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迦樓羅
就這樣，一行人搖身一變，又成了一群粗獷的北戎蠻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才剛剛出孟城，眼見就要進入北戎的地界。
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道清冷而低沉的喝聲道「徐國公，別來無恙否？」
嗯？ 🄲
徐忠聽到這個聲音，眉頭頓時深深皺了起來，他扭過頭來，當發現身後一座低矮的房屋頂上，挺立著的一位年愈花甲的老者時，他的瞳孔不由驟然一縮。
此人他曾經見過，乃是大食婆娑教教主蒼龍子的一位師弟，參與過圍攻梵靜安的行動。
之後在萬法寺蒼龍子帶領婆娑教眾挑釁萬法寺的弟子，這個人也是其中的一員。
對方自然也是見過他徐忠當時智斗婆娑聖子的光輝戰績。
「閣下是？」
當然，為免讓對方懷疑自己那時在百夷山暗中觀看到他們師兄弟三人圍攻梵靜安一幕，徐忠卻裝出一副沒有認出對方的神態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蒼龍子推薦給墨涵的那位師弟，迦樓羅。
迦樓羅淡淡地掃了徐忠等一人一眼，道「在下迦樓羅，乃婆娑教的掌刑護法。因徐國公搶走我大食祖廟的祭天金人，令我大食皇室蒙羞。所以，本護法今受墨涵君上所託，特地來此，緝拿徐國公歸案！」
「哦？」
徐忠聳了聳肩，饒有興致地道「看來消息傳的還蠻快嘛，連你們的墨涵君上都已經知曉了祭天金人被本國公奪走一事。只是可惜，本國公還有要事要辦，沒有時間陪閣下去德城走一趟了。」
迦樓羅兩眼微微一眯，道「徐國公莫不是聽錯了，本護法說的是要緝拿你歸案？」
徐忠搖了搖頭，嘴角含笑道「不會的，閣下倘若想要緝拿本國公歸案，恐怕就不會這麼當著在下的面直言不諱地講出來了。」
聞言，迦樓羅大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道「徐國公果然還是徐國公，論聰慧，絕非常人所能及。沒錯，原本墨涵君王給本護法下達的命令是，抓住徐國公後，死活不論。然而本護法見到你時，卻臨時改變了主意。」
說著，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徐忠，道「那日在萬法寺，徐國公一共向燃燈護法提出兩個難題，其中第一題講到對弈雙方抓取棋子的問題，這道題事後本護法琢磨了許久，認為它決計沒有那麼簡單。」
「還有就是那個在棋盤網格內按照一定的比例方粗米的問題，徐國公，只怕這道題也應該遵循著一定的規律吧？」
「賓果！」
徐忠沖迦樓羅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道「護法猜的沒錯，這兩個問題涉及到兩個經典的數學理論知識，一個是巴什博奕，一個是冪次方。哦，騷瑞，我說的這些估計護法聽著像是天方夜譚。」
隨即，他摸了摸鼻尖，道「這麼說吧，抓棋子的問題，通常都是逆向思維來推理，就是假設你將倒數第二顆棋子抓走，那麼最後剩下的那顆便必然屬於輸的一方了。以此類推，再得出一個常規化的公式。」
「至於那個棋盤格內放置粗米的問題，則是一道純粹的以二為底的冪次方，這種題目，只需記下特殊次方時候的運算結果，便就行了。」
迦樓羅恍然道「照徐國公的意思，那個第一百網格的數字，國公已然了熟於心，所以才故意說了這個數？」
徐忠聳聳肩道「的確如此。」
迦樓羅沉吟片刻後，方道「除此之外，本護法還有一個疑團需要國公替我解惑。」
徐忠道「護法請講。」
迦樓羅定定地看著他，道「敢問國公，何為佛？」
徐忠想了想道「佛救蒼生，佛普度眾生，佛來自心中。」
這句話，他引用的自己在過去那個世界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但卻無疑是對「佛」這個字，最好的解釋。
