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東京魚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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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東京魚塘(6)

  東京日報大樓,頂層。

  文學社基地。

  作為國家級別的公眾媒體,東京日報的發行量巨大,跟NHK電視台有的一拼,但不同於電視台的收益,東京日報其實蠻窮的,大樓也是老式的商業大樓,外部的牆皮都剝落了一點,跟浮華的東京盛景格格不入。

  賺不到錢麼?

  當然不是,只是為了維持清廉自檢的本性,文學社一向不以經濟利益為主,這點在文學社的領袖安山治身上體現尤多。

  以東京日報的巨鯨般的體量,哪怕隨便在報紙的中間插上GG,都能帶來不菲的收益,但文學社從來都不會這麼做,一切以民眾為主,一切為國家考慮。

  這也是文學社受到東京所有幫派敬仰的原因。

  不為美色心動,不為權力而瘋狂,文學社的公正大義是絕對的,所以它的公信力才能足以影響到整個日本。

  作為文學社的領袖,安山治也挺窮的,西裝都是老婆給買的便宜貨,皮鞋也是破了補,補了再穿,擺在文學社的電視機,也幾乎是老產物了。

  不是沒錢。

  安山家族可以說是東京顯赫的大族了,能與神繪家族掰掰手腕的那種級別,祖輩都是國民級別的文人大師,東京國立圖書館裡甚至有專門的區域用來放置他們的作品,這些年來積累下來的稿費版權都是天文數字,經濟危機來勢洶洶,但對他們而言基本沒有影響。

  唯獨可惜近現代以來,日本文學被歐美文學衝擊的厲害,哪怕是以安山清雅老爺子力挽狂瀾之力,也沒能把文學大業給拯救回來。

  作為安山清雅的孫子,安山治在早稻田讀書的時候,其實被同學們善意嘲笑過,你一個東京頂級家族的唯一傳人,不去當富二代享受榮華富貴,跑去東京日報當個小小的編輯?

  安山治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他其實挺喜歡這樣的生活的,很平淡,平淡中帶著生命的真意。偶爾會帶著魚竿帶著他養的小狸貓去釣魚,或者是帶著自己的老婆去吃頓燒烤。

  但東京的權貴們都知道,這個看起來散漫的男人,表面上是東京日報的小小編輯,實際上是東京輿論王權的領袖。

  沒人敢招惹他,還有他那隻叫做『八王子』的小母貓,那是他去京都八王子市旅遊時帶回來的,就在路邊的小紙箱裡,被主人丟棄。他很喜歡貓,可老婆對貓過敏,他又是個怕老婆的男人,不敢在家裡養,只好養在文學社裡。

  這是一隻地位尊貴的貓咪。

  幾乎每天都會有頂級的東京權貴來找安山治商量事情,每次見面前,都會跟這隻小貓握握手,送禮人家不要,只能討好他的貓。

  八王子跳到桌子上,發出喵喵的叫聲,主人今天有點奇怪,他很少會看那個會發出聲音的古怪盒子,可今天去看了好久。

  她撲騰著去抓盒子裡的畫面,還被安山治給揪下來打了屁股,委屈巴巴的。

  沒過多久,安山治就對它點頭哈腰說抱歉,她理解人類的抱歉,於是她很高興,敞開了毛絨絨的肚皮打滾,讓安山治撫摸。

  然後她看到了安山治拿起手機,接聽電話。

  主人的表情有點可愛。

  他只有放鬆的時候才會露出可愛的表情。

  八王子更高興了,在他的懷裡打滾。

  「我是神繪之琉璃。」電話里的女子說。

  「小琉璃,什麼事情?」

  「啊,我在東京暗榜上發布了新懸賞,你幫我置頂一下吧。」

  「剛剛發布的麼?」安山治邊擼貓邊說。

  「是啊。」電話里的女子說道。

  她的聲音很好聽,如夢如幻。

  安山治很少會和女人接觸,畢竟怕老婆,可每次聽到那女子的聲音,還是會忍不住驚艷。

  安山治打開電腦,進入東京暗榜的後台,暗金色的圖騰交織,接著就是論壇的開啟,論壇後台是一條最新的懸賞消息。

  ID:神繪之琉璃,發布1000積分懸賞作為賭注。

  而賭約是,羽弦稚生什麼時候能釣到魚?

