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與慶帝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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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與慶帝的交易。

  「狼桃大師何必說些氣話呢?」

  辛其物哈哈一笑,似有所指般說道:「據本官所知,那司理理姑娘雖說是貴國的暗探,但其在皇宮中可還掛著一個嬪妃的名號若是就此將其斬殺,大師不能將其活著帶回去的話,想必會使北齊國顏面受損,大師也會被貴國的皇帝陛下所責罰吧?」

  「這樣!」

  辛其物晃悠著頭顱,很滿意這種拿捏對方的感覺,又道:「便用司理理換回五千將士,而貴國的千餘名士兵則以一換二咱們二一添作五,又道是四捨五入,便將零頭給去掉,只計算這一萬士卒的錢財,如何?」

  周圍北齊出使臣子們的目光狼桃不是看不見,不過作為此次使團的正使,儘管狼桃不擅談判又知曉陛下與娘娘心中的底線,但還是想要為大齊多爭取一些利益的

  這是師尊的畢生心愿,同時也是他自己的意願。

  這南慶官員雖然話說的混帳,但有一點對方是說對了的。

  那便是司理理的身份的確是代表著陛下的顏面.那時候安皇后還沒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陛下早早地便確認了此人嬪妃的身份,又以其弟弟相掣肘,這才放心的讓其到南慶活動打探情報。

  若是這樣一位嬪妃死在了敵國,那說出去可不算好聽!

  突兀地,狼桃點頭回應道:「這位大人說的的確在理,以司理理交換貴國被俘虜的將士可以,可這人數卻不是五千!」

  「一位嬪妃還不抵五千之數?」

  不等辛其物發問,范閒作為副使自然是要配合好的,這才率先出言。

  他與司理理打過不少交道,對方不論是智謀還是膽色都堪稱是上選,放這樣一名女子回歸北齊監察院眾人本是不願的,但一想到能換回五千將士在范閒看來雙方誰都沒占了便宜去,辛大人此言算得上是中肯的。

  「這位小范大人可知曉我朝的皇后娘娘?」

  狼桃不以范閒的失禮而氣惱,只是輕聲詢問道。

  范閒皺著眉頭不知此人為何這麼問,疑聲道:「自然是知曉的,安皇后之名廣傳各國,身具大宗師修為又兼之富有才學,讓人敬仰!」

  「那你可知曉我朝後宮的嬪妃人數幾何?」

  「這」

  范閒與辛其物一下呆愣住了.

  是啊!

  聽聞那安皇后擅妒,容不下她人充斥後宮與自己爭寵,雖是沒有明言什麼,但敵國小皇帝在讓安皇后入宮後便再也沒納任何一名秀女入宮了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是那小皇帝不好色?

  說出來誰信?

  要是安皇后打定主意要讓司理理死在南慶,不讓其回北齊宮中礙眼可怎麼說?這麼一想,司理理雖是有著嬪妃的身份,但其價值與重要性可是大大降低了!

  辛其物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狼桃的觀點,都是身為臣子,這點同理心還是有的。

  他抬手止住范閒的動作後說道:「狼桃大師雖然話說得直白了些,但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強硬地注視著對方,不因狼桃九品前三的戰力而懼怕什麼,辛其物只是說道:「貴國的俘虜加上司理理,我朝可再出良駒一千匹,便算去掉了那些零頭如何?」

  「.這也是我朝的底線!」

  「可以。」

  「至於最後那一萬名士卒,不算甲冑武器,我朝願出一百兩銀子一人以作交換。」

  「一百萬兩?」狼桃冷笑道:「辛大人可知,我朝最初的要價可不單單只是為著這些士卒!」

  的確,這其中有著戰勝國向戰敗國索要賠償之意,這才讓狼桃喊出一千萬兩白銀的高價來,不然,東夷城為何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選擇平息風波呢?

