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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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走種?司馬龍飛一下有些蒙圈,瞎子老爹無疑是個直腸子想到什麼說什麼,看來不能圍繞這話題繼續下去,說不定好奇心一起又要自己詳細介紹大媽小媽的家長里短。

  大胖子忙將夾著的東西卸在地上並略帶歉意地說了個謊:「本想給您帶點精美糕點作禮物,但我這兄弟認為不用,唉,這些東西實在有點拿不出手。」

  瞎子老爹用鼻子一聞後開心地連連拍手:「還是山里娃知道什麼珍貴,不錯,沒忘記家鄉,司馬啊,你有所不知,這裡窮鄉僻壤道路崎嶇,一年難得來次商販,即使來了由於運輸不便帶不了多少貨,鎮上最缺的就是鹽,人幾天不吃鹽乏力脖脹,幹什麼都沒勁,跟你說它還是小鎮最好的彩禮。」

  食鹽在外面一文錢一盆,價很賤,所以大胖子感到不可思議地問:「它能當彩禮?在外面可是大路貨。」

  瞎子老爹一本正經地告訴他:「物以稀為貴,小鎮背靠大山濕氣很重,鹽雖然便宜不過喜干,受潮易溶所以難蓄存,不怕小友笑話,在這裡只要誰家裡食鹽充沛找一堆姑娘當老婆都沒有問題。」

  龍飛推了推司馬打趣:「好買賣,要不你也弄上一堆跟司馬老爹攀比攀比?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啦。」

  買賣似乎的確是好買賣,大胖子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雖然還未擺席正式拜堂,但小丈母娘已經將我當成私有財產了,別說找一堆姑娘,平時多看路邊小妹妹幾眼那撲天蓋地一頓暴揍,下手可黑呢。」

  牛車有著落,龍飛心情很好,難得地繼續開玩笑:「夫妻嗎床頭打架床尾和,我相信如果成既定事實歐陽媽媽也就得過且過,睜隻眼閉隻眼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夫妻間小打小鬧也是種情趣,關鍵怎麼打也傷不了你,想想,齊人之福,多少男人夢寐以求。」

  大胖子吸了口冷氣,心有餘悸地訴苦:「你又不是不了解小丈母娘,心眼小好嫉妒,真帶些妞回去她不鬧個天翻地覆很難收兵,經常挨揍不傷身體傷面子,我也是個有身份的人。」

  瞎子老爹聽出了端倪,司馬怕老婆,趕緊轉移話題:「司馬少爺不是要請喝酒嗎,我答應了,說實話如果沒有兩位同行即便是山珍海味瞎子也不敢挪窩兒啊。」

  大胖子沒聽明白,忙問:「為什麼?」

  龍飛本身就是陣法大師,加之這裡長大的當然知道小鎮的布局,笑著替瞎子老爹回答:「石屋是陣眼,這裡任何地方出現武力侵害鎮子的行為只要老爹啟動陣法就能將鬧事者困住,所以平時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責任重大。」

  瞎子老爹詫異地看向龍飛,半晌嘆息道:「的確如此,石屋非常重要,老頭每日也只是夜深人靜才敢溜達到外面活動下筋骨,還好,鎮長隔三岔五會帶點酒陪著聊聊天。」

  龍飛也嘆了口氣:「世人都想當英雄,但誰又真正了解英雄所需承受的孤單和寂寞。」

  瞎子老爹嘿嘿一笑打趣道:「老頭已遲暮,自古英雄出少年,娃啊,能攪動江湖風雲的只有你們了,日當頭,正年少。」

  大胖子肚子早餓了,連忙制止兩人繼續相捧:「打住,說得像英雄不值錢似的,老爹,東西送進去還是你出來拿。」

  瞎子老爹有些無奈地說:「石屋會排斥任何它認為有危險的人,不然早請你們進來喝杯茶了,還是瞎子自己取吧,順便把車引進防禦罩內。」

  話音未落地上的物件平空升起「嗖」十分平穩地飄入屋裡,接著一聲唿哨響起,令司馬龍飛不敢相信的事情出現,牛像士兵聽到了號角的徵召,慢慢騰騰地走到院子中央然後停下不動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人是出來了,但打扮有點奇葩,一個頭罩套住整個腦袋只留了個嘴,兩手也用黑布纏著,可以說除了雙唇看不見任何皮膚。

