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聚妖
天界，瑤池。
玉帝坐在一方軟塌之上，正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一旁的王母二人說著話，自從聖人不在頭頂上壓著之後，他們這對夫妻，日子可算是好過多了。
「那隻烏鴉如今也不曉得在折騰什麼，已經許久沒出來晃蕩了。」玉帝端起一杯酒，笑眯眯的一飲而盡，雖說有個兜率宮可以牽制他和如來一下，但他終歸是收攏到了權柄。
而那位紫薇大帝和勾陳大帝也識趣的緊，沒了聖人支持，也不敢再蹦躂了，整個天庭，基本上已經沒人敢違抗他這位三界之主的命令了。
「陛下又何必擔憂他，他總歸是個妖族，哪怕是聖人弟子，還能搶了你三界之主的位子不成？」王母笑盈盈的給玉帝斟滿了酒杯，玉帝的日子過得舒坦了，她的日子也跟著舒坦。
「你這話倒是不錯，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他們師兄弟兩個畢竟是樁麻煩，還是要盯著，不過朕覺著，那隻烏鴉說不準在閉關尋求突破三重天之境，短時間內不會出來了。」玉帝頗為篤定的道。
上次那一戰，莫塵展露出了兩儀太陽真火，分明便是觸摸到了三重天的門檻，擱在正常人身上肯定是要閉關修行的，玉帝的猜測沒錯，錯的卻是人家閉關的時間。
「那可就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了，這些時日，陛下便能做一個真正的三界之主了！」王母端起酒杯，遞到玉帝唇邊，笑道。
沒了可以串聯准聖三重天大能的莫塵，其餘幾位三重天都是散沙一盤，是不可能合作的，玉帝自然是可以輕鬆掌控全局。
他一口喝乾嘴邊的瓊漿玉液，喃喃的道：「真正的三界之主，朕真的希望，那魔界天道，能再強幾分便好……」
以玉帝的想法，當然是讓三界聖人和魔界天道同歸於盡最好，那樣便永遠不會有人壓在他頭上，誰不想自己當家做主，主宰世界？
不過他話音剛落，臉色卻驟然一變，目光直直的朝著地仙界華山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陛下，您這是……？」王母將玉帝神色變化，有些疑惑的道。
玉帝眉頭緊皺，看著手持開山神斧的沉香和楊戩二人，沒好氣的道：「楊戩竟敢觸動朕留下的禁制，好大的膽子！」
丟下這句話，他招呼也不打一個，身影驀然自瑤池消失不見，卻是徑直去了下界。
「可惡，還是沒有辦法！」
沉香再次劈了一斧，可是如同之前的結局般，還是被那道禁制給彈飛了出去，玉帝怎麼說也是自上古修煉到如今的准聖三重天大能，曾在道祖坐下侍奉，論輩分乃是和諸多聖人平齊，他留下的禁制，自然不是一個金仙能破開的。
「舅舅，現在該當如何？」沉香把目光投向了楊戩，滿是希冀的問道。
能如何，當然是打碎禁制將人救出來了，不過楊戩卻是不能出手，他一出手，那玉帝也要出手，等於最終還是要靠沉香自己的力量。
然而沉香自己的力量，就算他修煉到准聖，以開山神斧加持，恐怕對於那禁制也是無能為力，除非他到了准聖二重天，這才有些希望，可是要走到這一步，鬼知道要耗費多少年。
還沒待他回答，一道威嚴的聲音陡然自天際傳來：「大膽，竟敢觸動朕留下的禁制，想私放罪仙？」
甥舅二人抬手朝天上看去，漫天的金光，在那金光最盛的地方，有一朵祥雲，祥雲上站著一道穿著袞龍袍，頭戴金龍冠的威嚴男子，神色肅穆，氣勢霸道，猶如君臨天下的主宰一般。
「玉帝！」瞧著來人，楊戩咬牙切齒的自口中擠出了這兩個字。
玉帝！
沉香心裡打了個咯噔，雖然知道是玉帝囚禁了他娘，但他從未見過這位三界之主的真容，畢竟自小在凡間長大，對於這位天地主宰，他心中還是存了幾分敬畏之心的，加上剛才那禁制上的無邊偉力，由不得沉香不忌憚玉帝。
「楊戩，你莫不是忘了昔日的約定，三聖母有罪，朕看在佛祖的面上，饒她一死，只囚禁在華山，你竟敢私自放他出來，真當朕的天條沒法治你的罪嗎？」玉帝厲聲呵斥道。
