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逼問幕後主使，供出太傅袁隗！
第23章 逼問幕後主使，供出太傅袁隗！
「踏、踏、踏——」
聞言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朱儁。
他令麾下部將嚴陣以待，旋即直接策馬上前，令西涼軍將士有些戒備，卻在眾人驚疑不定之中，直接翻身下馬，抬頭挺胸、毫無防備的向著崇德殿內走去。
這時候，只要他們西涼軍暴起發難，可以直接終結了朱儁這位威望極高的名將的性命，但他卻怡然不懼、面不改色，膽魄十足。
剛才沒有靠近，是沒有深入虎穴的必要。但如今陛下詔令，哪怕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這令西涼軍士卒們面面相覷，下意識望向西涼軍諸將，眼神詢問著要不要出手？要不要暴起發難？他們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條入內通道，看著朱儁一步步離去。
直到朱儁進入崇德殿內，西涼軍諸將都沒有任何下令出手！
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他們對朱儁下手，秦瓊和張遼肯定對李傕下手。
他們投鼠忌器！
並且此時出手，只會激化矛盾，不利於他們想要得到赦免的談判！
「我們要不要進去覲見陛下？！」
「萬一是陛下調虎離山之計呢？！等我們一進去，直接叛軍一擁而上，斬首行動又該如何？！」
「朱儁都單槍匹馬入殿了，我們這麼畏畏縮縮的，是不是顯得貪生怕死了一點？這是不是證明我們西涼軍在產生畏懼？！」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立刻蠱惑道：「陛下既然正大光明的下詔，並且還喊出了你我的官職，說明他還認為我們是漢臣，還有談判的餘地！」
「這……」
事關身家性命，西涼軍諸將實在是有些猶豫，可惜崇德殿內不大，不然他們直接率大軍入內，也就不怕有什麼陷阱，是不是什麼調虎離山了。
「踏、踏、踏——」
就在西涼軍諸將驚疑不定的時候，秦瓊和張遼令士卒嚴陣以待後，也翻身下馬，押著五花大綁的李傕入內。
玄甲軍沒有因為主將離去而有絲毫改變，一絲不苟的執行著他們的軍令，只要敵人稍有異動，他們會直接雷霆出擊！
真正的精銳，戰術經驗已經刻在骨子裡！
秦瓊和張遼一步一步靠近，這單刀赴會的勇氣，令西涼軍諸將有些敬佩！
但西涼軍將士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李傕還在他們手中，這就是投鼠忌器。不然西涼軍諸將還真的可能暴起發難，斬首行動！
李傕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巴，望著同僚的神色不知是什麼表情，但最後有些自漸形穢的低下頭，感覺臉上無光、顏面掃地似得。
想他堂堂西涼軍大將，戎馬一生、驍勇善戰，麾下飛熊軍更是精銳之中的精銳，堪稱西涼第一重騎兵，沒想到折在秦瓊的玄甲軍手中，一敗塗地，晚節不保！
在秦瓊和張遼押解李傕入內後，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直接說道：「你們繼續觀望吧，我先入殿一探究竟！事已至此，你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想要做出一個表率，果然令不少將領猶疑後，緊隨其後。
這時，賈詡嘆了口氣後也說道：「諸位將軍無需擔心，既然陛下金口玉言下詔，那殿內的安全無憂，不然丟得是陛下的臉面，失的是陛下的信義！」
說完之後，賈詡也邁步入內了。
郭汜等將對視一眼，最後無可奈何，同樣隨之入內。當然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令親兵拱衛在外，蓄勢待發，稍有不對，就暴起發難出手。
呂布等將想了想，也果斷入內！
兜兜轉轉，一行人又再次回到了崇德殿內。
但與初來時不同，那時候他們西涼軍掌控局面，準備行廢立，上首的漢帝和皇太后在他們看來，不過只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的傀儡罷了！
可如今再次回到崇德殿，望著地面上屍山血海，多是西涼軍將士的屍身，西涼軍已經失去主動權、失去掌控全局的地位，他們是過來覲見聖上，請求赦免的！
形勢逆轉，令人心生感慨！
滿朝百官看著朱儁、秦瓊和張遼、以及西涼軍和并州軍諸將先後入內，望著周圍嚴陣以待的廠衛，回想著殿外的北軍五校大軍，他們稍感安心，也各自回位。
