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第265章 「從者命運參上，你就是我的ma
渾真對自身命運的掌控，萊莎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反饋。
這始料不及的變化令萊莎微微瞪大了眼睛，面色猛地一白。
渾真干涉洛河神主虛構的命運絲線令其化虛為實已經足夠萊莎震驚了。
這其中，比起令命運絲線令其化虛為實，渾真能夠干涉命運絲線這一點更令她震驚。
因為洛河神主本就告之過萊莎，一旦她選擇成為渾真的附庸，便會自然而然受到特異點的命運干涉，總有一天，這段原本只是用於定位的虛構命運也會成為真實，到那時候，便宣告她再也無從脫離。
洛河神主所言對掌握命運之力的萊莎兒來說很好理解。
命運本就不是一成不變，在個體意志的牽引、主觀能動地介入下，時常會發生改變。
若是她真地和特異點建立起聯繫，原本虛構的命運成為真實，這本就是順理成章會發生的事情。
說白了，原本的命運是虛構的，那是兩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
而倘若萊莎成為渾真的附庸、奴隸、朋友、戀人、義姐、乾娘……具備任何一種真正密切的關係時，就和其他存在類似關係的生命之間一樣，自然而然會建立起聯繫。
到那時候，要麼是原本虛構的命運絲線化虛為實，要麼就是誕生新的命運絲線同時令原本虛構的造物自然銷毀。
而這和渾真主動、直接干涉命運絲線，形成現在這種狀況完全是兩回事。
前者是任何存在命運的生命自然而然衍變的結果，而後者更多是她這般操控命運之力的存在的能力！
而且，如果以命運修行者的視角看待，要干涉如此粗壯的命運絲線，哪怕是她這種程度的修行者也做不到，惟有洛河神主那等巔峰存在才有此能力！
可這豈不是說，渾真在命運之道上，有著不下於洛河神主的造詣？
顯然不可能！
「是因為這段命運是老師虛構強加給特異點的，令他在這段命運中更具備主導權，所以能做到這樣的影響？」
「還是說這般特殊性，就是渾真能夠成為特異點的原因？」
萊莎的腦海中閃過諸多紛亂的想法。
可沒等她釐清這一切，便在渾真知曉了掌控扭曲她命運的方法後，得到了命運的反饋。
她以為渾真能夠干涉命運絲線，令其提前由虛化實已經夠逆天了。
可她沒想到，渾真干涉命運之後，還會有這樣的效用。
這……
罷了。
萊莎輕嘆了口氣。
短暫的不甘後，萊莎猛然間回想起自己主動現身的原因。
想到她本來就是為成為對方附庸而來，當即放棄了抵抗。
俗稱……開擺！
「人與人之間是有引力的。」
萊莎微微欠身，語氣莊重地回答起渾真先前的問題：「我已經開始相信了。作為命運的侍者，我已經見識到了您對命運的干涉力。」
「尊敬的渾真閣下。」
緊跟著，她說出了渾真曾在模擬中聽聞過的話語：「我名萊莎，遵從命運的指引，為成為您的追隨者而來。」
渾真搖頭失笑：「追隨者？可你似乎並非追隨於我，而是……屈從於命運啊。」
萊莎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從渾真的語氣與表情中意識到了一種可能——渾真拒絕接受自己作為追隨者的可能！
而在渾真獲得對她命運的掌控力後，一旦渾真打算避開她，像之前那樣追蹤窺探渾真而不被發覺的情況已經不可能發生。
「不，如果渾真放棄我，拋下我的話……我該如何同老師交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一路跟到這裡？甚至連老師的玉令都拿了出來？」
「被特異點的命運所牽引，在命運顯現之時又被隨手撇下，恐怕我終生都將難得寸進……」
「這就是命運給出的結果嗎？」
「是命運，也好……」
在萊莎心中動搖蕭索的這一刻，渾真的腦海中閃過很多想法。
他當然可以選擇這就將對方無視、拋下。