果不其然。
在聽完徐忠的這番話後，迦樓羅渾身一震，就像是找到了當頭棒喝一般，沉寂了足足好一會兒。
之後，又見他抬起頭來，看向徐忠，道「那麼我又為何要成佛？」
徐忠淡淡地道「因為我佛慈悲，需要你去解救眾生於水火。」
「轟！」
這一刻，迦樓羅感覺自己的腦際傳來一陣嗡鳴。
就仿佛遭到醍醐灌頂了一般，久久都沒能緩過勁來。
隨後。
就見這位婆娑教的掌刑護法，忽地盤膝端坐於地，雙手合十，呈禮佛狀，道「國公這番提點，令在下獲益匪淺。回顧在下這些年的經歷，只覺得如鏡中花水中月，似夢似幻，一切都是空。嗚呼哀哉……」
徐忠下意識接口道「常言道，身披百衲伏魔衣，手持五明降鬼扇，護法既然覺得一切都是空，何不身穿納衣，腳踩草鞋，剃度出家？」
「納衣？草鞋？出家？」
迦樓羅聞言不由一怔。
片刻之後，忽見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國公說的對，本護法於外界再無任何牽掛，本應遁入空門。」
這下倒是輪到徐忠有些發愣。
他心中暗道，該不會這位婆娑教的掌刑護法，果真因為自己從網上找到的幾句東拼西湊的佛門偈語，然後就直接立地成佛、遁入空門了吧？
若當真如此，徐忠忍不住摸了摸鼻尖，暗道那樣他們就等於直接少了一個勁敵了。
然而還沒等徐忠的這個念頭消失，卻忽聽對面的迦樓羅驀然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對，在遁入空門之前，本人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說話間，驟見他盯向徐忠的目光漸漸蒙上了一層寒意，道「徐國公，既然你說我佛慈悲，需要佛去解救眾生於水火，那麼如今我大食被你搶走祖廟祭天金人後，我大食百姓人人對你怨聲載道，還請國公救我大食萬民於水火吧。」
「嗯？」
徐忠聽得一愣，忍不住皺眉問道「護法這話是何意？」
「善哉善哉！」
迦樓羅雙手合十，向徐忠禮了一個佛號道「還請國公大人親自將祭天金人送回我大食德城的祖廟，然後親自跪在祖廟前，向我大食的祖上磕頭賠罪，以彌補國公所犯下的錯誤。」
「呃……」
聽完迦樓羅的話，徐忠忍不住摸了摸鼻尖，道「我說這位護法大人，你是認真的嗎？本國公好不容易從祖廟搶來了祭天金人，你二話不說讓本國公給送還回去，還要讓本國公跪在你們大食的祭天祖廟門前磕頭謝罪？」
「呵呵！」
他冷笑兩聲道「你覺得，但凡一個有血性的男兒，會以你所言，老老實實地去做嗎？」
「那就說不得，本護法只能逼國公你就範了！」
迦樓羅話音剛落，渾身便散發出一道凌厲無匹的氣息。
這一刻，他將武帥巔峰的威壓拉滿，瞬間便令徐忠等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徐忠強忍住不適，道「其實在護法你到來的那一刻，本國公就知道此戰無可避免。不過今天我們不比武鬥，我們來比個新鮮的。」
「新鮮的？」
迦樓羅眉頭微微一皺，道「怎麼講？」
徐忠道「佛有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所以比武鬥狠，在佛門之中終究是入了下乘。這樣，修為到了護法的這個境界，想必打坐的功夫應當了得吧？」
迦樓羅捋了捋下頜的鬍鬚，道「論打坐，本護法不敢說無敵，但本座敢妄言一句，同修為的存在，本護法言第二，無人敢言第一。」
呵呵！
這就是變相吹捧自己同屆無敵了！
徐忠聳了聳肩，道「巧了，在同修為中，本國公也自認為是第一。」
迦樓羅饒有興致地斜瞥了他一眼，道「所以徐國公是打算跟本護法比試打坐嗎？」
「沒錯！」
徐忠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我們兩人各自畫一個圈，然後盤膝坐於其中凝神打坐，誰的身體若是率先出現了動彈，便算輸。護法以為如何？」
