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暗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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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邊大將軍府非常氣派,門前兩個石麒麟怒目園瞪,顯得威風凜凜。

  鐵木朱門大敝四開,門口居然沒有衛兵把守。

  這有點令人奇怪,縣衙一個七品芝麻官員家門都總站著二名衙役,邊關城一些家境富裕的大商人門前也有提刀的家丁,周邊還有不定時巡邏。

  堂堂邊關城之主的一品重臣門口竟然連個鬼影子都沒了,外地人自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本地人卻沒絲毫驚訝。

  當聽到不了解情況的人提出詢問時,幾乎回答人的答案都一模一樣。

  這裡住的是邊關最驃悍的煞神大將軍三少,蠻子近萬名高手圍剿數十天都沒能殺死他,進去行刺純粹是找死,他不殺人就阿米砣佛了。

  大廳內三少正悠閒地喝茶,旁邊走來走去的是借住在他家的八爺,梅八實在是沒法天天面對那個愛笑的丈母娘,所以便以要商量國家大事為由搬出了梅府。

  對於三少這豪華氣派的將軍府,梅八總覺得滿腔無名之火在熊熊燃燒:「不公平,王爺怎麼說也比將軍級別高,咋你有大院而我卻沒有?」

  原來整個邊關城官宅都歸朝庭出資統一修建,甚至連小小的縣丞都有府邸,而梅八啥也沒撈著,似乎這王爺的封號不太管用。

  只是八爺並不了解負責承建官宅的人認為他太有錢了,又是王爺那品味肯定高,萬一幫著建所王爺府他不滿意非拆了重建,那就太得不償失了,加之三少使壞一鼓搗,所以王爺府就留給王爺自己建造。

  三少得意地瞄了瞄梅八,驕傲地說:「我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臣,而你這王爺只是個做小買賣的市井之徒,沒可比性。」

  梅八看了三少半天,「卟」一下笑了,殘兵敗將加一塊也不過千,傲氣個屁:「手握重金?就你那些蝦兵鱉將,連把稱手的兵器都沒有,不是八爺出錢,住的地方都沒有。」

  三少即不急又不燥:「朝庭下函邊關就地徵兵,隨時可召建百萬雄兵。」

  梅八呸了一口:「百萬?住哪裡?吃什麼?」

  三少沉默了,真組成一支大軍拿什麼養?朝庭的確會撥發軍費,但一層層扣下來,最後到邊關的能剩個百分之一就燒高香,重重嘆了口氣:「八爺,我一直不招兵就是出於這個顧慮,當兵吃糧賺餉,錢從哪裡來?士兵一碗飯,民流千滴汗。」

  梅八驚訝地望著三少,這傢伙居然變得如此深明大意了?他當然怎麼也不會往林飛身上想,只是對三少近期的所有決定都十分正確而大感詫愕:「你什麼時候開的竅?」

  見梅八滿臉詫異的表情,三少很得意地理理衣服,站起身:「忘了你岳母今天在得仙樓擺宴慶生,走吧。」

  梅八愣了愣:「慶什麼生?」

  三少很不理解地看著梅八:「你岳母生日你不知道?那可是大不孝。」

  梅八瞬間一頭黑線:「四十歲有什麼值得慶的?男不做三女不做四她不懂嗎?」

  八爺一想也對,去了總歸能吃回點本。

  倆人一併出了門,看看時候還早也就懶得乘車,慢慢散步,省得出早了跟些無聊的人應酬。

  走到三岔路正要拐彎,三少停住了,手緩緩摸向劍柄,小聲地說:「這人跟了我們很久,小心點,是個高手。」

  最近梅八諸事不順,本就一肚子氣沒處撒,這下總箅找到個發泄點:「什麼高手膽這麼肥?敢光天化日在邊關城跟蹤我們倆,找死吧。」

  迅速轉身手一場,一黑一黃一前一後二條凶神惡煞的飛龍殺出。

  快似電,疾如風,氣勢如虹,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可惜,沒殺成,刀竟然被接住了。

