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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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景平二年秋,神京。

  夜,靜謐如水。燭火搖曳,映照著帷幔輕舞,徐滄與司徒孝憐相依於床榻之上。

  目光交匯,情愫流轉。

  「你可真夠大膽,司徒文要是知道,估計得氣死。」言罷,徐滄隨手扯去她身上的褻衣。

  司徒孝憐抬手托著徐滄下巴,嘴角微微一撇。「你非要在此時提他嗎?武夫就是武夫。懂不懂春宵一刻值千金?」說著,她微微垂下眼眸,一抹羞澀染上臉頰。

  聞言,徐滄一把將之攬入懷中。「嫌老子是武夫啊?那你回去唄。」

  「你怎麼那麼討厭?好好的一個人,偏偏生了張嘴。」

  「嘖!司徒府的女人就是不一般,話都不讓人說。」言罷,徐滄抬手捏住對方的下巴。「不過也正常。司徒大小姐連聖旨都敢抗,你就不怕紀隆聖天子一怒?」

  「那你怕嗎?」司徒孝憐輕撫著徐滄的背膀,而後緩緩將頭貼在對方胸膛。

  徐滄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你又在說什麼胡話?老子會怕他?你應該去問問紀凌,懼我北境刀兵否。」

  「你爹要是知道,估計得打死你。」

  「小美人兒,彼此彼此啦!」

  話到此處,兩人緩緩靠近。

  四臂相擁,呼吸交織。

  徐滄輕吻著司徒孝憐的額頭,一路向下,滑過鼻尖,最後停留在對方唇上。

  衣衫漸解,肌膚相觸,兩人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與心跳。

  「你會負我嗎?」

  「怎麼可能?整天說些不著邊際的。」

  「切!安凝雪可……」

  「囉嗦!你二人都是咱心尖上的肉,後日三更,北門等你。」

  「徐滄,這天下萬般,不及你分毫。」

  「哈哈!司徒大小姐,請為咱老徐家開枝散葉。餘生,還望多多指教!」言罷,徐滄用力一吹,燭火隨之熄滅。

  月色透過窗欞映入床榻,帷幔中,兩人似龍蛇狂舞。

  一夜魚水交融。

  翌日清晨,徐滄尚在熟睡,司徒孝憐便已匆匆回府。

  「呼!還好還好!」說著,她輕輕將廂房的木門推開。

  旦入屋內,尚未來得及關門,卻傳來一聲咳嗽。「逆女,昨晚你去哪了?」

  「父……父親!」抬眼望去,只見司徒文端著茶杯四平八穩的坐在正椅上。「女兒昨晚去,去參加論會。女兒一時技癢,未能趕回府來。」

  見司徒文不接話,只淡淡的飲下杯中茶水,司徒孝憐暗道不妙。「爹?父親?老頭子?」

  「家門不幸。」司徒文放下杯盞,緩緩站起身來。「皇帝的聖旨已下,這是交換,不是試探。

  你的政治眼界遠高於孝康與孝呈,意味著什麼無需為父多言。」

  聽聞此言,司徒孝憐甩門而出。

  「大小姐!請回屋。」門外,家僕抬手將其攔住。

  「你們……」退回屋內,司徒孝憐死死瞪著對方。「要嫁你嫁,女兒不嫁。」

  「這可由不得你。」司徒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即便徐滄敢娶你,徐遠山呢?他會同意嗎?這樣的文武聯合,歷朝歷代都沒有君王會接受。」

  「您可是大仲宰,這點事都擺不平。依女兒看,您還是告老還鄉吧。」司徒孝憐將頭一撇,不再與之對視。

  「文臣難不難處理,那要看有沒有觸及皇帝的底線。一旦觸及了,收拾文臣遠比收拾武將容易。」話到此處,司徒文拂袖一揮。「將大小姐帶去暗房……」

  家僕聞聲而入。「諾!」

  「?」見狀,司徒孝憐大發雷霆。「司徒文,你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

  晃眼兩日過去。

  摘星樓內。

  「老張頭,借你摘星令一用。」徐滄一屁股坐在案台之上,而後抬手搭著張啟聖的脖頸。

  「逆徒,你就是這樣尊師重道的?」張啟聖抬手一揮,將徐滄的爪子當場拍開。

  「嘖!不上道。」言罷,徐滄從腰間取下攜壺。「你還會在意這個?」說著,他將攜壺在對方面前不停的搖晃。「這可是醉天下新出的,而且是玄音姑娘親自釀的。


  別說徒兒有好貨不孝敬你。」

  「這還差不多。」張啟聖正欲接住,卻見徐滄又將之挪開。「???」

  「一物換一物。老張頭,你不會又想白拿吧?」

  「一肚子壞水。」張啟聖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這回又想坑誰?」

  還沒遞過去,徐滄卻已將之奪下。「多謝師尊!」

  「酒!」見狀,張啟聖白了對方一眼。

  「爛酒鬼,拿去!」

  接過攜壺,張啟聖愛不釋手。「我的好徒兒,下次有這等買賣再來啊。」

  「玄音姑娘所釀之酒真就那麼好?」徐滄冷不丁的問道。

  「你懂個屁。滾吧。」言罷,張啟聖起身朝著內堂而去。

  見此情形,徐滄將令牌輕輕拋起,而後又穩穩的接在手中。「師尊,您老可要慢慢享用啊!」

  「滾!」內堂內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片刻之後,張啟聖從庫房尋來許多尚好的藥材。「有口福咯!」