迦樓羅微微頷首，道「本人並無意見。」
見迦樓羅答允，徐忠當下沖袁小山等人使了個眼色，然後用腳尖在身周的地面上畫出一個僅容自己坐入其中的圓圈。
迦樓羅有樣學樣，也畫了一個圈。
接著，二人便在同一時間盤膝端坐於地。
說是比鬥打坐，其實兩人更像是在比試坐禪功夫。
不一會兒，兩人就沉浸於其中。
這時，不遠處的袁小山朝何冠霖擠眉弄眼。
何冠霖壓低聲音，卻又故意讓徐忠和迦樓羅聽到，道「袁大哥，這樣不妥吧，畢竟是國公大人和那個迦樓羅的公平比試，我們若橫加出手，豈非顯得勝之不武？」
「怕什麼？」
然而袁小山卻不以為意，道「他迦樓羅以武帥巔峰的修為來挑戰國公大人，又有何公平可言？哼，既然是他不守規矩在先，就不要怪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呃……好吧，那袁大哥你打算怎麼做？」
卻聽袁小山嘿嘿一笑道「你們的射擊技術不是還不太精煉嘛？眼下有一個活靶子，你們正好用他來練習呀。」
「嘶……」
聽完袁小山的話，饒是何冠霖等一眾大黎來的三十餘名精銳將士，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實在是，袁小山的這個提議，委實太過於無恥了。
將正在跟徐忠比鬥打坐功夫的迦樓羅當做活靶子，訓練他們的射擊技術，這種損招，恐怕也就袁小山這傢伙才能想的出來吧？
非但是他們，便是正在打坐的徐忠聽後，都被袁小山這個狠人給小小地震驚了一把。
方才他向這小子使了個眼色，其實是想讓這傢伙帶著眾人趁機撤走，如此非但能讓他徐忠暗暗鬆一口氣，沒準還能讓迦樓羅的心難以平靜下來。
沒想到那小子不知是回錯了意，還是故意的，居然想出了這種對付迦樓羅的損招。
再看對面的迦樓羅。
在聽完袁小山和何冠霖二人的「小聲密謀」之後，可以明顯看到他閉著的雙目眼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很顯然，他是被兩人打算用他作為活靶子練習設計的計劃給影響到心性了。
「咔嚓！」
一道金屬敲擊的脆鳴陡然響起。
袁小山那令迦樓羅討厭至極的聲音再度響起，道「冠霖，你那子彈上膛後瞄準的動作不夠規範，應該是先用左手托著槍身，再將槍管瞄準那邊的活靶子，這樣射擊出來的子彈才不會因為後坐力而出現偏差。不信你按照我指點的試試。」
「明白！」
何冠霖回應一聲，然後扣動了扳機。
「砰！」
一顆子彈應聲自他手中的那支左輪手槍打了出來，卻在迦樓羅腳前半丈外落地。
何冠霖「哎呀」一聲，懊惱道「打偏了，還差半丈才到那個活靶子。」
袁小山則不慌不忙地道「無妨，這已經比之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了，來，再試一槍，沒準這次就能命中那個活靶子了。」
兩人雖然誰都沒有言明那個活靶子是什麼，可無論是徐忠還是迦樓羅都很是清楚，他們口中的活靶子，正是指的迦樓羅。
「砰！」
第二顆子彈又自射出。
這次的落點，距離迦樓羅的腳尖不及兩尺。
「啪啪啪！」
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只聽袁小山欣然道「不錯不錯，這次進步了許多，小何，再接再厲，爭取下一槍命中那個活靶子！」
「袁大哥，您就瞧好吧！」
何冠霖說完，便又扣動了扳機，打出了第三槍。
「噗！」
這第三顆子彈就落在迦樓羅腳尖前一寸處，差一點便命中了這位婆娑教的掌刑護法。
這下那迦樓羅終於無法淡定了。
可以明顯看到，他的面容由之前的平靜如古井不波，開始變得抽搐了起來，臉色也漸漸變得鐵青。
只因袁小山和何冠霖兩人，分明是故意在挑釁他的底限。
但最該死的是，對面與自己比鬥打坐的徐忠明明知道這一點，偏偏他卻不加管束，這，分明是在縱容兩人對自己的挑釁吶！
卑鄙！
