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霓虹啊,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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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 霓虹啊,那沒事了。

  需要繞近路走山間小路的路程有將近十五分鐘,很快,車子便重新駛上了公路。

  無論是司機,還是乘客,都齊齊地長舒了一口氣。

  勉強緩過來幾分後,毛利蘭第一時間去關心鈴木園子,「你感覺還好嗎,園子?」

  她小心地打量著鈴木園子的臉色,又看了看一條未來,再次小幅度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

  副駕駛座,向後方看來的柯南也打量了幾眼鈴木園子,發現她狀態還行,只是看起來在長期的顛簸中蔫了點,臉色正常,甚至還有些紅暈,便和毛利蘭同步地鬆了一口氣,也下意識道:「還好還好……」

  還好還好,沒有應激。

  車行駛到一半,發現顛簸的沉悶碰撞聲很像連續不斷的槍聲後,他就想起來鈴木園子小時候遭遇綁架。

  雖然得到救助,但卻目睹了救助者一臉爽朗地剿了整個工廠,最後被送到警方手裡的時候滿臉恍惚,身上還濺了不少血花,眼睛紅彤彤的、臉格外乾淨,一看就是被嚇哭過又被人把淚都擦乾淨了,從此留下了心理後遺症,聽不得持續的槍聲,一聽就會嚴重缺乏安全感,必須紅著眼圈想緊緊抱住什麼東西才能勉強緩和一二。

  這件事太過著名,相當於鈴木園子姓鈴木,駕駛座的毛利小五郎擦了擦額頭的汗,也從後視鏡看過去,「我回頭來接你們回去的時候還是不繞近路了、哈?」

  他戛然而止,看了看後視鏡,又看了看後視鏡,深感困惑,「現在身體不舒服不是臉色蒼白,而是臉色潮紅了嗎?」

  鈴木園子乖乖坐在后座的中間位置,膝蓋並起,背脊挺直,雙手摁在膝蓋上,目不斜視地盯著下方。

  這是一個再乖巧無比的動作,乖巧到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如此坐,她的兩頰飛上抹緋紅,眼睫垂下,在很輕地顫著,顫的頻率不穩定,一下輕一下重,時不時就把上眼瞼擋住。

  聽到毛利小五郎的詫異轉折和下意識詢問,她彈起來了幾厘米,炸毛出虛影,又立刻坐下,盯著自己手腕上的銀色手鍊乾巴巴地解釋,「啊、啊確實有些不舒服呢,好像有點暈,可能是柯南把感冒傳染給我了吧!」

  感冒了,戴著口罩的柯南:「哈?」

  他的眼睛虛起,「拜託,你明明是、」

  「哈哈哈真是太可惜了,柯南你居然感冒了,不能留在別墅里參加宴會了耶,」鈴木園子猛然乾笑起來,「我提前一個月便和他們說我會帶著老婆孩子來參加聚會呢,你居然不能參加,真的好可惜,對吧未、未來先生?」

  一條未來:「。」

  小時候那一本正經著唯唯諾諾震撼人的氣勢呢?

  ……等等。

  「老婆,」他緩緩重複,「孩子?」

  啊???

  「是的,」鈴木園子目移,「在網上暴露自己是一個女高中生不太好吧?說不定會有些奇奇怪怪的人纏上來,所以我對外的身份是男性,」

  她心虛地降低了音量,「二十多歲,有戀人孩子的男性,」

  又更加低聲,「支持、咳,支持一夫一妻制……」

  說完前一句話,她飛速地加快語氣提高聲音,試圖用後一句話蓋過前一句話,「孩子目前在上小學,是個聰明可愛未來會成為偵探的孩子!」

  為什麼支持一夫一妻制還要單獨提出來?

  雖然現在是一開頭的年代,但大多數國家都只支持一夫一妻制吧?霓虹也是如此,根本沒必要多提這一句。

  一條未來困惑地停頓了一下,先看了看齊齊沉默的柯南和毛利蘭,又看了看在非危險狀態根本不會演戲、語氣眼神表情和肢體語言都直白得像是後附的答案的鈴木園子,想了想,抓住重點,「他們信了嗎?」

  不是他有偏見。

  只是鈴木園子顯然是一副燦爛開朗向日葵的樣子,要她歡快地去和陌生人搭訕迅速成為朋友,一條未來相信絕對毫無難度,但要她偽裝成一位二十多歲有妻有子的男性,還是長期偽裝……

  他覺得只有一點需要思考:鈴木園子是第一兩句話就暴露,還是第一兩天就暴露?