畢竟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完全是對方像個變態跟蹤狂一樣死纏上來。
而在模擬之中，渾真已經確認到，就算自己拒絕了萊莎的請求就此道別，萊莎也只會默默點頭，而後放棄繼續糾纏。
可說實話，他為什麼要拒絕呢？
在萊莎拿出神主令幫他站台後，可以預見，他的名氣和聲威將再次上漲。
有和巔峰神王交手而不敗的戰績，他的尊號之重，必然遠超其他尊號天驕。
且諒那位鷹之神王也不敢使絆反駁。
而另一方面，他對那位洛河神主也是十分好奇的。
從模擬還有萊莎的反應中他都能猜到，萊莎之所以找上自己，暗中就有那位洛河神主的手筆在。
既然目前為止對方沒有展露敵意，他又有什麼不敢接觸的？
於是，渾真笑道：「屈從於命運？那也無妨。畢竟就在剛才，你所屈從的命運也拜倒在了我的腳下。所以，我就接受你的追隨吧。時間會證明你思想上的謬誤，從而成為我真正的從者。」
聽聞自己追求的命運之道被如此摒棄，原本內心已經化作鵪鶉般的萊莎猛然湧起一股怒氣：「哪怕是大人您，這話我也不能當作沒有聽見！您剛才做到的，僅僅只是令我一人的命運拜服而已！至於言說令命運這一概念臣服，哪怕是我的老師、神主大人她也不敢妄言達到！」
從萊莎反駁的話語中，渾真卻看到了一絲刻板不化的正經，不禁感到些許有趣。
明明是在駁斥著他，卻也依循著之前「臣服」他後應有的位置，遵循著法禮，改變了稱呼。
「真不知道這傢伙是膽小還是膽大了。」
渾真心中吐槽著，對萊莎做了一個下壓安撫的手勢，維持著虛假的笑容，說道：「萊莎，你聽錯了聽錯了啊。我說的是『你所屈從的命運』，而不是『命運』。你怎麼會覺得我在自稱能夠令命運這一概念臣服呢？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狂妄自大的人嗎？還是說，你根本連我本人都沒有進行過了解，就決定要追隨於我了？聽了你拿『命運神女』的尊號，還以為能夠得到一員得力幹將啊。嘖嘖，這樣看來，對於你本人個人素質的評價，我可能要稍微打一點折扣了。」
萊莎一時語塞，面色迅速漲紅。
不是羞的，而是惱的。
身為命運神女，精通命運之道的人，怎麼可能連謊言都無法辨別？
渾真此前的話語的真意，分明是沒將「命運」二字放在心上。
這樣的人萊莎並非沒有見過，多是一些喊著「我命由我不由天」、「命運絕不是無法改變的」、「我會和命運戰鬥，並贏給你看」之類口號的向命運發起抗爭的勇者。
對於這樣的勇者，即便已經窺見其未來或悽慘或悲涼的結局，萊莎也會在表達敬意的同時送上祝福。
但……
她看著渾真一邊臉帶虛假的笑容，一邊對自己評頭論足，眉頭忍不住顫動起來。
為什麼呢，明明是決定要追隨的尊敬的主人，還是一位無懼命運的勇者，為什麼卻令人這麼想打他呢？
強壓下心底的不忿，萊莎選擇了閉嘴。
至於打人什麼的，既然已經是決心追隨的人，這種想法在心裡想想就算了。
「明明一開始說的那些話還挺令人心折的，關於命運和引力的說法也深得我心，都能從中品鑑出一絲深藏命運深意的韻味了，為什麼接下來會……啊，算了。自己選的主子，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萊莎還在心裡吐槽著，便聽渾真下一句又開始挑起了她的血壓。
「不過罷了，畢竟是自己選的從者，再怎麼不堪也要學會接受。」
渾真語氣有些無奈。
萊莎：「……」
「萊莎，你的個人評價且先不談。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從者了，就先發揮出你的作用來吧。你之前不是說是神主的旨意令你追隨於我，那麼……」
渾真笑容一斂，淡淡道：「帶我去見見這位洛河神主，你的老師吧。」
萊莎眉頭微蹙，欠身說道：「渾真大人，雖然我選擇了追隨您，但涉及神主大人的事情，恕我不會遵從。」
「哪怕死亡？」
「哪怕死亡。」