實在是太卑鄙了！
迦樓羅差點就忍不住要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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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他曾經見過，乃是大食婆娑教教主蒼龍子的一位師弟，參與過圍攻梵靜安的行動。
之後在萬法寺蒼龍子帶領婆娑教眾挑釁萬法寺的弟子，這個人也是其中的一員。
對方自然也是見過他徐忠當時智斗婆娑聖子的光輝戰績。
「閣下是？」
當然，為免讓對方懷疑自己那時在百夷山暗中觀看到他們師兄弟三人圍攻梵靜安一幕，徐忠卻裝出一副沒有認出對方的神態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蒼龍子推薦給墨涵的那位師弟，迦樓羅。
迦樓羅淡淡地掃了徐忠等一人一眼，道「在下迦樓羅，乃婆娑教的掌刑護法。因徐國公搶走我大食祖廟的祭天金人，令我大食皇室蒙羞。所以，本護法今受墨涵君上所託，特地來此，緝拿徐國公歸案！」
「哦？」
徐忠聳了聳肩，饒有興致地道「看來消息傳的還蠻快嘛，連你們的墨涵君上都已經知曉了祭天金人被本國公奪走一事。只是可惜，本國公還有要事要辦，沒有時間陪閣下去德城走一趟了。」
迦樓羅兩眼微微一眯，道「徐國公莫不是聽錯了，本護法說的是要緝拿你歸案？」
徐忠搖了搖頭，嘴角含笑道「不會的，閣下倘若想要緝拿本國公歸案，恐怕就不會這麼當著在下的面直言不諱地講出來了。」
聞言，迦樓羅大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道「徐國公果然還是徐國公，論聰慧，絕非常人所能及。沒錯，原本墨涵君王給本護法下達的命令是，抓住徐國公後，死活不論。然而本護法見到你時，卻臨時改變了主意。」
說著，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徐忠，道「那日在萬法寺，徐國公一共向燃燈護法提出兩個難題，其中第一題講到對弈雙方抓取棋子的問題，這道題事後本護法琢磨了許久，認為它決計沒有那麼簡單。」
「還有就是那個在棋盤網格內按照一定的比例方粗米的問題，徐國公，只怕這道題也應該遵循著一定的規律吧？」
「賓果！」
徐忠沖迦樓羅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道「護法猜的沒錯，這兩個問題涉及到兩個經典的數學理論知識，一個是巴什博奕，一個是冪次方。哦，騷瑞，我說的這些估計護法聽著像是天方夜譚。」
隨即，他摸了摸鼻尖，道「這麼說吧，抓棋子的問題，通常都是逆向思維來推理，就是假設你將倒數第二顆棋子抓走，那麼最後剩下的那顆便必然屬於輸的一方了。以此類推，再得出一個常規化的公式。」
「至於那個棋盤格內放置粗米的問題，則是一道純粹的以二為底的冪次方，這種題目，只需記下特殊次方時候的運算結果，便就行了。」
迦樓羅恍然道「照徐國公的意思，那個第一百網格的數字，國公已然了熟於心，所以才故意說了這個數？」
徐忠聳聳肩道「的確如此。」
迦樓羅沉吟片刻後，方道「除此之外，本護法還有一個疑團需要國公替我解惑。」
徐忠道「護法請講。」
迦樓羅定定地看著他，道「敢問國公，何為佛？」
徐忠想了想道「佛救蒼生，佛普度眾生，佛來自心中。」
這句話，他引用的自己在過去那個世界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但卻無疑是對「佛」這個字，最好的解釋。
果不其然。
在聽完徐忠的這番話後，迦樓羅渾身一震，就像是找到了當頭棒喝一般，沉寂了足足好一會兒。
之後，又見他抬起頭來，看向徐忠，道「那麼我又為何要成佛？」