  「當然信了啊,」鈴木園子毫無自覺,非常理直氣壯,「他們就是信了我的身份,有什麼苦惱的問題都會問我呢,比如作為女生,和同校的好朋友吵架了該如何和好,比如作為女生,該如何蹲點男性,比如作為女生,該怎麼教訓七八歲的小孩子,」


  『作為女生』的前綴頻率太高了,她自己卡頓了一下,迷茫著遲疑了幾秒,自我說服著用力點頭,「嗯!如果不是相信了我的年齡很大,經歷的事情很多,是一位成熟男性,怎麼可能遇到什麼事都問我?」

  又轉頭,小聲地詢問毛利蘭,「你是不是被傳染感冒了呀,怎麼咳得有些厲害?」

  從鈴木園子說到『該如何蹲點男性』的時候,毛利蘭便握拳抵唇、輕輕地咳了起來,咳了兩三聲見沒得到回應,於是咳得更用力了,扯到嗓子才又輕起來,像是癌症晚期一樣弱弱輕咳著。

  她憂鬱,且絕望。

  鈴木園子很擔心毛利蘭。

  一條未來覺得毛利蘭大概更擔心鈴木園子:「。」

  他進行著翻譯,微妙地沉默住,回憶:鈴木園子,居然有蹲點男性的經驗?

  又更正:鈴木園子,居然蹲點過他?

  他完全沒有感覺過。

  無論是監控,還是人類的眼睛,一條未來都已經躲習慣了,養成了近乎直覺的本能,有人試圖蹲點並蹲成功,他一定是有感覺的。

  也就是說:「居然連蹲點男性都問你嗎?但你沒有成功經驗吧。」

  「而且很難,」他詢問,「伱是怎麼建議的?」

  首先,找家甜品店當固定刷新點,一有空就去主職吃甜品、兼職蹲點?

  不管光明正大地在甜品店裡當顧客算不算蹲點,總之只要人下樓了就算蹲點成功?

  這不是蹲點,是破財。

  一條未來直接屏蔽求偶信號,則是在為鈴木園子消災。

  「我怎麼沒有成、」鈴木園子生硬改口,「啊哈哈,確實哎,」

  「我的建議是看那位男性有沒有什麼固定刷新點,有的話常去就好啦,肯定能蹲到的!成功率很高!」

  她看了看前面,綠色的眼睛有些亮起,「哎,我看到別墅了哎,好像還有四五分鐘就要到了!」

  「對了,未來先生,那個、」

  一條未來洗耳恭聽,「那個?」

  「那個,」鈴木園子的眼神四處飛起來,「我報身份的時候說自己二十九歲,」

  「那個,因為委託了你兩三次嘛,你還給我和小蘭送了手鍊,我便想著要回禮,但又不太清楚你可能喜歡什麼,便問過他們,可以給二十多歲的男性送什麼禮物。」

  「又因為要說是送給誰,我就說是送給比我年輕些的弟弟……還誇了你非常有魅力,非常帥,超級厲害……所以等下可能會有人能認出你……」

  「不過請放心,我沒有說出你的姓名,只是用了一個代稱而已!」

  代稱?

  一條未來動了動眼睛,出於次次初見面都被秒叫綽號的經歷,心裡浮現了幾分微妙的預感,「你用的代稱是什麼?」

  鈴木園子:「是『狐狸偵探』。」

  「因為你的眼睛尾部有點上挑,而且眼瞳的顏色很好看,明明是深紅,卻好像帶了點亮晶晶的金色,有種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的質感,很像是紅色的狐狸!」

  她解釋,「他們都以為你是我的親弟弟。」

  不,他們大概不會這麼以為。

  很罕見的,一條未來居然升起了幾分歉意,為他曾經彈過鈴木園子的那幾個腦瓜崩:孩子已經如此傻了,他是在雪上加霜。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人笨時,沒有一個腦瓜崩是不雪上加霜的。