  他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將藥材按比例配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啊。剛剛好!」說著,他趕忙打開攜壺……

  壺蓋方才微啟,一股尿騷味從壺內緩緩飄出。

  「…….」

  「徐滄,你個逆徒,老夫********!你要遭報應的!!!」張啟聖怒火攻心,差點沒原地去世。

  ……

  五更,北門外。

  徐滄斜靠在馬車上,雙手枕著頭,嘴裡叼著一根野草。

  「世子,這都五更天了,咱們還等嗎?」

  「噗!」徐滄一口吐掉野草。「你催個雞毛?想必是有所耽擱,再等幾個時辰。」

  許久過去……

  「世子,辰時了。如今城門已開,司徒小姐不會來了。」

  這不可能?徐滄抬眼望著神京巍峨壯觀的城牆,心中泛起一絲不安。「再……再等等看。」

  與此同時,司徒府暗房內。

  司徒孝憐披頭散髮,憔悴的臉頰被淚水填滿。她的聲音早已沙啞,手掌也早已拍的血紅。「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爹,女兒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吧。

  司徒文,你******!」

  「大小姐,別再喊了。已經快午時了。」

  聽聞此言,司徒孝憐癱軟在地,嘴唇微張,雙目無神。

  幾息之後,她緩緩抱住膝蓋,再也流不下一滴淚水。

  ……

  景平三年春。

  神京,皇城內。

  隆聖帝賜封司徒孝憐為皇貴妃,於天政殿大擺宴席。

  席間,紀凌端坐於龍椅之上,皇后坐其左側,司徒孝憐坐其右側。

  殿內,群臣有說有笑,或是敬酒,或是獻禮,整個現場熱鬧非凡,氣氛融洽。

  酒過三巡,殿外突然傳來太監的一聲吆喝。「靖北王府世子徐滄到。」

  聞言,眾人紛紛側目而視。

  「微臣徐滄,見過皇帝。」言罷,徐滄手中提著一個布囊大步走入殿中。「皇帝納妃,本世子豈有不到之禮?要讓百姓知道了,還說北境的人沒有禮數。」

  但見來人,司徒孝憐雙拳握緊,眼神無比悽苦。

  他怎麼來了?這個臭小子。張啟聖臉色驟變,搞不好要出大事。

  見他入殿,紀凌神色變化不定。「既然來了,免禮,賜座。」

  聞言,太監趕忙搬來椅子。「世子殿下請入座。」

  「且慢!微臣遠道而來,是為祝賀我皇大婚。既是祝賀,當有賀禮。」言罷,徐滄將手中布囊隨手丟出。

  幾息之後,布囊緩緩滾到殿中,其內一顆人頭顯露出來。「不知這份賀禮皇帝可還滿意?」

  見狀,群臣大驚失色,司徒孝憐亦是不知所措。

  紀凌眼神驟變,人頭乃是暗伏於北境的內衛副統領郭平章。「世子這是何意?」

  「沒什麼,抓到個北蠻哨子,送來給我皇大婚助助興。」說著,徐滄抬手一揮,人頭瞬間化為血霧。


  「你……」紀凌死死壓住內心的怒火,繼而緩緩起身。「倒是別出心裁,好得很啊。」

  「什麼北蠻細作?你簡直放肆!」蕭如諱厲聲呵斥!殿內群臣亦是指指點點。

  聞言,徐滄笑著朝蕭如諱走去,每邁出一步,其體內的氣息便暴漲幾分。當他站於對方跟前,一股八境的氣勢噴薄而出。「老子說他是細作,他就是細作。

  怎麼,北境的事,還要向你監政府上報不成?」話到此處,徐滄抬手搭住蕭如諱的肩膀。「老子的事你最好少管,否則,老子殺你全家。」

  「徐滄,夠了!」見事態不妙,韓忠皺著眉頭站了出來。

  「大都督……」徐滄鬆開蕭如諱,朝向韓忠拱手施禮。

  見狀,韓忠快步來到對方身前,大手將之穩穩抓住。「快跟老夫走。」

  「慢著!」紀凌將酒杯隨手丟在殿中。

  聞言,殿外瞬間沖入大量禁軍。

  「徐滄……」見有禁軍入內,司徒孝憐心中悲憤交加,兩行清淚緩緩滴落。

  韓忠眉頭緊鎖,轉身一拜。「陛下?」

  「你們這是要做甚?當老夫死了嗎?」張啟聖怒目圓睜,揮手便將禁軍震退。

  「徐世子好威風。」紀凌緩步走下龍台。

  「那是自然。忘了是誰扶你上這個位置的?」徐滄亦是將韓忠的手甩開。

  「拿……下!」紀凌雙眼眯起,語氣陰冷至極。

  突然,殿外一陣喧譁,幾名禁軍被一道剛猛的內勁打入殿內。

  「怎麼?皇帝要拿我父子二人嗎?」一位身著黑蟒袍的男子大步入內。

  聞聲,眾人心頭無比震顫。

  「參見靖北王。」

  「免了。」

