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廢馬屠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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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廢馬屠宰場

  「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霍拉斯義憤填膺道:「那些人簡直就是黑巫師!不,他們就是一些人渣和惡棍。

  那個所謂的『皇帝的新衣』絕對是個賊窟,是一個銷贓的窩點!」

  這時,伯恩也適時提醒道:「那個店的人還涉嫌對其他人使用奪魂咒。」

  凱特爾伯恩聽到「不可饒恕咒」之後,臉上頓時露出震驚神色。

  霍拉斯於是向他解釋道:「今早我帶著伯恩走進的第一家咖啡店,店主就疑似被人用奪魂咒給篡改了大腦,給我們安利起了『皇帝的新衣』有多麼多麼受各國純血家族歡迎。真是不知道那些人……嗯?」

  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霍拉斯馬上改口:「是的,沒錯!

  那些來買衣服的純血,肯定也是中了奪魂咒,因此才會被騙走許多錢!

  這是什麼行為?

  這就是跨國詐騙!

  這幫人簡直無法無天了,居然躲在這個偏僻的犄角旮旯,用下賤的手段收割可憐正派紳士的寶貴財富。」

  後面那半段話,雖然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是真的,但足以展出霍拉斯的精明。

  避免擴大打擊面,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同時為所有人豎立一個共同的敵人。

  這番話把凱特爾伯恩聽得一愣一愣的,老實說,就算逼死他這個神奇動物學專家也想不到這樣的說話方式。

  本來,給那伙人的定性,不過就只是膽大包天的走私犯和殺人犯。

  可經過霍拉斯一形容,他們立馬就成了整個魔法界的對立面,其存在的本身似乎侵害了所有巫師的利益。

  更嚴重的則是,他們的行為還挑釁了那些純血巫師家族的榮耀。

  這樣的一群「反巫師」分子,恐怕是沒機會去阿茲卡班吃一段時間的牢飯了,他們被捕之後多半會被直接用來投餵攝魂怪。

  瞧瞧,這才是言語的藝術,這才是正兒八經純血貴族的發言。

  說完,霍拉斯還朝著伯恩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小子,我只給你演示一遍。

  伯恩則回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霍拉斯以為他是在給自己的發言總結點讚。

  可實際上,伯恩現在只是在考慮,能不能先讓他拿鏈鋸劍和靈能權杖上門去問問那個「皇帝」。

  「是誰給了你如此大的狗膽,不僅敢於僭越帝皇之名,還頂著這個偉大之名為非作歹?」

  ——

  馬車的木輪胎咔嗒響著跨過鐵路,駛出了直布羅陀城區,高聳的尖頂建築像骯髒的污跡一樣出現在地平線上。

  威瑟爾已經能聞到令人作嘔的惡臭,臭氣來自一座古老的廢馬屠宰場、熬骨頭的鍋爐,提煉脂肪的熔煉爐……

  在他左邊,有些頭腦簡單的可憐麻瓜做了勇敢的嘗試,他們試圖開闢出一塊菜園。

  可惜,病態的雜草在菜園裡泛濫成災。

  它們甚至翻過了鐵柵欄,一直蔓延到道路右側,哪怕農夫們撒了除草劑,可這些雜草也絲毫不見半點頹萎。

  馬車經過廢馬屠宰場。

  活著的馬匹穿過了拱門,嗅覺和本能肯定警告了它們前面是什麼地方。在那座工廠里,動物會遭到宰殺,接著工人把獸皮泡在大釜里煮開,用於鞣製皮革。

  屋外的院子裡,打著赤膊的工人正在用大錘敲斷骨頭,周圍有一些禿鼻烏鴉在旁觀他們的勞作,並且總是試圖找個機會撲上前去,好好地飽餐一頓。

  「這就是典型的烏鴉,」威瑟爾心裡想道:「一種信奉投機主義的生物。」

  不過,威瑟爾旋即釋然了。

  仔細想想,他何嘗不也是一隻禿鼻烏鴉?自家人莫笑自家人。

  馬車駛到工廠院子裡,威瑟爾從馭手座位上跳了下來。站定之後,他隨即就問向一溜小跑過來問候自己的一個藍頭巾工頭。「你們老闆在不在這兒?」

  「先生,老闆還在店裡。」藍頭巾說。

  威瑟爾掏出一張絲綢手絹,捂住口鼻。因為這裡沒有被麻瓜驅逐咒,也沒有種下那種可以起到淨化空氣作用的蒲絨草,所以廢馬屠宰場內部的臭味比外面更甚,已經快要超過他忍耐的極限。


