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次形態,羽衣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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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次形態,羽衣結女

  距離總決賽倒計時一天。

  今天天氣十分晴朗,秋高氣爽。

  羽弦稚生坐車前往醫院看望小天使田空葵。

  夜裡下過雨,醫院附近的灌木煥然一新,盈盈幽綠,道路兩側的楓葉落滿整條街道,偶爾貓兒從中跑過,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蒼白色的女孩靠在病床上,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陽光為她的睫毛梳理上了金色,又為她的臉頰染上紅潤的光澤。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以及規律的飲食,她比之前要健康了許多。

  羽弦稚生推門而進的時候,她正坐在病床上,用摺疊桌畫畫。

  二樓窗台上是綠色的植物,裡面窩著一隻貓,睡得正香,尾巴朝著屋裡面耷拉著,大概是個好夢,睡夢中尾巴晃來晃去。

  羽弦稚生輕輕坐在椅子上,將手裡拎著的水果放在櫃檯上。

  田空葵見到他瞪圓了眼睛,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他也對她微笑,然後示意她繼續畫畫,他想要看這副她很快就要完成的作品。

  田空葵低下頭,繼續畫畫,直到完成。

  她將畫舉到羽弦稚生的面前,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誇獎。

  這是一隻貓兒的畫像,在這畫像里,還有一個穿著牛仔褲和襯衫的女人,她畫的是宮本雪子,女人的旁邊站著少年,這個少年是羽弦稚生。

  「你還記得她?」羽弦稚生問著。

  印象里,田空葵跟宮本雪子只見過一面。可這幅畫作十分優秀,畫出了宮本雪子那凜然的氣質,讓他很是驚訝。

  「記得。」田空葵小雞啄米點頭。

  「這是貓是誰呀?」羽弦稚生指著畫像里的貓又問。

  「おじいさん。」田空葵說,「大家都是這麼叫它的。」

  羽弦稚生一愣,接著笑了。

  歐吉桑,在日語裡是大爺的意思。

  一隻貓的名字居然會叫做大爺,倒是蠻有趣的。

  「平常是它在陪我。」田空葵指著窗台上的那隻睡覺的貓。

  那隻貓似乎感應到了羽弦稚生的到來,吊著眼皮瞅了他一眼,又無所謂地接著睡覺了,倒真是一副大爺的架勢。

  村上春樹說的沒錯,看見貓睡覺,就覺得此刻世界上一定沒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個窗台正對著外面的馬路,不遠處是大河,白天時河裡會響起長長的汽笛聲,每當響起時,貓的耳朵就會豎起,聲音消失了就會軟下去。

  這隻貓悠閒,微微打著屯,仿佛在告訴全日本,它是一隻幸福的貓。

  對於一隻貓而言,幸福就是從流浪,變得不再流浪。

  田空葵跟它相遇是九月份的事情,最初它不敢接近這裡,田空葵做完每天的治療後,就會下床從床底下拉出塑料飯盒刷洗乾淨,將自己的午餐分給它一半,然後放一碗水,水裡放點白糖,這樣能夠保持新鮮更久。

  一來二去,就這樣她和貓成為了朋友。

  羽弦稚生並非天天表演,她在電視上看不到羽弦稚生的時候,就會畫畫給貓看,這隻名為『大爺』的貓是附近有名的流浪貓,它的脾氣相當暴躁,卻願意跟田空葵一起玩,它並不走近,因為它知道自己身上髒。

  它還知道田空葵喜歡畫畫,很快它熟悉了她的生活方式,每當她要畫畫的時候,它就會跳上櫃檯,把稿紙和筆叼到她的旁邊。

  由此可見。這是一隻聰明的貓,富有靈性。

  當年胡適先生跟他的夫人打桌球,他的小狸貓就坐在拉網子的地方,每當球要落地時,它就會伸出爪子攔截,然後轉向一邊,正對著主人,將球送過去。

  羽弦稚生也是愛貓之人,很喜歡貓。

  「有它陪你,我也放心很多。」羽弦稚生看著那隻貓說,伸出手摸了摸田空葵的頭,在他的手下,田空葵像是小白貓一樣溫順。

  「身體好多了吧?」

  「嗯嗯。」田空葵希冀地看著他。

  「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我比賽結束,來接你,我們一起回家。」羽弦稚生將削好的蘋果,遞到她的手裡。

  她接過來,櫻桃小口輕輕一咬,汁水充盈。

  羽弦稚生起身告辭,手忽然被她拉住,只見她從枕頭下面拿出了許多稿紙,上面都是她畫的畫,電視機是她唯一的休閒方式,每當她看過他的表演後,就會在稿紙上畫出他的樣子,每一張畫,栩栩如生。


