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難道要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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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燕西的心跳很快,季涼的耳朵就貼在他的胸口,這種感覺,竟然讓她有點想哭。

  「程燕……」

  「別說話!」程燕西突然冷冷的打斷季涼的話,語氣相當沖。

  「那你放開我。」季涼別過臉,眼眶微微泛紅,剛剛心裡的感動卻蕩然無存。她都傷成這樣了,程燕西還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她招誰惹誰了!

  「放開你?放開你,你爬著去醫務室嗎?!」程燕西喝了一聲。

  「那也不用你管!」

  「是不用我管!那麼高的地方,你倒也大膽,踩著人家肩膀就往上爬!」程燕西一邊走一邊開口,因為生氣,胸膛一起一伏,「這是在基地,隨便找個人就比你手腳利索,用得著你逞強了嗎?」

  季涼一氣,不管不顧的在程燕西懷裡掙紮起來,「你放開我!我的事不用你管!我逞強也好,摔死也罷,用得著你管嗎?用得著你在這裡貶低我嗎?」

  程燕西抱著季涼的胳膊收緊,「我這是關心你!你聽不出來嗎?」

  話一說完,兩個人同時愣了。

  季涼瞪著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程燕西,眼中的情緒,卻像是自嘲。關心?失憶後的程燕西竟然說關心自己?

  「你,你看什麼看!」程燕西皺著眉,連忙加快了腳步,試圖掩蓋內心的不鎮定。

  醫務室里,季涼被抱到病床上時,腳踝已經腫的跟饅頭一樣大了。醫生給季涼處理傷口的時候,她痛的渾身都在發抖,嘴唇也咬得發白,可她就是不喊一聲疼。

  「痛的話就喊出來。」程燕西微微握著拳,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如果受傷的是他自己,或者他的手下,他一定不屑的想,這點小傷算什麼,可傷到的是季涼,心情怎麼完全不一樣了?當時他看得清清楚楚,張穎的肩膀無緣無故的歪了一下,所以季涼才沒控制住重心摔了下來。她摔下來的那一刻,程燕西甚至想解決了張穎。

  季涼沒有理會程燕西的安慰。比這更痛的事她都經歷過,這點傷,還不值得她哭喊,她的淚,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流了太多了……

  「好在沒有骨折,但傷的也比較重了,半個月下不了床。」醫生說著最後的檢查結果,「石膏還是要上一下的,以免不小心碰到。」

  「好。」程燕西點點頭。

  「小涼!小涼怎麼樣?」正說著,門外突然響起葉宇凡著急的聲音,下一秒,葉宇凡衝進醫務室,看見季涼包的跟粽子似的腳踝,連忙撲到床邊,「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有沒有嚇到?」

  季涼搖了搖頭,「宇凡哥,我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葉宇凡無比心疼的摸了摸季涼的頭髮,站起身來,平心靜氣的對程燕西開口,「程少,謝謝你送小涼來醫務室,不過這裡好像沒什麼事了,請回吧。」

  程燕西一邊走著一邊給掏出電話,迫不及待的給賀景榮打了過去。

  「餵?怎麼了?」

  「賀景榮,我完了……」

  八月底,夜晚微涼,卻是很適宜的涼爽。安靜的醫務室外,蟋蟀在某個石頭縫裡『吱吱』的叫個不停,配合著天空中皎潔的月光,更顯得室內一片靜謐。

  咔噠——

  季涼正睡在醫務室里,此時,房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進房間,站到季涼病床前,許久未動。

  「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表現在行為上,是非常幼稚的。首先,是忍不住想靠近她,不管是基於什麼原因,就是想靠近她。找她的茬,揭她的短,明著是厭惡她,可心裡那種滋味,很難用語言形容……好像,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還有,如果愛上一個女人,會希望那個她所有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別的男人靠近她一點,對自己來說是莫大的威脅。」

  「如果擔心那個女人,嘖嘖嘖,那就更不用說了……」

  打電話時,賀景榮說的那些,一字不差的又在程燕西腦海里過了一遍。是的,站在床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程燕西。

  季涼睡得安穩,明明靠得她這麼近,程燕西還是覺得不真實一般。所以他才說他完了,他真的完了,真的,愛上季涼了!

