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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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子彈

  假如真的有一者去世,而且並非『彌賽亞』,諸伏景光很高興。

  在有人去世時,卻感到高興,這是有些卑劣的,哪怕去世者是一個曾犯下過十惡不赦罪行的人,諸伏景光卻克制不住地感到高興,因為有人活了下來,因為安室透遇到的一條未來是『彌賽亞』。

  而非另一個和一條未來有著一模一樣面孔的陌生人。

  不過,在一條未來看來,或許並非如此。

  諸伏景光上移了幾分視線,看向桌子上的那杯酒。

  他點的是一杯威士忌,酒杯的類似水杯的形狀,因為時間過久,冰球幾乎完全融化,只剩了不到指甲蓋大小,正不緊不慢地在淡黃色的酒液中浮動著,被酒液染成醇厚黃色的杯子隱隱約約地倒影出諸伏景光的臉,並不清晰。

  對於雙子來說,其中一方的死去……真的是死去嗎?

  活著的人只要想,便可以隨時看到死去的人,只要做出死去一方慣有的表情,便可和他再次重逢,只要認真扮演,所有見過死去一方的人,都會誤認。

  而一條未來現在……

  是『撒旦』。

  大多數組織成員看向他的目光,是看向『撒旦』的目光。

  那位陌生人雖然死了,但卻仿佛在一條未來的身上復活了。

  而偽裝成那位陌生人的一條未來,在偽裝的時候,有幾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迫不得已,如局勢,如警方,有幾分是因為自己也願意呢?

  諸伏景光移開落在酒杯上的視線,又低下幾分,目光落在了手機上,他整理著思緒,思考起來。

  對『撒旦已經死亡』這件事,各方勢力已經猜測許久,因為撒旦只做出了三件十惡不赦的罪行,便仿佛人間蒸發般地消失了,一年兩年,或許是因罪行通過了什麼考核、正在忙碌,但四年五年,六年七年,還是沒有一點訊息,顯然有些令黑暗和光明都心快。

  許多勢力已經開心地在檔案上多加了一份[疑似死亡]的判斷了。

  而『撒旦是組織的人』,在不久之前,由安室透傳回到了霓虹警方,警方得知了他沒有死。

  但在此之前,諸伏景光便已經知道了這條信息,因為:【琴酒對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安室透發來了幾條信息,有些是關於諸伏景光剛剛說『開心』那幾條信息的疑惑,還有些則是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你認為我碰見了他,琴酒會對我說奇怪的話?】

  而奇怪的話……還真有。

  【他也對你說了奇怪的話?】

  是的。

  正是因此,諸伏景光才推測出了『撒旦』已經死亡。

  組織的代號成員是不經常碰面的,只有極少數的時候才會偶爾碰面一次,諸伏景光和琴酒只碰面過一兩次。

  而這一兩次中,琴酒的一些冷視、不屑和意味不明的話,令諸伏景光早便有了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琴酒似乎把『撒旦』和『彌賽亞』當成了同一個人。

  他難道不知道一條未來還有一個血緣之親嗎?

  還是知道,只是在他看來,這個血緣之親已經不存在了,從今往後,無論是『撒旦』,還是『彌賽亞』,都是一條未來?

  在安室透發信息之前,諸伏景光不敢確定,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想推測『彌賽亞在火災中去世,於是不知出於何種目的,撒旦會用彌賽亞的稱號』。

  直到安室透發信息,他心中隱隱不好的預感才徹底煙消雲散。

  手機震動了一下,傳來安室透的回覆,【琴酒說過奇怪的話,他說】

  安室透回憶起在甜品店附近和琴酒碰面的事,回憶起琴酒咬著菸頭,像是很不屑地掃過來一眼,有些憐憫和高高在上地說的那句話:

  『真是可憐的傢伙啊,簡直像是被主人拋棄,於是可憐巴巴四處追尋主人的狗尾巴』。

  這是什麼令人迷惑的形容啊……

  看不慣情報人員和嘲諷也不是這麼嘲諷的吧?

  最重要的是,琴酒當時說完之後,還一副很滿意自己一擊命中安室透致命痛點的樣子,讓安室透格外茫然,努力才維持住了波本的冰冷神情,仿佛沒因這種攻擊力為零的垃圾話而疑惑。

  他推測琴酒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但不知道究竟把他誤認成誰的『狗尾巴』了。

  ……總不能是一條未來那個令人每天都想親手幹掉的傢伙吧!

  假如把一條未來組成部分中的少許挑釁、嘴欠、欠揍、提高同伴和敵人高血壓等等令人窒息的負面內容去掉,安室透還可以很贊同琴酒的誤會。

  而且一條未來並非組織成員。

  那便大概率是貝爾摩德了。

  安室透和貝爾摩德的關係還算不錯,而貝爾摩德又是一個風情萬種,無論是何身份都能輕而易舉地勾出腥風血雨的存在。

  而且她會笑吟吟地養狗……

  不是真的狗,是會用痴迷的眼神注視著她,像是騎士般的人類。

  但,琴酒和貝爾摩德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在嘲諷時,琴酒是一副看不慣狗尾巴的樣子?仿佛對貝爾摩德的追隨者非常看不順眼,一副對她有不可言說心思,卻愛而不得,只能陰陽怪氣嘲諷嘲諷一下得到垂憐的人的無能狂怒樣子。

  可他們很少見面。

  安室透對此一直心存不解,直到諸伏景光像是早已瞭然般的詢問,這種不解達到頂峰。

  並在收到簡訊回復時,茫然也達到了頂峰:【伱或許已經有所猜測。】

  【是的,正如你所想。】

  ……啊?

  琴酒真的對貝爾摩德別有所圖?

  【你還記得諸星大嗎?】

  ……啊?

  和那個FBI的傢伙有什麼關係?難道他也對貝爾摩德有不可言說的心思?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安室透鬆了一口氣地察覺到自己誤會了,並迫不及待地看新的信息。

  【他知道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給了我一樣東西,】

  諸伏景光慢慢編輯著簡訊,再次抬起視線,目光定格在桌子上的蘇格蘭威士忌上。

  指甲蓋大小的冰球已經徹底消融在了酒液之中。

  但酒液並非乾淨的澄黃,還有一枚異物正靜靜地漂浮著。

  是一枚子彈。

  諸伏景光握住酒杯,仰頭把半杯蘇格蘭威士忌一飲而盡,咬住了那枚子彈,把它放在手心。

  那枚子彈看起來普普通通,大約有一根手指長,是有些亮的銅黃色,是最普通不過的手槍子彈,混入了手槍子彈中,恐怕會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尋找稍微亮一些的保養痕跡才能找到它。

  但諸伏景光卻拿著它看了許久,想到了在天台上,那位FBI調查員拿出這枚子彈時,萬分錯愕的自己。

  他微笑了一下,收起這枚象徵著約定的子彈,回覆信息。

  【告訴了我一個地點。】

  【一個有『彌賽亞』和『撒旦』痕跡的地點。】

  貝爾摩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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