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擊鼓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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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夜裡,宴闕派出暗衛去探查假山的情況,兩人則是在房間中焦急等待。

  沒一會兒暗衛回來了,臉上帶著驚喜又有一點點的疑惑表情。

  「怎麼樣?」

  「王爺,屬下去查了阿離姑娘說有問題的地方,確實有一小塊石子突起,嘗試著用腳踢了一下,那石子落了下去,掩蓋在了土壤之中,應當是一處機關。」

  「可是按理說石子落下去觸動機關,應該會有暗道或者密室的門打開,可是屬下屏息凝神聽了半天,什麼反應都沒有啊!」

  就算是宴闕經驗豐富,也愣住了。

  這情況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疑慮猶如一團陰雲,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他們實在想不通,這個看似像是機關一樣的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途的。

  可是沒有密室沒有暗室入口,他們又不知道從何處下手開始查。

  難道真的去把假山下面和那湖給挖了?那也沒有理由啊!

  無緣無故要去挖人家的池塘,怎麼都說不過去。

  就算宴闕是懷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宴闕將目光轉向楚落辭。

  楚落辭似乎還在思考著什麼,她還是覺得不對勁,按照梁文華的性格,人必須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為安全。

  可是又找不到密室和密道,發現了一處機關卻沒有門打開,這究竟是……

  恍惚之間,楚落辭突然覺得靈光一閃——

  「王爺,如果那一處機關確實是打開暗室或者密道門的,只不過那密道不在府里呢?」

  「這是什麼意思?」

  楚落辭想了想,解釋道,「我這幾年喜歡看些奇聞異志,曾經看過一本書,講的是西南那邊有能工巧匠製作的機關,可以在幾里之外,對門窗加以控制。」

  「王爺我還是覺得人就在這府邸里,只不過或許密室入口並不在府中。王爺想想,若是真的這樣機關,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在府邸內打開機關,有人就可從外面將關押在其間的人接應走,就算真的被發現,等到挖掘出密室來,人也已經早被接走了,豈不是萬全的辦法?」

  「再說,只留下這樣一個機關,要探查出密道究竟在哪裡?確實很難。這給了梁文華一個時間差,可以讓他關押的人在被發現的時候第一時間逃走。」

  宴闕聽完,心情卻越發沉重。

  楚落辭也一樣,「可是我們今天動了兩次機關,若真的這個機關是控制一道不知道在哪裡的暗道的話……梁文華應該已經發現了。」

  饒是宴闕這些年經歷了許多大風大浪,聽到梁文華這樣精巧的設計,心裡還是驚訝萬分。

  這梁文華當真是老奸巨猾!

  他們現在完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人一定就藏在這府邸,或許是在地下。

  可挖吧,沒有一個確切的理由;

  不挖吧,或許梁文華已經發現密道被人動過,已經在轉移目標了。

  究竟應該怎麼辦?

  「王爺,我們需要一個在府邸里找人,甚至是將這池子或者假山挖開的理由!」

  宴闕苦笑,他何嘗不知,可是……

  「王爺,已經走到今日這一步了,你覺得我們把這件事直接攤開來講怎麼樣?」

  楚落辭淡淡一笑,「既然楊老夫人已經將當年的事都告訴了我們,老夫人的弟弟也不畏生死,那我們不如玩一把大的!」

  「老夫人的弟弟失蹤,她也知道罪魁禍首是梁文華,那不如報官好了!」

  「報官?」

  「對!」楚落辭點了點頭,「讓楊老夫人儘快去官府報案,直接指控擄走他弟弟的人就是梁文華!」

  「這樣一來,我們就有理由對梁文華的府邸展開調查。」

  「那萬一他把人送走……」

  「王爺,我賭池子或者假山下面一定有密道或密室!只要挖出來,得知密室通向何方,哪怕他們把人轉移了,也能跟著密道的線索往外去查!可是我們一直沒有動作,等他秘密將人徹底轉移出了城,就真的晚了!」

  宴闕點頭,這個方法雖然冒險了一點,但也是唯一的辦法。


  「而且還有一點……」楚落辭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如果我們繼續和梁文華這樣周旋,不知道何時才能查到當年的事情上,不如藉由楊老夫人這件事,徹底撕開一道口子。」

  「只要找理由把梁文華控制在我們手上,嚴刑拷打也好,威逼利誘也好,當年的事情總能從他口裡問出真相,到時候他就是人證,順藤摸瓜,摸出他背後之人,當年我父親的失蹤才能真正真相大白。」

  宴闕點頭,他知道楚落辭這是不想走暗招,而是想過明路了。

  楚落辭說得對,他留在江南也不是沒有時限的,若繼續和梁文華這樣周旋下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宴闕一咬牙,索性就按照楚落辭所說放手一搏吧!

