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涼軍投鼠忌器，劉辯直接決定戰局走
第21章 西涼軍投鼠忌器，劉辯直接決定戰局走向！
「哈哈哈——」
西涼軍諸將大喜過望，如今再無憂慮，唯一可以對他們形成威脅的北軍五校，內亂自相殘殺，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了。
郭汜挺身而出，望著依舊令行禁止的秦瓊和玄甲軍，肅殺說道：「本將給你們一個機會，繳械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殺無赦！！！」、「殺無赦！！！」、「殺無赦！！！」
徐榮、楊奉等將的方陣，西涼軍及其盟友將士，頓時爆發出一聲聲肅殺冷喝，四五萬多兵馬匯聚的冷喝，那是聲震十里、振聾發聵！
令人駭然失色！！！
那些漢室忠臣心如死灰，終於徹底的絕望了，感覺今日行廢立一波三折後，最終還是走向了失敗！
那些西涼軍將士及其盟友，殺氣騰騰，士氣如虹，望著重重包圍之中的秦瓊和玄甲軍，宛如望著即將被他們瓜分的獵物，一幅幅擇人而噬的目光！
西涼軍諸將也因為大局已定，而心中有些放鬆！
隱藏在朝官中的袁隗，自覺已經掌控全局，那超出他掌控的局面，再次被他拉扯回來，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弧度，勝券在握！
西涼軍已經掌控全局、已經勝券在握了！
他們是這麼認為的！
甚至連呂布等并州軍將士，都在考慮要不要加入西涼軍陣列，全力以赴的支持他們行廢立，好為之後新君登基、大赦天下、犒賞功臣的時候，分一杯羹！
但是！！！
同為西涼軍討虜校尉的賈詡，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卻沒有安定的感覺，反而似乎有種暴風雨來臨前那種壓抑氣息，他情不自禁的餘光掃向龍椅之上的劉辯。
果然！
漢帝劉辯依舊穩坐釣魚台的姿態，對比一旁驚魂未定後如今又從希望走向絕望的何太后，對比何太后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鎮定自若，漢帝劉辯顯然還底氣十足！
這種底氣，不管是漢帝還有底牌？還是他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都非常、非常、非常恐怖的！
一個人害怕死亡不可怕，但一個人鎮定自若的面向死亡，那才是最恐怖的！
而這個人，還是當今大漢天下的正統君王，那就非常非常非常可怕了！
並且！！！
賈詡餘光掃向全場中央。
在西涼軍四五萬大軍的包圍下，秦瓊手持雙鐧，神色不為所動的端坐戰馬之上，身後的玄甲軍將士，眼神中甚至連絲毫猶豫都沒有出現！
繳械投降？！
他們連想都沒有想過！連考慮都沒有考慮！
誠然，與李傕的飛熊軍廝殺交戰，令玄甲軍有些折損，令他們的體力有些消耗。
但是！！！
在西涼軍的背後，身陷重圍的哪個男人——他們的君王漢帝劉辯，才是他們臣服和信仰的唯一存在！
其他人，任何擋在他們朝拜君王的道路上的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哪怕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他們的信念也不曾改變，雖死無悔！
這種戰鬥意志的表現，是絕對的死士！
賈詡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支有信仰的死士軍團，宛如那些宗教徒似得，他們的心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更沒有對貪生的妥協，只有對信仰和希望的追求！
他們的信仰是什麼？！
是如今在崇德殿內的漢帝劉辯！
是那些廠衛、曹正淳、青龍和朱雀等將暴起發難、悍不畏死拱衛的大漢之主！
是他們西涼軍今日想要行廢立、想要廢掉的一國之君！
當雙方的信仰和目的出現對立的時候，那些蛇鼠兩端的牆頭草，或許會貪生怕死的選擇妥協，但這些人不會，他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直面死亡！
這叫什麼？！
在軍隊中有一個專業術語——無視「戰損率」的無敵軍團！
任何的軍隊，哪怕精銳如飛熊軍、并州狼騎，當戰損率出現一定程度的時候，都會令將士膽戰心驚、潰敗逃亡，結果是兵敗如山倒！
可是對於那些有信仰、有追求的軍團而言，他們可以為了追求自己的信仰，而死戰到最後一刻！
這才是最令賈詡恐怖的地方！
這支精銳的玄甲軍，可以為了漢帝死戰到最後一刻，這種忠誠度、這種對信仰的追求、以及對大漢之主的臣服，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漢帝到底有什麼人格魅力，可以令如此精銳的將士臣服？！
不管是御下手段，還是許以重諾，都在證明漢帝劉辯，並非表面上的傀儡皇帝！