  一名大頭兵,說破大天去,也值不了一千兩銀子

  作為戰事的發起方,辛其物也知曉這一次談判的艱難,這才將事情的起因點出:「戰事的發生可是因為貴國程巨樹先行刺殺我身旁這位小范大人!閣下所代表的是大齊的皇帝陛下,不會不明白這一點吧?」

  「此事陛下對我倒的確有所交代。」

  狼桃面無表情地朝後招了招手,只見一名屬官捧著一個木盒便進到身前來將之放在桌上,狼桃嘴角帶著血腥,解釋道:「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刺殺小范大人是原大將軍上杉虎的意思,如今他的人頭就在此處,辛大人與小范大人可以查驗一番!」


  這種東西很是血腥,儘管經過了處理,之前又是冬季天氣寒冷,但還是能讓人聞到一丁點的鐵鏽味道。

  加之人們的心理作用,一向膽小圓滑的辛其物如何能擋住這些異樣感,當即便脖子一縮,面色慘白地朝後仰過頭去,不敢多看。

  倒是范閒神色如常地開箱查驗,對比著心中的資料緩緩點了點頭。

  沒得說,這一顆頭顱可真值錢,這下談判怕是難了

  「狼桃大師還請稍待片刻,我方正使身體有些不適想要休整一番,還請見諒!」范閒無奈,只能使出拖字訣來應付,想先同辛其物下去商議一番,回稟宮中後再行繼續了。

  也是知道兩人做不了主,狼桃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當兩人退去側殿後,一邊派人將消息傳遞入皇宮,辛其物一邊頭疼說道:「咱們錯估了那司理理的價值,這談判不光沒能將錢財數目給壓下去,反而還倒搭上了一千匹良駒!」

  「看這架勢,那餘下俘虜的賠償也不好談吶~」

  誰讓他們是作為戰敗一方呢?

  談判最關鍵的就是知己知彼,如今己方棋差一著讓對方占據了優勢,他們看不清北齊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一時之間反倒是不好做出決斷了.無人相信,北齊這次談判是真的需要那些錢財。

  其目的不是要人,便是保地。

  但自己今日的表現嘛,說不得,和談過後他這位鴻臚寺少卿便是做到頭了

  與唉聲嘆氣的辛其物不同,范閒倒是雙眼一亮出主意道:「或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思路來看待問題!」

  「呀,那小范大人趕緊說說?」

  「我們不必將俘虜、土地與肖恩三者分開來談,咱們要合攏來一塊同北齊談判!」范閒想到了未曾出場的莊墨韓來,補充道:「為什麼不請求陛下讓監察院出手,查出北齊使團後方所牽連的關係,探明他們的底線呢?」

  「最關鍵的便是那莊墨韓了,此人在天下士子心中是何等地位,如非必要,又如何能親赴慶國出使和談呢?」

  「想來,突破口便在他的身上!」

  這話說得的確在理,慶國官員們對監察院那是又畏又懼,是以辛其物才沒能第一時間想著讓監察院出手解決問題。

  他也是科舉出身的,自然明白莊墨韓的份量,心中也是起疑。

  或許弄清楚這莊墨韓為何到來,真能對他們有所幫助也說不定

  話說,眼前這小范大人不正是監察院提司嗎?

  想到這裡,辛其物對著范閒拱手一禮,笑道:「那就有勞小范大人了!此前由監察院所準備的卷宗雖說也很詳細,可這天下文宗出使我國卻也沒道出個具體原因來,讓人一時摸不清頭腦和談要是再這麼下去,老哥我就只能到陛下跟前哭訴跪求了」

  范閒面色平靜應下。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是猜測莊墨韓此來,或許是同那長公主李雲睿有些牽扯。

  不管兩者之間是有什麼合作還是莊墨韓有求於對方,只有了解清楚這一點,在兩國和談之中,他們才能為慶國爭取最大的利益!

  范閒就不相信,這一次自己作為和談接待副使,那李雲睿就真能忍住不出手對自己使絆子?