與他們一同朝見漢帝和皇太后，高呼聲迴蕩全場：
「拜見陛下！！！拜見皇太后！！！」
太傅袁隗領百官，一馬當先，他面色不為所動，但心中極其不甘！
隨著這一聲高呼，意味著西涼軍今日行廢立失敗！意味著西涼軍對漢帝和皇太后的暫時臣服！意味著如今的主動權落到漢帝和何太后之手！
雖然漢帝還沒有到可以隨意生殺予奪的地步，但想要繼續行廢立，是已經不太可能了！
局面從原本西涼軍勢大，漸漸演變成勢均力敵，甚至是皇權之勢略勝一籌！
袁隗心中百感交集，老謀深算、宦海沉浮數十年的他，都感覺局面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機關算盡，到頭來卻功虧一簣！
而原因，竟是那位生性怯懦、德薄才淺，連他都被矇混過去的傀儡皇帝，原來才是真正的變數！
更讓袁隗心中有些不安的是，他猜不透漢帝的想法和意圖。
這是極為罕見的！
袁隗宦海沉浮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看人的能力極強，察言觀色也是頂尖，但現在，面對漢帝卻有些茫然了。
這種感覺，他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先帝！
那位賣官鬻爵、世人唾棄的昏庸皇帝，也只有袁隗這些老臣才明白，他的帝王權術之高超，令人感受到伴君如伴虎的膽戰心驚！
而現在，當今陛下也給他這種苗頭了！
袁隗念及此處，竟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噠、噠、噠——」
這時候，北軍五校剩下幾路兵馬，步兵校尉吳匡、長水校尉藏旻、射聲校尉馬日磾，姍姍來遲！
明明西側雍門洞門打開，明明秦瓊和張遼為他們掃清障礙，但他們為了爭權奪利竟自相殘殺，以至於耽誤了勤王救駕的最佳時機！
進攻北側城門的朱儁都率軍殺入崇德殿了，他們直到此時方才過來救駕。
這是救駕嗎？
這是過來善後吧！
再晚一點，估計都能趕上慶功宴的開幕了！
這三位校尉之中，肯定有心懷鬼胎之輩，可能有人是被無辜拖累，可能他們就是隨波逐流，可能就是故意為之，但不管如何，他們勤王救駕來遲了！
他們入殿後，直接誠惶誠恐的跪地叩首：
「拜見陛下！！！拜見皇太后！！！臣吳匡/藏旻/馬日磾，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劉辯沒有理會這三人，就讓他們靜靜的跪在那裡，餘光掃射全場，不怒自威，在周圍廠衛殺氣騰騰的侍衛下，更是隱隱泛著一絲殺氣！
這令不少官員感受到惴惴不安！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曾經的傀儡皇帝劉辯做不到，但如今的漢帝劉辯，是有這個可能的！
劉辯的目光最後落在西涼軍諸將身上，直接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沉聲說道：
「伱們西涼軍妄行廢立，如今無利乞降、有利為賊，當皇宮是什麼地方？把朕當成什麼了？」
西涼軍諸將心中一個咯噔，郭汜等將考慮著要不要趕緊撤出崇德殿，率兵對峙獲得生機的時候，劉辯的「但是」很快到來了。
「但是！念在西涼軍戍邊涼州、鎮壓羌氐叛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朕並非趕盡殺絕、不念舊恩的暴君。現在，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頓時令西涼軍諸將心中大喜！
他們一直擔心劉辯的召見，只是一個調虎離山的計策。但隨著劉辯這句話脫口而出後，他們終於放心下來。
只要有將功補過的機會，他們西涼軍可以得到赦免，那麼一切都還好辦。
可隨著劉辯下一句話說出口後，西涼軍諸將的心又漸漸沉入谷底了。
「董卓死後，西涼軍依舊強行廢立，你們背後的主使是誰？！說出來，朕只誅首惡，不牽連其餘將士，赦免你們無罪！君無戲言！！！」
言畢，全場譁然震動！
他們終於知道漢帝的意圖了！
西涼軍諸將駭然失色，心如死灰！
執意行廢立的幕後主使是誰？！
是太傅袁隗啊！！！
董卓死後，西涼軍群龍無首，這時軍師李儒上門拜訪太傅袁隗後，西涼軍執意行廢立，那麼幕後主使到底是誰？這瞞不過有心人！
可他們西涼軍能說嗎？
不能啊！！！
皇權乃天下共主、正統合法地位，然而袁氏等世家的勢力，可以與皇權分庭抗禮！甚至當前皇權衰落，世家力量更勝一籌，已經凌駕於皇權之上！
他們這時候說了，可以從漢帝手中得到赦免，但卻完全得罪了袁氏！