「天條，天條可沒寫不準兒子救母親，我可未曾觸動你的禁制，這是我妹子的兒子沉香，他要劈山救母，難道你要阻攔嗎？」楊戩冷笑一聲，指著沉香將早已經尋到的藉口說了出來。
天條是個藉口，忠孝情義也是個藉口，雖然三界是拳頭大的有理，但是對於同一境界的神魔來說，拳頭威脅不了對方，就要靠道理了，沉香的身份便是個道理，兒子救娘，放哪都能說得過去。
「三聖母的兒子？」
玉帝上上下下打量了沉香一番，八九大成，金仙巔峰的道行，與當年那隻猴子一模一樣，不過他卻不是當年的那個玉帝，這等人物還不放在眼裡，他的目光停留在沉香手中的開山神斧上，突然笑了一笑。
他道：「好呀，你倒是有心的，讓你外甥和你走一模一樣的路，教他八九玄功，給他借來開山神斧，只是可惜，朕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玉帝，天條的威嚴斷然不容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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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沒疑心沉香是別人教的，畢竟莫塵已經當面答應了如來佛祖，不會收沉香為徒弟，而如來為此付出了五百大妖的代價，反正只要不是莫塵牽扯進來，怎麼都好說。
「我一定要救我娘出來！」聽著玉帝的話，沉香強行壓下心中的種種情緒道。
「哼，那就等你能破開禁制再說吧，楊戩，你好自為之！」玉帝警告意味頗濃的看了楊戩一眼，轉身消失在了天際，在他心裡，只要楊戩不出手，沉香就算再練十萬年，也破不開他的禁制。
「舅舅，我到底該如何救我娘親？」看著玉帝離開，沉香望著楊戩再次問道。
楊戩的唇角勾勒出了一絲笑意，他道：「去找你師父吧，玉帝不是說了嗎，天條的威嚴不容違背，既然如此，你便與諸位大聖殺上凌霄寶殿，逼著這位三界之主，把天條改了便是。」
……
改天條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諸位聖人在的時候，基本上是不可能事件，當然，聖人在，聖人的話就是天條，而真正的天條，誰會管它是什麼。
積雷山，摩雲洞。
沉香站在山頂俯視下方的一眾妖魔，有些目瞪口呆的道：「師父，這也太誇張了吧！」
只見得整個積雷山方圓千里的地界，密密麻麻的，全是數之不盡妖魔鬼怪，約莫百萬不止，各個氣勢驚人，法力強橫，赫然是極其精銳的妖兵，比之天庭天兵也不遜色分毫。
這麼多妖魔聚在一起，漫天的妖氣，沖的天地為之色變，天際陰沉無比，俱都是妖氣顯化的緣故。
在沉香身前，站著大大小小几百名妖王，少數是天仙，多數是金仙，還有大羅和准聖摻雜其中，而莫塵自佛門討要回來的五百大妖以及六大聖都赫然在列，打頭的兩位，一名是上古妖聖白澤，一名是九靈元聖。
有莫塵的示意，鵬魔王自然能匯聚天下妖族，白澤雖然在魔界一戰中痛失道侶，但如今聖人不在，他想獨善其身也沒法子，只能參與進來，至於九靈元聖，向來與莫塵及六大聖交好，太乙真人死在魔界，他得了自由，這等場面，自然是義不容辭。
「不誇張，不誇張，玉帝那老小子這麼些年積攢下的家底，肯定強的很，截教眾仙縱使出工不出力，也要抵抗一番，聲勢小了，你還未必能殺上凌霄殿。」鵬魔王笑道，上次聚集這麼些妖兵，還是在西遊路上，本來已經大占上風，可惜聖人出手，功虧一簣，這次聖人可不在，再也沒什麼能阻擋妖族了。
「別愣著了，說兩句吧，我等反天總得有個藉口，尋個過得去的理由，鼓舞一番這些小妖的士氣。」鵬魔王見著沉香那有些呆住的樣子，催促道。
沉香點了點頭。心念一動，整個人已然沖霄而起，立在了半空中，他心念一動，金仙巔峰的氣勢盡數散發出來，瞬間便籠罩了方圓千餘里所有的妖兵妖王。
這些妖族原本互相鼓譟，吵嚷不休，金仙巔峰的氣勢一壓過來，立時覺得心頭一緊，連呼吸都困難無比，更別提說話了，直如身上壓著塊大石頭一般。
「諸位，諸位靜一靜，我乃是混天大聖鵬魔王的弟子沉香，今日有些話要與諸位說一說。」