都在證明漢帝劉辯，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這麼一位令賈詡都捉摸不透、超出掌控的未知存在，在如今身陷重圍，似乎覆水難收的時候，依舊錶現的鎮定自若，那麼——
這就不是風平浪靜，大局已定。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雷霆之怒在積蓄了！
是什麼？！
賈詡想要觀察漢帝劉辯的神情，但害怕目光被追查，心中惴惴不安，餘光掃過去又立刻收回來，宛如受驚小鹿似得，對即將爆發的風暴一無所知。
賈詡的目光之中，高座龍椅之上的劉辯，一直靜靜的在觀察這場戲劇表演，這場一波三折、撩動人心的反轉，最終似乎是以他們的失敗而告終！
但真的如此嗎？！
劉辯表面上的勢力確實只有如此——
曹正淳拱衛身側，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都在皇宮，廠衛警惕的將他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還有秦瓊及其玄甲軍，就在崇德殿之外。
這就是劉辯當前的班底，一個他可以完全信賴、對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勢力！
表面上，似乎已經身陷重圍，似乎插翅難逃了。
然而暗地裡，這股勢力卻發揮出了超乎想像的力量，一石激起千層浪，就如同連鎖反應的輻射，在「漢帝」的權威下，爆發出驚人的影響力！
白虎正偽裝成『王方』，就在郭汜西涼軍大將的周圍，他麾下也有一支獨屬於『王方』的數千兵馬，隨時可以在『王方』的反叛下臨陣倒戈。
玄武偽裝成『城門校尉伍瓊』，控制著皇城十二城門司馬，他們麾下也有數千兵馬，拱衛著皇城，這才令玄甲軍暢通無阻，殺入皇宮，也能阻隔內外。
而司隸校尉秦瓊，說降張遼棄暗投明，率玄甲軍殺入皇城，他們擊潰了西涼軍大將李傕統帥的飛熊軍，戰敗生擒李傕，一路殺到了崇德殿。
是的，看起來他們被四、五萬西涼軍團團包圍，身陷重圍、插翅難飛了。但在暗地裡，他們也隱藏著反擊的力量，而現在，是到了爆發的時刻了！
劉辯靜靜望著全場，面無表情、鎮定自若，他需要給麾下勢力一個穩操勝券的表現，身為他們的君王，劉辯就是主心骨、就是精神支柱，哪怕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的自信！
在劉辯鎮定自若下，果然凝聚出了一股龐大的精神力量，令廠衛浴血奮戰至今，依舊士氣如虹！而不是「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的那種挫敗和打擊！
劉辯的這股精神力量，似乎穿透了崇德殿，感染到了殿外廣場上的秦瓊和玄甲軍眾將士，瞬間，他們回望崇德殿之內，其實有著阻礙，他們根本看不到彼此。
但是！！！
目光是有穿透力的！
信仰的力量是沒有阻擋的！
他們頓時心領神會，明白到了爆發的時刻！
「嘩啦——」
玄甲軍全軍舞動武器，全副武裝的他們，在甲冑碰撞下頓時發出了一股殺氣騰騰的金鐵交鳴之聲，這股銳氣，將喊著「殺無赦！！！」的西涼軍都壓下去了！
這一幕，也令郭汜等西涼軍諸將明白，秦瓊和玄甲軍等叛軍，是決定死戰到底，冥頑不靈的繼續負隅頑抗下去了！
他們敬佩秦瓊和玄甲軍的勇氣，但對敵人最大的敬佩，那就是用鮮血和生命去致敬！
「嘩啦——」
郭汜等將立刻下令，令旗揮舞之中，西涼軍個個方陣的將士立刻蓄勢待發，即將對秦瓊和其玄甲軍發起猛攻，箭如雨下的猛攻！
然而！
就在此時，意外忽然出現，令西涼軍將士頓時愣在當場，投鼠忌器似得，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噠、噠、噠——」
在玄甲軍陣列之後，董卓心腹大將之一、西涼軍四大將之一、統率飛熊軍的主帥李傕，正狼藉不堪、被五花大綁的押上陣前！
來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望著昔日的同僚戰友，望著自己的部下，李傕感覺面上無光，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丟人現眼，顏面掃地！
身為西涼軍四大將之一，董卓的心腹大將，李傕可以統率西涼軍精銳部隊「飛熊軍」，本身就是他能力和威望的證明！
但就是這麼一支精銳部隊，卻在皇城外被秦瓊統帥的「玄甲軍」潰敗了，飛熊軍近乎全軍覆沒的潰敗，而他這位主帥，竟戰敗被擒！
奇恥大辱啊！！！
李傕感覺無地自容，他想要自刎而死，以全自己的名節。但秦瓊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將他生擒之後，五花大綁，嘴中堵著麻布避免他咬舌自盡。
秦瓊要將李傕等俘虜，當作對敵的殺手鐧！
當李傕等飛熊軍主要將校，被押上陣前的時候，秦瓊策馬來到他們身側，雙鐧直接對著李傕揮下，單單就是這一幕，就令西涼軍爆發出了譁然聲！