  大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後十分不解地問:「老頭,咱們是去喝酒吃飯不是去打劫,您這一身有些誇張了吧?」

  瞎子老爹先是猶豫了一下,繼而笑著告訴大胖子:「小友,我以前遭仇家暗算中了蟲盅,毒素侵蝕了肌體致使全身腐爛,如果不把皮膚遮住蒼疤會嚇壞小孩的。」

  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讓司馬龍飛感到有些難堪,他本性善良連忙認錯:「對對,吃飯喝酒留張嘴已經足夠了,沒牙齒很好辦,咱們讓店家熬個雞湯什麼的,既營養又解饞。」

  龍飛聽說瞎子老爹中過蟲盅,吸了口冷氣問:「老爹去過湘西?」

  聽說中盅就知道發生在哪,瞎子老爹有些詫異地反問:「娃莫非也去過那裡?」

  龍飛當然沒去過,但太師公的百寶冊中有記載,想了想後說:「湘西秘境有三大巫術,趕屍、洞女和蟲盅,如果不幸中盅會意識短暫消失任由蠶蟲啃食身體,您能死裡逃生也算是個奇蹟。」

  瞎子老爹回想那恐怖的一幕竟打了個寒顫,心有餘悸地說:「我還算幸運,在蟲盅欲侵蝕內臟時回光反照清醒了瞬息,運功焚化了那玩意兒,昏迷以後恰巧鎮長經過把我弄下了山,否則沒死在蟲口也肯定葬身獸腹。」

  大胖子突然想到了小丈母娘娘是怎麼返老還童的,忙推推龍飛:「你不是會整容嗎,幫幫老頭的忙吧,現在還好,三伏天也得罩個袍子就不舒服了。」

  龍飛認真想想後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地說:「換個膚不難,難得是如果控制殘留在神經里沉眠的盅毒,一個不慎讓它死灰復燃瞎子老爹就招大罪了。」

  久病成良醫,瞎子老爹也曾仔細研究過如何徹底解毒,但結論正如龍飛所言,最終決定兩害相權取其輕,所以呵呵一笑滿不在乎地說:「凡事習慣成自然,剛瞎時簡直覺得天都蹋了生無所戀,但過了段日子想通啦,眼不靈聽覺暴增,十丈外有幾隻老鼠在打架也逃不過我這對耳朵,至於身上的老疤已經根深蒂固,反正不痛不癢還防蚊蟲叮咬。」

  大胖子出身藥草世家這方面知識豐富,嘆了口氣說:「萬物有生就有克,凡事有利就有弊,秘境多山,苗蠻最初研製盅毒只是為防各種蛇蟲蜂蟻侵害,不過窮山惡水出刁民,有些巫醫誤入歧途為一已私利將它升級成令人聞風喪膽的奪命工具。」

  瞎子老爹點點頭:「不錯,像要請苗人下盅我這種還算有些本事的修者是要花大價錢的,因為一旦被察覺巫醫也就活到頭了。」

  在曾深受盅害的瞎子老爹面前聊這個話題顯得有些沉重得轉移,龍飛撓撓頭問:「您比較熟悉這裡,鎮上哪家店鋪飯菜比較好?」

  瞎子老爹呵呵一笑,自嘲道:「呆的日子是夠長但地頭卻不是很熟,畢竟一天到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獨守繡樓的閨女,而且牙口不好所以從沒關心過這方面的事。」

  對於吃大胖子最有發言權,一拍胸脯信心満滿地說:「談到餐飲我有高招,哪家客多便去哪家,味道肯定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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