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1章 師存飛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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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從其他修士那裡聽說暗夜血殿最近不安生正在往回趕的夜臨澤恰巧遇上了來找他的暗夜血殿修士,他那雙總是帶著瘋狂的眸子微微瞪大。

  「浮月。」來給夜臨澤報信的這個修士顯然是有些怕夜臨澤的,站得遠遠的,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尾音帶顫,生怕被暴怒的夜臨澤給遷怒到。

  夜臨澤哦了一聲:「怎麼死的?」

  平靜到極點的語氣,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暗夜血殿修士吞了口唾沫,將事情緩緩道來。

  聽完全部的夜臨澤輕笑了一聲:「這麼沒用,被三個修士給暗算了?」

  輕柔的聲音並沒有給暗夜血殿修士輕鬆解脫,反而是讓他愈發緊張害怕。

  這語氣,可不像是夜臨澤的風格,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該是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配合上癲狂的氣場威壓。

  「那三個人呢?」夜臨澤又問。

  「在血帝那邊,藍白尊者說等你回去再決定那三個人的下場。」暗夜血殿修士聲音帶著急促,生怕自己說慢了就會被夜臨澤一個遷怒弄殘。

  「等我回去再決定啊……」夜臨澤又是低低一笑,「魔萊呢?」

  「魔萊大人她去處理暖風星的暴亂了。」修士說這句話的時候提心弔膽,很快接道,「她說這件事情等她回來會向您請罪,對浮月的死亡她很抱歉。」

  「抱歉有用?」夜臨澤的眉眼間皆是冷漠,對浮月,他是有些不同的。

  太想要看看這個女人不平淡冷靜的樣子,乍一下知道自己很可能永遠失去了這個人,夜臨澤自己也說不清楚這一刻的感受。

  有些難受,但也沒有那麼難受。

  心口有些不合常理的悶悶,可夜臨澤又很清楚,浮月對他而言,並不是多麼重要的人。

  不過是在天工大陸帶回來的一個手下,雖然這個手下很忠心,但這種人他想要多少都能夠找到。

  夜臨澤想啊想,覺得自己難受的真實原因是,浮月是個特殊的收藏。

  是的,浮月是他的收藏品,不同於那些擺放在櫥窗中的收藏,夜臨澤給予了浮月最大的自由,他想要看看這個人能夠走多遠。

  柔弱的、離開他就會枯萎的收藏品夜臨澤見過太多了,他想要另一種收藏,另一種之前沒有接觸過,內心極為渴望的收藏。

  而浮月,就是那樣一個收藏。

  他的收藏品,只能夠被他丟棄,在此之前,誰也不能夠破壞。

  明確了自己的內心,夜臨澤終於知道要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了。

  而另一邊,師存飛愣愣看著站在他對面的四人,聲音都帶著幾分飄忽:「我們沒死啊……」

  說完這句話,敏銳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師存飛又停住了。

  「想問什麼就問吧。」天傾微揚下巴。

  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但計劃之外的事情也有發生。

  這很正常,一個微小的變化就可能改變事情的走向。

  就像是曾經那無數次的重複,每一次遇上的事情也不一樣。

  天傾早已過了依賴記憶的時光,記憶中願意幫助她的人,在下一場輪迴中可能就變成了恨不得想要她的命。

  記憶,可以參考,但要是過度依賴,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因為她也不是每一次都走著一樣的路線,如果要走一樣的路線,根本沒必要重複這麼多次。

  師存飛垂眸,想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出聲:「你們是故意的?」

  在那場爆炸中,來不及做出反應的人很多,關鍵時刻是陌玉使用冰之力拖緩了他們周圍爆炸的速度,給了其他人逃生的機會。

  師存飛本來也想要頭也不回逃開的,但他發現浮月還在危險中,又折返回來的他本以為這一次死定了,還覺得甚是遺憾,認為自己衝動了。

  誰想到死亡並沒有到來,再睜開眼,他竟然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不清楚這裡是哪裡,但能夠猜到這一切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陌玉,浮月,裴良,星檸,這四位的姿態過於親近,他們那種相互信任沒有一絲防備的樣子,根本不該出現在寰宇。