但是，秦瓊並沒有在陣前直接殺掉李傕，這不僅不會打擊西涼軍的軍心士氣，反而會令他們產生兔死狐悲的憤慨，浴血奮戰，殺氣騰騰。
秦瓊的雙鐧穩穩停在李傕的脖頸，令譁然的西涼軍將士懸著一顆心，不上不下，投鼠忌器。這時，秦瓊方才大聲開口：
「爾等立刻撤出皇城！！！」
「嘩——」
西涼軍將士又一次譁然了，但譁然過後就陷入了猶豫不決、進退兩難之中。最後士卒們將目光望向將領們，徵求他們的意見！
「艹！無恥之輩！有本事與我們真刀真槍大幹一場，將李傕當成人質，令我們投鼠忌器算什麼英雄好漢？！無膽鼠類，貪生怕死！」
郭汜破口大罵，其實剛才秦瓊揮舞雙鐧的時候，他巴不得秦瓊直接將李傕殺掉，如此一來，同為四大將之一的他，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可秦瓊顯然也是有勇有謀，看出了西涼軍諸將的忌憚，沒有殺掉李傕，反而將他當成人質，這就令西涼軍諸將投鼠忌器、瞻前顧後了！
李傕在西涼軍中的威望太高了！！！
董卓能讓李傕統帥西涼軍精銳「飛熊軍」，不僅是對李傕的信任，也是李傕的威望足以鎮壓驕兵悍將，他本人也是能征善戰之輩！
這麼一位驍勇善戰的將領，依附他的勢力是非常龐大的。西涼軍之中，「李傕派系」的將領並不少，比如賈詡，如今就在李傕軍中任職。
如果這時候，任何一名西涼軍將領下令出手，這不僅會令西涼軍上下寒心，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千夫所指。只會給其他將領爭權奪位機會！
因此，郭汜等西涼軍諸將罵著秦瓊「無膽鼠類」、「貪生怕死」、「有種與我堂堂正正真刀真槍大幹一場」、「可敢斗將」等等叫囂，卻不敢下令強攻！
投鼠忌器、瞻前顧後！
秦瓊對這些辱罵置若罔聞，冷漠肅殺的再次說道：
「在皇城外，我率玄甲軍與你們大戰，不管你們西涼軍來多少人，我玄甲軍全都奉陪！但現在，伱們立刻撤出皇城！！！」
秦瓊雙鐧加大力道，鋒芒都將李傕的肌膚劃破，鮮血滲透出來了。但李傕沒有任何的叫喊和求饒，被麻布堵住的嘴中，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倒也是一名漢子！
可是見到這一幕，李傕的門生故吏、李傕的黨羽派系們，卻頓時有些緊張擔憂起來了。雖然李傕一死，他們可以依附他人，可這種沉沒成本、前期投資就全完了！
更逞論，「後爹」能跟「親爹」相提並論嗎？！
李傕此時在包圍圈中的門生故吏、黨羽派系等將士們，立刻請求郭汜等將下令撤兵，甚至要求郭汜等將設法救回李傕，語氣中的威脅姿態彰顯無疑！
這頓時令郭汜等將猶豫不決、進退兩難起來了！
「現在該怎麼辦？！」郭汜望著諸將問道，臉色有些難看，「如果真的撤出皇城，我們西涼軍行廢立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西涼軍諸將都有些進退兩難，他們不可能下令強攻，但又不可能撤出皇城。不然機關算盡、功虧一簣，他們西涼軍全都白費功夫了！
「可是不撤出皇城，李傕就死定了。他麾下部將會直接譁變反叛，臨陣倒戈。我們也承受不起內外交困的局面，不利於我們西涼軍的團結，也不能讓眾將士寒心。」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望著人質李傕，表達出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觸：
「事已至此，誰知道皇帝還有沒有什麼底牌？不如我們順坡下驢，直接撤出皇城算了！」
「這……」
眾人一想也對，可再一想又感覺不太對勁。
郭汜皺眉問道：「可我們西涼軍妄行廢立，這是欺君罔上、抄家滅族的大罪啊！撤出皇城，失去小皇帝這個籌碼後，不更加危險了嗎？」
「要不我們兵分兩路，你們誰偷偷回攻崇德殿，設法擒賊先擒王。必定也可以令這支玄甲軍投鼠忌器，我們雙方都有人質了。」
…
「你當這支玄甲軍是瞎子嗎？！只要我們有任何異動，他們直接殺掉李傕，到時候就是我們間接害死李傕，會逼反李傕的舊部啊！
而且小皇帝周圍那些叛軍勢力，武藝高強，悍不畏死，我們要是可以擒賊先擒王，也不至於廢立儀式拖到現在了！」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眼看著他們還想要擒賊先擒王，立刻煽風點火，避重就輕的轉移話題。
「哪個滿頭白髮的曹正淳，別看笑的一臉人畜無害，那可是連呂布都不是其對手的絕世高手！擒賊先擒王，誰去啊？！你去嗎？！我反正是不去了！」
…
其實有時候，並不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而是「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
這些西涼軍諸將，都是驍勇善戰的驕兵悍將，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注意，心懷鬼胎，誰也不想背負間接害死李傕的罵名。