  「我雖是監察院提司,但院內的重要情報也不是想看便能看到的這樣吧,我今晚再去尋陳院長一次,請院長入宮問問陛下的旨意,大人覺著如何?」

  辛其物想了想,溫言說道:「那咱們就先暫停和談?」

  「大人決定便好!」

  「那行!」辛其物衣袖裡的拳頭微微一緊,咬牙道:「和談非是一日之功,東夷城能這麼快便與北齊談完實屬異類,那我們便明日再繼續!」

  抽了個空,辛其物便以身體不適而退出了殿去。

  范閒配合著與狼桃道歉,言說著明日兩國再繼續商議,便一笑行禮告退。

  談判散去,暫時停止。

  ——

  當天夜晚,又是一個造型眼熟的木盒被送往了監察院,那將之帶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何道人。

  而黑暗中趴俯在房檐上的范閒也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默默等待著遠處北齊使團的動靜兒傳來。只是幾個呼吸過後,便見狼桃被五竹叔給引出,而范閒,則如沒有重量一般飄向使團驛館,查探著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當守在外圍的王啟年心中焦急之時,范閒的身影才終於是從驛館中折返了回來。

  「大人,可是有了什麼收穫?」

  范閒心中沉重,只是搖頭道:「人不在裡面!」

  「這怎麼可能呢?」王啟年一臉的不可置信,喃喃道:「這幾天小人可都看著驛館吶!那莊墨韓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如何能避開我們的眼線?」

  眼見事情透著詭異,范閒反而是笑了笑,說道:「這麼一來,倒真讓我確認事情不簡單了。」

  「王啟年,你在院中多年,可知曉那何道人的詳細情況?」

  王啟年回憶了片刻,所給出的信息很有限。

  范閒再問:「那可知道院中誰人與其有舊?」

  「也沒聽誰說過認識何道人呀,更別提有舊了.」

  「那陳院長呢?」

  王啟年不敢胡亂猜測什麼,只是小意說道:「大人的意思是」

  「呵呵。」范閒悠悠道,「說不得這次談判的關鍵信息,還得去問問我們的院長大人呢!」

  深宮之中,興慶宮。

  辛其物恭恭敬敬地跪在宮殿門口,被宮典給上下打量著,他有些不適地扭了扭屁股,好在有著碩大的官帽擋著,這才看上去沒那麼狼狽。

  「起身回話吧。」

  辛其物老老實實地站起身子,躬著腰肢,不敢有絲毫的動彈.他可是知曉的,別看此地沒有一個內侍在,但自己的一言一行那副統領可都會如實地稟告給陛下知曉的。

  明明天氣還十分的涼爽舒適,可他臉上還是冒出豆大的汗珠來,不敢擦拭。

  一陣翻閱紙張的聲音傳來,片刻後,慶帝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那狼桃倒的確是個人才,說的話有理有據,不易被他人所辯駁。」

  「對了。」

  李雲潛的語氣充斥著怪異:「范侍郎的兒子今日表現得如何?」

  辛其物沒有多想,恭敬回應道:「急才敏思,可圈可點!」

  「嗯。」殿內慶帝那讚許的態度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不過他的這番做派倒也說得上是他的一種馭下之術,叫人哪怕是聽出了這種態度,也會忍不住的多想,讓人一時間看不破深意來,「今日談判的錯處不在你,明日依舊還是你為主導,代國和談。」

  「朕的底線方才也說與你聽了,錢財多少無關緊要,但土地卻是得仔細談談的」

  李雲潛翻動書頁的聲音再次響起,讓人腦海中浮現出對方皺眉的樣子來,「只有一點你得聽明白,言冰云為國捨命潛伏北方是功,又是我慶國未來的棟樑希望,必須得安全無損地交換回來!那什麼肖恩朕還未曾放在眼裡,他們既然想要,那給了他們便是!」

