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好想殺『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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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7章 好想殺『撒旦』

  【需救援總人數:156(7人獲救,119人已死亡,30人待救援)。】

  【您已死亡,任務失敗,正在自動回檔中。】

  熱鬧的霓虹燈打在臉上,喧嚷的人流聲傳入耳中,一條未來將手插兜,感嘆:「我果然是一位好心到不能再好心的好心人。」

  在局勢很緊張的時候說廢話,讓同學殺氣飆升想幹掉自己,可同學卻先一步死了怎麼辦?那當然是自己解決掉自己滿足同學的遺願啦。

  真是太好心了。

  如此感嘆,沉醉在自己的好心幾秒,一條未來側首,向皺著眉頭走過來的頭號翻譯官道:「是的,有緊急的事發生了,你翻譯得好對喔,諸伏同學,請現在立刻通知其他人緊急集合吧,地點就在米花百貨商店。」

  「關鍵信息就說人為大火、現場有炸彈、有百餘人被困吧。」

  「順便再給教官發消息,讓他轉告松本清長把該做的準備都做了。」

  一回生二回熟,在和頭號通訊員交代這些注意事項時,一條未來還在聯繫松田陣平,接通的第一時間他便將手機移過去,請遠程的松田同學為可憐的諸伏同學加了一層『提神』和『恐慌』buff。

  他對松田陣平道:「百貨商店突發大火現場發現了炸彈急需拆彈小能手和挨炸小能手,現在一等一,快來助力死一死吧,沒你我不死,等你喔。」

  松田陣平:「……」

  諸伏景光:「……」

  「怎麼了?」掛斷了電話,一條未來對諸伏景光露出擔憂的表情,又主動道歉,「是松田那傢伙的群攻波及到你了?真壞,我替他道歉。」

  真壞的是松田陣平嗎?

  不過這是一條未來招貓惹狗的欠揍日常了。

  別的狐狸去騙烏鴉張嘴,要麼是餓了,要麼是還飽著但饞烏鴉嘴裡的肥肉,但一條未來,純屬他就是想看烏鴉張嘴發現肉掉下去了的呆滯表情和氣得跳腳的反應。

  「好的,」諸伏景光早已習慣,沒有替可憐的松田陣平反駁,手還在編輯群發信息,口中轉移話題,「『撒旦』在百貨商店那邊?」

  交流中,他們在奔跑。

  一條未來側身在前方密集的人群中穿插了幾下,沒有說話。

  諸伏景光看過去一眼,換了個問題,「在百貨商場放火,還安裝了炸彈,」

  百貨商場是什麼地方?

  東京人流量最大的超市,這種地方失火可是大事件,縱火的人絕不是一些小罪犯。

  安裝的炸彈也佐證了這一點。

  而一條未來又通過『撒旦』知道了這件事,說明絕對有關,那麼問題來了:

  是『撒旦』乾的,『撒旦』的同夥乾的,還是和『撒旦』不對付的犯罪勢力乾的?

  「縱火者和『撒旦』之間……」

  諸伏景光關注著一條未來的表情。

  他正在編輯通知簡訊和奔跑趕路,要觀察一些細節的表情很難,但因要觀察的人是他極為了解的一條未來,所以花費了一段時間,還是看出了點:若無其事,目移,理不直氣壯。

  於是瞭然。

  「縱火者和『撒旦』並非合作關係。」

  更並非是『撒旦』所為。

  否則,多少也應該有點憤怒吧?哪怕對方是『撒旦』,可涉及到了百餘人的無辜性命。

  這是一件只要炸彈沒爆炸,諸伏景光都會知道的事,百貨商場有橫幅機關……

  一條未來乾巴巴道:「啊,是的,喪盡天良的天殺的縱火者和『撒旦』是敵對關係。」

  百貨商場的火已經出現在視野內了,附近的人也和之前逛街的悠閒人群不同,都有些緊張不安,都主動避開他們,他便順勢轉移話題,「到了。」

  他看了眼腕錶,很滿意地點頭:「OK,只保留偉大的松田同學的普攻,加快了趕路速度,果然省了五六分鐘的時間。」

  時間就是金錢。

  松田陣平踏過金山銀山,緊趕慢趕火速飛到現場時,看到的便是一片熱鬧的場景。

  水在狂噴,警車在狂叫,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悶頭往救護車上沖。

  火在樓中燃燒,人在樓上欲跳,樓下的救援床早已準備就緒,警戒線外的人群們在仰天看熱鬧,還有些人在為被困者鼓勁加油,說下來就進救護車,包治的。


  火勢兇猛,但因為人群,在外面維護秩序的警方人員也不少,不過狀態兩極分化,遠離門口的警方在頭冒大汗地推著人群,勒令他們不許太過接近,靠近門口的幾位警官則滿頭大汗瞳孔顫抖,其中一位警官像帕金森,伸出的手在劇烈地狂抖,眼見著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了。