  他帶著歉意,客客氣氣又非常熟稔地哄孩子:「是嗎?那他們見到你一定會大吃一驚,驚訝你居然不是有妻有子的成年人,而是才六七、才十六七歲的高中生。」

  一邊應著,他一邊抬眼,看著把眼睛虛成豆豆眼的柯南,扯開話題,「你的感冒很重吧,趕這麼久的路累嗎?毛利先生開了那麼久的車也很累吧?不如到目的地先休息一下?」

  他覺得連柯南都反應過來那些網友們其實早已經看穿了鈴木園子,只是假裝不知道,在故意逗這位高中生小姐。

  毛利小五郎先回答,「休息?不用不用,不過才幾個小時的車程而已,還沒到必須休息的地步,回去的時候我可以抽菸嘛,」

  「而且,」他嚴肅起來,「洋子小姐今晚會上節目,休息的話會趕不上。」


  又替柯南回答,「這小子皮糙肉厚,連感冒了都纏著人非要跟上來,也完全沒問題的啦,大不了到時候讓他在車上睡覺就好嘛。」

  柯南豆豆眼的對象由鈴木園子轉為毛利小五郎,他扯了扯能遮住自己三分之二臉的白色口罩,發出乾笑,「啊哈哈,對對對。」

  「不過,我們等下要送小蘭姐姐他們上去的吧?」他看向毛利小五郎,聲音帶著悶音,語氣是小孩子的天真可愛,「畢竟是沒見過的人嘛,萬一裡面有壞人……」

  「當然啦,未來哥哥很厲害,肯定能保護好小蘭姐姐和園子姐姐的,但是、」

  毛利小五郎理所當然地應下,「那當然啊,肯定要送到門口,不僅送到門口,還要表態一下才行嘛!」

  「到了。」

  車子在吊橋前停下。

  因為不久前剛剛下過雪,山上一片雪白,地面上有一些交錯的車輪印記,路到前方不遠處便戛然而止,和更遠處的一片山中間隔著約三四十米,那裡有一座別墅。

  兩座山之間有一道長長的吊橋相連,吊橋由繩子和木板組成,寬約兩米,在高空中被風吹得輕輕搖曳,看起來格外危險。

  一條未來剛下車,便接受到了輕風送來的信息:汽油味。

  他的動作停頓住。

  其他人也都下車,鈴木園子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一點都沒有在車上坐了幾個小時的疲憊,精神四射地詢問一條未來,「怎麼啦,未來先生?」

  她心有戚戚地點頭,「你是覺得有點眼熟嗎?我也是!」

  「又是這種分開的兩座山和吊橋,我之前查資料的時候看到那座山太陡了,根本沒什麼山路呢,下山的唯一途徑就只有吊橋,度假的人想要離開只能走過吊橋來到這邊再下山,」

  「萬一發生了和上次一樣的事……呸呸呸!」

  因為怕太聰明所以全點直覺了的短髮高中生小姐認真地捂住嘴巴,緊急改口,「怎麼可能會出現和上次類似的事!」

  『未來先生雖然是偵探,但可和工藤那傢伙那種天天去命案現場的偵探不一樣,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根本不需要接委託,只需要接受供奉的休閒型偵探,才不會又撞上命案……我沒不幸到連一點美好回憶都不能擁有吧?!』

  她沒有說出來,但長長的心理路程幾乎要具現化成實體字彈在臉上,也彈在倒吸了一口的涼氣里。

  毛利小五郎在開後備箱拿行李。

  一條未來看過去一眼,對鈴木園子確認,「你的委託,是『怕兩個女孩子參加聚會會遇到危險,於是委託偵探進行保護』吧?」

  「是的是的,」鈴木園子還是捂著嘴巴,只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像是在悄悄探頭,聽得連連點頭,「我的祈求是、啊不是,我的委託就是這個!」

  她盯著一條未來沒什麼波動的表情看,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小聲詢問:「你發現了什麼?」

  「難道,是空氣中有不幸的氣息和不詳徵兆?」

  「還是別墅里有什麼血債纍纍之人?」

  聲音很低,語氣很認真,明明只有自己人在,卻有些悄摸摸的,話的內容更令人驚嘆,像是抽到了寫著大凶的御神簽,於是大驚失色,連忙捐贈一大筆錢壓壓驚,一邊重新抽籤,一邊念念碎悄悄詢問神明自己會遇到什麼、捐錢可不可以救救自己的信徒。

  但她不是在神社,不是在面對神明,是在面對一名人類。

  聞言,一條未來的視線從吊橋上移開,緩緩看向鈴木園子。

  他突然釋然了:怪不得每次重開都要被叫『狐狸』,原來不是他哪裡真的狐里狐氣,令小孩子都一秒察覺到,是鈴木園子自己太過霓虹式中二了啊。

  「差點忘了,」他釋然極了,「這裡是霓虹。」

  對吧,玩得很開,擅長蒙眼手銬公開多人的金髮同學?

  對吧,張口就來,味道純正資深信徒晚期的中二同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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