對於萊莎的答案，渾真毫無意外。
畢竟他在模擬中早已見識過對方在牽扯到洛河神主後的犟勁，有此一問也是為了後續不引起對方疑心的慣例。
與萊莎那雙充滿堅韌意志的眼眸對視著，渾真的嚴肅的語氣突然一變：「你追隨於我，可算你們命運神殿的一件大事？」
「算是。」
萊莎疑惑地點了點頭，不是疑惑這個問題，而是疑惑渾真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你老師沒特意說過不能讓我去見她吧？」
「是……這樣。」
萊莎應著，語氣多了一絲遲疑。
渾真攤了攤手：「這麼大事，你不覺得應該上門匯報一下嗎？很有可能，你老師就等著你帶著我上門匯報呢，結果你在這裡拖拖拉拉，豈不是壞了你尊敬的老師的事嗎？」
萊莎卻沒有被直接繞進去，警惕地看著渾真：「渾真大人，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聽信了你嗎？老師身為主宰洛河界域的偉大神主，我們眼中再大的大事，也不過尋常小事，怎麼可能因為這一點問題就感到麻煩！？」
「不對不對。」
渾真搖搖頭：「以你老師的能力，會想不到眼下這種可能嗎？會想不到你追隨我之後，我想上門找她問個清楚？這等手眼通天的人物，既然沒有特意叮囑不要讓我過去，潛台詞就是讓你領我過去啊！」
「這……」
「而且你老師特意讓你來尋我，我的事情在你老師眼裡，必然在神主層次眼中都算大事了吧？不然她為什麼特意囑咐你？還是說，你覺得你老師身為主宰洛河界域的偉大神主，根本沒料想到這種可能？」
「……」
萊莎語塞。
好話賴話都給你說完了，我說啥啊？
萊莎仔細回想，回想洛河神主對自己的諄諄教誨，懵然中，卻也不禁覺得渾真說的似乎好像的確是有一些道理！
「那……好吧。」
半餉，萊莎終於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倘若老師不打算見你，我自會帶你第一時間離開。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出發吧。」
「沒問題。」渾真速答。
於是，在萊莎的領路下，二人踏上了旅途。
關於洛河神主所在的「命運神殿」位置信息，倒非隱秘，而是洛河界域中人大多有所耳聞的信息。
也是因此，在早前幾次模擬中，渾真早就知曉到。
所謂命運神殿，並非位於主宰國領土之中，而是一個可能在洛河界域內任何一處出現的，隨時保持移動的空中神殿。
嗯……這信息之所以公開，也有它實在難尋的原因。
命運神殿遵循命運的洪流毫無規律地移動著，可以說，不是命運道路的修行者，幾乎沒可能發覺其真實所在。
它的存在信息隱藏在由無數命運絲線形成的宏大命運洪流之中，哪怕渾真如今已經能通過超維視界看到命運的絲線，也很難在其中找尋到蹤跡。
順帶提一嘴，這世間和命運絲線同等級別，難以觀測的高緯度事物還有其他。
不過若是全部進行觀測，過於龐大的信息流不僅不能令渾真獲得額外的信息，反而會如同看電視的雪花屏一樣一無所得，乃至直接豬腦過載。
自然而然，在此之前，除了虛空之外的信息都被屏蔽。
而現在，對於命運絲線的觀測，也是渾真自主選擇開關。
書歸正題。
在萊莎的帶領下，二人穿過命運洪流形成的道路，很快抵達了命運神殿。
命運神殿坐落於一座空島之上，島嶼邊緣皆被高聳的高塔籠罩庇護，神殿的建築風格有些類似於「泰姬陵」，神殿正門之外，還有著長長的湖水走廊，整體可以說是天空城與城中心神殿的劃分。
隨即……
「渾真閣下，神女殿下，神主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位身著和萊莎衣著風格接近，但更加素雅修女服的女性在恢弘神殿之外的湖水長廊連接城牆高塔的天空城正門前如此恭敬說道。
渾真聽聞此言，猛然轉頭給了萊莎一個「你看吧」的眼神。