這可是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氏啊！就連涼州各郡太守、縣令，不少都是袁氏門生故吏，連董卓這位曾經的西涼刺史都是！
他們西涼軍諸將還能回涼州嗎？！他們家族在涼州還能過活嗎？！
且袁氏多年經營下來，勢力盤根錯節、錯綜複雜，堪稱「世家魁首」，這是朝廷第一文臣、天下第一世家，這股龐大的力量，可以與皇權抗衡，同樣可以設法碾死他們西涼軍諸將！
說了有什麼用？！
不過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罷了！
既然如此，西涼軍諸將還不如跟著袁隗一條道走到黑，至少世家+軍閥聯手，是可以壓制皇權，大不了魚死網破，皇權是天高皇帝遠，但治理天下的還是這些世家大族！
西涼軍諸將進退兩難，滿朝百官也為之震動！
不少猜到幕後主使的公卿官員，明白這是陛下對袁氏的出手，也是皇權對世家的反擊！
這是陽謀啊！
西涼軍會為了只顧眼前利益，供出太傅袁隗？！還是為了長遠發展，選擇獨自扛下？！亦或者狗急跳牆，索性背水一戰、放手一搏？！
不少人餘光似有似無的望向袁隗。
而百官之前的太傅袁隗，眼觀鼻鼻觀心，面上不為所動。
劉辯的借題發揮，反而讓他放心下來。
在當前叛亂還未完全平定的時候，陛下卻挑破那層窗戶紙，令皇權和世家矛盾擺在檯面上，這是不理智的做法，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現！
比起先帝，陛下還是太嫩了！
就算很多人心知肚明是他袁隗出手又如何？他們敢說嗎？！西涼軍諸將敢說嗎？！
不敢！
這個天下，可不是皇權生殺予奪的！
還有世家，可以分庭抗禮！
袁隗很想要看看，當西涼軍諸將保持沉默的時候，漢帝劉辯要如何下得來台？！
這不僅僅是丟人那麼簡單，也將劉辯剛剛建立的權威，因為廠衛等勢力暴起發難而震懾全場的天子威望，進行了體無完膚的打擊！
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種政治手段，比不上先帝，絕對不是自己對手！
袁隗心中穩操勝券，已經在考慮之後該如何策動西涼軍，如何令西涼軍和并州軍團結一致，再次對皇權反攻。行廢立不行了，他可還有其他壓制皇權的手段！
崇德殿之內，成百上千的人，卻在此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這種肅靜的氣氛，可以彰顯帝王的威儀。但問題是，在漢帝方才質問後，卻毫無回答，默不作聲，那就不是帝王威儀，而是權威被打擊的尷尬了！
哪怕尋常人交流被無視都尷尬，更逞論還是堂堂一國之君，在滿朝百官面前質問得不到回答。西涼軍的默不作聲，本身就代表著，比起皇權，他們更懼怕幕後主使！
漢帝代表的皇權，竟被人比下去了，這是顏面掃地、威望盡失啊！
眾人不知道漢帝劉辯要如何收場？
可就在此時，西涼軍諸將中，卻有一人挺身而出，啪嗒一聲跪地叩首，正是偽裝成『王方』的白虎，誠惶誠恐的說道：
「陛下，幕後主使正是太傅袁隗！！！」
「嘩！！！」
全場譁然，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王方』，西涼軍將領中，竟有這麼魯莽愚昧之將？！
得罪了皇權，最多是逃離京師被通緝，但得罪了世家大族，天下之大，再無立錐之地！
甚至連太傅袁隗，都眼神陰鷙的掃來！
西涼軍諸將更加駭然失色！
他們聯想到滲透皇宮卻一無所知的廠衛力量，聯想到無故被裡應外合打開的宮門和城門，聯想到『王方』的種種反常……
此時忽然驚醒過來，原來他們西涼軍高層中出了一個叛徒！
這個叛徒就是『王方』！
正因為『王方』戍衛宮廷的權利，這才令叛軍可以滲透皇宮，而西涼軍一無所知，正因為『王方』打開宮門和城門，這才令玄甲軍和北軍五校可以長驅直入！
「叛徒！！！」
西涼軍諸將對『王方』破口大罵。
但『王方』供出太傅袁隗後，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那麼他們保密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令西涼軍諸將驚疑不定，他們要不要也指證袁隗？
確實得罪世家有後顧之憂，但事已至此，至少得到赦免的機會躲過這一劫再說！
「陛下，這是讓我們站隊啊！」
賈詡心下嘆了口氣，終於明白漢帝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的想法，不僅是為了對袁隗和世家出手，也是令他們進行一種政治戰隊。
這令賈詡有些沉默了！
一邊是擁有合法統治地位、但卻因為黃巾之亂後而衰落的皇權？
