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章 清早黃昏
「你不嫌棄我，你敢發誓嗎？」寶珠問。
「哎喲，叫你去就去，幹嘛討價還價呢，以前不跟你說話，你心裡又不高興，現在有個機會讓你好好為我做點什麼，你又東扯西扯。」德寶很不高興。
他決定自立自強，一瘸一拐去打熱水。
「你站住，真的上輩子造孽，我去幫你打。」
寶珠還是心底善良的，看不得別人有難不幫忙，她搶過德寶手中的洗腳盆，轉身便去打熱水。
工地有個很大的飲水機，專門給工人打水喝的。有些女人洗不了冷水澡，晚上會到飲水機接水。
南方的夏天悶熱，許多男人洗澡直接扭開水龍頭就洗，傍晚的時候，被太陽曬一天的水管，流出來的水還是滾燙的。
只是在冬天的時候，許多人會到飲水機接熱水洗澡，即便包工頭說禁止用，人們還是偷偷去接，
好在他們不會每天都洗澡，隔三差五才洗一次，平常就泡泡腳。
寶珠接來熱水，看到德寶的右腳有點紅腫，便責怪他:「你真的要去看醫生，看那傷口發炎了。」
「沒啥事，你洗一下那傷口，今天天氣怪熱，要是在冬天就好了。」
「即便不去看醫生，我看你明天得休息，到時傷口感染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事的，就這點傷會取我性命，在工地幹活誰沒個磕碰。」
寶珠知道勸不動德寶，便不再說話，用女性的溫柔默默為德寶洗腳。
看著泛白的傷口開始腐爛，寶珠拍打一下德寶的大腿。
德寶問幹嘛，
「我心疼你。」寶珠說，忽而眼睛就紅了。「為了這幾百塊，你命都不要啦。」
「今晚歇息一晚看看吧，這次傷在腳底也真是的，你看我又不是沒受傷過，我的後背還有一道疤痕呢，還不是自己慢慢就好了。」
德寶說著撩起他的衣服，露出後背給寶珠看。
寶珠瞧了一眼，果真有一道七八厘米長的疤痕橫在他的左肩背下。
「怎麼弄的？」
「剛做工地時，被鐵鉤勾的，當時還流好多血呢。我也沒怎麼管它，第二天一樣上班。」
「你還是要注意，好好的身體留下傷疤多難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留下傷疤是對他們不尊重。」
「看你說的，一輩子不流一滴血最好。我剛才看你彎腰忙碌，做什麼好吃的。」德寶問。
「拍黃瓜呢！」
「呵呵，我正想吃點涼拌，等會端來一起吃。」
「我做的很辣，你有傷還是不要吃，對傷口不好。」
「我就吃一點沒事的。」
寶珠認認真真洗乾淨德寶雙腳又擦乾水，德寶這時感覺舒服好多。
「你在端點水來洗把臉吧，擦擦身，我就躺著不想動了。那條毛巾多洗兩遍，剛才那傷口怪臭的。」德寶說。
「還不是你身上發出來的，怕什麼。」寶珠笑著說。
她把那盤髒水潑到泥沙堆里，重新去接一盤乾淨的水。
毛巾洗兩遍仍然有味道，寶珠用香皂洗一下。
德寶看到寶珠端著水回來，開心地說:「先洗臉吧。」
「你自己來，又不是兩手不能動。」寶珠假裝生氣。
「你好人做到底吧，我不想動啦，想體驗五星級的服務。」德寶舔著臉笑。
「真的無賴！」寶珠表面裝得很不情願，但看到德寶那張有幾分英俊的臉，還是拿起毛巾扭干，開始幫他洗臉。
「我發現你身上有點香，擦了什麼？」德寶問。
「你屬狗的，鼻子那麼靈。說你鼻子靈，又連香皂味道聞不出來。」寶珠拍了一下德寶的臉龐。
德寶只得嘻嘻笑，原來剛才寶珠趁洗毛巾的時候，
想起小麗說男人都喜歡香噴噴的，便用香皂擦一遍自己兩條手臂，自己聞一起來也有一陣芬芳，果然討得德寶歡心。
「如果你天天聞起來都那麼香，我寧願不跟秀蘭拿貨說話了。昨天給三百元她去吃麻辣燙，回來都不打包一份給我。」德寶賭氣說。
「你還指望她打包給你，她那人你給她三百元，她連三十也捨不得花。
我跟她去吃過麻辣燙，就愛吃粉絲，搭兩紮青菜，那些肉一串也不要，說太貴了。」