  「唔……」睡夢中,季涼突然蹙了蹙眉,身子也不安的動了動。

  程燕西一驚,眼睛一瞪,嚇得連忙要逃走。

  砰——


  程燕西兩步跨到床前,扳過季涼的腳,緊張地左看右看,「怎麼樣?又傷到了?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季涼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不確定的盯著眼前的人,「程燕西?」

  程燕西的動作一頓,卻沒有抬頭,只輕輕晃著季涼的腳確認傷勢,「對,是我。」

  「你怎麼在這裡?」季涼吃驚不已,連忙要縮回腳來。

  「幹嘛!」程燕西微惱,死死拽著季涼的腳,自然地在她小腿上按來按去,「你睡覺還真不老實!」

  「腿抽筋了。」季涼抿了抿唇。她以前睡覺安穩得很,可是懷孕那段時間,她幾乎夜夜腿抽筋,後來生了三三,抽筋的毛病卻留在了身上,剛剛那一下子,幾乎沒把她痛死,再加上腳踝的扭傷,簡直要命了……

  「我好像上輩子認識你一樣。」安靜中,程燕西突然開口。像這樣自然地替季涼按摩,自然的叫她的名字,自然地在她身邊睡著,無論做什麼,似乎都是理所應當。

  季涼的心一刺,趁程燕西不注意,一下子縮回腳來,「程少,男女授受不親。」

  程燕西的手一下子落在半空中,隨即一笑,什麼都沒說,卻突然做到病床旁的椅子上,「你知道失憶是什麼滋味嗎?」

  「不知道。」季涼咬咬唇,「也不想知道。」

  程燕西緊了緊拳頭,他突然很想跟季涼聊一聊那段灰暗的日子,即便季涼不想知道,可也不妨礙他的念頭。

  「從床上醒來,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世界。」程燕西自顧自的開口,「除了會說話,其他的都好像一個新生兒一樣。誰都不認識,每個人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子,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季涼咬咬唇。

  「這些話我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程燕西自嘲的一笑,「那個時候只顧著發脾氣了。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摸到脖子上的項煉,記憶中有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腦海。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盞明燈,突然讓我有了方向。」

  「是啊。」程燕西點點頭。

  「你說那條項煉,是程然的作品?」季涼眼中的吃驚越來越大。

  「你認識小然?」這次換程燕西吃驚。

  「啊……那個,我……」季涼頓時覺得嗓子乾澀起來,「我跟她在一家公司工作過。」

  「你也是設計師?」

  「算,算是吧。」季涼看著程燕西疑惑的眼神,連忙打斷他的思路,說道:「程然什麼時候設計的楓葉項煉,我怎麼不知道?市面上有賣的嗎?」

  「已經下架了。」程燕西收回目光,「是三年前的作品了,跟我脖子上那一條項煉還有些不一樣,小然說,我脖子上那條是最初的作品,後來稍微修改之後才放到市面上的。」

  聽到這裡,季涼突然冷笑一聲,「程少若是想回憶跟程設計師的浪漫情緣,我想,我不是一個好的傾聽者,我困了,想休息了,程少去找別人說吧!」

  「等一下!」程燕西突然抓住季涼的手,抓的緊緊地,眼睛也緊緊鎖在季涼身上,「我不是要說這些。」

  「程少還想說什麼?」季涼蹙眉,「放開我再說。」

  「不放。我想說……」程燕西滾了滾喉結,突然有些緊張,「我是想說,我之前把項煉看的比命都重要,可那條項煉被你扔過一次,我卻,不忍心責怪你,季涼……我……」

  這樣吞吞吐吐的語氣,這樣緊張的表情……

  季涼腦中靈光一閃,忽的想起很久之前程燕西的告白,嘴巴微微張大,難道,難道程燕西,要跟她表白?!要跟她表白嗎?

  「我,我喜……」

  鈴鈴鈴——

  關鍵時刻,季涼放在床頭柜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季涼鬆了口氣。

  程燕西卻惱怒的一捶腿,該死的,大半夜的,誰還給季涼打電話,擾了他的好事。

  「餵?江姐?這麼晚打電話做什麼?」

  「小涼啊,你快回來一趟吧,三三她發高燒,被送去醫院了!」江姐焦急地聲音傳來。

  「什麼?!」季涼一驚,手指都開始發抖了,「在哪家醫院,我,我馬上過去!」

  三三?程燕西聽到動靜皺了皺眉,下一秒就看見季涼要衝下病床。

  「你幹嘛!」程燕西一下子拉住季涼。

  「我要去醫院,我……我女兒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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