。」

  奧斯卡看著她,眼神冷冽,似乎在說,那你還拿什麼跟我合作?

  艾瑪輕輕一笑:「既然你都做好了降價的準備,我怎麼會沒有呢?」

  「卡博特韋也會降價,降到一年三萬美元,這樣比斷愛靈高一年,但不會太高,讓患者有更好的選擇餘地,我想,患者面對更方便的給藥方式,還是願意多付出一點微不足道的代價吧。」

  奧斯卡頓時大吃一驚:「你這藥才剛上市就降價這麼大,董事會能同意?」

  他立即搖頭道:「不妥,不妥,比妥維好歹也上市五六年了,該賺的錢也賺得差不多了,這時候降價還有點道理,你這樣自降身價,很容易引發爭議,而且會讓大眾質疑藥企的新藥定價,對我們都沒好處。」

  艾瑪也有些遲疑起來:「那就提高贈藥比率吧,進行一些讓利活動,主要還是爭取拿下中高端市場。」

  奧斯卡讚許地點頭道:「差不多,我打算打半折,降到兩萬左右,這樣一來,我們兩頭夾擊,足以對三清形成強勁的反擊。」

  「抗愛滋藥物畢竟是要長期服用的,對任何病人來說,價格都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我就不信,價格降了以後,還會打不過三清。」

  「就算三清也以降價進行反擊,我也準備了一系列的後手,絕對能夠穩住戰局。」

  他泰然自若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會議結束沒多久,吉利德就在全球發布了降價聲明。

  除了官方價格大降,還提高了贈藥比例,甚至給鷹國政府免費捐贈了一批藥物,以滿足無醫療保險病人的需求。

  鷹國的藥物主要由政府和醫療保險買單,而這兩大金主付款的主要關注點,除了藥效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價格。

  在療效差不太多的基礎上,價格便宜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這種慢性病藥物一樣,必須終身服藥的抗愛滋藥物,長期支出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每個帳單都足以讓保險公司如喪考妣。

  只要能讓保險公司支出大減,只要能讓政府的醫療費用降低,他們絕對會選擇更便宜的藥物。

  很快鷹國的醫療保險都提高了三清的斷愛靈的自費比例,同時降低了比妥維的自費金額,這樣一來,就會隱晦地對患者造成一種引導,使得價格敏感型病人更傾向於選擇吉利德的藥物。

  於是,患者發現自己面對著這樣一種局面,如果想要服用最新款的斷愛靈,那就必須多付錢,想要省錢的話,只能服用吉利德的老款藥物。

  這樣一來,比妥維的銷量下降頹勢立即止住了。

  與此同時,GSK的全新長效HIV治療藥物也開始瘋狂地做起了活動。

  在鷹國,處方藥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做GG的。

  被醫藥公司長期豢養的一些醫生以及媒體,都紛紛為其打起了GG,面對每一個來開藥方的病人,竭力推銷著這款藥物。

  在如此強烈的攻勢下,還繼續選擇斷愛靈的病人。

  要麼是不差錢的主,就是要最新最好副作用最小的藥物。

  要麼就是生活規律,並不在意每天吃藥的人。

  要麼就是已經吃了一段時間,被藥效深深折服,而轉化的忠實粉絲。

  其他的病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錢包,或者選擇更適合自己生活方式的藥物。

  畢竟都是消除體內HIV病毒,0和少量,有差距,但是不太大。

  畢竟,只要自己不發病,保持健康就行,至於傳染不傳染,在金錢的壓力下,沒辦法考慮太多。

  斷愛靈的銷售,在剛上市的那一段時間後,逐漸變得疲軟。

  雖然還是很暢銷,但無疑成為了病人的選擇之一。

  而不是那個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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