  安山治笑了起來。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你是怎麼注意到他的?」安山治低頭翻閱著最近提交上來的資料,其中有一份資料就是關於羽弦稚生的,他曾經覺得這個孩子很不簡單,但現在看法改變了,這個孩子有趣的超乎想像。

  成田區的龍虎會折在他手上,奧畑家族的大少爺也折在他手上,這還只是表面看到的,或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身上的驚喜更多。

  比如現在。

  東京暗榜第一、國民級別的花滑運動員神繪之琉璃,居然會為了他發布1000積分的懸賞,積分可是用錢買不來的東西,只有執行任務才能獲得。

  哪怕黑市裡的私下交易,1點積分也被炒到了三萬円的價格,儘管如此,卻依然沒人敢售賣。

  成田區龍虎會的積分才只是100點而已,奧畑流勉強算作10點,也就是說,神繪之琉璃為了賭那孩子能不能釣到魚,幹掉了十次龍虎會,以及一百次奧畑流男。

  「啊呀,畢竟是星光大賞賽嘛,我也是會看開幕式的呀。」神繪之琉璃在電話里說道,「不覺得很有趣麼,那孩子。」

  「他比伱想的更為有趣。」安山治抖了抖手裡的資料,「你要看麼,關於他的資料。」

  「嗯,請發給我一份吧。」神繪之琉璃又笑了。

  她是個很愛笑的人。

  可她又是屹立在東京頂端的妖女。

  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她都站在最巔峰。

  「對了,你那邊參賽消息如何了?」安山治問道,「今年不是要從單人滑轉為雙樣滑麼,舞伴應該找好了吧。」

  「啊,國家體委會給我找了幾個同齡的男舞伴,不過還沒確定,畢竟是人生大事,你懂得。」神繪之琉璃說。

  「畢竟是在找相處一輩子的人吶,你也不想那麼早就結婚吧。」安山治說道。

  「對的。」她說。

  「話說回來,發布一千懸賞賭注,真的沒關係麼?代價太大了。」

  「沒關係啦,我真的好奇他能不能釣到魚。」她說,「能釣到的話,我能贏下所有人的點數,釣不到的話,也就少了一千點數而已。」

  「倒是你,沒打算保他麼?」神繪之琉璃說,「那副演講詞很棒啊,你對他應該很感興趣吧。可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他的負面新聞,好多家媒體都在譴責質疑他。」

  被小妖女一眼看穿了呀,我確實對他很感興趣。

  能讓我感興趣的人,除了參加最高文學文藝大賞的時深之外,就是這個孩子了。

  安山治笑了笑:「沒必要保他,他不是正在釣魚麼?」

  「啊呀,聽你的語氣,他釣的好像不止是魚?」神繪之琉璃說。

  「是啊,他想釣的應該不是普通的小魚,而是輿論之鯨。」安山治說。

  「哦?」神繪之琉璃饒有興致。

  「很簡單的道理,星光大賞賽上的二百名參賽選手,都是通過各種區縣賽制層層選拔上來的,都是各家學院的最頂級之人,頂級是一個很能讓人感到壓力的詞,怎麼說都會有第一名和最後一名的產生,其中有著天溝地壑的差距。」

  「他故意把自己擺在最後一名的位置,營造的就是這種反差。」安山治說,「這個話題度,就是他的魚餌。」

  「試想,如果他選擇了正常參賽的方式,絕對不會產生這麼大的話題度,那樣所帶來的的粉絲效益,也僅僅限制在比賽之內。」

  「現在呢,東京的各大媒體這麼一宣傳,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了,譴責和質疑漫天飛,連圈外人都開始注意起來。」