  他正在接炸彈。

  那個炸彈是定時炸彈,上面的紅色倒計時已經停止跳動,定格在了還剩十五分鐘的時刻。

  遞炸彈的人是諸伏景光。

  和接炸彈的警方相比,他就要好多了,眼尖看到這一幕的圍觀群眾中已經有人在議論這位『沒穿制服的警官』很鎮定、面不改色,很有大將之風,說明火災問題不大,很快就能解決。

  但松田陣平能看出來,諸伏景光現在的表情不是手持炸彈都面不改色的大將之風。

  他確實有手持炸彈都面不改色的定性,但起碼此時不是,是氣到了極致的面無表情。

  這一點,從他死死咬緊後槽牙就能看出。

  而令他如此生氣……

  「我是『彌賽亞』的同學,」松田陣平先對攔人的警官道,進去則問諸伏景光,「那傢伙幹什麼了?」

  在『火場問題很嚴重,死傷極大』和『一條未來又招貓逗狗』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猶豫一秒都是對偉大救世主的不尊重。

  見了松田陣平,諸伏景光的神色緩和了些,他對警方交代了幾句炸彈雖然被拆、但還是儘快送往偏僻地方等火災解決了再處理,以免突發爆炸。

  交代完,他帶著松田陣平拿了幾副面具往火場裡走,同時回答,「沒幹什麼,只是拆了一個炸彈、救了幾個人罷了。」

  這是真的,一條未來只是像非常崇拜地獄之主迫不及待地找死一樣不佩戴任何裝備、連毛巾都不戴一個就到處搜索被困者,專往火勢大或濃煙里鑽,一路豬突猛進到四樓,又像深深地為自己沒死成沒去見崇拜對象而遺憾一樣,看到炸彈的第一眼就眼都不眨地秒剪,剪完了還像沒事人一樣,扭頭就走,繼續到處鑽。

  被叫到四樓一路帶到衛生間,見到炸彈剛想轉頭呼叫其他人的諸伏景光差點心臟病發作,要不是在一條未來的持之以恆下已經習慣了這種未來式的行為,他恐怕早已在火場一口氣上不去窒息了。

  聽到這裡的松田陣平:「……」

  哪有人這樣拆炸彈的啊?這不是找死嗎!

  他為自己已經戴上了面罩無法展露咬牙切齒而感到遺憾。

  「一樓已經沒人了嗎?」他邊掃了眼路過的一樓,邊安慰諸伏景光,「沒事的,沒事的,真的沒逝的,他拆成功了。」

  「而且那傢伙的性格你也知道,拆那麼快肯定有把握。」

  「已經沒人了,我們是分批行動的,我們搜查1、3、5等樓層,他則搜查2、4、6等樓層,」諸伏景光回答,「他戴了一個音響,錄製了呼叫,一路播放,只要是有人類的動靜傳來、他就會用對講機告訴我們位置,」

  至於那些已經昏迷無法呼救的被困人員……

  遲一步趕到現場的消防員和警方在一點點地排查。

  「我知道他有把握。」

  否則不會直奔而去秒拆,不會沒事人一樣繼續搜尋被困人員。

  可能是『撒旦』告訴了他信息吧。

  但哪怕知道『這是一枚剪藍線可暫停的炸彈』,也是炸彈吧?很少會有人直接把它排除炸彈範疇,當成無害的木頭來看。

  哪怕是經常接觸炸彈的拆彈警方。

  可一條未來的態度就是:這是什麼?易燃木頭,拎起來丟給同學送出火場,好的繼續救援。

  「他要是不欠揍的話,」松田陣平道,「就不是九條未來了。」

  說著,他們走到了五樓。

  松田陣平聽到了六樓傳來的音響動靜:「有人嗎?!」

  一聽見,他就理解為什麼一條未來用音響了。

  首先,呼叫聲很焦急,很急促,又咬字清晰,一聽就是前來救援的警方人員,只要按到最大音量,哪怕隔著四五個房間或意識不太清晰,被困者仍能聽見。

  其次,不傷嗓子,不浪費氧氣,可持續呼喊一百年。

  最後,這是諸伏景光的聲音。


  聽起來像諸伏景光呼叫時被偷錄了,偷錄者不僅不心虛,還相當光明正大一路響震天。

  發現松田陣平看過來的目光,諸伏景光頓了頓,才道:「……他說用音響比較方便……」

  解釋得有些蒼白無力,他乾脆不解釋了,轉而道:「他沒戴面罩,我去給他送,你是在五樓搜救還是……」

  「不是還有炸彈嗎,我帶了拆彈工具,一起去吧。」松田陣平道。

  他們走到六樓,循著越來越大聲的音響,一路匆匆而又沉默地找到一條未來,剛好看到一條未來舉著對講機匯報了一處被困者的位置。

  發現了他們,他的紅色眼睛一亮,歡快地揮手,在焦急音響的背景音下表達歡迎之情,「咦,你們來啦,我剛好要叫你們,快,六樓已經搜完了,我們抓緊時間把七樓搜一下就可以排排坐拆剩下的炸彈了。」