「她家裡靠她呢，她的男人聽說在裡面又打架鬧事，加刑了。」
「那不是正合你心意，你們可以多點時間卿卿我我。」寶珠冷笑。
「別提這個了，如果她老公判無期，把牢底坐穿，那還可以另外說。」
「你心裡究竟還是想她多點。」寶珠不高興把毛巾扔到洗臉盆里，濺起一灘水到地面。
「你又做什麼呢，吃醋也不是這份上。下次我們說話你就用這種香皂洗手，我不提她一個字。」
寶珠聽了，心裡慢慢歡喜。
「你喜歡聞，我天天用它洗手，又不是洗不起，肥皂幾塊錢一個。
如果給我三百元，買一大箱一天洗三遍都可以洗一年。」寶珠笑著說。
如果德寶真能給她三百元，寶珠會開心跳起來，當然她不會要德寶的錢，知道他有那份心就足夠。
「買那麼多幹嘛，不怕過期，一次買一塊就好。我口袋裡有五塊錢，你先拿去買一塊回來慢慢用。」
「才不要，一點心意沒有。」寶珠拿起毛巾用力幫德寶擦身子，德寶只是嘻嘻笑，他愛看寶珠生氣。
寶珠嘟著嘴生氣樣子蠻好看的。
這時秀蘭逛街回來，看到寶珠和德寶那麼親近，頓時十分惱火。
「你們不把我放眼裡啦！」秀蘭眼睛瞪著寶珠問。
寶珠不出聲，端起洗臉盆就想走。
「去哪裡呢，繼續啊。」秀蘭攔住她。
「我去哪裡不用你管。」寶珠不再讓著秀蘭，大聲說。
「呸，厚無廉恥，我就走開一會，就想接近我的男人，你知道羞字怎麼寫。」
「我接近他？你先問問他吧，是他求著我來的。」
「你們一人少一句吧，是我叫寶珠來洗腳的，當時你人又不在。」德寶小聲說。
「那好啊，我消失，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秀蘭說完一腳踢翻寶珠手中的洗臉盆，揚長而去。
寶珠想發火，但聽到秀蘭說「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心裡忍不住樂了一下。
這是寶珠的美好願望，她希望下半輩子有個男人陪伴她左右，清早黃昏，慢慢變老。
「哎喲，叫你去就去，幹嘛討價還價呢，以前不跟你說話，你心裡又不高興，現在有個機會讓你好好為我做點什麼，你又東扯西扯。」德寶很不高興。
他決定自立自強，一瘸一拐去打熱水。
「你站住，真的上輩子造孽，我去幫你打。」
寶珠還是心底善良的，看不得別人有難不幫忙，她搶過德寶手中的洗腳盆，轉身便去打熱水。
工地有個很大的飲水機，專門給工人打水喝的。有些女人洗不了冷水澡，晚上會到飲水機接水。
南方的夏天悶熱，許多男人洗澡直接扭開水龍頭就洗，傍晚的時候，被太陽曬一天的水管，流出來的水還是滾燙的。
只是在冬天的時候，許多人會到飲水機接熱水洗澡，即便包工頭說禁止用，人們還是偷偷去接，
好在他們不會每天都洗澡，隔三差五才洗一次，平常就泡泡腳。
寶珠接來熱水，看到德寶的右腳有點紅腫，便責怪他:「你真的要去看醫生，看那傷口發炎了。」
「沒啥事，你洗一下那傷口，今天天氣怪熱，要是在冬天就好了。」
「即便不去看醫生，我看你明天得休息，到時傷口感染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事的，就這點傷會取我性命，在工地幹活誰沒個磕碰。」
寶珠知道勸不動德寶，便不再說話，用女性的溫柔默默為德寶洗腳。
看著泛白的傷口開始腐爛，寶珠拍打一下德寶的大腿。
德寶問幹嘛，
「我心疼你。」寶珠說，忽而眼睛就紅了。「為了這幾百塊，你命都不要啦。」
「今晚歇息一晚看看吧，這次傷在腳底也真是的，你看我又不是沒受傷過，我的後背還有一道疤痕呢，還不是自己慢慢就好了。」
德寶說著撩起他的衣服，露出後背給寶珠看。
寶珠瞧了一眼，果真有一道七八厘米長的疤痕橫在他的左肩背下。
「怎麼弄的？」
「剛做工地時，被鐵鉤勾的，當時還流好多血呢。我也沒怎麼管它，第二天一樣上班。」