  因為跟在後面的即不是人非也不是佛,而是一尊神,南海邪神。

  平時總是似醒非醒仿佛走路都可能摔跟頭的老頭反應神速,一手接住一把刀,他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不是說刀的力度有多大,而是這招式太精妙了,變化無窮。

  「蹬,蹬,蹬蹬…」

  南海邪神足足退出七八步才險險將刀式化解,換個人估計早成碎片了。

  穩了下神,定了下驚,「嗖」,一眨眼便撲到倆人跟前,用刀柄狠狠敲打了他們腦袋幾下:「臭小子,這麼狠,出手就要爺爺的命。」

  見險些把南海邪神給殺了,梅八嚇得肝膽俱裂,如果這老頭有個三長二短,估計上官七把他像片烤鴨一樣弄成一百零八塊那還是輕的,所以任由老頭敲幾下出氣。


  但三少冤枉啊,他啥也沒幹卻平白無故挨了幾下,雖說不傷筋骨,但傷大雅啊,堂堂朝庭一品大臣被一市井刁民敲腦袋,禮儀何在?國威何存:「呔,死老頭,幹嘛打你爺?老子又沒出手。」

  三少仔細一想是有這麼回事,頓時覺得有點理虧:「這個不好意思,我給忘了,明天我跟他們打招呼。」

  南海邪神將兵刃還給梅八:「小子,別亂出手,你這刀法太厲害了,會死人的。」

  梅八接過自己的雙刀,心有餘悸地說:「您鬼鬼祟祟跟在後面幹嘛?直接追上來就是。」

  南海邪神無奈也說:「我也想快點,但鞋有點不合腳。」

  倆人低頭一看,老頭穿了雙繡花鞋,看來是很不合腳,鞋面都快脹破了。

  三少本覺得有些好笑,但仔細一看這雙繡花鞋很眼熟,因為整個將軍府只一個人穿這種鞋:「這是花妮的鞋,嗯,你怎麼穿她的鞋出來了?」

  老頭一聽感到無比鬱悶:「你以為我想穿啊,那丫頭太勤快了,把我所有的鞋都洗了,只好偷穿她的。」

  梅八嘖嘖稱奇:「這種小鞋您也居然穿得進?太厲害了。」

  老頭臉微微一紅:「縮了縮骨,你們這是去哪?」

  三少笑著說:「八爺岳母擺四十壽宴,我們趕去得仙樓喝酒。」

  南海邪神自從去了蠻荒後就從沒過過生日,甚至他連自己究竟幾百歲了也搞不清楚,現在聽說梅八的岳母過生日來了興趣,想去湊湊熱鬧,便編了個理由:「這麼巧,我跟你岳母同一天過生日,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梅八險些吐血,什麼叫有緣千里來相會?「邪神啊,咱們這是去過生日,又不是去相親,您可千萬不要亂說話。」

  南海邪神拍拍腦袋:「對對,是去祝壽,同慶同慶。」

  聽到真有如此巧的事,三少來興趣了:「老頭你居然也是今天過生日啊,高壽了。」

  三少非常高興,拍拍梅八的肩膀,開心地說:「倆人生日一塊過能省不少錢,八爺,這下你賺大了。」

  梅八一頭霧水,不解地問三少:「怎麼我就賺了呢?岳母壽宴咱出錢天經地義,但邪神是飛少拜託你照顧的,好像他的費用應該歸你出吧?」

  三少認真想了想,點點頭:「的確是應該我出,記帳,以後還。」

  梅八一聽這話就來火:「你會還?我拿刀追了那麼多年你可還可過一分錢?」

  三少尷尬的笑了笑:「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俸祿高,絕不賴帳。」

  不知不覺三人到了得仙樓。

  店邊立了個牌匾。

  梅府梅八媽媽壽宴。

  八爺差點暈了,媽媽?