  「若是你談不下來」

  辛其物聽的滿頭大汗,只能老老實實應是。

  「下去吧,太子那邊,你便不用去了。」

  辛其物對著興慶宮恭敬一禮後才轉身朝著宮外而去,他知曉自己的處境,與太子的關係也是放在明面上的,這不叫結黨,因為陛下心中明白。

  今夜,別說陛下不讓他去太子處請示了,就是沒有這番提醒,他也沒打算把和談的詳細進程對太子殿下告知。

  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那些嘴不嚴的人可沒什麼好下場

  緩緩踱著步子還沒走出多遠呢,便見一道輪椅經過身旁,進了興慶宮去。匆忙之中,辛其物好似看見了白天那個裝著上杉虎頭顱的木盒,被陳院長抱在懷中。

  不對啊,那盒子不是暫時歸還給了北齊正使狼桃嗎?如何會出現在這裡?

  正納悶尋思呢,突然間,辛其物耳邊傳來陛下那震耳的暴怒聲:

  「荒唐!當真是荒唐至極!」

  「那北齊皇帝與太后之間的爭鬥,為何要讓我慶國來埋單?辛其物!辛其物?來人,去叫停鴻臚寺少卿,讓他給朕滾回來!」

  辛其物不知陛下為何突兀地如此惱怒,心中大感慌張之下急忙轉身折返,口中高呼道:「陛下!臣在此處,還未走遠呢!」

  等他走到殿門口處時,出來的卻是候公公。

  只見後者輕聲吩咐道:「辛大人,陛下有旨,命你明日和談務必全力以赴,不得相讓任何條件,做出有損我慶國的事來!你可明白了?」


  「下臣明白了!多謝候公公傳話提醒了!」

  「辛大人說笑了。」

  候公公望著上方的夜幕,笑道:「如今天色不早了,辛大人還是早些出宮去吧!」

  「是,是。」

  如今皇宮可是越來越恐怖危險了,辛其物哪裡還敢多待,唯恐走慢了再惹出一場禍事來,也沒讓太監引路,逃也似地出宮而去

  興慶宮內,慶帝看著葉流雲的頭顱,抬起眼皮問向陳萍萍道:

  「一個向朕要人,一個也是向朕要人,不過卻是要的一個死人.陳萍萍,你來說說看,朕會如何去做?」

  輪椅之上,陳萍萍只是微笑著低眉道:「那妖后率先給出了葉流雲的頭顱作為交易前的誠意,便不會擔心肖恩能活著回到北齊。」

  李雲潛略帶一絲蔑視看了一眼木盒,輕聲說道:「一個肖恩自然是不能在大宗師手中翻出風浪,她如此行事,不過是做與北齊太后看,給那滿朝臣子們看罷了!」

  「陛下英明。」

  陳萍萍毫無技巧地捧了一句,狀若擔憂般回應道:「不過此事過後,北齊便有了藉口隨時再對我國動兵了!」

  「動兵?朕倒是求之不得!」

  「可要不要遂了她之所願,朕還需再想想.」李雲潛看著陳萍萍的雙眼冷笑道,「那妖后是如何聯繫上你的?」

  陳萍萍臉上笑容不變,緊了緊腿上蓋著的毯子,一臉心疼地說道:「此事說來也是巧合,一個偌大的人情便被對方給輕易還清了正是那使團副使何道人將信息與人頭帶來監察院的。」

  或許那何道人自身也不清楚此舉為何能還上他的人情.

  「哼,連心腹都被外人所掌控嗎?看來北齊太后在此人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可言」

  「這李安兒倒是自信,以為能借著大勝之勢,徹底吞下三州之地的同時除去肖恩達成自己的目的?」

  慶帝好似被提起了興致,眉頭慢慢皺緊,已是認真了起來。

  陳萍萍面對慶帝多年,早以習慣了帝威,他好似拱火一般低聲嘆道:「或許,對方不是篤定陛下會同意這個交易,她只是相信著莊墨韓的份量以及」

  「長公主會選擇出手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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