徐忠淡淡地道「因為我佛慈悲，需要你去解救眾生於水火。」
「轟！」
這一刻，迦樓羅感覺自己的腦際傳來一陣嗡鳴。
就仿佛遭到醍醐灌頂了一般，久久都沒能緩過勁來。
隨後。
就見這位婆娑教的掌刑護法，忽地盤膝端坐於地，雙手合十，呈禮佛狀，道「國公這番提點，令在下獲益匪淺。回顧在下這些年的經歷，只覺得如鏡中花水中月，似夢似幻，一切都是空。嗚呼哀哉……」
徐忠下意識接口道「常言道，身披百衲伏魔衣，手持五明降鬼扇，護法既然覺得一切都是空，何不身穿納衣，腳踩草鞋，剃度出家？」
「納衣？草鞋？出家？」
迦樓羅聞言不由一怔。
片刻之後，忽見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國公說的對，本護法於外界再無任何牽掛，本應遁入空門。」
這下倒是輪到徐忠有些發愣。
他心中暗道，該不會這位婆娑教的掌刑護法，果真因為自己從網上找到的幾句東拼西湊的佛門偈語，然後就直接立地成佛、遁入空門了吧？
若當真如此，徐忠忍不住摸了摸鼻尖，暗道那樣他們就等於直接少了一個勁敵了。
然而還沒等徐忠的這個念頭消失，卻忽聽對面的迦樓羅驀然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對，在遁入空門之前，本人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說話間，驟見他盯向徐忠的目光漸漸蒙上了一層寒意，道「徐國公，既然你說我佛慈悲，需要佛去解救眾生於水火，那麼如今我大食被你搶走祖廟祭天金人後，我大食百姓人人對你怨聲載道，還請國公救我大食萬民於水火吧。」
「嗯？」
徐忠聽得一愣，忍不住皺眉問道「護法這話是何意？」
「善哉善哉！」
迦樓羅雙手合十，向徐忠禮了一個佛號道「還請國公大人親自將祭天金人送回我大食德城的祖廟，然後親自跪在祖廟前，向我大食的祖上磕頭賠罪，以彌補國公所犯下的錯誤。」
「呃……」
聽完迦樓羅的話，徐忠忍不住摸了摸鼻尖，道「我說這位護法大人，你是認真的嗎？本國公好不容易從祖廟搶來了祭天金人，你二話不說讓本國公給送還回去，還要讓本國公跪在你們大食的祭天祖廟門前磕頭謝罪？」
「呵呵！」
他冷笑兩聲道「你覺得，但凡一個有血性的男兒，會以你所言，老老實實地去做嗎？」
「那就說不得，本護法只能逼國公你就範了！」
迦樓羅話音剛落，渾身便散發出一道凌厲無匹的氣息。
這一刻，他將武帥巔峰的威壓拉滿，瞬間便令徐忠等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徐忠強忍住不適，道「其實在護法你到來的那一刻，本國公就知道此戰無可避免。不過今天我們不比武鬥，我們來比個新鮮的。」
「新鮮的？」
迦樓羅眉頭微微一皺，道「怎麼講？」
徐忠道「佛有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所以比武鬥狠，在佛門之中終究是入了下乘。這樣，修為到了護法的這個境界，想必打坐的功夫應當了得吧？」
迦樓羅捋了捋下頜的鬍鬚，道「論打坐，本護法不敢說無敵，但本座敢妄言一句，同修為的存在，本護法言第二，無人敢言第一。」
呵呵！
這就是變相吹捧自己同屆無敵了！
徐忠聳了聳肩，道「巧了，在同修為中，本國公也自認為是第一。」
迦樓羅饒有興致地斜瞥了他一眼，道「所以徐國公是打算跟本護法比試打坐嗎？」
「沒錯！」
徐忠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我們兩人各自畫一個圈，然後盤膝坐於其中凝神打坐，誰的身體若是率先出現了動彈，便算輸。護法以為如何？」
迦樓羅微微頷首，道「本人並無意見。」
見迦樓羅答允，徐忠當下沖袁小山等人使了個眼色，然後用腳尖在身周的地面上畫出一個僅容自己坐入其中的圓圈。
迦樓羅有樣學樣，也畫了一個圈。