一邊是可與皇權分庭抗禮、控制著天下話語權，甚至是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的世家大族？
賈詡該怎麼選擇？！
賈詡望向了上首的漢帝劉辯，只是這一眼，他也跪了下去。
就如同原歷史上，官渡之戰時，明明袁紹占據大勢，七十萬大軍對峙曹操的七萬大軍，但賈詡還是令張繡拒絕袁紹的招攬，而選擇了弱勢方：曹操！
這是一種審時度勢、分析正確的戰略局勢的深沉大智！這也是鬼謀賈詡、堪稱三國之陳平的能力體現！
『王方』和賈詡接連跪下後，西涼軍諸將中徐榮等人也陸續跪地，指認太傅袁隗是他們西涼軍幕後主使，一直執意推動行廢立的罪魁禍首！
但是郭汜等將，卻猶疑不決！
西涼軍諸將頓時分割成了兩種陣營似得。
這時候，袁氏的門生故吏，與之有關聯的官員，對著那些西涼軍諸將怒斥：
「污衊！」、「為了脫罪竟敢污衊當朝太傅，罪無可恕！」、「應當將他們夷三族！」等等指責。
也有說：
「太傅忠君愛國，豈會做出這等欺君罔上之舉？」、「袁氏四世三公，世受皇恩，乃是忠君愛國之士啊！」、「陛下不可輕信叛逆污衊，以至於寒了漢室忠臣的心啊！」
因為『王方』的供述，滿朝譁然，各有說法。
可身為當事人的袁隗，不為所動，靜靜的站在原位。
「太傅出身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皆受漢祿，世受皇恩，不思忠君報國與禽獸何異？朕不相信太傅是這種人，你們可不要為了得到赦免而隨意攀誣太傅！」
劉辯神色和語態看不出其他表情，但攏在袖子中的手掌，卻一點點握緊，指甲都要掐進肉縫裡面了。他一直在強忍著雷霆之怒的爆發！
劉辯沒有想到，局面走到這一步，他有廠衛拱衛、有曹正淳、青龍等錦衣衛高手拱衛、有秦瓊率玄甲軍鎮壓，現在還有北軍五校馳援。
明明局面已經不利於西涼軍，甚至只要劉辯下令，他麾下這些兵馬可以將西涼軍魚死網破了。西涼軍諸將已經沒有退路了，就這樣，他們竟然還不供出幕後主使！
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西涼軍諸將看來，袁隗背後的袁氏、或者說世家勢力，比皇權還恐怖，還令他們膽戰心驚，他們西涼軍寧願戰死皇宮，都不願意得罪袁氏！
如果不是白虎偽裝成『王方』，這位西涼軍大將挺身而出當污點證人回答劉辯，那劉辯這位漢帝的威望，將顏面掃地，他的帝王權威，將蕩然無存！
笑話！
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這個天下是劉氏江山？還是世家做主啊？！
「陛下，當初董卓被刺身亡後，我們西涼軍諸將爭權奪利，根本沒有心思廢立。是軍師李儒上門拜見袁隗，與他達成協議後，這才執意行廢立。」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做出誠惶誠恐、和盤托出的姿態：
「我們涼州軍將士戍邊涼州，與羌氐異族生死交戰，一生所願不過是忠君愛國、驅逐戎狄，如衛霍封狼居胥、揚我國威。
「董卓強行廢立，而後袁隗執意廢立。他們是門生故吏關係，我覺得這肯定是袁氏的陰謀詭計，我們不過是受到奸人蠱惑，請陛下明察！赦免我們涼州軍將士的欺君之罪！」
幸好有白虎這個內奸，不然劉辯根本下不來台，他的意圖也難以執行下去，終於，劉辯望向太傅，沉聲問道：「太傅，你有何解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太傅袁隗昂首挺胸，不懼生死、直面死亡似得，當得上堂堂正正、正義凜然。好像是被一個冤枉的含冤之人，不屑自辯，令滿朝百官為之動容。
但劉辯只覺得袁隗虛偽到極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出自《左傳》，是晉國大夫「里克」在被「晉惠公」陷害前所說的話，是臣子對君王的一種反駁，最後被逼自殺。
這是暗諷他劉辯如晉惠公昏庸無能，陷害他袁隗呢？！
可問題是，里克也不是忠臣，連殺二個國君，擁立新君時，里克在關鍵時候掉鏈子，還連續兩次，最後導致晉國幾十年內亂，直到晉文公重耳回歸後方才消停。
里克與袁隗何其相似呢？
劉辯直接挑明問道：「太傅這是說朕強加罪名給你嗎？朕如晉惠公一般昏庸？」
「臣不敢！！！」
「里克乃晉國卿大夫、位在諸臣之上，但晉國之亂可謂是里克無能而引起。這與我大漢何其相似？
「你袁隗乃太傅、錄尚書事，位在三公之上，但京師之亂，皆因你門生董卓而起，如今牽連到你，你袁隗也是難辭其咎！」
劉辯雷霆之怒爆發，沉聲喝道：「那就革職查辦，交由廷尉審問！」
廷尉，九卿之一，為中央最高司法審判機構長官，西漢時也稱大理。匯總全國斷獄數，主管詔獄和修訂律令的有關事宜。
