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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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隱國的士兵們歡呼著湧向了他們的隊員,竟直接將人架了起來,一個個水袋拋向了半空,被剛剛下場的隊員穩穩接住,一個個子最高的拔開了水袋的塞子,先是猛灌了一口水,又用水沖洗了一下臉,見水袋中還有剩餘的,歡呼著將水袋中的水拋灑了出來。

  其他人也被他的興奮所感染,一邊呼喝著一邊將水袋中的水甩了出來。

  晶瑩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又落在那一張張年輕而又朝氣蓬勃的臉上。

  凌汐池看了過去,有些羨慕他們,這才是少年應該有的模樣。

  上半場是雲隱國贏了,以一球險勝。

  寒月國的陣營中,雖然有些人臉上帶著懊悔,但幾乎所有人都還是朝著他們的隊員簇擁了過去,有的替他們捏肩膀,有的替他們捶背,有的替他們揉腿,還有一些在忙著遞水,一些在忙著安慰。

  沈桑辰和穆蘇站在人群中,好似在大聲地說著什麼。

  這邊,破塵和赤火起身走了下去,寒月國那邊,月蒼竹和唐博也起身走了下去。

  場下熱鬧無比,可看台上卻有一種與之相反的沉靜。

  淵和早已沒有了看比賽的心思,還站在那裡,心中十分難過,一心只想著她的綠翎姑姑,在她的心中,綠翎養育了她兩年,早已是她母親一樣的存在,驟然得知這樣的事情,得知綠翎不會再回來了,她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奇怪的怨恨。

  怨恨那個被她稱為母后的人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替換掉綠翎姑姑。

  她這樣想的時候,眼睛也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凌汐池。

  凌汐池迎視著她的眼神,她如何不知道淵和的心思,俗話說,生母不及養母恩,綠翎與她朝夕相伴,她又是這樣的年紀,自然更依賴綠翎,感情這種東西不是說替換掉就能替換掉的,更何況,自己本就不是淵和的生母,淵和對她沒感情也是人之常情。

  她也站了起來,蕭惜惟也跟著她站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坐得時間太久,有些累了,」凌汐池笑了笑,說道:「我想去走走。」

  葉嵐傾和風聆已經走了過來,剛才的事情她們都聽見了,也都知道她心中難過,可淵和到底是一個孩子,沒有人會跟她計較,她們只是討厭口無遮攔的秦青清。

  風聆更是十分厭惡地看了秦青清一眼。

  秦青清迎視著風聆的眼神,心中的不服氣越發大了,可當著眾人的面,她又不敢發作,況且這件事她本就不占理,只得扭頭看著月弄寒,帶著嬌嗔的語氣道:「陛下,臣妾不是有意惹得惜王后和公主不愉快的,臣妾實在不知……」

  月弄寒心裡好煩,可他也不能當場發作,里子面子都得兼顧著,他知道秦青清的性格,真的是又嬌氣又刻薄,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會造成什麼影響,可她還是不管不顧的說了,無非是仗著自己有了身孕,便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月弄寒也很不喜歡這樣的性格,他原本想著秦青清有了身孕會收斂一些,沒想到比之以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立即有兩名侍女走上前來,月弄寒沖著她們道:「夫人有孕在身,不宜在外久呆,你們先送夫人回去。」

  秦青清知道他生氣了,連忙起身行了個禮:「陛下,臣妾知錯了,陛下你不要生氣,不要讓臣妾走。」

  她不想走,這是她有身孕以來第一次跟月弄寒出行,月弄寒也給足了她體面,無論在哪一方面都壓了慕蓂牙一頭,她不想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

  於是她又看向了凌汐池:「惜王后娘娘,清兒剛才所言實乃無心的,所謂不知者無罪,還望王后娘娘見諒。」

  凌汐池也是煩不勝煩,這是將皮球又踢到她這裡來了,她就搞不明白,這次回來後,她從沒有招惹過誰,為什麼還是要被捲入這些莫名其妙的紛爭中,她不想說話,更是一刻都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秦青清見她不說話,咬著嘴唇楚楚可憐地說道:「王后是不願意原諒清兒嗎?」

  凌汐池知道自己必須要說話了,場下兩國的士兵都還在場,各大將領也在,她作為蕭惜惟的妻子,秦青清作為月弄寒的妻子,在這種場面上,一言一行都舉足輕重,她們倆要是先鬧起了不愉快來,那成什麼樣子。

  她猶豫了一會兒,看向了月弄寒,說道:「月王陛下,既然令夫人乃是無心之過,何不讓她看完這場比賽,這場蹴鞠賽如此精彩,若是不看,豈不是一大遺憾,你們寒月國的兒郎們還在場下,夫人既已來了,也是該為他們加油助威才是,更何況,夫人還有了身孕,她肚子裡的是你們寒月國未來的王子殿下,這個意義更是非比尋常了。」


  月弄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卻也沒有了再讓秦青清走的意思。

  秦青清的臉色頓時轉悲為喜。

  凌汐池朝著眾人頷了頷首,說道:「諸位請坐,我先失陪一下了。」

  葉嵐傾見狀說道:「阿尋姐姐,我陪你一起去走走吧。」

  凌汐池搖了搖頭,說道:「四爺爺腿腳不方便,你在這裡陪著他。」

  說完,她便抬腿往場下走去,蕭惜惟拉住了她的手,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蕭惜惟道:「他們都在這裡,她不會有事,況且,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想清楚。」

  說完,他看了淵和一眼,又沖著非煙非霧說道:「你們兩個,看好公主。」

  「是。」非煙非霧同時應道。

  蕭惜惟拉著凌汐池的手走了,淵和咬著嘴唇,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懵懵懂懂地意識到,她要是不喜歡母后的話,父王也就不再喜歡她了。

  「父王。」她吸了吸鼻子,淚花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小聲地叫了一聲。

  蕭惜惟假裝沒聽到,淵和邁著小碎步朝著他們追了兩步,眼見蕭惜惟還是沒回頭,她正要哭出聲的時候,突聽一個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淵和,過來。」

  她扭頭看去,見縹無朝她張開了雙手,她像是瞬間找到了依靠,一頭扎進了縹無的懷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縹無拍了拍她的背,說道:「乖,別哭了。」

  淵和邊哭邊問道:「無伯伯,父王說的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

  「綠翎姑姑真的做了很壞很壞的事嗎?」

  「是的。」

  「那她究竟做了什麼壞事。」

  「她讓人將你母后關進了大牢里,你母后差點回不來了。」

  淵和哭得更大聲了。

  遠遠的,蕭惜惟問道:「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凌汐池道:「沒有。」

  蕭惜惟握著她的手,又說道:「你覺得我不該跟淵和說那些對嗎?」

  凌汐池搖了搖頭,說道:「她早晚也會知道這些的,早點告訴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蕭惜惟停下了腳步,說道:「可你還是不開心。」

  凌汐池嘆了一口氣,也停下了腳步,看向了他,說道:「其實,你剛才的話,不只是說給月弄寒他們聽的,對嗎?」

  蕭惜惟怔了一下,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凌汐池接著道:「你那些話,是說給縹無聽的,你對淵和的表現,也是做給縹無看的,對嗎?」

  蕭惜惟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凌汐池道:「甚至你派殺手出去,是不是在警告月弄寒的同時,也在試探縹無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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