  沉悶的嗓音從手絹後面傳了出來:「趕緊去把他給我叫過來,我找他有事。」

  如果不是他的魔法部官員身份,實在不怎麼方便直接去「皇帝的新衣」,威瑟爾肯定不願意來這個臭氣熏天的地方。

  當然,厭惡歸厭惡,他對這座廢馬處理廠其實是有著一種複雜感情的。

  畢竟,他現在的大半身家是由這座工廠提供的,在這裡產出的各種由神奇生物製作成的奢侈品,就是他目前最大的錢袋子。

  除非是擔任傲羅和打擊手,否則魔法部一般職員的工資待遇其實並不高,一個不受重視的海外辦公室主任頭銜,哪怕加上海外工作的特殊津貼,也只能給威瑟爾每個月帶來不到200金加隆的收入。

  他本身又只是一名普通純血巫師——哪怕他的姓氏是「威瑟爾」,與大名鼎鼎的「韋斯萊」很相似——可他並非家大業大的純血貴族,古靈閣的金庫里自然也沒機會堆出金山銀山。

  而他的開銷又很大。

  比如,他日常出行所需的這架鍊金馬車,但凡和鍊金術沾邊的東西就沒有便宜的,哪怕它只附加了一個簡單的「麻瓜驅逐咒」在上面。

  又比如,為了能夠回到倫敦的魔法部中樞,他每年都削尖了腦袋去參加各個純血家族大佬舉辦的聚會。

  而參加聚會時,威瑟爾總不能空著手上門吧?他還得準備相應的禮品。

  這還僅僅只是他花銷中的兩項,還沒算上收藏最新款飛天掃帚的愛好、為了提高魔法實力去購買書籍和鍊金工具的投資、維持家庭和諧每月所必需的魔法補藥的花費……

  總而言之,正常情況下,威瑟爾掙的加隆遠遠不夠滿足他花出去的多。

  幸運地是,他及時找到了一條新財源:為「皇帝的新裝」成衣店提供一些便利。

  威瑟爾是魔法部英屬直布羅陀辦公室的主任,專門負責這一地區的麻瓜保護(當然,誰都知道這只是為了維護《保密法》的施行)以及提升當地巫師的就業率(稅收、貿易和交通運輸)。

  別看這地方十分偏僻、魔法部根本沒人願意來,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威瑟爾才得到了身兼數重職責的機會。

  他很清楚,未持有特別許可證的商家,無論是參與販賣,還是直接商品化某些神奇動物,均屬於違反魔法法律的重罪。因為這種行為破壞了一些純血家族在商業上的壟斷地位。

  但是,只要威瑟爾動動羽毛筆,稍稍操作一番——

  比如,將神奇動物改為普通動物,又或者乾脆遺漏掉幾張入港商品的單據……「皇帝的新衣」所經營的產業就變得合理合法起來。

  他都這麼做了,那位「皇帝」每年聖誕節時送他一份禮物不過分吧?

  他也不是一個貪婪的人。

  他喜歡的禮物,無非就是每年把他在古靈閣開的金庫重新填滿,補足他這一年的花銷就可以。

  更何況,他家的金庫又不像那些名門望族的金庫——妖精管理員都不用坐魔法礦車,腿兒著走下幾層樓梯就能抵達,兩三萬金加隆就能把裡面的空間完全裝滿……

  ——

  扎比尼坐在辦公室里,伏在一張胡桃木寫字檯上寫寫算算,根本沒抬頭看剛剛進門同自己匯報工作的手下。

  直到鵝毛筆的筆尖從羊皮紙上移開,他才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威瑟爾那個傢伙真的這麼說?」

  「是的,大人。」藍頭巾回應。

  那傢伙有什么正經事?

  是他們家的古靈閣金庫又不幸「遭賊」了,需要他提前送出聖誕禮物。

  還是希望托人找關係,搞到幾張一票都難求的魁地奇世界盃包廂票?

  亦或者是老樣子,想要從印度採購速效迷情劑?