沉香頓了一頓，朝著四周一拱手，做了個羅圈揖，這才接著道：「玉帝不仁，以權謀私，借天條的名義將我母親壓在了華山之下，天條規定，神魔當無欲無求，不得心生慾念，然而我等俱是天地生靈。若是連七情六慾都沒有，還算活著嗎？是以今日沉香不才，願立旗反天，定要殺上凌霄寶殿，改了這什勞子天條！」
「諸位，若有誰願意與我一道的，還請應上一聲！」沉香環視四周，雄渾的法力裹帶著音波，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在座每一個大大小小的妖魔耳中。
「說得好！」
鵬魔王作為沉香的師父，第一個跳出來捧哏，只見他咻的一聲，飛往沉香身前，拱手一揖，喝道：「我乃混天大聖，願與你一同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他起了這個頭，底下的五名大聖亦是分別道：「平天大聖牛魔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覆海大聖蛟魔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移山大聖獅駝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通風大聖獼猴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驅神大聖禺狨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六大聖吼完，那其餘的妖王和妖兵開始一起鼓譟高喝，到得最後，千萬道聲音匯聚成了一道：「殺上凌霄，修改天條！殺上凌霄，修改天條！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數以百萬計的妖兵加上無數的妖王齊齊一喝，聲震萬里，猶如天雷陣陣，這方天地，但凡有些修為道行的神魔都注意到了這裡的浩大動靜，看守南天門的千里眼順風耳慌亂不已的跑向了凌霄寶殿，著急朝著玉帝稟告此事。
『哐當』一聲脆響，凌霄寶殿之上，只見玉帝一臉怒火的將一個茶杯狠狠摔碎在了地上，哪裡還有半分從容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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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沉香，好一個三聖母的兒子，竟敢夥同妖族，插旗反天，真是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玉帝的臉色鐵青，說話的語氣里滿是殺意。他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沉香，竟然會和妖族攪合在了一起，楊戩分明與妖族沒什麼交情，反倒與牛魔王有衝突，那妖族如何會幫他？
他想破頭顱也不知道，莫塵是沒答應收徒，可是沉香還是拜了一名妖族大聖為師，只不過玉帝和如來二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莫塵身上，這才導致了今日的局勢。
「爾等有沒有看見焚天大聖莫塵？」玉帝眉頭緊皺，問向跪在下面的千里眼和順風耳兩人。
兩名神將面面相覷，半晌那順風耳才小心翼翼的道：「啟稟陛下，那積雷山聲音太雜，人實在太多，小神也不能全聽見。」
千里眼亦是道：「妖王實在太多，小神亦是沒看清楚。」
「兩個廢物！」
玉帝沒好氣的喝罵道，隨即他便欲施展神通，將下界看個清楚，只要莫塵沒參與，光憑藉一個楊戩，那妖魔再多，也不過是來送人頭的。
只是還沒等他施展法力，太白金星卻是走了出來，沖玉帝道：「陛下，那焚天大聖必然在裡面。」