「你還是要注意，好好的身體留下傷疤多難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留下傷疤是對他們不尊重。」
「看你說的，一輩子不流一滴血最好。我剛才看你彎腰忙碌，做什麼好吃的。」德寶問。
「拍黃瓜呢！」
「呵呵，我正想吃點涼拌，等會端來一起吃。」
「我做的很辣，你有傷還是不要吃，對傷口不好。」
「我就吃一點沒事的。」
寶珠認認真真洗乾淨德寶雙腳又擦乾水，德寶這時感覺舒服好多。
「你在端點水來洗把臉吧，擦擦身，我就躺著不想動了。那條毛巾多洗兩遍，剛才那傷口怪臭的。」德寶說。
「還不是你身上發出來的，怕什麼。」寶珠笑著說。
她把那盤髒水潑到泥沙堆里，重新去接一盤乾淨的水。
毛巾洗兩遍仍然有味道，寶珠用香皂洗一下。
德寶看到寶珠端著水回來，開心地說:「先洗臉吧。」
「你自己來，又不是兩手不能動。」寶珠假裝生氣。
「你好人做到底吧，我不想動啦，想體驗五星級的服務。」德寶舔著臉笑。
「真的無賴！」寶珠表面裝得很不情願，但看到德寶那張有幾分英俊的臉，還是拿起毛巾扭干，開始幫他洗臉。
「我發現你身上有點香，擦了什麼？」德寶問。
「你屬狗的，鼻子那麼靈。說你鼻子靈，又連香皂味道聞不出來。」寶珠拍了一下德寶的臉龐。
德寶只得嘻嘻笑，原來剛才寶珠趁洗毛巾的時候，
想起小麗說男人都喜歡香噴噴的，便用香皂擦一遍自己兩條手臂，自己聞一起來也有一陣芬芳，果然討得德寶歡心。
「如果你天天聞起來都那麼香，我寧願不跟秀蘭拿貨說話了。昨天給三百元她去吃麻辣燙，回來都不打包一份給我。」德寶賭氣說。
「你還指望她打包給你，她那人你給她三百元，她連三十也捨不得花。
我跟她去吃過麻辣燙，就愛吃粉絲，搭兩紮青菜，那些肉一串也不要，說太貴了。」
「她家裡靠她呢，她的男人聽說在裡面又打架鬧事，加刑了。」
「那不是正合你心意，你們可以多點時間卿卿我我。」寶珠冷笑。
「別提這個了，如果她老公判無期，把牢底坐穿，那還可以另外說。」
「你心裡究竟還是想她多點。」寶珠不高興把毛巾扔到洗臉盆里，濺起一灘水到地面。
「你又做什麼呢，吃醋也不是這份上。下次我們說話你就用這種香皂洗手，我不提她一個字。」
寶珠聽了，心裡慢慢歡喜。
「你喜歡聞，我天天用它洗手，又不是洗不起，肥皂幾塊錢一個。
如果給我三百元，買一大箱一天洗三遍都可以洗一年。」寶珠笑著說。
如果德寶真能給她三百元，寶珠會開心跳起來，當然她不會要德寶的錢，知道他有那份心就足夠。
「買那麼多幹嘛，不怕過期，一次買一塊就好。我口袋裡有五塊錢，你先拿去買一塊回來慢慢用。」
「才不要，一點心意沒有。」寶珠拿起毛巾用力幫德寶擦身子，德寶只是嘻嘻笑，他愛看寶珠生氣。
寶珠嘟著嘴生氣樣子蠻好看的。
這時秀蘭逛街回來，看到寶珠和德寶那麼親近，頓時十分惱火。
「你們不把我放眼裡啦！」秀蘭眼睛瞪著寶珠問。
寶珠不出聲，端起洗臉盆就想走。
「去哪裡呢，繼續啊。」秀蘭攔住她。
「我去哪裡不用你管。」寶珠不再讓著秀蘭，大聲說。
「呸，厚無廉恥，我就走開一會，就想接近我的男人，你知道羞字怎麼寫。」
「我接近他？你先問問他吧，是他求著我來的。」
「你們一人少一句吧，是我叫寶珠來洗腳的，當時你人又不在。」德寶小聲說。
「那好啊，我消失，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秀蘭說完一腳踢翻寶珠手中的洗臉盆，揚長而去。
寶珠想發火，但聽到秀蘭說「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心裡忍不住樂了一下。
這是寶珠的美好願望，她希望下半輩子有個男人陪伴她左右，清早黃昏，慢慢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