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眼前的女人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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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蔓重新清醒過來的過程很是坎坷。

  她先是發出孩童般的哭聲,而後又在病床上激動地扭動,像一個快要溺死的人,本能地伸出手在半空中抓著什麼。

  什麼也抓不到。

  她又急又慌,眼淚淚濕了半邊枕頭。

  厲聞川從浴室出來,眉頭一擰,急忙將她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蘇蔓把厲聞川的腰抱得很緊,很緊,像是怕自己一鬆手,又有什麼人會從她的身邊離開。

  厲聞川任由她抱著,可她仍不安分,手腳亂蹬,似乎還困在噩夢裡。

  「不要……別打我……」

  厲聞川眉頭擰得更深,哄小孩一般問她:「誰打你?」

  「壞人!」蘇蔓答非所問,一個巴掌落在了厲聞川的側臉上。

  不疼,單純令人火大。

  厲聞川抓住了她為非作歹的手,蘇蔓又開始哭喊:「嗚嗚……別欺負福福……」

  聲音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見她的鴉羽又被淚打濕,厲聞川的心抽痛了一下。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發心,剛要安慰她幾句,蘇蔓忽然抬腿蹬到了他的胸口,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踹得可狠。

  厲聞川被她踹得胸口發悶,一下也來了火氣。

  「嘖,力氣挺大。」

  看來是真沒事了。

  他將蘇蔓的手腳都按住,俯身,溫熱的呼吸在她的耳廓邊遊走。

  「你乖一點,我幫你打跑壞人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蘇蔓真的不鬧騰了。

  只是環著他腰間的手仍不放開,甚至得寸進尺地將手探進了他的衣服里。

  兩條白皙的手臂,像兩條細軟的蛇,貼著他滾燙的皮膚,慢慢往下。

  又酥又麻。

  「……」

  厲聞川呼吸漸漸亂了。

  他按住蘇蔓不斷往下的手,說出的話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等我把壞人打跑了,你再肉、償也不遲。」

  蘇蔓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臉卻下意識地往厲聞川的胸口貼,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溫軟的唇不斷從他的胸膛和頸窩處掠過,羽毛似的撩撥著他全身的神經。

  「……」

  厲聞川的體內的火降了又升。

  一整個晚上,他被折騰得反反覆覆,下腹部繃得死緊。

  他是真的很想一口將蘇蔓咬醒,再讓她承受她點起來的火。

  但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厲聞川最終也只是順勢躺在了她的旁邊,替她掖緊被子。

  他側過身,將臉埋進蘇蔓的頸窩,說出的話都帶上了幾分無奈:「求你了,小祖宗,安分一點吧。」

  ……

  再次醒來時,蘇蔓盯著熟悉的天花板,眼底有幾分迷茫。

  再轉頭看到闔著雙眼,安靜躺在她身邊睡著的厲聞川時,更是嚇得直接捂住了胸口。

  什麼情況?

  她有點懵。

  蘇蔓朝左右看了幾眼,儘量避開了厲聞川的臉。

  她看到自己的手背上埋了一根針,輸液瓶上寫著她看不懂的一堆符號。

  床頭柜上是好幾盒開過的藥,兩瓶空了的酒精和一條漫著淡淡酒精味道的毛巾尤為醒目。

  仔細一聞,她身上好像也漫著酒精味。

  她確定了,這裡是醫院,還是她之前來過的那家。

  傅家的醫院。

  只是當時進醫院的人是厲聞川,她是來看望的那個,現在角色對調,輪到她躺在了病床上。

  蘇蔓悄悄坐起來,晃了晃還不太清醒的腦袋。

  她的腦子裡有一大片空白,過了許久,才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福福死了。

  被人開膛破肚,扔到了江里。

  想起當時那個畫面,蘇蔓的心臟像是被一個巨人萌的攥緊,疼得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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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

  底下傳來的聲音有幾分啞意。

  蘇蔓垂眸,正好對上了厲聞川那雙陰沉的黑眸。

  「我……」

  厲聞川朝他伸了根手指。

  蘇蔓以為是要她閉嘴,於是她抿緊嘴巴,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厲聞川皺緊眉頭,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蘇蔓歪著腦袋,不明所以。

  厲聞川立馬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傅樂池,你不是說人沒事的嗎?她明顯燒傻了,你快給我滾過來!」

  「……」

  蘇蔓想起來了,她昨天淌了兩次江,發了一場高燒。

  她再次看向床頭柜上的酒精和冰袋,又猛地回頭看厲聞川眼睛底下的一片烏青。

  所以說……

  厲聞川是在病房裡照顧了她整整一夜?

  為什麼……?

  無論原因是什麼,現在需要的是趕緊解開誤會。

  並示弱討好。

  蘇蔓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且虛弱道:「老公,我沒燒傻……」

  厲聞川身軀一震,扭頭擰眉:「你剛剛叫我什麼?」

  「對、對不起……」蘇蔓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我不是故意這麼叫你的,我只是……」

  她話說到一半,咽了咽,又說:「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都不這麼叫了。」

  「……隨便你。」

  厲聞川將頭扭了回去,又按響了床邊的呼叫鈴:「沒事了,傅樂池,你可以滾回去了。」

  正在走廊上奔走的傅樂池:「……」

  蘇蔓將臉溫順地貼在厲聞川的胸膛上,強扯出一抹微笑:「謝謝你照顧我。」

  話鋒又一轉:「我想替福福報仇,可以嗎?」

  厲聞川冷笑一聲:「你打算怎麼報仇?」

  就憑這樣一副虛弱的身體?

  蘇蔓抬起臉看他,聲音很柔弱:「你幫幫我……」

  她邊說,手邊攬住了他的腰。

  厲聞川呼吸一緊,聲音也跟著暗啞無比:「好啊,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呢?」

  蘇蔓仰著臉去捕捉他的唇,再無從前的羞澀:「怎樣都可以。」

  厲聞川微挑眉稍。

  眼前的女人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就神色而言,還是那副乖順、柔弱的樣子。

  但是,就是有什麼變了。

  望著病床上眼神堅定的蘇蔓,厲聞川的眼神反倒亮了亮。

  他剛剛果然沒有察覺錯,蘇蔓真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人人都以為菟絲花嬌柔脆弱,只會寄生依附他人。

  卻不知道,菟絲花也被稱為「致命絞索」。

  它能利用寄生者去絞殺一切想要危害它生存的生物。

  他很喜歡她的變化。

  蘇蔓病好後,厲聞川用鐵鍬親自挖了一個洞,他指著黑黝黝的洞口對蘇蔓說:「把它放進去。」

  蘇蔓搖頭,怎麼也不肯,孩子般執拗。

  它死了。

  死亡意味著,它再也摸不著、見不到了。

  當時的蘇蔓,只覺得厲聞川殘忍。

  她以為他變得像人了一點,但其實沒有。

  有一個說法是,動物如果有了人的名字,下一世就會轉世成人。

  蘇蔓在福福的墓碑上一筆一畫地勾出了自己的姓氏。

  蘇。

  曾幾何時,她無比憎恨著這個姓氏。

  這個姓氏帶給了她無數劫難和屈辱,可如今,她卻不得不用這個姓氏捆綁住福福,好讓它下輩子轉世為人。

  「福福啊……」

  蘇蔓跪在它的墳前,頭靠著墓碑,就像平時靠著福福毛茸茸的狗頭那樣親昵。

  下一世,一定要來到她的身邊,再做一次她的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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