  羽弦稚生很喜歡這一份禮物,接過來放進了書包里。

  田空葵笑了,春天般的笑容。

  離開病房,羽弦稚生跟源和一龍去了繳費處,準備繳下一期治療的費用。

  「已經有人交過了。」看台護士頭也不抬。

  羽弦稚生一怔:「請問是哪一位?」

  「對方說是安山家的人。」看台護士說。

  她抬起頭打量著羽弦稚生,覺得好熟悉,不過他帶著口罩,還帶著棒球帽,沒能看出來。

  「安山家的人,肯定是安山治了。」回到車上,源和一龍說。

  羽弦稚生點了點頭。

  文學社之所以會知道田空葵的存在,大概率是因為之前查自己時順藤摸瓜查到的,在此之前,田空葵的費用都是從他的卡里扣錢。

  安山治將積分打給他的時候,說了一句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知道,想必正是基於這一點,他們絲毫不擔心自己會亂用積分吧。

  「真不錯啊,好人有好報。」源和一龍說。

  「要是世界都是這樣的就好了。」羽弦稚生繫上安全帶,「任重而道遠。」

  無論是家貓還是野貓,都能快活地跑在春天裡。

  羽弦稚生想要打造的,便是這樣的世界,不是整個日本,而是整個世界。

  當然,這樣的理想過於遠大。

  因此,還是吃飯回家睡覺當雪子的乖寶寶吧。

  「接下來去哪兒?」源和一龍問道,「要不要去米西米西,我知道個好餐館。」

  「不了,還是回訓練室吧。」羽弦稚生揉了揉眉心。

  「明天就是決戰了。」

  到那個時候,自己才能放下身上挑著的重擔吧,痛快地去玩吧。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是鹿火青打來的電話。

  聽著聽著,他的語氣產生了變化。

  「你確定是那個?」

  「我確定,慶應私塾已經將『教堂』移送至了決賽的現場,直到總決賽上才會掀開絲絨布。」鹿火青說。

  羽弦稚生接完了電話,剛在田空葵那裡得到了好心情,蕩然無存。

  他大概猜到了那是什麼樂器。

  ——他明白的。

  在那種巨大的樂器前,人類是多麼渺小的生物。

  九月份的尾巴悄然而至,楓葉遍染東京,總決賽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時間是周六,全天賽程如下:

  上午9點到上午12點:星光大賞賽女子組決賽。

  下午6點到晚上9點:星光大賞賽男子組決賽。

  總決賽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領袖對抗賽。

  所有學員都將心甘情願地成為陪襯,將自家學院的領袖,送上最終的王座。

  女子組。

  東大藝術:黑木瞳VS慶應私塾:藥間寺清鶴。

  每人兩個公開回合,輪流接替表演。

  最終票選者為最後贏家。

  男子組。

  東大藝術:羽弦稚生VS慶應私塾:神繪靈。

  每人兩個公開回合,輪流接替表演。

  最終票選者為最後贏家。

  「你真的要上麼,為了我?」

  清晨六點,訓練室。

  外面飄著淡青色的霧靄。

  黑木瞳輕輕放下手裡的小提琴。

  她沉默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女。

  不是少年,不是他。

  這個少女剛剛走進來的時候,黑木瞳整個人都被鎮在了原地。

  她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孩,仿佛天仙。

  那不是人間能達到的美貌,英氣與絕美交織在一起的超凡脫俗。

  她耳邊墜著的鴉羽流蘇,腳腕叮噹脆響的紅鈴,走在光滑的地板上,陽光打在她的身上,那麼朦朧,步步生蓮,人世千年。

  然後這個絕佳的美少女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從懷裡掏出一塊小麵包拆開,拿出雞蛋啪啪地磕碎,沒有形象地吃了起來。