再加上白虎暗中煽風點火、從中作梗，眾將根本拿不定主意！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又說道：
「其實這不怪我們西涼軍將士，第一次是董公硬要行廢立，他已經駕鶴西去，死者為大。
第二次行廢立，那是軍師與太傅的約定，現在軍師已死，我們繼續行廢立意義不大了！」
「這麼說也是！」眾將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紛紛點頭贊同。
「那要不我們就撤出皇城？只要皇帝可以赦免我們，其實我們回到西涼還能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在這京師膽戰心驚，一波三折都快嚇出心臟病了！」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繼續蠱惑。
「還是老王說得對，京師這龍潭虎穴，我們這些將領把握不住！連董公和軍師都折在這裡了，我們還是見好就收算了。」
「可就這麼走了，會不會被秋後算帳啊？」
眼看著眾將商量不出結果，郭汜最後望向眼觀鼻鼻觀心的賈詡，雙眼一亮問道：
「對了文和，你素有謀略，李傕對你時常讚譽，如今我們騎虎難下，你可有什麼想法？」
眾人望向賈詡。
賈詡這時候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了，因為隨著『王方』上躥下跳，蠱惑人心的將西涼軍諸將帶到溝里去，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他們西涼軍高層中是有內奸，而這個內奸很有可能就是『王方』。
賈詡正想著脫身之策，誰知道眾將望來，特別是『王方』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令賈詡腮幫子抖了抖，旋即不得不說道：
「如今騎虎難下，繼續行廢立確實非明智之選。但我們西涼軍犯下如此罪行，就這麼輕易退出皇城，未來難保會被秋後算帳。
為今之計，應該與他們談判，我們退出皇城可以，但需要陛下御筆下詔，赦免我們西涼軍諸將的無禮之罪，君無戲言，可暫保萬無一失！」
聞言，眾將大喜過望！
他們怎麼就沒有想過「詔書」，君無戲言，只要陛下下詔赦免西涼軍，天下皆知。之後如果對他們西涼軍秋後算帳，那不是言而無信了？！
哪怕要清算他們西涼軍，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也不可能擺在檯面上。而只要他們回到西涼，山高路遠坑深，屆時就是天高皇帝遠，海闊憑魚躍了！
西涼軍諸將立刻對秦瓊進行談判，旋即還派人通知崇德殿內的漢帝劉辯和何太后。
這一波三折，頓時令滿朝百官都意想不到！
「天佑我大漢啊！！！」
伍俘熊口還因為氣急而吐血三升，如今聞言後，頓時龍精虎猛起來。
漢室忠臣們，也因為這一波三折而提心弔膽著，如今難道又出現意外轉機嗎？！
果然大漢的國運還沒有走到滅亡的時刻！
唯獨太傅袁隗神色陰沉，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千算萬算，最後這些西涼軍諸將會因為李傕戰敗被擒，而投鼠忌器！
當然袁隗也知道，走到這一步，其實也是多番因素疊加而成——
崇德殿行廢立時廠衛暴起發難、亂戰中軍師李儒被屍首分離而死、曹正淳竟可以擊退呂布、秦瓊率玄甲軍擊潰李傕的飛熊軍殺至……
這些種種的意外，最後因為李傕這個人質，因為李傕派系可能的譁變，令西涼軍諸將投鼠忌器，而終於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令西涼軍諸將有了退意！
然而他們退了，袁隗的機關算盡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
這群白痴！
真的以為他們妄行廢立還能全身而退？！他們與袁隗達成協議還想要順利脫身？！
可能嗎？！
袁隗心有不甘，但此時他不可能跳出來反對。
所有人都望向上首的漢帝劉辯和何太后，沒想到妄行廢立的最後，竟是漢帝和何太后主導最後的局面，甚至將直接導致兩軍對峙的走向嗎？
「辯兒，我們就答應西涼軍，赦免他們，讓他們撤出皇城，回到涼州鎮守戍邊。好不好？」
何太后大喜過望，情緒一波三折後，喜極而涕的望向自己的兒子。
其實何太后臨朝稱制，母儀天下，她是可以代天行權的。但劉辯隱藏的這股勢力，這一波三折後的轉機，令何太后明白，自己這位兒子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他韜光養晦、養精蓄銳，這才有今日阻止西涼軍妄行廢立的轉機。
因此何太后情不自禁、下意識的望向劉辯，徵詢他的意見。
這種感覺，就好像母親面對長大成人後的兒子，已經不像是小時候那般我行我素、不顧孩子意見為他妄下決定，反而會徵詢孩子的意見。
因為孩子已經長大了！
到最後，這場妄行廢立，被世人認為的傀儡皇帝劉辯，竟成為了如今主導這場談判走向的一錘定音之人！