  看看站在門口迎賓的鬼刀梅林,三少忙上前問:「怎麼是伯父您在外面迎客呢?」

  鬼刀指了指牌匾,尷尬地說:「不得不站在這跟人解釋,因為朋友們都問咱啥時候有二老婆的?」

  三少摸摸頭:「這牌匾好像是寫錯了,應該寫岳母,梅八媽媽幾字的確是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南海邪神才不管你寫的是什麼,媽媽,奶奶,哪怕是祖宗都不關他屁事,所以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裡面坐無虛席,梅八的岳母端坐在壽字下面接受祝福。

  老頭將珍珠遞給岳母:「丈母娘,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全場譁然,所有人都驚呆了,啥意思?禮是夠重,但這稱呼?

  南海邪神意識到稱呼過了,馬上打了自己一耳光:「哦哦,梅八的丈母娘,不好意思,說少了稱呼。」

  原來如此,全場響起一片噓聲。

  這老頭很有趣,岳母不禁笑了,讓人噴鼻血的笑又出現了。

  南海邪神愣了愣,只片刻,他也回了個笑容,點點頭:「如沫春風,清純怡人,你是個好女孩。」

  梅八的岳母臉紅了紅,起身萬福:「謝謝。」

  三少大呼小叫:「他也今天生日,年級很老了,比你大三百六十歲。」

  老壽星,梅八的岳父忙起身將老頭扶到上座。

  南海邪神開始發表感想:「四十對四百,巧,巧。太相配了,真是天作之合。」

  三少呆立場中,他雖一根筋但卻並不傻,這是壽宴,不是喜酒,何來天作之合?況且八爺的岳母已經名花有主。


  梅八淚奔了,對三少說:「你幫忙招呼客人,我出去透口氣。」

  說完逃一般似的沖了出去,三少這時才回過神來,南海邪神居然敢調戲梅八的岳母?朋友妻都不可欺,你這老不死的怪物連朋友的丈母娘都敢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三少有九十九個如花似玉的姐姐,對女人沒什麼感覺,在這世上除師父外,梅八是他最在乎的兄弟,欺負這二人,別說南海邪神,就是上官七他也敢斗上一斗。

  南海邪神愣了一下,四周望望:「哪來的美色?我覺得沒誰比花妮漂亮。」

  三少想了想,點點頭:「對啊,花妮是將軍府最水靈靈的小妖精,比起八爺岳母至少年齡占優勢,老牛應該比較喜歡吃嫩草。」

  老牛?嫩草?妖精?全場靜默,每人心裡一片愕然,這到底是來祝壽還是來砸場子的?

  林飛沒在,自然由二當家圓場:「各位勿驚,這是我家的太上老祖,剛才只是個節目。」

  原來是為了活躍氣氛,現場立刻鼓起掌來,這個節目太出人意料了,雖然無厘頭,但編排不錯。

  二當家怕再出什麼妖蛾子,忙大聲招呼:「老祖,快到這邊來。」

  南海邪神走過去,沒好氣地說:「催魂啊,害得看中的一個空位被別人給占了。」

  二當家笑咪咪地說:「飛少在包廂等你,那裡清靜,沒人騷擾。」

  這個提議不錯,老頭樂滋滋地往包廂跑去。

  進入包廂,南海邪神一屁股坐下,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空空的桌面,不解地問:「怎麼連粒花生都沒有?」

  林飛笑咪咪地說:「特意清空桌子,咱們這由長伯主理,只不過得等外面的席先開。」

  聽說是長伯親自下廚,南海邪神吞了下口水:「那等多久都值。」

  長伯剛到邊關只幾天,抽個空炒了桌菜感謝梅八,他們一來什麼都不用操心,房子準備好了,家具配置完善,日用品甚至連手紙都安排到位,這讓長伯十分感動,所以不顧舟車勞頓,下了個廚略表謝意。