  「是啊,姐姐,我要親自上陣,為你。」她說,是女音。

  然後她將雞蛋放在嘴裡,挽起銀白的長髮,裙下的小腿精緻曼麗。

  黑木瞳不是女同。

  這是她能夠無比確定的事情。

  可是她怦然心動了,那心跳聲如密集的鼓點。

  「我該如何稱呼你,弟弟?」她歪頭輕輕問道。

  「羽衣結女。」她說。

  「嗝~」然後沒形象地打了個飽嗝。

  一個小時之前。

  羽弦稚生坐車前去了成田區的女裝店。

  在那裡等待他的,是提前用電話約好的白澤理惠。

  如同之前那樣,他坐在梳妝檯前,而白澤理惠則是熟練地給他化妝。

  那是鏡子裡走出來的他,另外一個世界奇幻的倒影。

  羽弦稚生的次形態,羽衣結女。

  想要幫助黑木瞳拿下女子組冠軍的願望無比強烈。

  這是他早就答應好的。

  他不確定神繪靈會不會去女子組會場。

  更不確定慶應私塾準備的『教堂』會不會用在自家姐姐身上。

  因為不確定,所以就要羽衣結女上了。

  她上了,那就基本上等於是無敵了。

  小小的藥間寺清鶴,不足為懼。

  因為,她和花鳥風月會為黑木瞳伴舞極樂淨土。

  而在上場之前,她還準備玩一個大的,吸引全場的注意力。

  所以她托人買了一個加長的噴霧氣。

  既然都玩了,那一定要玩最刺激的,干就完了。

  畢竟調皮的是羽衣結女,你找我羽弦稚生算什麼回事?

  妝容畫好了。

  鏡子裡的自己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

  他不是好色之徒,卻想親吻鏡子裡的自己。

  「這種形態真他娘的是毒藥啊。」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了,「那麼我先回去了,不要對雪子說我早上來過。」

  「哦對了。」他又頓住腳步,「雪子平常會看我比賽麼?」

  「看啊,怎麼會不看。」

  白澤理惠放下手裡的化妝盒,指著休息室里的沙發:「平常她都是在那裡看你的表演,有時忙,看的斷斷續續,她就回家看重播。」

  「我以為她不會看我的。」羽弦稚生輕聲說。

  「怎麼可能,她一次也不落,看完之後就抱著我哭,說很想你。」白澤理惠笑了笑,「她大概覺得她是個倒霉蛋,所以不敢提及你的比賽,怕給你帶來不好的運氣吧,她以前可沒有這么小心翼翼過的。」

  「真是笨蛋女人啊。」他說。

  「她快來上班了。」白澤理惠低頭看了看腕錶,「你要等她麼?」

  「不了,比賽快開始了。」羽弦稚生搖了搖頭。

  其實,時間是充分的。

  見面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可是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不顧一切地留下來。就抱著她的大腿,哪哪都不去,攆都攆不走的那種。

  「事情就是這樣的咯。」

  坐在地板上的少女聳了聳肩膀,對著黑木瞳笑著說。

  「我覺得他們不會把『教堂』來對付我,那應該是為你準備的殺器。」黑木瞳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觸摸著她的耳環。

  「但我更喜歡萬無一失,有我助攻,誰來都沒用。」她說。

  「我美麼,姐姐。」她忽然問道。

  「耳環哪裡買的,我也想買一份。」

  「等比賽結束送給你好了。」

  「姐姐,我想要抱抱了。」她又說。

  「來吧。」

  晨光微醺,空氣中漂浮著發光的塵灰,風拂動著藍色的窗簾,那顏色一直延伸到天空里,外面傳來貓的叫聲。

  黯低的呻.吟聲,教堂櫥窗的花色。琉璃般的醉響,彼此回應著。

  「不愧是姐姐的身體啊。」她的手緊握著。


  「可我覺得今天吃虧的是你,才對。」她聽見姐姐說。

  陽光害羞地躲了起來,過了會兒,它才又敢冒出頭來。

  東大藝術的車子行駛在路上。

  今天的氣氛反常的寧靜。

  「那是誰啊?」赤木涼介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大槐義勇。

  「我不知道啊。」

  大槐義勇目不轉睛,人已經看傻。

  「看我去搭個訕。」赤木涼介將頭髮往後梳起。

  「滾。」黑木瞳頭也不抬。

  赤木涼介將頭髮放下,坐回原處。

  欲哭無淚。

  黑木瞳對他而言是不可能的了。

  即便黑木瞳自己不說,但她和羽弦稚生的關係,大家也都看在了眼裡,明白在心裡。

  可是,我搭訕別人都不行的麼?

  「話說,老大今天怎麼沒來?」夏目輕音說。

  「他已經去了男子組會場了。」黑木瞳心中一緊,她並不擅長撒謊的。

  「羽弦君怎麼沒叫上我們兩個。」赤木涼介說。

  「你們有用?」黑木瞳反問。

  「我們沒用麼?」赤木涼介轉問大槐義勇。

  「有麼?」大槐義勇撓了撓頭。

  坐在黑木瞳旁邊的少女哧哧一笑。

  調皮捏,好玩捏。

  等到了比賽會場,工作人員把帶來的樂器一一通過後台運送到選手休息室,同時還有在比賽上能使用到的道具。

  「這個給我就可以了。」羽弦稚生指了指那一枚大噴霧器。

  工作人員臉紅心跳地把大噴霧器遞到她的手裡。

  羽弦稚生接過來,扛在了肩上,勇猛無雙。

  要上了哦!羽衣結女!

  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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