(本章完)
「哈哈哈——」
西涼軍諸將大喜過望，如今再無憂慮，唯一可以對他們形成威脅的北軍五校，內亂自相殘殺，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了。
郭汜挺身而出，望著依舊令行禁止的秦瓊和玄甲軍，肅殺說道：「本將給你們一個機會，繳械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殺無赦！！！」、「殺無赦！！！」、「殺無赦！！！」
徐榮、楊奉等將的方陣，西涼軍及其盟友將士，頓時爆發出一聲聲肅殺冷喝，四五萬多兵馬匯聚的冷喝，那是聲震十里、振聾發聵！
令人駭然失色！！！
那些漢室忠臣心如死灰，終於徹底的絕望了，感覺今日行廢立一波三折後，最終還是走向了失敗！
那些西涼軍將士及其盟友，殺氣騰騰，士氣如虹，望著重重包圍之中的秦瓊和玄甲軍，宛如望著即將被他們瓜分的獵物，一幅幅擇人而噬的目光！
西涼軍諸將也因為大局已定，而心中有些放鬆！
隱藏在朝官中的袁隗，自覺已經掌控全局，那超出他掌控的局面，再次被他拉扯回來，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弧度，勝券在握！
西涼軍已經掌控全局、已經勝券在握了！
他們是這麼認為的！
甚至連呂布等并州軍將士，都在考慮要不要加入西涼軍陣列，全力以赴的支持他們行廢立，好為之後新君登基、大赦天下、犒賞功臣的時候，分一杯羹！
但是！！！
同為西涼軍討虜校尉的賈詡，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卻沒有安定的感覺，反而似乎有種暴風雨來臨前那種壓抑氣息，他情不自禁的餘光掃向龍椅之上的劉辯。
果然！
漢帝劉辯依舊穩坐釣魚台的姿態，對比一旁驚魂未定後如今又從希望走向絕望的何太后，對比何太后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鎮定自若，漢帝劉辯顯然還底氣十足！
這種底氣，不管是漢帝還有底牌？還是他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都非常、非常、非常恐怖的！
一個人害怕死亡不可怕，但一個人鎮定自若的面向死亡，那才是最恐怖的！
而這個人，還是當今大漢天下的正統君王，那就非常非常非常可怕了！
並且！！！
賈詡餘光掃向全場中央。
在西涼軍四五萬大軍的包圍下，秦瓊手持雙鐧，神色不為所動的端坐戰馬之上，身後的玄甲軍將士，眼神中甚至連絲毫猶豫都沒有出現！
繳械投降？！
他們連想都沒有想過！連考慮都沒有考慮！
誠然，與李傕的飛熊軍廝殺交戰，令玄甲軍有些折損，令他們的體力有些消耗。
但是！！！
在西涼軍的背後，身陷重圍的哪個男人——他們的君王漢帝劉辯，才是他們臣服和信仰的唯一存在！
其他人，任何擋在他們朝拜君王的道路上的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哪怕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他們的信念也不曾改變，雖死無悔！
這種戰鬥意志的表現，是絕對的死士！
賈詡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支有信仰的死士軍團，宛如那些宗教徒似得，他們的心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更沒有對貪生的妥協，只有對信仰和希望的追求！
他們的信仰是什麼？！
是如今在崇德殿內的漢帝劉辯！
是那些廠衛、曹正淳、青龍和朱雀等將暴起發難、悍不畏死拱衛的大漢之主！
是他們西涼軍今日想要行廢立、想要廢掉的一國之君！
當雙方的信仰和目的出現對立的時候，那些蛇鼠兩端的牆頭草，或許會貪生怕死的選擇妥協，但這些人不會，他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直面死亡！
這叫什麼？！
在軍隊中有一個專業術語——無視「戰損率」的無敵軍團！
任何的軍隊，哪怕精銳如飛熊軍、并州狼騎，當戰損率出現一定程度的時候，都會令將士膽戰心驚、潰敗逃亡，結果是兵敗如山倒！
可是對於那些有信仰、有追求的軍團而言，他們可以為了追求自己的信仰，而死戰到最後一刻！
這才是最令賈詡恐怖的地方！
這支精銳的玄甲軍，可以為了漢帝死戰到最後一刻，這種忠誠度、這種對信仰的追求、以及對大漢之主的臣服，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漢帝到底有什麼人格魅力，可以令如此精銳的將士臣服？！
不管是御下手段，還是許以重諾，都在證明漢帝劉辯，並非表面上的傀儡皇帝！
都在證明漢帝劉辯，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這麼一位令賈詡都捉摸不透、超出掌控的未知存在，在如今身陷重圍，似乎覆水難收的時候，依舊錶現的鎮定自若，那麼——