  林飛順便叫上了百般無聊的南海邪神,這餐飯吃得老頭心滿意足,直稱是有生以來嘗到的頂尖美食,同時帶來一場善果,原來南海邪神最厲害的還不是修為,而是他的療傷術,只花了小半天功夫就將長伯癱瘓了幾年的大舅子給治好,這也省了林飛去一趟龍雲十八峰的麻煩。

  這幾人是四軍士,長伯舉家遷移邊關不容有失,軍士們便隨行護送,休息幾天後又得返回城北。

  一個軍士將背著的弓取下遞給他:「您試試。」

  接過弓,奮力一拉,南海邪神吃驚了:「這至少二千斤力以上,蠻子弓手勁很大,好像也就千斤左右。」

  軍士笑了笑:「沒那麼誇張,滿弦滿力一千三百斤,殺傷力五百步以內。」

  南海邪神將弓還給軍士:「弓箭我是外行,但 估計這方面很難有人超過你們,呵呵,還不知對手是誰命可能己丟了。」

  柳岩石拍著胸口說:「幸虧以前追殺我的沒這種箭到極致的高手,不然墳頭早長草啦。」

  軍士謙虛地說:「尺長寸短,一旦近身,我們四個可不夠你打的。」

  南海邪神拍拍梅八的肩膀:「江湖上將城北城梅府吹得神乎其神,我以前還不信,呵呵,現在看來真沒誇張,你的朋友們任誰都能稱雄一方。」

  林飛替邪神倒滿茶:「這只是冰山一角,梅府真正的主力在十八峰呢。」

  南海邪神聽到十八峰,情緒一下激動起來:「可惜現在因師弟閉關而封山,不然真想立刻趕去。」

  正聊著天,門打開,夥計開始上菜了。

  與外面滿桌大魚大肉不同,包廂菜並不多,但都是難得一見的高級食材。

  野山菌熬老鴨,人參蒸母雞,爆辣寒冰獸,黃悶河豚,蜜汁熊掌,清燉娃娃魚,圧軸的自然是五福臨門,考慮到邪神久居南海可能吃厭了水產品,所以沒上海鮮之類的菜餚。

  還沒開吃,南海邪神直吞口水,近來他可是饞壞了。

  南海邪神真是萬分鬱悶啊,自己英雄一世,以前報個名號半個江湖都得嚇趴下,現在給人砍柴擔水倒夜壺,天理何在?但他偏偏很怕這些漂亮的小女孩子們,賣個萌撒個嬌,老頭居然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一天沒活干就不自在。

  後院是嚴禁男人進入的,而邪神年級己老得不能再老,所以這些女孩子根本不避諱他,天氣一熱穿得那叫個清涼,甚至夜晚就在院內沖涼洗澡。


  光出點勞動力還不算事,關鍵是自己因為逞能闖禍了,後院長得最水靈的小丫頭花妮一次不小心扭到腳,邪神出於同情幫她弄好了,這下不得了,那丫頭居然天天命令老頭給他足底按摩,前面烏爬壞路,後面烏龜照路爬,現在邪神白天幹完活,晚上還得給所有的丫鬟們按按摩。

  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因為邪神的修行之法是不能近女色,上官七因要娶梅姑就散掉了一身功力,南海邪神真是欲哭無淚 ,他很想將師父從墳里挖出來,責問他為什麼傳自己這麼缺德的功法。

  老頭的意志力不可謂不堅定,但那是在外面,惹不起可以躲,但現在卻置身花園中,人生地不熟的沒地方去啊,這些都無所謂,在忍受的環圍內,主要的是女孩子們太愛美,為保持身材每天稀飯白菜,竟然一個月沒半點葷腥,別說肉,雞蛋都沒吃過半隻,南海邪神在蠻荒那是大碗酒大塊肉,這在大將軍府真是度日如年。

