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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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5章 別無選擇

  想明白的施陰冶甚至主動幫忙收集血鈴。

  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的他讓人心裡有些惴惴的,范躍華就根本不敢收施陰冶弄來的血鈴。

  「不用,我自己可以。」拒絕都帶著一絲不乾脆,范躍華看向施陰冶的目光帶著莫名。

  這人什麼情況啊,不會是想要將他養肥了吃吧?

  「施陰冶,過來一下。」聞人瑗看到范躍華那邊的情況,揚聲喊道。

  范躍華害怕施陰冶,她卻是不怕的。

  實力帶給她足夠的底氣,讓她根本不懼實力差不多的范躍華。

  「你要?」施陰冶拿著那三枚沒有融入他手腕紅繩中的血鈴走過來,將手中血鈴遞給聞人瑗。

  和隊伍中的人打好關係,很有必要。

  聞人瑗不客氣地收下了,然後才伸手指了指天傾:「陌玉找你。」

  「陌玉找我什麼事?」施陰冶問。

  「過來,將手放在這裡。」天傾站在一座巨門前面,側身朝著施陰冶招了招手。

  在她的正前方,放著一塊石碑,石碑旁邊是一道緊閉的門。

  「怎麼?想要我獻祭?」施陰冶往前走了兩步,臉上帶著調笑,整個人的身體卻是緊繃的。

  如果天傾真的想要他的命,他是不可能送出去的。

  對一行人沒有多少信任,施陰冶的目光都隱藏著警惕。

  「不是。」天傾搖了搖頭,「讓你開門。」

  開門?!

  施陰冶抬眸,看向天傾的時候眉頭皺起:「讓我開門?我可沒有那個能耐。」

  「有這種能耐的不該是陌玉小公子或是浮月姑娘嗎?」施陰冶還順帶著將兩人拉下水,要說誰最有可能不需要按照規則走,難道不該是你們兩個嗎?

  浮月聽到施陰冶的話看了施陰冶一眼,平靜無波的視線下,是那個沉穩冷淡的少女。

  「這個,恐怕只有你可以。」說話的是岳蓁。

  岳蓁也不是只給一個結論,她還給出了解釋:「我們一行人中,只有你已經獲得了一百枚血鈴,通過了第二輪選拔。」

  獲得一百枚血鈴,已經算是通過了選拔,走到傳送處,是附加的一個小小條件。

  聽到這話,施陰冶微微勾唇,心情顯然不錯。

  沒人會不喜歡別人夸自己。

  「要我怎麼做?」施陰冶問。

  如果真是岳蓁說的這樣,他出手也是應該的。

  他出手能夠少很多麻煩,這是一件對誰都有利的事情。

  當然前提是一切真的是這些人說的這樣。

  「將手放上去就行。」天傾讓開身子,露出石碑上那個巴掌印。

  「這東西,剛剛似乎沒看見啊。」施陰冶沒有急著將手放上去,而是低眸打量著那個巨大的巴掌印。

  他的記性可不差,在來到這處門前的時候,這塊石碑上可沒有這樣一個凹陷的地方。

  天傾嗯了一聲:「我剛打開的。」

  能夠直接走過去而不同費心破關的小機關,知道它存在也有能力將它弄出來,為什麼不用呢?

  天傾並不是那種喜歡給自己添亂的性格。

  既然血幽花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那就該去找下一種資源。

  她需要想的,是如何離開才不會牽連到還在暗夜血殿的藍白和浮月。

  好在這個機會並不難找,只需要等待這血隊選拔的第三輪就行了。

  當務之急,是通過第二輪選拔,趕緊離開這裡。

  「你知道的可真多。」施陰冶皮笑肉不笑。

  知道的這麼多,真的很讓人懷疑啊。

  「因為我是算師。」天傾撇頭看了一眼施陰冶,輕輕咂嘴,似乎是對施陰冶的磨磨唧唧有些不耐煩。

  算師了不起啊?!