萊莎張了張嘴，失魂落魄般跟在渾真身後被領了進去。
「不可能，絕無可能，一定只是巧合！」
萊莎在內心掙扎般想道。(本章完)
這始料不及的變化令萊莎微微瞪大了眼睛，面色猛地一白。
渾真干涉洛河神主虛構的命運絲線令其化虛為實已經足夠萊莎震驚了。
這其中，比起令命運絲線令其化虛為實，渾真能夠干涉命運絲線這一點更令她震驚。
因為洛河神主本就告之過萊莎，一旦她選擇成為渾真的附庸，便會自然而然受到特異點的命運干涉，總有一天，這段原本只是用於定位的虛構命運也會成為真實，到那時候，便宣告她再也無從脫離。
洛河神主所言對掌握命運之力的萊莎兒來說很好理解。
命運本就不是一成不變，在個體意志的牽引、主觀能動地介入下，時常會發生改變。
若是她真地和特異點建立起聯繫，原本虛構的命運成為真實，這本就是順理成章會發生的事情。
說白了，原本的命運是虛構的，那是兩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
而倘若萊莎成為渾真的附庸、奴隸、朋友、戀人、義姐、乾娘……具備任何一種真正密切的關係時，就和其他存在類似關係的生命之間一樣，自然而然會建立起聯繫。
到那時候，要麼是原本虛構的命運絲線化虛為實，要麼就是誕生新的命運絲線同時令原本虛構的造物自然銷毀。
而這和渾真主動、直接干涉命運絲線，形成現在這種狀況完全是兩回事。
前者是任何存在命運的生命自然而然衍變的結果，而後者更多是她這般操控命運之力的存在的能力！
而且，如果以命運修行者的視角看待，要干涉如此粗壯的命運絲線，哪怕是她這種程度的修行者也做不到，惟有洛河神主那等巔峰存在才有此能力！
可這豈不是說，渾真在命運之道上，有著不下於洛河神主的造詣？
顯然不可能！
「是因為這段命運是老師虛構強加給特異點的，令他在這段命運中更具備主導權，所以能做到這樣的影響？」
「還是說這般特殊性，就是渾真能夠成為特異點的原因？」
萊莎的腦海中閃過諸多紛亂的想法。
可沒等她釐清這一切，便在渾真知曉了掌控扭曲她命運的方法後，得到了命運的反饋。
她以為渾真能夠干涉命運絲線，令其提前由虛化實已經夠逆天了。
可她沒想到，渾真干涉命運之後，還會有這樣的效用。
這……
罷了。
萊莎輕嘆了口氣。
短暫的不甘後，萊莎猛然間回想起自己主動現身的原因。
想到她本來就是為成為對方附庸而來，當即放棄了抵抗。
俗稱……開擺！
「人與人之間是有引力的。」
萊莎微微欠身，語氣莊重地回答起渾真先前的問題：「我已經開始相信了。作為命運的侍者，我已經見識到了您對命運的干涉力。」
「尊敬的渾真閣下。」
緊跟著，她說出了渾真曾在模擬中聽聞過的話語：「我名萊莎，遵從命運的指引，為成為您的追隨者而來。」
渾真搖頭失笑：「追隨者？可你似乎並非追隨於我，而是……屈從於命運啊。」
萊莎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從渾真的語氣與表情中意識到了一種可能——渾真拒絕接受自己作為追隨者的可能！
而在渾真獲得對她命運的掌控力後，一旦渾真打算避開她，像之前那樣追蹤窺探渾真而不被發覺的情況已經不可能發生。
「不，如果渾真放棄我，拋下我的話……我該如何同老師交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一路跟到這裡？甚至連老師的玉令都拿了出來？」
「被特異點的命運所牽引，在命運顯現之時又被隨手撇下，恐怕我終生都將難得寸進……」
「這就是命運給出的結果嗎？」
「是命運，也好……」
在萊莎心中動搖蕭索的這一刻，渾真的腦海中閃過很多想法。
他當然可以選擇這就將對方無視、拋下。
畢竟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完全是對方像個變態跟蹤狂一樣死纏上來。
