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遊戲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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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3章 遊戲進行時②

  毋庸置疑,『撒旦』絕對是社會之害,人類的敗類,假如世間真有地獄那便活該被千刀萬剮的劊子手。

  但『九條未來』不一樣。

  安室透見過他,認識他,了解他。

  ……或者說自以為了解他。

  擰動門把打開門的時候,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又緩緩鬆開,他把打掃工具抱起來推門而入,又在用腳跟關上門後頓住。

  出乎意料。

  這間房屋的內部裝修風格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既不是較為符合『撒旦』人設的極簡、壓抑黑白或血腥風,也不是屬於『彌賽亞』一貫表達出的壓根不在意住所的軍隊宿舍風,相反,很溫暖。

  房間的整個色調是由白藍粉構成的,白色的是牆壁、桌椅和玩偶,藍色的是地毯、迎風飄揚的窗簾和玩偶,粉色的是玫瑰和玩偶。

  是的,玩偶。

  定定地看了幾秒鐘,安室透不禁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在排除『人總是會變的,轉眼數年過去,他親愛的同學從一個在警校時幾乎把宿舍當打卡點、每天除了睡一覺幾乎不回去的狗東西,成長為了一位為人溫暖的好好先生』這個荒謬的猜測和『一條未來在和女孩子同居』這個更荒謬的猜測後,他第一個想法是:

  難道他見到的人真的並非死而復生的同學,而是『撒旦』?

  至於為什麼『撒旦』的住所里會是這種像是戀人同居的樣子……

  回憶著這間房屋主人幾乎不真的在這裡居住,雖說每兩三天都會來一下,頻率很高,但每次停留半個小時就會離開的規律,安室透不確定地以最卑劣的想法去揣摩『撒旦』:難道是房子裡關了一個女孩子?

  有點不現實。

  但總比『一條未來正在和戀人同居』現實多了。

  安室透冷靜地把整個房屋過了一遍,發現除了廚房陽台和衛生間,這間兩層的屋子其實用起來的只有三間房,其中兩間是書房,一間是主臥。

  雙人床的主臥。

  地上鋪了地毯,臥室門側擺放了毛茸茸動物拖鞋,床單被罩也是可愛卡通動物的雙人床主臥。

  兩間書房的布置都一樣,但其中一間和整個房屋的布置都有類似之處,那便是邊邊角角都用了同色柔軟布料護住,這就不言而喻了:這個家有兩位主人。

  衛生間裡兩套全新的洗漱用品驗證了這一不可置信的事實。

  而且家中沒有地下室,沒有關了人的地下室。

  那麼排除一切不可能,真相只有一個:哪怕這間房屋的女主人從來沒有出現過,男主人也幾乎一兩天才回來半個多小時,這也是屬於一對戀人的家。

  『撒旦』……

  『九條未來』……

  他倆哪個像是會有正經戀人的?

  再次回到主臥,安室透低下頭,和特意擺放在門口的毛茸茸拖鞋對視,其中一雙毛茸茸拖鞋是兔子,它抱著胡蘿蔔,兩隻耳朵乖乖地豎著,無辜地和不速之客對視。

  安室透:「……」

  『撒旦』不用多說,任何一位記得他所作所為的東京人都能毫不猶豫地斷定:不是個正常人。

  就算不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也多多少少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精神疾病,以至於腦子完全非常人。

  那『九條未來』呢?

  ……其實也不是多正常,雖沒到『撒旦』那種完全非正常人的地步,還和正常人沾邊,但起碼『腦子有病』這種形容在他身上並非完全的污衊,倒頗為中肯。

  比如他其實完全不會交朋友。

  就連友情,都好像是在和他們共生共死並肩作戰了幾個月才慢慢識讀學會的,甚至直到他殉職之前,他還沒有學會比朋友更深的東西,才初步承認他們是朋友,初步而遲疑地釋放出一些承認他們彼此是朋友的信號。

  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談戀愛嗎?哪怕他本人曾對此露出過不同尋常的關注,但還是令人聽一次驚詫萬分一次。

  一條未來敢談,安室透都不敢想。

  花了十幾秒的時間他才重新沉穩起來,深吸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假如這是一個下馬威的話,那他親愛的同學簡直大成功,來的時候,他思緒紛雜,想的都是身份之謎、死亡疑雲等各種難題,現在他也思緒紛雜,但大半的思緒卻已然是截然不同的東西了。