接著，二人便在同一時間盤膝端坐於地。
說是比鬥打坐，其實兩人更像是在比試坐禪功夫。
不一會兒，兩人就沉浸於其中。
這時，不遠處的袁小山朝何冠霖擠眉弄眼。
何冠霖壓低聲音，卻又故意讓徐忠和迦樓羅聽到，道「袁大哥，這樣不妥吧，畢竟是國公大人和那個迦樓羅的公平比試，我們若橫加出手，豈非顯得勝之不武？」
「怕什麼？」
然而袁小山卻不以為意，道「他迦樓羅以武帥巔峰的修為來挑戰國公大人，又有何公平可言？哼，既然是他不守規矩在先，就不要怪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呃……好吧，那袁大哥你打算怎麼做？」
卻聽袁小山嘿嘿一笑道「你們的射擊技術不是還不太精煉嘛？眼下有一個活靶子，你們正好用他來練習呀。」
「嘶……」
聽完袁小山的話，饒是何冠霖等一眾大黎來的三十餘名精銳將士，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實在是，袁小山的這個提議，委實太過於無恥了。
將正在跟徐忠比鬥打坐功夫的迦樓羅當做活靶子，訓練他們的射擊技術，這種損招，恐怕也就袁小山這傢伙才能想的出來吧？
非但是他們，便是正在打坐的徐忠聽後，都被袁小山這個狠人給小小地震驚了一把。
方才他向這小子使了個眼色，其實是想讓這傢伙帶著眾人趁機撤走，如此非但能讓他徐忠暗暗鬆一口氣，沒準還能讓迦樓羅的心難以平靜下來。
沒想到那小子不知是回錯了意，還是故意的，居然想出了這種對付迦樓羅的損招。
再看對面的迦樓羅。
在聽完袁小山和何冠霖二人的「小聲密謀」之後，可以明顯看到他閉著的雙目眼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很顯然，他是被兩人打算用他作為活靶子練習設計的計劃給影響到心性了。
「咔嚓！」
一道金屬敲擊的脆鳴陡然響起。
袁小山那令迦樓羅討厭至極的聲音再度響起，道「冠霖，你那子彈上膛後瞄準的動作不夠規範，應該是先用左手托著槍身，再將槍管瞄準那邊的活靶子，這樣射擊出來的子彈才不會因為後坐力而出現偏差。不信你按照我指點的試試。」
「明白！」
何冠霖回應一聲，然後扣動了扳機。
「砰！」
一顆子彈應聲自他手中的那支左輪手槍打了出來，卻在迦樓羅腳前半丈外落地。
何冠霖「哎呀」一聲，懊惱道「打偏了，還差半丈才到那個活靶子。」
袁小山則不慌不忙地道「無妨，這已經比之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了，來，再試一槍，沒準這次就能命中那個活靶子了。」
兩人雖然誰都沒有言明那個活靶子是什麼，可無論是徐忠還是迦樓羅都很是清楚，他們口中的活靶子，正是指的迦樓羅。
「砰！」
第二顆子彈又自射出。
這次的落點，距離迦樓羅的腳尖不及兩尺。
「啪啪啪！」
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只聽袁小山欣然道「不錯不錯，這次進步了許多，小何，再接再厲，爭取下一槍命中那個活靶子！」
「袁大哥，您就瞧好吧！」
何冠霖說完，便又扣動了扳機，打出了第三槍。
「噗！」
這第三顆子彈就落在迦樓羅腳尖前一寸處，差一點便命中了這位婆娑教的掌刑護法。
這下那迦樓羅終於無法淡定了。
可以明顯看到，他的面容由之前的平靜如古井不波，開始變得抽搐了起來，臉色也漸漸變得鐵青。
只因袁小山和何冠霖兩人，分明是故意在挑釁他的底限。
但最該死的是，對面與自己比鬥打坐的徐忠明明知道這一點，偏偏他卻不加管束，這，分明是在縱容兩人對自己的挑釁吶！
卑鄙！
實在是太卑鄙了！
迦樓羅差點就忍不住要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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