(本章完)
「踏、踏、踏——」
聞言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朱儁。
他令麾下部將嚴陣以待，旋即直接策馬上前，令西涼軍將士有些戒備，卻在眾人驚疑不定之中，直接翻身下馬，抬頭挺胸、毫無防備的向著崇德殿內走去。
這時候，只要他們西涼軍暴起發難，可以直接終結了朱儁這位威望極高的名將的性命，但他卻怡然不懼、面不改色，膽魄十足。
剛才沒有靠近，是沒有深入虎穴的必要。但如今陛下詔令，哪怕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這令西涼軍士卒們面面相覷，下意識望向西涼軍諸將，眼神詢問著要不要出手？要不要暴起發難？他們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條入內通道，看著朱儁一步步離去。
直到朱儁進入崇德殿內，西涼軍諸將都沒有任何下令出手！
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他們對朱儁下手，秦瓊和張遼肯定對李傕下手。
他們投鼠忌器！
並且此時出手，只會激化矛盾，不利於他們想要得到赦免的談判！
「我們要不要進去覲見陛下？！」
「萬一是陛下調虎離山之計呢？！等我們一進去，直接叛軍一擁而上，斬首行動又該如何？！」
「朱儁都單槍匹馬入殿了，我們這麼畏畏縮縮的，是不是顯得貪生怕死了一點？這是不是證明我們西涼軍在產生畏懼？！」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立刻蠱惑道：「陛下既然正大光明的下詔，並且還喊出了你我的官職，說明他還認為我們是漢臣，還有談判的餘地！」
「這……」
事關身家性命，西涼軍諸將實在是有些猶豫，可惜崇德殿內不大，不然他們直接率大軍入內，也就不怕有什麼陷阱，是不是什麼調虎離山了。
「踏、踏、踏——」
就在西涼軍諸將驚疑不定的時候，秦瓊和張遼令士卒嚴陣以待後，也翻身下馬，押著五花大綁的李傕入內。
玄甲軍沒有因為主將離去而有絲毫改變，一絲不苟的執行著他們的軍令，只要敵人稍有異動，他們會直接雷霆出擊！
真正的精銳，戰術經驗已經刻在骨子裡！
秦瓊和張遼一步一步靠近，這單刀赴會的勇氣，令西涼軍諸將有些敬佩！
但西涼軍將士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李傕還在他們手中，這就是投鼠忌器。不然西涼軍諸將還真的可能暴起發難，斬首行動！
李傕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巴，望著同僚的神色不知是什麼表情，但最後有些自漸形穢的低下頭，感覺臉上無光、顏面掃地似得。
想他堂堂西涼軍大將，戎馬一生、驍勇善戰，麾下飛熊軍更是精銳之中的精銳，堪稱西涼第一重騎兵，沒想到折在秦瓊的玄甲軍手中，一敗塗地，晚節不保！
在秦瓊和張遼押解李傕入內後，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直接說道：「你們繼續觀望吧，我先入殿一探究竟！事已至此，你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想要做出一個表率，果然令不少將領猶疑後，緊隨其後。
這時，賈詡嘆了口氣後也說道：「諸位將軍無需擔心，既然陛下金口玉言下詔，那殿內的安全無憂，不然丟得是陛下的臉面，失的是陛下的信義！」
說完之後，賈詡也邁步入內了。
郭汜等將對視一眼，最後無可奈何，同樣隨之入內。當然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令親兵拱衛在外，蓄勢待發，稍有不對，就暴起發難出手。
呂布等將想了想，也果斷入內！
兜兜轉轉，一行人又再次回到了崇德殿內。
但與初來時不同，那時候他們西涼軍掌控局面，準備行廢立，上首的漢帝和皇太后在他們看來，不過只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的傀儡罷了！
可如今再次回到崇德殿，望著地面上屍山血海，多是西涼軍將士的屍身，西涼軍已經失去主動權、失去掌控全局的地位，他們是過來覲見聖上，請求赦免的！
形勢逆轉，令人心生感慨！
滿朝百官看著朱儁、秦瓊和張遼、以及西涼軍和并州軍諸將先後入內，望著周圍嚴陣以待的廠衛，回想著殿外的北軍五校大軍，他們稍感安心，也各自回位。
與他們一同朝見漢帝和皇太后，高呼聲迴蕩全場：
「拜見陛下！！！拜見皇太后！！！」