這就不是風平浪靜，大局已定。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雷霆之怒在積蓄了！
是什麼？！
賈詡想要觀察漢帝劉辯的神情，但害怕目光被追查，心中惴惴不安，餘光掃過去又立刻收回來，宛如受驚小鹿似得，對即將爆發的風暴一無所知。
賈詡的目光之中，高座龍椅之上的劉辯，一直靜靜的在觀察這場戲劇表演，這場一波三折、撩動人心的反轉，最終似乎是以他們的失敗而告終！
但真的如此嗎？！
劉辯表面上的勢力確實只有如此——
曹正淳拱衛身側，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都在皇宮，廠衛警惕的將他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還有秦瓊及其玄甲軍，就在崇德殿之外。
這就是劉辯當前的班底，一個他可以完全信賴、對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勢力！
表面上，似乎已經身陷重圍，似乎插翅難逃了。
然而暗地裡，這股勢力卻發揮出了超乎想像的力量，一石激起千層浪，就如同連鎖反應的輻射，在「漢帝」的權威下，爆發出驚人的影響力！
白虎正偽裝成『王方』，就在郭汜西涼軍大將的周圍，他麾下也有一支獨屬於『王方』的數千兵馬，隨時可以在『王方』的反叛下臨陣倒戈。
玄武偽裝成『城門校尉伍瓊』，控制著皇城十二城門司馬，他們麾下也有數千兵馬，拱衛著皇城，這才令玄甲軍暢通無阻，殺入皇宮，也能阻隔內外。
而司隸校尉秦瓊，說降張遼棄暗投明，率玄甲軍殺入皇城，他們擊潰了西涼軍大將李傕統帥的飛熊軍，戰敗生擒李傕，一路殺到了崇德殿。
是的，看起來他們被四、五萬西涼軍團團包圍，身陷重圍、插翅難飛了。但在暗地裡，他們也隱藏著反擊的力量，而現在，是到了爆發的時刻了！
劉辯靜靜望著全場，面無表情、鎮定自若，他需要給麾下勢力一個穩操勝券的表現，身為他們的君王，劉辯就是主心骨、就是精神支柱，哪怕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的自信！
在劉辯鎮定自若下，果然凝聚出了一股龐大的精神力量，令廠衛浴血奮戰至今，依舊士氣如虹！而不是「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的那種挫敗和打擊！
劉辯的這股精神力量，似乎穿透了崇德殿，感染到了殿外廣場上的秦瓊和玄甲軍眾將士，瞬間，他們回望崇德殿之內，其實有著阻礙，他們根本看不到彼此。
但是！！！
目光是有穿透力的！
信仰的力量是沒有阻擋的！
他們頓時心領神會，明白到了爆發的時刻！
「嘩啦——」
玄甲軍全軍舞動武器，全副武裝的他們，在甲冑碰撞下頓時發出了一股殺氣騰騰的金鐵交鳴之聲，這股銳氣，將喊著「殺無赦！！！」的西涼軍都壓下去了！
這一幕，也令郭汜等西涼軍諸將明白，秦瓊和玄甲軍等叛軍，是決定死戰到底，冥頑不靈的繼續負隅頑抗下去了！
他們敬佩秦瓊和玄甲軍的勇氣，但對敵人最大的敬佩，那就是用鮮血和生命去致敬！
「嘩啦——」
郭汜等將立刻下令，令旗揮舞之中，西涼軍個個方陣的將士立刻蓄勢待發，即將對秦瓊和其玄甲軍發起猛攻，箭如雨下的猛攻！
然而！
就在此時，意外忽然出現，令西涼軍將士頓時愣在當場，投鼠忌器似得，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噠、噠、噠——」
在玄甲軍陣列之後，董卓心腹大將之一、西涼軍四大將之一、統率飛熊軍的主帥李傕，正狼藉不堪、被五花大綁的押上陣前！
來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望著昔日的同僚戰友，望著自己的部下，李傕感覺面上無光，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丟人現眼，顏面掃地！
身為西涼軍四大將之一，董卓的心腹大將，李傕可以統率西涼軍精銳部隊「飛熊軍」，本身就是他能力和威望的證明！
但就是這麼一支精銳部隊，卻在皇城外被秦瓊統帥的「玄甲軍」潰敗了，飛熊軍近乎全軍覆沒的潰敗，而他這位主帥，竟戰敗被擒！
奇恥大辱啊！！！
李傕感覺無地自容，他想要自刎而死，以全自己的名節。但秦瓊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將他生擒之後，五花大綁，嘴中堵著麻布避免他咬舌自盡。
秦瓊要將李傕等俘虜，當作對敵的殺手鐧！
當李傕等飛熊軍主要將校，被押上陣前的時候，秦瓊策馬來到他們身側，雙鐧直接對著李傕揮下，單單就是這一幕，就令西涼軍爆發出了譁然聲！
但是，秦瓊並沒有在陣前直接殺掉李傕，這不僅不會打擊西涼軍的軍心士氣，反而會令他們產生兔死狐悲的憤慨，浴血奮戰，殺氣騰騰。