  比起這些無聊的事情,扎比尼更關心自己的生意,他最近有不少工作——

  他今天剛收到了柯力·杜克的來信,這位古怪姐妹樂隊的首席吉他手想要買一件隱形獸皮的鉚釘皮短褲。

  他那位風姿綽約的老婆也剛剛寫信告訴他,說是想要訂購一個嗅嗅皮的包包,還特別要求得是麻瓜巴黎時裝周的最新潮流款式。

  還有,他那個繼子布雷斯也寫信說想要買雙魁地奇戰靴,而且居然指明要用蠍尾獅的鬃毛來當鞋帶。

  「……一定要比盧修斯給他兒子德拉科的龍皮靴昂貴。」


  老扎比尼想著那小子在信上直白提出來的要求,不由得發愁地咂了咂嘴。

  「那小子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和馬爾福家的小鬼別上勁了?」

  對此,他只感覺自己一陣頭大。因為,雖然布雷斯可以說得如此直白,但是他卻不能直白告訴那孩子:人家馬爾福可是他們家的大客戶,而且那雙龍皮靴就是從他們家的店裡買去的。

  不過,誰讓這家「皇帝的新裝」的啟動資金,就自己那位美艷動人的老婆提供的呢?

  他得儘量滿足這對母子的要求,人有時候就得認命,不能和金加隆做對。

  「伱回去告訴那傢伙先耐心等一等,我這邊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

  說完,扎比尼就拿起桌上的銀制手搖鈴。「叮鈴鈴」,鈴聲響起,被魔法封鎖的門扉隨即自動打開,又有一個藍頭巾走了進來。

  待剛剛那個藍頭巾走出去,大門「砰」的一聲自動閉合,新進來的藍頭巾才開口匯報。

  「大人,咱們的人在街上被一隻特波疣豬實體守護神攻擊了。」

  聽到這話,扎比尼不由得追問道:「你確定是實體守護神,還是神奇動物的實體守護神?」

  守護神咒是一種相當高端的魔咒,一般的巫師連難掌握這個魔咒都很費勁。

  通常來說,當一些巫師念出咒語之後,能夠讓自己魔杖尖上噴出點銀白色霧氣,就算不錯了。而且,就算能夠被召喚出來的守護神,一般也都是些普通動物。

  而有能力召喚出實體神奇動物守護神,絕對是法力高強的巫師,實力不容小覷。

  「沒錯,雖然受到襲擊的兩個人都以為那是一隻大野豬,但我聽了他們的描述——兩對獠牙,隱身之後突然出現——這絕對是特波疣豬才有的特徵。」

  扎比尼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回答。「他們兩個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藍頭巾搖了搖頭:「他們兩個最近一直在收克里瓦特家留下的尾款,而克里瓦特家現在就剩下一個小姑娘。」

  扎比尼眯了眯眼睛。「今天上午你報告過,那些柏柏爾僱傭巫師在卸貨時發現了疑似偷走咱們那頭馬形水怪的怪人,你們本想捉住他,可結果卻讓他跑了。」

  「是…是的,老闆…我很抱歉。」

  那個藍頭巾回答得磕磕絆絆。

  作為店裡的一名老員工,他對自己老闆的脾氣秉性已經有所了解,知道辯解比承認失敗更可能激怒「皇帝」。

  「你覺得,逃走的那個人和釋放守護神咒的人,有沒有可能是一個人?」

  這個藍頭巾很聰明。所以他沒有接茬,因為扎比尼其實也不指望他能回答自己——要是雇員都能像老闆一樣思考,那還要老闆幹什麼?

  「事情有古怪……看來,不能再晾著威瑟爾了。」扎比尼內心忖道:「得讓那傢伙翻翻最近的入港記錄,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人來了海格力斯之柱。」

  想到這裡,扎比尼隨即又搖了搖桌上的銀鈴,打發走了這個手下。

  然後,他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穿戴整齊後走向了辦公室側牆壁上的壁爐。

  從壁爐架子上的一個小口袋裡拈出一把飛路粉,將其丟在壁爐中正在燃燒的火焰里,待到火焰顏色完全轉變為綠色,扎比尼就一腳踏入了火焰。

  「廢馬屠宰場。」他清晰地念出了地名。下一秒,他就從另外一個壁爐之中走了出來。

  撣了撣身上蹭到的爐灰,扎比尼就邁步走向了廢馬屠宰場的場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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