  「如此一來,他的影響力就擴散到賽場之外了。」

  「可是,這種惡劣的負面影響,如果沒有無與倫比的實力的話,很容易會把自己給玩進去吧?」神繪之琉璃輕聲道。

  「所以,這不就是把人們給釣上來了麼?」安山治哈哈大笑起來,「我記得琉璃你,沒有看星光大賞賽的習慣吧。」

  「啊,沒有,往年看個開幕式,畢竟訓練太忙了。」神繪之琉璃說。

  「今年呢?」

  「嗯說實話,很期待,從沒見過這樣有趣的孩子。」神繪之琉璃似乎悟到了什麼,展顏一笑,「原來如此,好釣,我居然上鉤了。」

  「不止是你,我也被釣上來了。」安山治撫摸著懷裡的小貓,「如此一來,不接著往下看他,完全做不到。」


  「所以說嘛,表面上他沒有釣到魚,實際上已經釣到許多人的胃口了。」安山治繼續說道,「試想一下,如果他真的具備實力呢?」

  「那就是質疑的人群轉化為粉絲群體,原來的粉絲凝聚力更高?」神繪之琉璃笑道,「而他,一分錢都不用花,白嫖了所有媒體。」

  「是啊,公演日的流量是競選日的十倍,如果他選擇以碾壓的姿態出場,那麼第一次公演日就是他定好的出道日期。」

  「屆時,如果他能夠做到的話,所有的嘲諷質疑都將變成笑話,這些宣傳媒體會被他一個人給打臉,而他只需要坐收漁利就好。」

  「一石二鳥?」神繪之琉璃說道,「收穫了關注度營造了話題,又讓東京各大媒體免費替他宣傳出圈。」

  「不,是一石三鳥。」

  「一石三鳥?」神繪之琉璃好奇問道。

  「對,那孩子正常參賽的話,這一路上免不了各種緋聞,東京媒體的性子你都了解,為了用流量賺錢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安山治輕聲說道,「人是會老的,我能護他一時,也不能護他一世,而且他在東京暗榜上並不出名,我這邊硬要保他,四大財團肯定沒問題,但暗榜上的那些妖孽難免不會懷疑。」

  「所以說,如果這次他的釣魚計劃成功了,就能把這幫媒體的臉給打疼,被打臉之後他們就會老實了,不敢輕易再動他了。」安山治笑著說,「這是他給自己上的護身符,挺聰明的。」

  「好有趣,真的好有趣。」神繪之琉璃的語氣產生了波動,「真希望第一次公演賽快點到來。」

  「還有八天。」安山治說。

  「跟我的訓練賽日期衝突了,不過我會請假的,這種事情果然還是看現場直播最刺激吧。」神繪之琉璃說。

  安山治微笑不語。

  號稱勞模的你居然會請假。

  琉璃丫頭,你這是把鉤給咬死了啊。

  「對了,你還在獵殺麼?」安山治突然問道,「中央區警署的加賀探長已經辭掉局長工作了,看樣子不把你逮捕歸案誓不罷休了。」

  「是啊,很辛苦的。一邊忙著殺掉獵物,一邊還要防備他。」

  「觸媒已經更改了吧?」

  「嗯嗯,已經替換到別的東西身上了。」神繪之琉璃說,「他調查的可真夠快的,我還挺懷念八王子的,之前以它為觸媒的時候,很安心哦。」

  安山治摸了摸懷裡八王子小貓的貓頭,心想她在誇你呢。

  八王子在他的懷裡打滾,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它只知道有個漂亮愛笑的女子喜歡抱著它玩,它很喜歡那個女子,喜歡她身上陽光般暖暖的味道,但她有段時間沒來了。

  「話說回來,我覺得那孩子跟你蠻像的。」安山治說。

  「啊,哪裡像?」

  「無論是行事風格還是氣質上,都蠻像的,都像是在白夜下行走的人。」

  「是麼?」神繪之琉璃笑道。

  「你覺得他怎麼樣?」

  「不了解,不過長得很好看呀。」

  「其實那孩子並沒有比你小多少。」安山治說,「虛歲十三歲。」

  「我和他差了五歲呀。」

  神繪之琉璃聽出了安山治的言外之意,不禁笑了:「五年還是差的太遠了,更何況他是娛樂圈的人,跟運動界不搭邊,花滑更是不可能了,我們之間的人生很難會有交集的吧?而且我對他沒興趣啦,發布懸賞也是突發興起,覺得好玩而已,順便打擊一下我妹妹。」

  「真遺憾。」安山治說,「總是與孤獨為伍,沒有一個人理解你,感覺你很辛苦,這輩子就這樣了麼?」

  「遺憾麼?」

  神繪之琉璃輕輕地笑了起來。

  笑聲如同陽光下飛揚的光芒,如此悅耳,惹人心動。

  「習慣就好了呀。」說完,她掛掉了電話。

  (PS.神繪之琉璃角色卡牌已上新,可以比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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