  「故意?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天傾問。


  「那場爆炸……」師存飛語氣慢吞吞的,不是他不想要懷疑,而是那場爆炸看著並不像是這些人的手筆。

  這段時間的相處足夠師存飛看清這是怎樣一群人,這樣一群人,不應該做出那種事情。

  果然,天傾否認了。

  「爆炸和我們可沒有關係。」天傾說。

  「那場爆炸分明是那三個不甘心失敗的暗夜血殿修士弄出來的。」裴良說。

  「這種事情可不能賴我們身上。」星檸聲線溫軟,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浮月則是看向師存飛,問了一個問題:「你當時怎麼回來了?」

  師存飛分明是有機會逃走的,就連在他後面的岳陽都護著岳蓁跑出去了,結果師存飛傻乎乎往裡面沖,差點就死在那場爆炸中。

  要不是他們發現了這個人,並且將人救下,現在可沒有還能夠站在這裡和他們說話的這人了。

  「我……」師存飛看向浮月,那張刻滿怯懦的臉上,幽深晦澀的眸子露出少見的澄澈,「我以為你有生命危險。」

  「為了救我?」浮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嬌媚的少女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但誰都能夠看出她此時的驚訝。

  她和師存飛的關係似乎還沒有那麼好吧?

  猶帶著幾分不確定,浮月看了看自己,實在是沒看出自己有什麼特別的。

  她做什麼了,讓師存飛關心她的安危關心到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

  「是為了你。」師存飛垂眸,他說,「你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面前。」

  見浮月還是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也沒有出現一絲變化,師存飛的語氣加重,似乎是想要讓浮月明白她的重要性:「你是少帝夜臨澤的人,少帝還沒有將某個修士光明正大劃到自己那邊,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總是不一樣的。

  雖然很多人看不透浮月在夜臨澤身邊的地位,但不管是收藏品還是下屬,兼著這兩個身份的浮月總是特殊的。

  如果浮月死了,還是死在他們面前,夜臨澤的怒火不是師存飛能夠承受的。

  當然,這只是一部分原因,還有那麼一個原因是給他糖的人沒有出來。

  師存飛往星檸那邊看了一眼,他的聲音平靜:「既然你沒事,那我們就回去吧。」

  「回去?」裴良的臉上出現古怪,回去幹什麼。

  好不容易出來了,回去幹什麼呀!

  「我們不回去的。」星檸滿臉認真解釋,他們本來就是借著這次機會離開暗夜血殿,都已經出來了,怎麼也不可能回去呀。

  「不僅我們不回去,你也不能回去。」天傾說。

  救下師存飛,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當時那個情況,讓她不管不顧,天傾又做不到。

  這些天的日子相處下來,到底是有感情的,而且對方當時往回走的那個動作,也讓天傾做不到袖手旁觀。

  「你們想要做什麼?」師存飛擰眉,這些人都不知道如果浮月和陌玉失蹤,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一個夜臨澤看重的女人,一個已經在血帝面前露過臉的算師,這兩個人隨便一個出事,都算是大事了,更不用說是兩個。