太傅袁隗領百官，一馬當先，他面色不為所動，但心中極其不甘！
隨著這一聲高呼，意味著西涼軍今日行廢立失敗！意味著西涼軍對漢帝和皇太后的暫時臣服！意味著如今的主動權落到漢帝和何太后之手！
雖然漢帝還沒有到可以隨意生殺予奪的地步，但想要繼續行廢立，是已經不太可能了！
局面從原本西涼軍勢大，漸漸演變成勢均力敵，甚至是皇權之勢略勝一籌！
袁隗心中百感交集，老謀深算、宦海沉浮數十年的他，都感覺局面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機關算盡，到頭來卻功虧一簣！
而原因，竟是那位生性怯懦、德薄才淺，連他都被矇混過去的傀儡皇帝，原來才是真正的變數！
更讓袁隗心中有些不安的是，他猜不透漢帝的想法和意圖。
這是極為罕見的！
袁隗宦海沉浮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看人的能力極強，察言觀色也是頂尖，但現在，面對漢帝卻有些茫然了。
這種感覺，他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先帝！
那位賣官鬻爵、世人唾棄的昏庸皇帝，也只有袁隗這些老臣才明白，他的帝王權術之高超，令人感受到伴君如伴虎的膽戰心驚！
而現在，當今陛下也給他這種苗頭了！
袁隗念及此處，竟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噠、噠、噠——」
這時候，北軍五校剩下幾路兵馬，步兵校尉吳匡、長水校尉藏旻、射聲校尉馬日磾，姍姍來遲！
明明西側雍門洞門打開，明明秦瓊和張遼為他們掃清障礙，但他們為了爭權奪利竟自相殘殺，以至於耽誤了勤王救駕的最佳時機！
進攻北側城門的朱儁都率軍殺入崇德殿了，他們直到此時方才過來救駕。
這是救駕嗎？
這是過來善後吧！
再晚一點，估計都能趕上慶功宴的開幕了！
這三位校尉之中，肯定有心懷鬼胎之輩，可能有人是被無辜拖累，可能他們就是隨波逐流，可能就是故意為之，但不管如何，他們勤王救駕來遲了！
他們入殿後，直接誠惶誠恐的跪地叩首：
「拜見陛下！！！拜見皇太后！！！臣吳匡/藏旻/馬日磾，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劉辯沒有理會這三人，就讓他們靜靜的跪在那裡，餘光掃射全場，不怒自威，在周圍廠衛殺氣騰騰的侍衛下，更是隱隱泛著一絲殺氣！
這令不少官員感受到惴惴不安！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曾經的傀儡皇帝劉辯做不到，但如今的漢帝劉辯，是有這個可能的！
劉辯的目光最後落在西涼軍諸將身上，直接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沉聲說道：
「伱們西涼軍妄行廢立，如今無利乞降、有利為賊，當皇宮是什麼地方？把朕當成什麼了？」
西涼軍諸將心中一個咯噔，郭汜等將考慮著要不要趕緊撤出崇德殿，率兵對峙獲得生機的時候，劉辯的「但是」很快到來了。
「但是！念在西涼軍戍邊涼州、鎮壓羌氐叛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朕並非趕盡殺絕、不念舊恩的暴君。現在，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頓時令西涼軍諸將心中大喜！
他們一直擔心劉辯的召見，只是一個調虎離山的計策。但隨著劉辯這句話脫口而出後，他們終於放心下來。
只要有將功補過的機會，他們西涼軍可以得到赦免，那麼一切都還好辦。
可隨著劉辯下一句話說出口後，西涼軍諸將的心又漸漸沉入谷底了。
「董卓死後，西涼軍依舊強行廢立，你們背後的主使是誰？！說出來，朕只誅首惡，不牽連其餘將士，赦免你們無罪！君無戲言！！！」
言畢，全場譁然震動！
他們終於知道漢帝的意圖了！
西涼軍諸將駭然失色，心如死灰！
執意行廢立的幕後主使是誰？！
是太傅袁隗啊！！！
董卓死後，西涼軍群龍無首，這時軍師李儒上門拜訪太傅袁隗後，西涼軍執意行廢立，那麼幕後主使到底是誰？這瞞不過有心人！
可他們西涼軍能說嗎？
不能啊！！！
皇權乃天下共主、正統合法地位，然而袁氏等世家的勢力，可以與皇權分庭抗禮！甚至當前皇權衰落，世家力量更勝一籌，已經凌駕於皇權之上！
他們這時候說了，可以從漢帝手中得到赦免，但卻完全得罪了袁氏！
這可是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氏啊！就連涼州各郡太守、縣令，不少都是袁氏門生故吏，連董卓這位曾經的西涼刺史都是！