「哦，李愛卿如何得知？」玉帝聞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向太白金星問道。
太白金星嘆了口氣，道：「陛下，那莫塵如今是妖族第一大聖，這般多的妖魔匯聚，他豈能不知情，就算他不在積雷山，此事必然也是他暗中授意，還望陛下早做準備，平息這次叛亂。」……
玉帝坐在一方軟塌之上，正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一旁的王母二人說著話，自從聖人不在頭頂上壓著之後，他們這對夫妻，日子可算是好過多了。
「那隻烏鴉如今也不曉得在折騰什麼，已經許久沒出來晃蕩了。」玉帝端起一杯酒，笑眯眯的一飲而盡，雖說有個兜率宮可以牽制他和如來一下，但他終歸是收攏到了權柄。
而那位紫薇大帝和勾陳大帝也識趣的緊，沒了聖人支持，也不敢再蹦躂了，整個天庭，基本上已經沒人敢違抗他這位三界之主的命令了。
「陛下又何必擔憂他，他總歸是個妖族，哪怕是聖人弟子，還能搶了你三界之主的位子不成？」王母笑盈盈的給玉帝斟滿了酒杯，玉帝的日子過得舒坦了，她的日子也跟著舒坦。
「你這話倒是不錯，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他們師兄弟兩個畢竟是樁麻煩，還是要盯著，不過朕覺著，那隻烏鴉說不準在閉關尋求突破三重天之境，短時間內不會出來了。」玉帝頗為篤定的道。
上次那一戰，莫塵展露出了兩儀太陽真火，分明便是觸摸到了三重天的門檻，擱在正常人身上肯定是要閉關修行的，玉帝的猜測沒錯，錯的卻是人家閉關的時間。
「那可就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了，這些時日，陛下便能做一個真正的三界之主了！」王母端起酒杯，遞到玉帝唇邊，笑道。
沒了可以串聯准聖三重天大能的莫塵，其餘幾位三重天都是散沙一盤，是不可能合作的，玉帝自然是可以輕鬆掌控全局。
他一口喝乾嘴邊的瓊漿玉液，喃喃的道：「真正的三界之主，朕真的希望，那魔界天道，能再強幾分便好……」
以玉帝的想法，當然是讓三界聖人和魔界天道同歸於盡最好，那樣便永遠不會有人壓在他頭上，誰不想自己當家做主，主宰世界？
不過他話音剛落，臉色卻驟然一變，目光直直的朝著地仙界華山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陛下，您這是……？」王母將玉帝神色變化，有些疑惑的道。
玉帝眉頭緊皺，看著手持開山神斧的沉香和楊戩二人，沒好氣的道：「楊戩竟敢觸動朕留下的禁制，好大的膽子！」
丟下這句話，他招呼也不打一個，身影驀然自瑤池消失不見，卻是徑直去了下界。
「可惡，還是沒有辦法！」
沉香再次劈了一斧，可是如同之前的結局般，還是被那道禁制給彈飛了出去，玉帝怎麼說也是自上古修煉到如今的准聖三重天大能，曾在道祖坐下侍奉，論輩分乃是和諸多聖人平齊，他留下的禁制，自然不是一個金仙能破開的。
「舅舅，現在該當如何？」沉香把目光投向了楊戩，滿是希冀的問道。
能如何，當然是打碎禁制將人救出來了，不過楊戩卻是不能出手，他一出手，那玉帝也要出手，等於最終還是要靠沉香自己的力量。
然而沉香自己的力量，就算他修煉到准聖，以開山神斧加持，恐怕對於那禁制也是無能為力，除非他到了准聖二重天，這才有些希望，可是要走到這一步，鬼知道要耗費多少年。
還沒待他回答，一道威嚴的聲音陡然自天際傳來：「大膽，竟敢觸動朕留下的禁制，想私放罪仙？」
甥舅二人抬手朝天上看去，漫天的金光，在那金光最盛的地方，有一朵祥雲，祥雲上站著一道穿著袞龍袍，頭戴金龍冠的威嚴男子，神色肅穆，氣勢霸道，猶如君臨天下的主宰一般。
「玉帝！」瞧著來人，楊戩咬牙切齒的自口中擠出了這兩個字。
玉帝！
沉香心裡打了個咯噔，雖然知道是玉帝囚禁了他娘，但他從未見過這位三界之主的真容，畢竟自小在凡間長大，對於這位天地主宰，他心中還是存了幾分敬畏之心的，加上剛才那禁制上的無邊偉力，由不得沉香不忌憚玉帝。