  看到這麼多美食,南海邪神險些淚奔:「飛少啊,將軍府環境是好但不適合我,要不你跟老闆說,我以後在這幫忙,這老胳膊老腿的久不活動會呆滯的。」

  林飛仔細看了看南海邪神,精氣神是不太好,點點頭:「您願意怎麼樣都行,八爺,待會跟大胖說給邪神安排個房間。」

  梅八一揮手:「沒問題,讓胖子把他自己的房騰出來。」

  南海邪神忙說:「那就不必了,住我無所謂,有得好吃的就行。」

  他已經下定決心紮根在這,廚藝雖不行,但殺 豬宰羊很拿手,再苦再累都無所謂,反正打死也不再回將軍府的丫頭窩裡去了。

  林飛拿出珍藏很久捨不得喝的龍膽酒,陳釀就是不同,一開瓶,滿屋飄香。

  刁家老祖示意林飛先別倒酒:「別急,等等長伯,他在弄最後一道菜呢。」

  大家點點頭,都知道長伯好熱鬧,而且很久沒聚了,得等等他。

  半晌,長伯親自端著個大盆進來了:「呵呵,久等了,野茶菇燒竹鼠,大家坐。」

  對治好自己大舅爺的南海邪神長伯是十分尊敬的:「神爺過獎了,嗯,怎麼不見三少?還等他對菜點評一番呢。」

  林飛笑著說:「他現在被一些未來的官員請到另一個包廂去了。」

  長伯點點頭,三少不在反而讓他鬆了口氣,因為說不準那一根筋又會把這些菜認真的批評一頓,看看垂涎欲滴的南海邪神,長伯幫他盛了碗老鴨湯:「神爺,先喝口湯暖暖胃,試試這野山茵,真的很鮮。」

  南海邪神也是饞太久了,端起碗往口中一倒,跟著跳了起來:「啊,燙死我了。」

  長伯連忙遞了杯冷茶給他:「這是老野鴨,很肥,湯看似沒熱氣,都被鴨油遮掩住了,得慢慢喝。」

  南海邪神將茶一飲而盡,呼呼吐著舌頭:「心急了點,長伯,從現在起聽你的,教我如何吃。」

  長伯樂呵呵又幫他盛碗湯:「稍微涼一涼,老鴨清潤,對咱們這年級的人有好處。」

  看大家都瞪大眼睛驚訝地望著自己,南海邪神有些尷尬的抹抹嘴,氣呼呼地說:「我不是個貪吃的人,都怪將軍府伙食太差,就沒看到過葷菜。」

  隨長伯一塊進來的大胖有話說了:「你看你看,三少只要來吃飯就要埋汰我摳門,這不,他比咱還摳。」

  說三少閒話梅八可不樂意了:「我跟三聊聊,他最近準備徵兵缺經費,要不加大點稅率,誰家生意好就多收誰一點。」

  大胖一下冒出冷汗,這稅可大可小可多可少,在邊關就憑三少說了算:「八爺,我絕不是針對三少,你就別添油加醋了,今天你岳母的壽宴我可是免費的。」

  梅八一聽高興了:「胖子,咱誰跟誰,開個玩笑呢。」

  林飛突然想到一件事:「大胖,邪神前輩對廚藝有點興趣,他想到你這來。」

  看大胖嚇了一跳,南海邪神忙說:「我對炒菜沒興趣,只是想做做下手,什麼玩意難殺你都可以交給我,豬羊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南海邪神對分配他的活那是相當滿意,一拍胸膊:「胖子你放心,我可以保證骨頭上不帶一點肉,皮上沒有半點肉。」

  林飛這下放心了,他一直為如何安頓南海邪神而頭痛,這老頭和上官七一樣是個暴脾氣,修為又實在太高,萬一有人得罪了他,那後果不堪設想,估計不殺個痛快絕不會收手,特意安排在將軍府也是出入這個顧慮,畢竟沒誰不長眼去闖城主府,現在見他願意呆在後廚那求之不得,別小看這殺豬宰羊,弄死它們不難,但要毛皮骨肉分離可是個麻煩事,這一天到晚肯定就沒時間出去瞎逛了:「好好,大胖,待會幫邪神安排個住處。」