秦瓊的雙鐧穩穩停在李傕的脖頸，令譁然的西涼軍將士懸著一顆心，不上不下，投鼠忌器。這時，秦瓊方才大聲開口：
「爾等立刻撤出皇城！！！」
「嘩——」
西涼軍將士又一次譁然了，但譁然過後就陷入了猶豫不決、進退兩難之中。最後士卒們將目光望向將領們，徵求他們的意見！
「艹！無恥之輩！有本事與我們真刀真槍大幹一場，將李傕當成人質，令我們投鼠忌器算什麼英雄好漢？！無膽鼠類，貪生怕死！」
郭汜破口大罵，其實剛才秦瓊揮舞雙鐧的時候，他巴不得秦瓊直接將李傕殺掉，如此一來，同為四大將之一的他，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可秦瓊顯然也是有勇有謀，看出了西涼軍諸將的忌憚，沒有殺掉李傕，反而將他當成人質，這就令西涼軍諸將投鼠忌器、瞻前顧後了！
李傕在西涼軍中的威望太高了！！！
董卓能讓李傕統帥西涼軍精銳「飛熊軍」，不僅是對李傕的信任，也是李傕的威望足以鎮壓驕兵悍將，他本人也是能征善戰之輩！
這麼一位驍勇善戰的將領，依附他的勢力是非常龐大的。西涼軍之中，「李傕派系」的將領並不少，比如賈詡，如今就在李傕軍中任職。
如果這時候，任何一名西涼軍將領下令出手，這不僅會令西涼軍上下寒心，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千夫所指。只會給其他將領爭權奪位機會！
因此，郭汜等西涼軍諸將罵著秦瓊「無膽鼠類」、「貪生怕死」、「有種與我堂堂正正真刀真槍大幹一場」、「可敢斗將」等等叫囂，卻不敢下令強攻！
投鼠忌器、瞻前顧後！
秦瓊對這些辱罵置若罔聞，冷漠肅殺的再次說道：
「在皇城外，我率玄甲軍與你們大戰，不管你們西涼軍來多少人，我玄甲軍全都奉陪！但現在，伱們立刻撤出皇城！！！」
秦瓊雙鐧加大力道，鋒芒都將李傕的肌膚劃破，鮮血滲透出來了。但李傕沒有任何的叫喊和求饒，被麻布堵住的嘴中，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倒也是一名漢子！
可是見到這一幕，李傕的門生故吏、李傕的黨羽派系們，卻頓時有些緊張擔憂起來了。雖然李傕一死，他們可以依附他人，可這種沉沒成本、前期投資就全完了！
更逞論，「後爹」能跟「親爹」相提並論嗎？！
李傕此時在包圍圈中的門生故吏、黨羽派系等將士們，立刻請求郭汜等將下令撤兵，甚至要求郭汜等將設法救回李傕，語氣中的威脅姿態彰顯無疑！
這頓時令郭汜等將猶豫不決、進退兩難起來了！
「現在該怎麼辦？！」郭汜望著諸將問道，臉色有些難看，「如果真的撤出皇城，我們西涼軍行廢立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西涼軍諸將都有些進退兩難，他們不可能下令強攻，但又不可能撤出皇城。不然機關算盡、功虧一簣，他們西涼軍全都白費功夫了！
「可是不撤出皇城，李傕就死定了。他麾下部將會直接譁變反叛，臨陣倒戈。我們也承受不起內外交困的局面，不利於我們西涼軍的團結，也不能讓眾將士寒心。」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望著人質李傕，表達出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觸：
「事已至此，誰知道皇帝還有沒有什麼底牌？不如我們順坡下驢，直接撤出皇城算了！」
「這……」
眾人一想也對，可再一想又感覺不太對勁。
郭汜皺眉問道：「可我們西涼軍妄行廢立，這是欺君罔上、抄家滅族的大罪啊！撤出皇城，失去小皇帝這個籌碼後，不更加危險了嗎？」
「要不我們兵分兩路，你們誰偷偷回攻崇德殿，設法擒賊先擒王。必定也可以令這支玄甲軍投鼠忌器，我們雙方都有人質了。」
…
「你當這支玄甲軍是瞎子嗎？！只要我們有任何異動，他們直接殺掉李傕，到時候就是我們間接害死李傕，會逼反李傕的舊部啊！
而且小皇帝周圍那些叛軍勢力，武藝高強，悍不畏死，我們要是可以擒賊先擒王，也不至於廢立儀式拖到現在了！」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眼看著他們還想要擒賊先擒王，立刻煽風點火，避重就輕的轉移話題。
「哪個滿頭白髮的曹正淳，別看笑的一臉人畜無害，那可是連呂布都不是其對手的絕世高手！擒賊先擒王，誰去啊？！你去嗎？！我反正是不去了！」
…
其實有時候，並不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而是「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
這些西涼軍諸將，都是驍勇善戰的驕兵悍將，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注意，心懷鬼胎，誰也不想背負間接害死李傕的罵名。
再加上白虎暗中煽風點火、從中作梗，眾將根本拿不定主意！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又說道：