  音響之下,好像有隱約的聲音在響,是屬於定時炸彈的滴滴聲。

  松田陣平知道現場有炸彈,對炸彈聲便敏銳了許多,他剛想聞聲過去,便被一條未來薅去七樓了。

  「其他人還沒搜完五樓,快沒時間了,只能我們趕一趕,」一條未來道,「搜完七樓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諸伏景光關注可疑之處:「……排排坐拆炸彈?」

  「是的,還有三枚未知炸彈,得揪三個人來試,」一條未來有些遺憾,「上次有點來不及,不然就安排伱們一人一枚炸彈了,」

  「沒關係,三個也可以,不過我們要莊重宣誓,誰拆的炸彈先爆炸牽連了其他人誰就要被我合法報復。」

  諸伏景光:「……」

  松田陣平:「……」

  不是吧阿sir你神……哦確實神金。

  松田陣平勉強說服自己:炸彈一爆炸,整個樓的人都得完蛋,附近的人也得有部分幸運傢伙跟著升天。

  再不靠譜,一條未來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亂來的吧?肯定是提前知道該剪什麼於是開玩笑活躍氣氛。

  ……對吧?

  火場搜救是很難的。

  但火場搜救也是很簡單的。

  起碼對一條未來來說非常簡單,他搜救就是每個地方轉一圈,偏僻角落都鑽一鑽,讓音響的光輝無差別地轟炸每一寸地磚,記下被困人員,然後無視被困人員的虛弱呼救趕往下一處地點。

  所以在分頭行動搜救七樓的被困人員時,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才救一兩個,一條未來已經橫掃了全場。

  他把兩位同學分別撥往六樓和九樓,自己則去了十三樓。

  在火場裡跟著一條未來摸滾打爬許久,對講機已經不管用了,他用手機聯絡兩位已經就命的同學,說明注意事項,「等下等其他人把遺言編輯成簡訊發給我後,從松田開始,剪紅線,然後是諸伏,然後是我。」

  經常干出未來式事的好處就是,哪怕所有人不理解一條未來的要求,但他們會照做。

  比如發遺言。

  比如在『認真一點,這不是演習,是真的要考的,請按照優秀範例的格式發遺言,別說什麼做不到,你們做得到!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的胡言亂語下發遺言。

  松田陣平只能:「……」

  他趁一條未來收集遺言時研究炸彈,研究著研究著便到了自己開始拆彈的時間。

  沒有了音響,六樓就只剩下足以吞噬一切聲音的熊熊火焰和滾滾濃煙,吵鬧卻又安靜,安靜到松田陣平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在心跳聲中,他面不改色地剪下紅線。

  「咔嚓」一聲後,紅色的炸彈倒計時跳動了一下,凝固了起來。

  「呼,」松田陣平鬆了一口氣,對著電話匯報,「六樓炸彈已拆。」

  電話一次只能撥通一個人,所以一條未來隨機搶了一名同學的電話,用兩部手機進行三線通話。

  兩部手機大概是放在一起的,松田陣平能聽到諸伏景光鬆氣的聲音。

  他理解:還好還好,玩歸玩鬧歸鬧,一條未來還是沒有亂來的,炸彈真的拆除成功了。

  這一點,他在觀察炸彈,發現確實應該剪紅線時便已經確定了,也已經松過了氣,此時便安靜地等待。

  電話中傳來諸伏景光最後一次確定的聲音,「ok,下面是我,紅線。」


  在布料摩擦聲後,是剪線的咔嚓聲,「咔嚓。」

  隨後是炸彈停……

  爆炸聲。

  炸彈爆炸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松田陣平還沒反應過來,電話便截斷,陡然爆開的火焰席捲的一切。

  但他最後有印象的聲音不是屬於炸彈的轟鳴和大樓坍塌的聲音。

  而是電話被切斷前的又一道「咔嚓」聲和一條未來語速極快幾乎讓人無法分辨在說什麼點名幸運兒的聲音。

  「好吧,親愛的諸伏同學,在大腦一片空白的這一秒你是在想我真是個『撒旦』,還是在想」

  一切的聲音戛然而止。

  松田陣平在人流中回神,有大約三四秒,大腦是完全一片空白的,唯有一種自己都不明白,仿佛將要發生什麼大事的焦急感蔓延在心頭。

  隨後電話響起。

  他還在怔然之中,可嘴巴已經開口:「九!條!未!來!」

  糟糕,怎麼好像想殺人。

  好想殺『撒旦』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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