  徐遠山!紀凌正欲開口,劉辟卻從內堂匆匆走出。「陛,陛下……鎮北軍有異動,沈黎與布信率軍已出虎關。」

  得知此訊,紀凌臉色大變。「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禁軍先是一愣,而後趕忙退出殿外。

  「靖北王遠道而來,還不快快賜座。」

  「免了。本王年邁,不喜嘈雜,就不在這大殿現眼了。」言罷,他一把拉住身旁的徐滄。「為父在此,吾兒休驚。本王倒要看看這大周的天塌不塌得了。」

  「遠山……你怎麼也來了。」韓忠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韓公、大司命,犬子給您們添麻煩了。」徐遠山躬身施禮。

  「爹……」看向不遠處的司徒孝憐,徐滄眼眶血紅。

  「靖北王……」紀凌咬牙切齒,十指也已捏得發白。

  見他這副樣子,徐遠山橫眉冷對。「先帝與本王情同手足,皇帝可別把恩情變為仇恨。」

  「你……」紀凌啞口無言,一時竟愣在原地。

  「不要一再試探本王的底線。」言罷,他拉著徐滄便朝殿外走去。「走!」

  「孝憐……」徐滄心如刀絞。

  見徐滄離去,司徒孝憐驟然起身,而後又失魂落魄的緩緩坐下。

  宴席,草草了之……

  夜幕漸深。

  春華宮內,司徒孝憐頭髮散亂,衣衫不整,身上滿是瘀傷與血漬。

  「連身子都破了,是徐滄吧?」紀凌雙目血紅,怒火勃發。

  聽聞此言,司徒孝憐隨手擦去嘴角的血水。「明知故問。怎麼,陛下不敢面對?

  望靠欺負我這個弱女子來滿足你內心的恐懼?還是想挽回那點可憐的自尊?

  你連他的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好一個司徒大小姐。」紀凌抬手掐住對方脖頸,而後將之高高舉起。「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只可惜,徐滄敢,你不敢。」

  「唔!唔……」司徒孝憐臉頰通紅,呼氣也變得極為困難。「有……有本事,殺,殺了我。」

  聞言,紀凌當場獰笑。「不不不!你可是司徒府的大小姐,司徒文的嫡女。朕怎麼能殺了你呢?朕應該好好寵愛你才是。」

  「你……你,齷蹉。」便是如何掙扎,司徒孝憐也無法反抗。


  見她瞳孔略微有些渙散,紀凌方才將手鬆開。「大周第一美人,胭脂榜第二。嘖嘖!愛妃這番模樣還真是狼狽不堪。」

  「咳!咳,咳。」一陣劇烈咳嗽,司徒孝憐方才緩過神來。「我早與他說過你不是什麼仁善之輩。可惜……」

  「這個你可怪不得徐滄。」紀凌嘴角微揚。「畢竟是先太子的遺訓,他和張啟聖又豈會不從?」

  聞言,司徒孝憐神色大變。「難道先太子的死……」

  話未說完,紀凌便一掌震碎了對方的披紗。「噓!現在可不是聊這個的時候。愛妃,你該侍寢了。」

  「你真是狼心狗肺。」司徒孝憐顫抖著縮到床角。「先太子將你視作親弟弟相待。紀凌,你的下場不會太好。

  我拭目以待。」

  「只要大周江山穩固,朕的下場好不好重要嗎?

  你、我、徐滄,咱們三人自幼便已相識。你若不是司徒文的女兒,你二人大婚朕當厚禮相贈,還會親自給你們搭台。」話到此處,紀凌扯起床上的薄紗,隨手丟給了對方。「就在這春華宮終老吧。

  徐滄曾在西境救過朕兩次,你是他的女人,朕算是還他這個人情。」

  「你……」司徒孝憐如獲大赦。

  「別用這種詫異的眼神看朕。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換做任何人都會動怒吧?

  不過,朕還不至於靠個女人去噁心他。

  若非北境的刀兵太甚,咱們三人本可如兒時那般要好。」紀凌撣了撣龍袍,而後緩緩站起身來。「朕會找個棄嬰給你,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朕的意思。

  安分些,不要讓朕撕破臉。」言罷,他轉身離去。「司徒府可不是北境。」

  …………………………………………

  (應各位彥祖們要求,作者會隨劇情加寫番外。喜歡看,或者不喜歡看,都可以在此留言。

  具體根據各位彥祖的評論而定。若是喜歡看的彥祖居多,作者會不定期更新番外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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