  「你認為我們想要做什麼?」天傾反問。

  「這樣做對聞人瑗他們不好。」聞人瑗他們還留在那邊,陌玉和浮月這兩個人出事,不管有沒有責任,都會被遷怒到。

  這件事情,最重要的一點還是要看浮月在夜臨澤心中的地位,要是高的話,師存飛甚至都不確定聞人瑗他們能不能留一個全屍。

  雖然並沒有感情,但要讓他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死亡,他又做不到。

  師存飛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勸說,只是清楚如果自己不勸一下的話,餘生難安。

  真可笑,像他這種人竟然會為這種事情不安。

  師存飛第一次嗤笑自己不合時宜的良心,這種東西,早就不該屬於他了。

  「不好嗎?有藍白在,他們不會有事的。」天傾說。

  「藍白尊者他……你們……」師存飛並不是個愚蠢的,很快就從天傾的話中分析出一些東西,他抬眸,神色認真。

  這些人,並不是暗夜血殿的修士,他們進入暗夜血殿,有著他們的目的,而如今目的達到了,也就假死脫身。


  對這四個人來說,這不過是一種手段,脫離過去身份,回歸原本身份的一種手段。

  但對留在暗夜血殿的那群人來說,這四個人是真的死了。

  有人會為他們的死亡震怒,也有人會被波及,死傷,在所難免。

  暗夜血殿最近並不太平,再加上這麼一件事情,若是聞人瑗等人不想要被牽連死,魔萊不想要被責罰,就必須做點什麼。

  不管是離開還是將原本就混的水攪得更混,都會給本就不易的暗夜血殿雪上加霜。

  「你們是誰?」身形矮小,臉上全是怯懦,唯有那雙幽深眸子透露出成熟穩重的師存飛問。

  「我們就是我們。」天傾回答,「你想要我們是誰,我們便是誰。」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師存飛又問。

  「做一直想要做卻沒能做成的事兒。」天傾回答。

  天傾的聲音輕輕的,就像是一陣風,稍一用力呼吸就會打散打亂。

  做那麼多人想要做卻沒能夠成功的事情。

  「如果我執意要回去,你們會殺了我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師存飛死死盯著天傾的眼睛,不給天傾別開視線的機會。

  「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天傾反問。

  「你問了那麼多問題,現在也該輪到我問你了,是想要就此離去,還是繼續跟著我們?」天傾不想要帶師存飛這麼一個累贅,但她想,或許能夠讓自己這邊多一個盟友,也就不介意了。

  師存飛的性格是複雜矛盾的,他厭惡如今的寰宇,卻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寰宇,根據寰宇的規則行事。

  與眾不同,是引人注目的,而在寰宇,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與眾人格格不入,會讓眾人看向他,想要將他同化,或是毀滅。

  「我能想一下嗎?你知道,這個決定並不好做。」師存飛詢問。

  天傾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很有耐心的等待著。

  裴良和星檸湊在一起聊天:「這事情弄的,呂涵是不是還在暗夜血殿?」

  他們四個是出來了,但呂涵還在暗夜血殿啊,而且天傾和呂涵都沒有獨處的機會,這兩個人也不可能已經締結過追隨契約。

  「呂涵那邊不用操心,少族長會安排好一切的。」浮月插入兩人的話題,依然是冷淡平靜的模樣,唯有耳尖微微泛紅。

  「浮月啊,你怎麼跟我們一起死遁了?」這個問題,從浮月跟他們留下的時候就纏繞在心頭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問出來。

  浮月是誰?

  她是夜臨澤帶回來的女人,夜臨澤對浮月的態度很微妙,在夜臨澤心中,浮月是不一樣的。

  浮月大可以利用這一份不一樣來達到目的,但她沒有。

  不僅沒有利用這份不同,還在正是風光的時候死遁了。

  這一走,暗夜血殿那邊的情況可就不好把控了,夜臨澤會為已經「死去」的浮月做到哪一步,誰也不清楚。

  相信別人,遠不如相信自己。

  「少族長身邊缺人。」浮月回答。

  最主要的原因是暗夜血殿要被藍白搞沒了,她留在那裡也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回來。

  天工一族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有她幫忙不說能夠幫多少,至少能夠減輕些負擔。

  「倒是你,裴良,別忘了你的種族天賦。」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死去的人就這樣消失了,裴良才是最容易引起人懷疑的那一個。

  他跟上來,反而容易將他們暴露徹底。

  「那我也沒辦法,陌玉這邊同樣需要我,便是我不想要跟上,我也不得不跟上。」他還沒有締結追隨契約呢,跑到暗夜血殿便是為了這個追隨契約,可不能本末倒置。

  「懷疑就懷疑吧,我們種族不常在寰宇露面,便是懷疑也沒有先例可循,最後他們自己能夠說服自己的。」裴良又說。

  寰宇修士多麼厲害啊,他家種族的血脈天賦逆天,在顏色衰退之前,永遠不會死亡。

  但那些寰宇修士可不會信這一點,他們會給他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的,裴良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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