而在模擬之中，渾真已經確認到，就算自己拒絕了萊莎的請求就此道別，萊莎也只會默默點頭，而後放棄繼續糾纏。
可說實話，他為什麼要拒絕呢？
在萊莎拿出神主令幫他站台後，可以預見，他的名氣和聲威將再次上漲。
有和巔峰神王交手而不敗的戰績，他的尊號之重，必然遠超其他尊號天驕。
且諒那位鷹之神王也不敢使絆反駁。
而另一方面，他對那位洛河神主也是十分好奇的。
從模擬還有萊莎的反應中他都能猜到，萊莎之所以找上自己，暗中就有那位洛河神主的手筆在。
既然目前為止對方沒有展露敵意，他又有什麼不敢接觸的？
於是，渾真笑道：「屈從於命運？那也無妨。畢竟就在剛才，你所屈從的命運也拜倒在了我的腳下。所以，我就接受你的追隨吧。時間會證明你思想上的謬誤，從而成為我真正的從者。」
聽聞自己追求的命運之道被如此摒棄，原本內心已經化作鵪鶉般的萊莎猛然湧起一股怒氣：「哪怕是大人您，這話我也不能當作沒有聽見！您剛才做到的，僅僅只是令我一人的命運拜服而已！至於言說令命運這一概念臣服，哪怕是我的老師、神主大人她也不敢妄言達到！」
從萊莎反駁的話語中，渾真卻看到了一絲刻板不化的正經，不禁感到些許有趣。
明明是在駁斥著他，卻也依循著之前「臣服」他後應有的位置，遵循著法禮，改變了稱呼。
「真不知道這傢伙是膽小還是膽大了。」
渾真心中吐槽著，對萊莎做了一個下壓安撫的手勢，維持著虛假的笑容，說道：「萊莎，你聽錯了聽錯了啊。我說的是『你所屈從的命運』，而不是『命運』。你怎麼會覺得我在自稱能夠令命運這一概念臣服呢？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狂妄自大的人嗎？還是說，你根本連我本人都沒有進行過了解，就決定要追隨於我了？聽了你拿『命運神女』的尊號，還以為能夠得到一員得力幹將啊。嘖嘖，這樣看來，對於你本人個人素質的評價，我可能要稍微打一點折扣了。」
萊莎一時語塞，面色迅速漲紅。
不是羞的，而是惱的。
身為命運神女，精通命運之道的人，怎麼可能連謊言都無法辨別？
渾真此前的話語的真意，分明是沒將「命運」二字放在心上。
這樣的人萊莎並非沒有見過，多是一些喊著「我命由我不由天」、「命運絕不是無法改變的」、「我會和命運戰鬥，並贏給你看」之類口號的向命運發起抗爭的勇者。
對於這樣的勇者，即便已經窺見其未來或悽慘或悲涼的結局，萊莎也會在表達敬意的同時送上祝福。
但……
她看著渾真一邊臉帶虛假的笑容，一邊對自己評頭論足，眉頭忍不住顫動起來。
為什麼呢，明明是決定要追隨的尊敬的主人，還是一位無懼命運的勇者，為什麼卻令人這麼想打他呢？
強壓下心底的不忿，萊莎選擇了閉嘴。
至於打人什麼的，既然已經是決心追隨的人，這種想法在心裡想想就算了。
「明明一開始說的那些話還挺令人心折的，關於命運和引力的說法也深得我心，都能從中品鑑出一絲深藏命運深意的韻味了，為什麼接下來會……啊，算了。自己選的主子，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萊莎還在心裡吐槽著，便聽渾真下一句又開始挑起了她的血壓。
「不過罷了，畢竟是自己選的從者，再怎麼不堪也要學會接受。」
渾真語氣有些無奈。
萊莎：「……」
「萊莎，你的個人評價且先不談。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從者了，就先發揮出你的作用來吧。你之前不是說是神主的旨意令你追隨於我，那麼……」
渾真笑容一斂，淡淡道：「帶我去見見這位洛河神主，你的老師吧。」
萊莎眉頭微蹙，欠身說道：「渾真大人，雖然我選擇了追隨您，但涉及神主大人的事情，恕我不會遵從。」
「哪怕死亡？」
「哪怕死亡。」
對於萊莎的答案，渾真毫無意外。
畢竟他在模擬中早已見識過對方在牽扯到洛河神主後的犟勁，有此一問也是為了後續不引起對方疑心的慣例。
與萊莎那雙充滿堅韌意志的眼眸對視著，渾真的嚴肅的語氣突然一變：「你追隨於我，可算你們命運神殿的一件大事？」