  大胖平白得了個這麼厲害的高手,樂呵呵地說:「放心,不必安排,我從後廚搬出,把房間讓給神爺住。」

  南海邪神開心壞了,這呆在廚房別的不說,吃飽吃好不在話下,到了他這個年級,己沒有多少雄風壯志,風光早如過眼雲煙,過些安穩日子才是重中之重。

  大家邊吃邊聊,刁家老家沒來中原以前,各大家族為利益發生的衝突是家常便飯,所以他的注意力很細緻,警惕性非常的高。

  「飛少,最近邊關出現了很多陌生的修者,咱們得長個心眼。」

  南海邪神撕了一個雞腿,邊吃邊說:「這次來的殺手很多,我們只是第一批。」

  林飛有點納悶地問:「其實有邪神前輩你就能殺紅中原大地,他們幹嘛還請別人?」

  南海邪神抹抹嘴:「我的名聲在很久以前的中原,蠻荒認識我的不多,在他們印象中就一混吃騙喝的老傢伙,說來好笑,第一批來的人中我是最便宜的 。"

  所有人下巴都幾乎掉了,南海邪神這曾殺寒中原江湖膽的大殺手居然最便宜?

  梅八嘆了口氣:「僱主真是瞎了眼,錯把黃金當黃土。」

  林飛撓撓頭:「但我們最後放掉的那殺手似乎知道你的厲害。」

  南海邪神笑著說:「我跟那小子的爹是至交,如果不是他爹拜託我保他一命,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回中原了。」

  梅八大惑不解地問:「為什麼?我爹他們那一輩一直納悶你如日中天之時怎麼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飛替他倒滿酒:「幸虧您沒動殺機,不然第一個死的必定是七爺,因為如果到那個地步估計大吃王也保不了他。」

  南海邪神點點頭:「就是考慮到這點我才隱身蠻荒,這樣至少能保師弟一條命。」

  二當家輕輕敲著桌子,小半天后問道:「千里迢迢趕來中原總麼也得養精蓄銳一段時間,那麼說在邊關肯定有個中間人。」

  南海邪神嘿嘿一笑:「你這傢伙心思慎密,難怪怎麼也殺不死你。」

  梅八丈母娘的生日宴替得仙樓做了一個很好的GG,食客們對菜餚讚不絕口,大胖的廚藝本就非常出色,那天又有長伯坐鎮,壽宴美食簡直無可挑剔,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三少照師父吩咐挑選的未來邊關城各級官員差不多都是本地巨商家族的人,由此帶來的好處是這些家族未來所有宴請都將定在得仙樓,這可是會帶來巨大利潤的。

  天剛微微亮,西門一家館準備開門營業,老闆將門板打開集在一塊,升火燒火,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他不慌不忙,因為按慣例天不大光是沒有顧客登門的。

  不過今天水剛開便進人了,老闆抬頭一看,臉色變了變,但瞬間便恢復如常:「飛少來得巧,水剛剛好,吃什麼?」

  林飛坐下,拿雙筷子試了試桌上的辣椒油,點點頭:「不錯,又香又辣,來碗雙油雙碼輕面寬湯。」

  老闆開始做碗:「飛少是南方人?」

  林飛看看老闆,笑著問:「一般只有湖南人才會這麼點面。」

  梅八的岳母是湖南人,雖嫁到北方多年,但家鄉的一些習慣總改不了,她每次上得仙樓吃早餐,面要少下一點湯得多,油和面碼加一份,然後加入蒜蓉和辣椒粉,久而久之這些習慣就傳染給身邊的人了。