  於是叫來了暗衛,「把我和阿離姑娘的打算告訴養老夫人,問她願不願意,最後孤注一擲!」

  半個時辰之後,暗衛裹挾著夜風回來了。

  「王爺!楊老夫人說她願意一試!明日一早她便會去衙門報官,還請王爺到時候配合她,儘快對這府邸進行搜索!」

  楚落辭和宴闕對視一眼,一切結果就等明天的到來了!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衙門的鳴冤鼓就被人敲響了。

  衙役剛剛睡醒,腦子還都不太清楚,就聽到有人敲鳴冤鼓,直道晦氣。

  可等到他走到鳴冤鼓前,看到敲鼓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幾乎驚掉下巴。

  他幾步跑上前去,「老人家!這鳴冤鼓可不是亂敲的!若您沒有冤屈,敲了這鳴冤鼓,可是要受罰的!」

  楊老夫人淡淡看了一眼,「我知道,老婦確實有冤屈!」

  鳴冤鼓很少被人敲響,此時天蒙蒙亮,做生意的,買菜的百姓,都已經來到了街道之上,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在敲鳴冤鼓,都覺得好奇,紛紛圍了過來。

  而楊老夫人,看到人越聚越多,知道時機已到!

  她突然張口大聲喊道,「民婦要冤申!民婦要冤申!」

  「民婦要狀告江南節度使梁文華,侵吞我錢財,擄走我胞弟!」

  「我楊家家產被吞,我胞弟生死未卜,民婦有天大的冤屈!還請大人替民婦申冤啊!」

  他聲音蒼老,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是我聽錯了嗎?這老太太說的是……」

  「你沒聽錯!就是就是那位!噓……趕緊走吧!還在這裡看熱鬧,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到時候別被波及了!」

  「切,膽子小,這麼大的熱鬧,不看白不看!再說這老夫人都降了鳴冤鼓,如今不是有懷王在江南巡視嗎?是非如何,審一審就知道了!」

  「你瘋了吧?有誰審問審節度使,那可是我們江南的大官!」

  「你們要走你們自己走,反正我要在這裡看熱鬧!」

  ……

  這世上還是不怕死又有八卦之心的人比較多,沒一會兒衙門門口圍滿了密密麻麻的百姓。

  楊老夫人口中還在直呼冤屈,那衙役見勢不對,連滾帶爬跑進了衙門裡去找縣太老爺了。

  「大,大人不好了!有人擊鼓鳴冤!」

  縣令也剛剛才起,瞌睡都還沒醒,聞言擺了擺手,「那就按規矩辦!」

  「不是啊!這人狀告的,是梁文華大人啊!」

  「狀告誰也要按規矩來……不是,你說什麼?!狀告誰?!」

  縣令嚇得帽子都帶歪了,「你再給我說一遍?!有人擊鼓鳴冤,說狀告誰?」

  那衙役腿肚子都在打哆嗦,「狀告……狀告梁文華大人!節度使梁文華!」

  「這是要先問過梁大人的意思,再決定該怎麼辦?」

  那衙役哭喪者一張臉,「老爺,晚了!衙門外面全都是人!大家全都聽到了!杵在那裡看熱鬧呢!」

  縣令幾乎站不穩,他的仕途難道到今天就要走到終點了嗎?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擊鼓鳴冤的是何人?」

  「是楊家的老太太!」

  「哪個楊家?」

  「就是幾年前富商之首楊家呀!」


  完了!完了!

  縣令這會兒已經不僅是眼前發黑,而是兩股戰戰了!

  衙役低聲道,「要不要去梁大人府邸?」

  「要!當然要!」

  縣令吩咐道:「先派人去告訴梁大人,還有……」

  他遲疑了一下,懷王是不是住在梁大人府里?

  縣令一咬牙:「這件事情一定要讓王爺也知曉!」

  衙役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讓懷王也知道,但他知道,自家老爺某些時候還是很聰明的,於是立刻答應了下來。

  先把擊鼓鳴冤的楊老夫人接到了堂上,又讓同僚去梁府報信。

  只是前去報信的同僚,很快就面色古怪的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老爺,懷王帶著一眾兵馬已經到了衙門口了!」

  「你說什麼?那那梁大人呢?」

  那衙役臉色發白,王爺說,「他住在梁大人府邸,觀梁大人兩袖清風,是為國為民的好官,不相信梁大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他當著百姓的面保證,一定要請梁大人過來配合徹查此事,還梁大人一個清白!」

  那衙役哭喪著一張臉,「老爺,怎麼辦?我們衙門當真當真要去審梁大人嗎?我,我還不想死啊!」

  縣令也是臉色發白,「你以為我想死嗎?放心,這件事若辦不好,先死的人是我!輪不著你們!」

  越是危急的時刻,他的腦中越是清醒,大腦飛速轉動著。

  他從前並不是江南的官員,五年前才被調派到這裡來做縣令。

  對於江南官員之間一向是能避就避,既不得罪,也不融入。

  當年的事情他隱約知道一些,也知道這事若是捅出來了,這天下都要大亂!

  他怎麼偏偏……怎麼偏偏就這麼倒霉?!

  都沉寂了幾十年的事情,偏偏在他當任的時候被王爺捅出來!

  他到底應該和梁大人站在一邊,還是……

  不!不行!

  現在想要獨善其身已經晚了,他必須作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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