「算是。」
萊莎疑惑地點了點頭，不是疑惑這個問題，而是疑惑渾真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你老師沒特意說過不能讓我去見她吧？」
「是……這樣。」
萊莎應著，語氣多了一絲遲疑。
渾真攤了攤手：「這麼大事，你不覺得應該上門匯報一下嗎？很有可能，你老師就等著你帶著我上門匯報呢，結果你在這裡拖拖拉拉，豈不是壞了你尊敬的老師的事嗎？」
萊莎卻沒有被直接繞進去，警惕地看著渾真：「渾真大人，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聽信了你嗎？老師身為主宰洛河界域的偉大神主，我們眼中再大的大事，也不過尋常小事，怎麼可能因為這一點問題就感到麻煩！？」
「不對不對。」
渾真搖搖頭：「以你老師的能力，會想不到眼下這種可能嗎？會想不到你追隨我之後，我想上門找她問個清楚？這等手眼通天的人物，既然沒有特意叮囑不要讓我過去，潛台詞就是讓你領我過去啊！」
「這……」
「而且你老師特意讓你來尋我，我的事情在你老師眼裡，必然在神主層次眼中都算大事了吧？不然她為什麼特意囑咐你？還是說，你覺得你老師身為主宰洛河界域的偉大神主，根本沒料想到這種可能？」
「……」
萊莎語塞。
好話賴話都給你說完了，我說啥啊？
萊莎仔細回想，回想洛河神主對自己的諄諄教誨，懵然中，卻也不禁覺得渾真說的似乎好像的確是有一些道理！
「那……好吧。」
半餉，萊莎終於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倘若老師不打算見你，我自會帶你第一時間離開。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出發吧。」
「沒問題。」渾真速答。
於是，在萊莎的領路下，二人踏上了旅途。
關於洛河神主所在的「命運神殿」位置信息，倒非隱秘，而是洛河界域中人大多有所耳聞的信息。
也是因此，在早前幾次模擬中，渾真早就知曉到。
所謂命運神殿，並非位於主宰國領土之中，而是一個可能在洛河界域內任何一處出現的，隨時保持移動的空中神殿。
嗯……這信息之所以公開，也有它實在難尋的原因。
命運神殿遵循命運的洪流毫無規律地移動著，可以說，不是命運道路的修行者，幾乎沒可能發覺其真實所在。
它的存在信息隱藏在由無數命運絲線形成的宏大命運洪流之中，哪怕渾真如今已經能通過超維視界看到命運的絲線，也很難在其中找尋到蹤跡。
順帶提一嘴，這世間和命運絲線同等級別，難以觀測的高緯度事物還有其他。
不過若是全部進行觀測，過於龐大的信息流不僅不能令渾真獲得額外的信息，反而會如同看電視的雪花屏一樣一無所得，乃至直接豬腦過載。
自然而然，在此之前，除了虛空之外的信息都被屏蔽。
而現在，對於命運絲線的觀測，也是渾真自主選擇開關。
書歸正題。
在萊莎的帶領下，二人穿過命運洪流形成的道路，很快抵達了命運神殿。
命運神殿坐落於一座空島之上，島嶼邊緣皆被高聳的高塔籠罩庇護，神殿的建築風格有些類似於「泰姬陵」，神殿正門之外，還有著長長的湖水走廊，整體可以說是天空城與城中心神殿的劃分。
隨即……
「渾真閣下，神女殿下，神主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位身著和萊莎衣著風格接近，但更加素雅修女服的女性在恢弘神殿之外的湖水長廊連接城牆高塔的天空城正門前如此恭敬說道。
渾真聽聞此言，猛然轉頭給了萊莎一個「你看吧」的眼神。
萊莎張了張嘴，失魂落魄般跟在渾真身後被領了進去。
「不可能，絕無可能，一定只是巧合！」
萊莎在內心掙扎般想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