「楊戩，你莫不是忘了昔日的約定，三聖母有罪，朕看在佛祖的面上，饒她一死，只囚禁在華山，你竟敢私自放他出來，真當朕的天條沒法治你的罪嗎？」玉帝厲聲呵斥道。
「天條，天條可沒寫不準兒子救母親，我可未曾觸動你的禁制，這是我妹子的兒子沉香，他要劈山救母，難道你要阻攔嗎？」楊戩冷笑一聲，指著沉香將早已經尋到的藉口說了出來。
天條是個藉口，忠孝情義也是個藉口，雖然三界是拳頭大的有理，但是對於同一境界的神魔來說，拳頭威脅不了對方，就要靠道理了，沉香的身份便是個道理，兒子救娘，放哪都能說得過去。
「三聖母的兒子？」
玉帝上上下下打量了沉香一番，八九大成，金仙巔峰的道行，與當年那隻猴子一模一樣，不過他卻不是當年的那個玉帝，這等人物還不放在眼裡，他的目光停留在沉香手中的開山神斧上，突然笑了一笑。
他道：「好呀，你倒是有心的，讓你外甥和你走一模一樣的路，教他八九玄功，給他借來開山神斧，只是可惜，朕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玉帝，天條的威嚴斷然不容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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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沒疑心沉香是別人教的，畢竟莫塵已經當面答應了如來佛祖，不會收沉香為徒弟，而如來為此付出了五百大妖的代價，反正只要不是莫塵牽扯進來，怎麼都好說。
「我一定要救我娘出來！」聽著玉帝的話，沉香強行壓下心中的種種情緒道。
「哼，那就等你能破開禁制再說吧，楊戩，你好自為之！」玉帝警告意味頗濃的看了楊戩一眼，轉身消失在了天際，在他心裡，只要楊戩不出手，沉香就算再練十萬年，也破不開他的禁制。
「舅舅，我到底該如何救我娘親？」看著玉帝離開，沉香望著楊戩再次問道。
楊戩的唇角勾勒出了一絲笑意，他道：「去找你師父吧，玉帝不是說了嗎，天條的威嚴不容違背，既然如此，你便與諸位大聖殺上凌霄寶殿，逼著這位三界之主，把天條改了便是。」
……
改天條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諸位聖人在的時候，基本上是不可能事件，當然，聖人在，聖人的話就是天條，而真正的天條，誰會管它是什麼。
積雷山，摩雲洞。
沉香站在山頂俯視下方的一眾妖魔，有些目瞪口呆的道：「師父，這也太誇張了吧！」
只見得整個積雷山方圓千里的地界，密密麻麻的，全是數之不盡妖魔鬼怪，約莫百萬不止，各個氣勢驚人，法力強橫，赫然是極其精銳的妖兵，比之天庭天兵也不遜色分毫。
這麼多妖魔聚在一起，漫天的妖氣，沖的天地為之色變，天際陰沉無比，俱都是妖氣顯化的緣故。
在沉香身前，站著大大小小几百名妖王，少數是天仙，多數是金仙，還有大羅和准聖摻雜其中，而莫塵自佛門討要回來的五百大妖以及六大聖都赫然在列，打頭的兩位，一名是上古妖聖白澤，一名是九靈元聖。
有莫塵的示意，鵬魔王自然能匯聚天下妖族，白澤雖然在魔界一戰中痛失道侶，但如今聖人不在，他想獨善其身也沒法子，只能參與進來，至於九靈元聖，向來與莫塵及六大聖交好，太乙真人死在魔界，他得了自由，這等場面，自然是義不容辭。
「不誇張，不誇張，玉帝那老小子這麼些年積攢下的家底，肯定強的很，截教眾仙縱使出工不出力，也要抵抗一番，聲勢小了，你還未必能殺上凌霄殿。」鵬魔王笑道，上次聚集這麼些妖兵，還是在西遊路上，本來已經大占上風，可惜聖人出手，功虧一簣，這次聖人可不在，再也沒什麼能阻擋妖族了。
「別愣著了，說兩句吧，我等反天總得有個藉口，尋個過得去的理由，鼓舞一番這些小妖的士氣。」鵬魔王見著沉香那有些呆住的樣子，催促道。
沉香點了點頭。心念一動，整個人已然沖霄而起，立在了半空中，他心念一動，金仙巔峰的氣勢盡數散發出來，瞬間便籠罩了方圓千餘里所有的妖兵妖王。
這些妖族原本互相鼓譟，吵嚷不休，金仙巔峰的氣勢一壓過來，立時覺得心頭一緊，連呼吸都困難無比，更別提說話了，直如身上壓著塊大石頭一般。