  施陰冶想要拍桌子,但他不得不承認,算師還真挺了不起的。

  尋常的天賦一般的算師沒什麼,能夠卜算的也是一些芝麻小事。

  可一旦算師的實力夠強,那是連對手手段都能夠預判的恐怖存在。

  占星樓的星帝穩穩占據著寰宇的一角,這麼多年能夠讓其他成長起來的帝尊不敢冒犯,可不僅僅是憑藉他與另外八位帝尊的交情,而是自身實力。

  實力不強,放在帝尊中恐怕是要墊底的星衍星帝,將他的能力運用到極致。

  當所有的動作被預判,針對的措施不難拿出來。

  施陰冶深吸了一口氣,想起寰宇關於那位星帝的傳聞,再看看站在他面前如泉般乾淨清冽的少年,告訴自己:試著相信這個少年。

  不管這個少年最終意圖是什麼,在這裡他總是不可能害他的。

  如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害自己,還是在用自己算師的能力擔保的前提下,這位叫做陌玉的少年也就不用在寰宇混了。

  施陰冶將手按了上去,他手腕上那被紅繩綁著的唯一一枚小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在清脆的聲音中,一聲微弱的咔嚓聲響起,面前的巨門被緩緩推動。

  肉色與血色交織的細小「藤蔓」顫動著,試探著一點點纏上施陰冶的手腕。

  施陰冶想要收回手,卻聽到天傾高聲喊道:「再等等。」

  猶豫了一下,施陰冶還是決定相信天傾。

  這個藍白帶回來的少年身上有一種氣質,那是一種讓人不自覺信任他的氣質。

  施陰冶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受到了這種氣質的影響。

  細小的「藤蔓」將施陰冶放在石碑上的手團團包圍,隨著「藤蔓」的收緊,施陰冶眼底出現了掙扎。

  他能夠感覺到,這些「藤蔓」在吸取他的血液。

  體內鮮血流失的感覺並不好受,即便量不大,那種不受控的感覺也讓驕傲慣了的修士難以接受。

  施陰冶甚至有些後悔自己那一瞬間的猶豫,後悔自己選擇相信天傾。

  寰宇修士之間,哪裡會有信任可言!

  說到底,還是想要獻祭他。

  獻祭一個萍水相逢的修士就能夠讓自己的路走的更加輕鬆,換作施陰冶面對這種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去做。

  反正犧牲的又不是自己,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施陰冶很確定自己無法擺脫這「藤蔓」。

  掙扎是徒勞,臨死前痛罵罪魁禍首隻能夠逞一時之氣,並不能擺脫困境。

  所以——

  施陰冶選擇了認命。

  不吵不鬧,靜靜看著那些「藤蔓」吸取他的血液。

  這樣安靜的施陰冶倒是讓浮月有些訝異。

  她記得魔萊和她說的這第二輪選拔試煉地的情況。

  這處試煉地中,凝聚著暗夜血殿萬年來收集的血液,所有暗夜血殿修士修煉產生的廢物都會投入這裡,漸漸的,這裡發生了夜冢也無法完全探知的變化。

  若非這處試煉地依然處於夜冢這位帝尊的領土,夜冢根本無法放心這一處怪異無比的地方存在,更不用說是利用這處地方當做試煉地。

  知道一些僅有的信息,浮月自然清楚施陰冶正在遭遇的事情。

  體內一部分血被替換,這一過程並不是麻木無知的,而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

  寰宇的修士,有幾個能夠忍受這種未知的變化。

  像施陰冶這樣問都不問一句,直接接受這一切的,還真是極為少見。

  浮月沒見過這種人,魔萊同樣沒有見過這種人。

  雖說這一步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最後要被傳送走的時候才進行的,為的就是保證這些走出來的修士對夜冢的絕對服從。

  只有拿捏住這些修士的性命,才不用擔心這些修士的背叛。

  替換一部分血,將這片試煉地中那些聚集便是血幽花的微小生物投入修士的血中,再運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便能夠掌控這個修士的全部。