他們西涼軍諸將還能回涼州嗎？！他們家族在涼州還能過活嗎？！
且袁氏多年經營下來，勢力盤根錯節、錯綜複雜，堪稱「世家魁首」，這是朝廷第一文臣、天下第一世家，這股龐大的力量，可以與皇權抗衡，同樣可以設法碾死他們西涼軍諸將！
說了有什麼用？！
不過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罷了！
既然如此，西涼軍諸將還不如跟著袁隗一條道走到黑，至少世家+軍閥聯手，是可以壓制皇權，大不了魚死網破，皇權是天高皇帝遠，但治理天下的還是這些世家大族！
西涼軍諸將進退兩難，滿朝百官也為之震動！
不少猜到幕後主使的公卿官員，明白這是陛下對袁氏的出手，也是皇權對世家的反擊！
這是陽謀啊！
西涼軍會為了只顧眼前利益，供出太傅袁隗？！還是為了長遠發展，選擇獨自扛下？！亦或者狗急跳牆，索性背水一戰、放手一搏？！
不少人餘光似有似無的望向袁隗。
而百官之前的太傅袁隗，眼觀鼻鼻觀心，面上不為所動。
劉辯的借題發揮，反而讓他放心下來。
在當前叛亂還未完全平定的時候，陛下卻挑破那層窗戶紙，令皇權和世家矛盾擺在檯面上，這是不理智的做法，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現！
比起先帝，陛下還是太嫩了！
就算很多人心知肚明是他袁隗出手又如何？他們敢說嗎？！西涼軍諸將敢說嗎？！
不敢！
這個天下，可不是皇權生殺予奪的！
還有世家，可以分庭抗禮！
袁隗很想要看看，當西涼軍諸將保持沉默的時候，漢帝劉辯要如何下得來台？！
這不僅僅是丟人那麼簡單，也將劉辯剛剛建立的權威，因為廠衛等勢力暴起發難而震懾全場的天子威望，進行了體無完膚的打擊！
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種政治手段，比不上先帝，絕對不是自己對手！
袁隗心中穩操勝券，已經在考慮之後該如何策動西涼軍，如何令西涼軍和并州軍團結一致，再次對皇權反攻。行廢立不行了，他可還有其他壓制皇權的手段！
崇德殿之內，成百上千的人，卻在此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這種肅靜的氣氛，可以彰顯帝王的威儀。但問題是，在漢帝方才質問後，卻毫無回答，默不作聲，那就不是帝王威儀，而是權威被打擊的尷尬了！
哪怕尋常人交流被無視都尷尬，更逞論還是堂堂一國之君，在滿朝百官面前質問得不到回答。西涼軍的默不作聲，本身就代表著，比起皇權，他們更懼怕幕後主使！
漢帝代表的皇權，竟被人比下去了，這是顏面掃地、威望盡失啊！
眾人不知道漢帝劉辯要如何收場？
可就在此時，西涼軍諸將中，卻有一人挺身而出，啪嗒一聲跪地叩首，正是偽裝成『王方』的白虎，誠惶誠恐的說道：
「陛下，幕後主使正是太傅袁隗！！！」
「嘩！！！」
全場譁然，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王方』，西涼軍將領中，竟有這麼魯莽愚昧之將？！
得罪了皇權，最多是逃離京師被通緝，但得罪了世家大族，天下之大，再無立錐之地！
甚至連太傅袁隗，都眼神陰鷙的掃來！
西涼軍諸將更加駭然失色！
他們聯想到滲透皇宮卻一無所知的廠衛力量，聯想到無故被裡應外合打開的宮門和城門，聯想到『王方』的種種反常……
此時忽然驚醒過來，原來他們西涼軍高層中出了一個叛徒！
這個叛徒就是『王方』！
正因為『王方』戍衛宮廷的權利，這才令叛軍可以滲透皇宮，而西涼軍一無所知，正因為『王方』打開宮門和城門，這才令玄甲軍和北軍五校可以長驅直入！
「叛徒！！！」
西涼軍諸將對『王方』破口大罵。
但『王方』供出太傅袁隗後，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那麼他們保密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令西涼軍諸將驚疑不定，他們要不要也指證袁隗？
確實得罪世家有後顧之憂，但事已至此，至少得到赦免的機會躲過這一劫再說！
「陛下，這是讓我們站隊啊！」
賈詡心下嘆了口氣，終於明白漢帝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的想法，不僅是為了對袁隗和世家出手，也是令他們進行一種政治戰隊。
這令賈詡有些沉默了！
一邊是擁有合法統治地位、但卻因為黃巾之亂後而衰落的皇權？
一邊是可與皇權分庭抗禮、控制著天下話語權，甚至是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的世家大族？