「諸位，諸位靜一靜，我乃是混天大聖鵬魔王的弟子沉香，今日有些話要與諸位說一說。」
沉香頓了一頓，朝著四周一拱手，做了個羅圈揖，這才接著道：「玉帝不仁，以權謀私，借天條的名義將我母親壓在了華山之下，天條規定，神魔當無欲無求，不得心生慾念，然而我等俱是天地生靈。若是連七情六慾都沒有，還算活著嗎？是以今日沉香不才，願立旗反天，定要殺上凌霄寶殿，改了這什勞子天條！」
「諸位，若有誰願意與我一道的，還請應上一聲！」沉香環視四周，雄渾的法力裹帶著音波，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在座每一個大大小小的妖魔耳中。
「說得好！」
鵬魔王作為沉香的師父，第一個跳出來捧哏，只見他咻的一聲，飛往沉香身前，拱手一揖，喝道：「我乃混天大聖，願與你一同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他起了這個頭，底下的五名大聖亦是分別道：「平天大聖牛魔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覆海大聖蛟魔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移山大聖獅駝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通風大聖獼猴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驅神大聖禺狨王，願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六大聖吼完，那其餘的妖王和妖兵開始一起鼓譟高喝，到得最後，千萬道聲音匯聚成了一道：「殺上凌霄，修改天條！殺上凌霄，修改天條！殺上凌霄，修改天條！……」
數以百萬計的妖兵加上無數的妖王齊齊一喝，聲震萬里，猶如天雷陣陣，這方天地，但凡有些修為道行的神魔都注意到了這裡的浩大動靜，看守南天門的千里眼順風耳慌亂不已的跑向了凌霄寶殿，著急朝著玉帝稟告此事。
『哐當』一聲脆響，凌霄寶殿之上，只見玉帝一臉怒火的將一個茶杯狠狠摔碎在了地上，哪裡還有半分從容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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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破頭顱也不知道，莫塵是沒答應收徒，可是沉香還是拜了一名妖族大聖為師，只不過玉帝和如來二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莫塵身上，這才導致了今日的局勢。
「爾等有沒有看見焚天大聖莫塵？」玉帝眉頭緊皺，問向跪在下面的千里眼和順風耳兩人。
兩名神將面面相覷，半晌那順風耳才小心翼翼的道：「啟稟陛下，那積雷山聲音太雜，人實在太多，小神也不能全聽見。」
千里眼亦是道：「妖王實在太多，小神亦是沒看清楚。」
「兩個廢物！」
玉帝沒好氣的喝罵道，隨即他便欲施展神通，將下界看個清楚，只要莫塵沒參與，光憑藉一個楊戩，那妖魔再多，也不過是來送人頭的。
只是還沒等他施展法力，太白金星卻是走了出來，沖玉帝道：「陛下，那焚天大聖必然在裡面。」
「哦，李愛卿如何得知？」玉帝聞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向太白金星問道。
太白金星嘆了口氣，道：「陛下，那莫塵如今是妖族第一大聖，這般多的妖魔匯聚，他豈能不知情，就算他不在積雷山，此事必然也是他暗中授意，還望陛下早做準備，平息這次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