  他退出臥室,轉而去了沒有柔軟防磕貼的書房。

  之所以布置相同卻硬是比另一間書房顯得單調生冷許多,其實不只是防磕貼的功勞,還有書架上的那些密集的書相關,那些書大多數都是和案件相關的,有犯罪心理類有解剖類,唯一例外的大概只有處於中間偏上部位的一排雞湯書,從書名來看大概是勸人不要常常生氣和看開的。

  除了雞湯書,其他書連的那層塑都沒有拆開,一眼掃去,安室透可以輕鬆判斷絕對是全新的。

  他:「……」

  如果是一條未來的話,那安室透能理解為什麼雞湯書是拆封的。

  大概很有違創作者初衷,那些書並不是一條未來用來開解自己的,而是用來在彈了別人血壓後給予乘勝追擊的第二次致命攻擊,表面勸別人冷靜開解別人實則又歡快地彈起了血壓。

  書桌上放著電腦和一個黑色的本子,安室透將視線從書架上移開,無聲地走過去先檢查電腦。發現有密碼後便拿起本子。

  他翻看了一下,又合上,再次翻開,像在確認,「……日記?」

  這是一本日記,不過沒有標註日期,只標註了周幾。

  【周三,吃美食,好吃。】

  【周六,吃美食,好吃。】

  【周五,吃美食,好吃。】

  【周一,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可是組織成員!】

  【周三,吃美食,好吃。

  為什麼東京的每家店都好吃?哦我自己挑的不好吃,鈴木小姐挑的好吃。】

  【周五,吃美食,好吃。】

  【周三,鈴木小姐又找到了一家美食店,我覺得可以把她發展成組織內線。】

  這頁日記的下方額外用鉛筆標註了幾段:【回頭撕掉重寫,最近我在努力將偉大的鈴木小姐發展成組織內線,沒吃美食。】

  【周二,揍人。】

  【周五,鈴木小姐不知道我揍人了,很好,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喜歡女生就欺負她那套,該揍。】

  安室透:「……」

  「………」

  他久久地盯著日記,發現自己好像不認識日語了,不然怎麼會看到一些令人無法理解的話呢?

  哈哈,瘋了吧。

  安室透輕鬆判斷出自己的狀態,於是釋然地心平氣和下來,繼續往下看。

  【周六,編得長度夠了,拿去問鈴木小姐可信度。

  大概太累了,鈴木小姐打盹了會兒,睜著眼睛沒說話,過幾分鐘才醒來,說『……不過,我高中時雖然沒被欺負過,但確實和同學發生過矛盾欸,有位同學拍黑板擦時故意把粉末往我的方向拍,我們還吵了一架呢,但他其實人蠻好的,當天晚上就打電話給我真誠道歉了。』

  於是我也突然困了,打盹了幾秒鐘沒有說話,醒來才說『不過是個轉折詞吧?』】

  【鈴木小姐說稱呼不對,高中時我不認識她,應該叫她『鈴木小姐』,改掉這個就可以了,『不過』其實是這個無傷大雅的小缺點的轉折。

  我信了。】

  【你滿足了嗎,冷酷無情偷窺別人隱私還斷定別人不會談戀愛還去偷問別人女朋友是不是被威脅了的無恥混蛋?】

  安室透:「……」

  看前半段時,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真的瘋了,才會將日記看錯成這種絕不可能的內容,在看最後一段時,他的理智才驟然回籠,緊繃著身體去翻日記的最後一頁:

  【諸伏同學。】

  諸……諸伏同學?

  窗戶有動靜傳來,幾乎是本能的,再次陷入了茫然一拍的安室透下意識抬頭,和無聲出現在窗台的一條未來對視。

  許久不見,一條未來還和降谷零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他仿佛是從記憶深處走出來的,除了頭髮比之前更長了些沒其他變化,他扶住窗框的右手上垂著一個手鍊木牌,木牌在空中搖晃,將正反兩面都露出來。

  【素質】

  【極高】

  素質極高的一條未來露出了很細微的驚訝表情,仿佛全然沒注意到降谷零被一招接一招的亂拳打進了一拍又一拍的迷惘里,只若無其事地抬起打招呼,「嗨,諸、降谷同學。」

  他問:「怎麼是你?」

  降谷零:「……」

  首先,這個故作驚訝實則已經熟練地彈動他血壓的傢伙,絕對是他認識的狗東西。

  其次……

  槽點是不是太多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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