賈詡該怎麼選擇？！
賈詡望向了上首的漢帝劉辯，只是這一眼，他也跪了下去。
就如同原歷史上，官渡之戰時，明明袁紹占據大勢，七十萬大軍對峙曹操的七萬大軍，但賈詡還是令張繡拒絕袁紹的招攬，而選擇了弱勢方：曹操！
這是一種審時度勢、分析正確的戰略局勢的深沉大智！這也是鬼謀賈詡、堪稱三國之陳平的能力體現！
『王方』和賈詡接連跪下後，西涼軍諸將中徐榮等人也陸續跪地，指認太傅袁隗是他們西涼軍幕後主使，一直執意推動行廢立的罪魁禍首！
但是郭汜等將，卻猶疑不決！
西涼軍諸將頓時分割成了兩種陣營似得。
這時候，袁氏的門生故吏，與之有關聯的官員，對著那些西涼軍諸將怒斥：
「污衊！」、「為了脫罪竟敢污衊當朝太傅，罪無可恕！」、「應當將他們夷三族！」等等指責。
也有說：
「太傅忠君愛國，豈會做出這等欺君罔上之舉？」、「袁氏四世三公，世受皇恩，乃是忠君愛國之士啊！」、「陛下不可輕信叛逆污衊，以至於寒了漢室忠臣的心啊！」
因為『王方』的供述，滿朝譁然，各有說法。
可身為當事人的袁隗，不為所動，靜靜的站在原位。
「太傅出身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皆受漢祿，世受皇恩，不思忠君報國與禽獸何異？朕不相信太傅是這種人，你們可不要為了得到赦免而隨意攀誣太傅！」
劉辯神色和語態看不出其他表情，但攏在袖子中的手掌，卻一點點握緊，指甲都要掐進肉縫裡面了。他一直在強忍著雷霆之怒的爆發！
劉辯沒有想到，局面走到這一步，他有廠衛拱衛、有曹正淳、青龍等錦衣衛高手拱衛、有秦瓊率玄甲軍鎮壓，現在還有北軍五校馳援。
明明局面已經不利於西涼軍，甚至只要劉辯下令，他麾下這些兵馬可以將西涼軍魚死網破了。西涼軍諸將已經沒有退路了，就這樣，他們竟然還不供出幕後主使！
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西涼軍諸將看來，袁隗背後的袁氏、或者說世家勢力，比皇權還恐怖，還令他們膽戰心驚，他們西涼軍寧願戰死皇宮，都不願意得罪袁氏！
如果不是白虎偽裝成『王方』，這位西涼軍大將挺身而出當污點證人回答劉辯，那劉辯這位漢帝的威望，將顏面掃地，他的帝王權威，將蕩然無存！
笑話！
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這個天下是劉氏江山？還是世家做主啊？！
「陛下，當初董卓被刺身亡後，我們西涼軍諸將爭權奪利，根本沒有心思廢立。是軍師李儒上門拜見袁隗，與他達成協議後，這才執意行廢立。」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做出誠惶誠恐、和盤托出的姿態：
「我們涼州軍將士戍邊涼州，與羌氐異族生死交戰，一生所願不過是忠君愛國、驅逐戎狄，如衛霍封狼居胥、揚我國威。
「董卓強行廢立，而後袁隗執意廢立。他們是門生故吏關係，我覺得這肯定是袁氏的陰謀詭計，我們不過是受到奸人蠱惑，請陛下明察！赦免我們涼州軍將士的欺君之罪！」
幸好有白虎這個內奸，不然劉辯根本下不來台，他的意圖也難以執行下去，終於，劉辯望向太傅，沉聲問道：「太傅，你有何解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太傅袁隗昂首挺胸，不懼生死、直面死亡似得，當得上堂堂正正、正義凜然。好像是被一個冤枉的含冤之人，不屑自辯，令滿朝百官為之動容。
但劉辯只覺得袁隗虛偽到極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出自《左傳》，是晉國大夫「里克」在被「晉惠公」陷害前所說的話，是臣子對君王的一種反駁，最後被逼自殺。
這是暗諷他劉辯如晉惠公昏庸無能，陷害他袁隗呢？！
可問題是，里克也不是忠臣，連殺二個國君，擁立新君時，里克在關鍵時候掉鏈子，還連續兩次，最後導致晉國幾十年內亂，直到晉文公重耳回歸後方才消停。
里克與袁隗何其相似呢？
劉辯直接挑明問道：「太傅這是說朕強加罪名給你嗎？朕如晉惠公一般昏庸？」
「臣不敢！！！」
「里克乃晉國卿大夫、位在諸臣之上，但晉國之亂可謂是里克無能而引起。這與我大漢何其相似？
「你袁隗乃太傅、錄尚書事，位在三公之上，但京師之亂，皆因你門生董卓而起，如今牽連到你，你袁隗也是難辭其咎！」
劉辯雷霆之怒爆發，沉聲喝道：「那就革職查辦，交由廷尉審問！」
廷尉，九卿之一，為中央最高司法審判機構長官，西漢時也稱大理。匯總全國斷獄數，主管詔獄和修訂律令的有關事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