  不是傀儡,也不是空有意識卻無法支配身體的可憐蟲。

  這些人,與平時沒有兩樣。

  所思所想卻能夠被夜冢知曉,只要夜冢願意,那些存在於他們體內的微小生物能夠在瞬間奪走他們的性命。


  魔萊將這一切告訴浮月,是因為這個控制目前能夠做到的人只有夜冢,也就是說,即便這隻隊伍的人是給夜臨澤準備的,擁有生殺予奪之權的那個人還是夜冢。

  提前說明,是不希望這對父子之間出現齷齪。

  因此浮月十分清楚施陰冶如今正在遭遇的一切。

  她沒有改變第二輪選拔的這一步,因為這是必須的一步。

  即便夜臨澤在這裡,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那個已經是准帝尊的男人,心裡只有自己的收藏品,對於權力並沒有特別多的欲望,更是除了面對收藏品外沒有多少掌控欲。

  夜冢不會放心任用一個無法掌控性命的修士,寰宇修士是什麼性格,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清楚了。

  背後捅刀子,說翻臉就翻臉,背叛起來不帶一絲心虛猶豫,這樣的寰宇修士,是無法用情誼來收服約束的。

  至於足夠多的利益,確實能夠驅使這些人,但你永遠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拿出比你更多的東西,輕易策反這些人。

  也不知道這些人的欲望會不會增長,逐漸不再滿足已經擁有的一切,開始想要更多。

  夜冢不會放心自己兒子手中握有這樣一支滿是不確定因素的隊伍,也不可能讓他的兒子重用這樣一群人。

  並不是為了監視夜臨澤,而是想要保護夜臨澤。

  夜冢這難得的慈父,在寰宇不知有多稀有罕見。

  施陰冶正在靜靜等待死亡,他能夠感覺到體內被替換的鮮血越來越多。

  雖然不清楚分明可以直接吸乾自己的血,為什麼要採取替換這種方式。

  但施陰冶能夠肯定一點,被替換進來的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即便它們似乎讓自己的修為隱隱提高。

  深知天下沒有白吃的東西,每一絲得到都是有代價的。

  因此活下來的施陰冶第一句話便是:「這是你的手段還是血帝的手段?」

  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天傾,心思敏銳的岳蓁已經從施陰冶這句話中意識到了不對勁,或者說在施陰冶的手被「藤蔓」包圍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當然不是我的手段。」天傾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這是成為血隊一員必須付出的代價?」施陰冶問,自由的代價嗎?

  「是。」這一次回答的是浮月。

  施陰冶沒有懷疑這兩個人說的話。

  算師有多珍貴,看看如今寰宇近乎全部算師都依附占星樓就能夠知道了。

  其他勢力想要獲得一個算師,難度不亞於登天。

  既然陌玉是個算師,在這場試煉中這人就不可能隕落。

  還有浮月,少帝夜臨澤帶回來的人,還是一位興趣正濃的少女,他們那位疼愛兒子的血帝可不會讓人在他手下出事。

  這一點參加這場血隊成員選拔的很多修士都看得一清二楚,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修士想要和浮月攀交情的原因。

  針對浮月,看不起浮月的只是一小部分蠢貨,那種人走不遠。

  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就不會去得罪浮月。

  「代價?什麼代價?」正盯著那已經打開的門,想要走進去的岳陽追問。

  看不懂眼色,或者說不想要看懂眼色的他尋根追底。

  「如果你能夠通過第二輪選拔,你就知道了。」施陰冶呵呵了兩聲。

  提前告訴他們有什麼意思,他經歷的事情,自然要讓這些人也經歷一次。

  而且,除了這條路他們也沒有第二條路能夠選擇。

  本就是一條不成功便是死的路,結果再壞,只要不想要死亡,就只能夠接受。

  失去自由?

  那又算什麼呢!

  血隊那些人在暗夜血殿的地位很高,那些都是肉眼可見的。

  而且他們的血帝夜冢也沒有肆意殺戮血隊成員過,這些都能夠安慰失去自由的他。

  施陰冶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如果不想要死亡,這一批人都將走上這條路,而他只是早了一些。

  這樣安慰自己,心中的怨念才能夠平復下來。

  岳蓁眸光若有所思,她已經猜到了什麼。

  但正如施陰冶想的那樣,如果不想死,他們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范躍華笑呵呵的,他甚至沒有多問。

  聞人瑗把玩著自己的小花,對此並不在意。

  師存飛眸光微閃,也清楚並沒有其他選擇。

  就連想要知道更多信息的岳陽都沒有追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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