「其實這不怪我們西涼軍將士，第一次是董公硬要行廢立，他已經駕鶴西去，死者為大。
第二次行廢立，那是軍師與太傅的約定，現在軍師已死，我們繼續行廢立意義不大了！」
「這麼說也是！」眾將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紛紛點頭贊同。
「那要不我們就撤出皇城？只要皇帝可以赦免我們，其實我們回到西涼還能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在這京師膽戰心驚，一波三折都快嚇出心臟病了！」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繼續蠱惑。
「還是老王說得對，京師這龍潭虎穴，我們這些將領把握不住！連董公和軍師都折在這裡了，我們還是見好就收算了。」
「可就這麼走了，會不會被秋後算帳啊？」
眼看著眾將商量不出結果，郭汜最後望向眼觀鼻鼻觀心的賈詡，雙眼一亮問道：
「對了文和，你素有謀略，李傕對你時常讚譽，如今我們騎虎難下，你可有什麼想法？」
眾人望向賈詡。
賈詡這時候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了，因為隨著『王方』上躥下跳，蠱惑人心的將西涼軍諸將帶到溝里去，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他們西涼軍高層中是有內奸，而這個內奸很有可能就是『王方』。
賈詡正想著脫身之策，誰知道眾將望來，特別是『王方』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令賈詡腮幫子抖了抖，旋即不得不說道：
「如今騎虎難下，繼續行廢立確實非明智之選。但我們西涼軍犯下如此罪行，就這麼輕易退出皇城，未來難保會被秋後算帳。
為今之計，應該與他們談判，我們退出皇城可以，但需要陛下御筆下詔，赦免我們西涼軍諸將的無禮之罪，君無戲言，可暫保萬無一失！」
聞言，眾將大喜過望！
他們怎麼就沒有想過「詔書」，君無戲言，只要陛下下詔赦免西涼軍，天下皆知。之後如果對他們西涼軍秋後算帳，那不是言而無信了？！
哪怕要清算他們西涼軍，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也不可能擺在檯面上。而只要他們回到西涼，山高路遠坑深，屆時就是天高皇帝遠，海闊憑魚躍了！
西涼軍諸將立刻對秦瓊進行談判，旋即還派人通知崇德殿內的漢帝劉辯和何太后。
這一波三折，頓時令滿朝百官都意想不到！
「天佑我大漢啊！！！」
伍俘熊口還因為氣急而吐血三升，如今聞言後，頓時龍精虎猛起來。
漢室忠臣們，也因為這一波三折而提心弔膽著，如今難道又出現意外轉機嗎？！
果然大漢的國運還沒有走到滅亡的時刻！
唯獨太傅袁隗神色陰沉，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千算萬算，最後這些西涼軍諸將會因為李傕戰敗被擒，而投鼠忌器！
當然袁隗也知道，走到這一步，其實也是多番因素疊加而成——
崇德殿行廢立時廠衛暴起發難、亂戰中軍師李儒被屍首分離而死、曹正淳竟可以擊退呂布、秦瓊率玄甲軍擊潰李傕的飛熊軍殺至……
這些種種的意外，最後因為李傕這個人質，因為李傕派系可能的譁變，令西涼軍諸將投鼠忌器，而終於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令西涼軍諸將有了退意！
然而他們退了，袁隗的機關算盡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
這群白痴！
真的以為他們妄行廢立還能全身而退？！他們與袁隗達成協議還想要順利脫身？！
可能嗎？！
袁隗心有不甘，但此時他不可能跳出來反對。
所有人都望向上首的漢帝劉辯和何太后，沒想到妄行廢立的最後，竟是漢帝和何太后主導最後的局面，甚至將直接導致兩軍對峙的走向嗎？
「辯兒，我們就答應西涼軍，赦免他們，讓他們撤出皇城，回到涼州鎮守戍邊。好不好？」
何太后大喜過望，情緒一波三折後，喜極而涕的望向自己的兒子。
其實何太后臨朝稱制，母儀天下，她是可以代天行權的。但劉辯隱藏的這股勢力，這一波三折後的轉機，令何太后明白，自己這位兒子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他韜光養晦、養精蓄銳，這才有今日阻止西涼軍妄行廢立的轉機。
因此何太后情不自禁、下意識的望向劉辯，徵詢他的意見。
這種感覺，就好像母親面對長大成人後的兒子，已經不像是小時候那般我行我素、不顧孩子意見為他妄下決定，反而會徵詢孩子的意見。
因為孩子已經長大了！
到最後，這場妄行廢立，被世人認為的傀儡皇帝劉辯，竟成為了如今主導這場談判走向的一錘定音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