  林飛看看桌子上的調料,剁辣椒,醬油,蒜蓉,干辣椒粉,醋:「你也是湖南人?」

  老闆笑了笑,沒回答,將下好的面端給林飛,然後坐在他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吃。

  術有專攻,得仙樓是個大酒店,廚師都是最頂尖的水平,但論起面的味道還真不如這麼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林飛吃完,湯都沒剩,滿意地點點頭,看著老闆:「你很沉著。」

  林飛呡了口茶:「高階聖王開麵館,這傳到江湖上估計沒人會相信。」

  老闆吸了口冷氣,自己己隱蔽了境界居然沒滿過林飛的眼睛,這隻證明對手更厲害:「江湖風險太大,我也不喜歡殺戮。」

  林飛看老闆的雙手,很柔和,的確不是雙殺人的手:「你一直很鎮定,不知道我是來殺你的嗎?」

  老闆苦笑了笑,自嘲地說:「殺雞焉能用牛刀,既然是飛少親自跑這一趟,說明梅府暫時不想殺我。」

  林飛這才認真地看著老闆,思維慎密,冷靜沉穩:「殺了你似乎不是個好主意,開個價吧。」

  老闆想了想,他知道一旦拒絕,自己的路就到終點了:「一個人一百金幣如何?」


  林飛現在知道老闆為何能做這行三十年仍風平浪靜了,知足不貪心:「價格合理,每次事後八爺會有格外獎勵。」

  老闆說出這次來的殺手都在哪家客棧落腳。

  林飛往桌上放下二千金幣,另外又放下二文錢,然後站起身:「這是人頭費,這是面錢,你家的面味道很好。」

  老闆看著他出門走遠,鬆了一口氣,收好金幣,開始往面碗裡放調料,他家的早餐在這一帶非常有名,便宜好吃份量還足,只要天一亮便會忙不贏,因為暗地裡另一份職業的特殊性使他不敢請幫手,只是高鋒期父母會來幫忙洗洗碗。

  他決定今天對所有老顧客免費,慶祝自己從鬼門關前轉了回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現在背心上的冷汗還沒幹,從看到林飛起他覺得看到了奈何橋。

  得仙樓包廂內,大家都在等林飛,他走進來坐下,笑著對南海邪神說。

  「幸虧有您,不然很難一次性查到這麼多人。」

  原來麵店老闆是個中間人,負責為來邊關的殺手安排食宿並讓他們熟悉邊關城的人文風俗及地理環境,一般只和為頭的交易,但南海邪神人老鬼精留了個心眼,偷偷跟蹤首領得到了這個信息。

  而林飛也立刻要大胖從清風閣調來資料,發現這老闆家族人不但多還很窮,幾乎就靠他一人支撐,要養活的人多責任就大,這種人雖然不怕死但卻不能死,而不想死的人比較容易對付。

  梅府在邊關城是如日中天,但樹大招風,如果有一些三教九流的底層人員為自己效力,那肯定能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大家一商量,決定花重金將老闆拉進陣營,現在看來效果非常不錯,邊關人本來就多,加之來來往往的外鄉人,要想從人海中找出殺手不亞於大海撈針,如果不是老闆的線索,諾大邊關城找分散居住七八家客棧的二十個人是根本做不到的亊。

  三少是個急性子,立刻提議馬上幹掉這些殺手。

  林飛搖了 搖頭:「今早我剛去麵館,現在就捕殺這些人,那豈不是把老闆往火坑上推,得等他們送上門。」

  南海邪神點點頭:「我們只要派人監視,然後在家裡熱烈歡迎就行。」

  三少一拍腦袋:「對啊,他們本來接的任務就是對付梅府,如果死在這裡那再聰明的人也不會往老闆身上想,況且關門打狗能一個不漏。」

  林飛笑著對幾個軍士說:「邪神一直想見識幾位的箭法,你們也快回去了,走之前能不能讓他開開眼。」

  南海邪神連忙點頭,掏出四個又圓又大的珍珠放在桌上:「不讓你們白表演,這當出場費了。」

  軍士們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也的確很久沒開弓了:「行,我們也該活動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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