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們擊掌立誓
空曠的靶場上，女隊員們和男隊員們站的筆直，靜靜等著程燕西跟鄭延明的比賽開始。季涼在隊列最前方。
程燕西在靶場裡，一轉頭，卻不知為何，第一眼就看見了季涼，仿佛，早就知道她在那裡了一樣。
「程少，開始吧？」鄭延明走過來。
「好啊。」程燕西回神，挑挑眉，回眸的瞬間，眼睛瞄準目標，『砰』的一聲，朝遠處的環形靶上發出進擊，后座力讓他的肩背部有韻律的輕輕一震，動作流暢協調。
「十環！」報靶員飛快的報出程燕西的成績，引來一陣整齊的掌聲。
在場的隊員，都能達到兩百米十環的成績，但這次比賽，距離追加到三百米，程燕西第一局就能中十環，無疑是個好的開始。
鄭延明哼了一聲，廢話不多說，『砰』的一聲，緊隨程燕西開始第二局。
「十環！」
「哦！」
「吼吼！」
眾多男人齊齊的歡呼，掌聲雷動。
「哼，這不是欺負人嘛！俺們程少也是十環，也沒見你們叫得有多大聲！」身旁突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季涼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鑽過來，憤憤不平。
「你是……」季涼蹙了蹙眉。
「季小姐！」男人連忙朝季涼行了個禮，「我是跟著程少來的，是程少的司機兼助理，指導員可以叫我小趙。」
季涼一愣，點點頭，「你好。」原來程燕西的身邊都換了人呢！
「指導員您好！」小趙憨厚的笑了笑。
從第一局開始，程燕西跟鄭延明兩個人就較上勁了，五輪過後，比分還一直追平，全部十環，零失誤。
「看來這固定的靶子，沒什麼難度。」程燕西嗤了一聲，「鄭隊長，直接來移動靶吧？」
「好啊，我一定奉陪到底。」鄭延明說完，沖他們說道：「你把規則解釋給大家聽！」
「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站出來，說道：「移動靶射擊規則，一共十一個人型靶，會在不同時間、不同方位出現，誰打的靶多，誰就獲勝。若同一靶被射擊兩次，則先射中的為勝。」
季涼有些揪心。
比賽瞬間開始，季涼的眼睛似乎用不過來似的，盯著靶場，不知道靶子何時就出現了。
程燕西是紅色顏料，鄭延明是藍色顏料。
砰——
砰——
季涼順著聲音看過去，才見到右側突然冒出來的靶子。緊接著，程燕西在地上一個翻滾，單膝跪地，朝著身後又是一擊，人形靶上頓時一片紅色顏料。
鄭延明惱怒的嘆了口氣。
季涼不自覺得攥緊了拳頭，眼睛緊緊盯著場中的人不敢放鬆，耳邊是接連的子彈聲，眼前是程燕西跟鄭延明來回移動的身影。
十一個靶子很快，比賽沒幾分鐘就結束，而等待的時間最難熬。季涼幾乎沒有看清誰射中的比較多。
報靶員很快就把十一個人型靶全都排到一起，說道：「程少五發，鄭隊長四發，還有兩發兩位都射中了，但程少更快。所以，七比四，程少贏。」
聽罷結果，程燕西邪魅的勾了勾嘴角，那笑容仿似一抹陽光，「鄭隊長，承讓了。」
「呵呵。」鄭延明咬牙切齒的笑了笑，「程少果然厲害。」
程燕西不置可否，朝著女隊員們的方向看過去。
「教官，你真厲害！」
女隊員忍不住開口叫好。
程燕西剛要笑，卻瞥到季涼麵無表情的臉色，頓時翻了個白眼，「季小姐，你是看不起我嗎？黑著個臉。是不是我贏了鄭隊長，讓你很不爽啊？」
季涼眨了眨眼，感受到鄭延明投過來的疑問又期待的目光，感受到大家的目光，熟視無睹的緩緩開口，「這是基地，我不會將個人恩怨帶入到兩位的比賽中，既然是比賽，肯定會有輸贏，我沒有不爽。」
鄭延明走到程燕西身邊，「季小姐是出了名的淡冷，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笑得太誇張。為了避免誤會，我想，這一點還是向程少好好解釋解釋。」
「呵。」程燕西輕笑一聲，眼底卻是濃的化不開的陰寒。鄭延明說話的語氣，好像拿季涼當自己人一樣，憑什麼？季涼明明是他們的指導員！
「下一場自由搏擊，直接在靶場進行吧，場地換來換去太麻煩。」鄭延明開口。
「好啊。」程燕西有些挑釁的點點頭，將自己的上衣一脫，扔給小趙。
季涼隨意的往他身上一看，眼神不留意觸及到他脖子上的項煉時，猛地一緊。那是她設計的楓葉項煉，送給他的禮物啊，竟然還掛在他脖子上……
射擊場上已經塵土飛揚，兩個人糾纏到一起，打得難分難捨。
鄭延明右直勾拳向程燕西擊去，程燕西一個閃身躲過。下一秒，鄭延明一下子抓住程燕西右手腕，同時右手成爪朝程燕西的咽喉抓去。
程燕西眼睛危險地一眯，下意識的去擋脖子上的那條項煉，攻擊不得，只能後退，退了兩步後，對著衝過來的鄭延明一個側踢，鄭延明雙手一擋，艱難躲開。
鄭延明是擅長鎖喉的，每一招都朝程燕西的脖子攻擊。而在場的人都能看出程燕西對那條項煉的寶貝程度，自然也看出這場比賽中，他以防守為主。
「程少脖子上那條是什麼項煉？這麼護著？」
「是啊，比賽都不管了。」
女朋友？季涼蹙了蹙眉。
「你們程少有女朋友了啊？」
「叫什麼名字啊？」
「你們程少女朋友是設計師嗎？」
小趙轉了轉腦袋，一下子來了氣勢，道：「俺們程少的女朋友叫程然，是設計師不錯。」
季涼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半天之後，木訥的對身旁的人說道：「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哎……」徐秀雲一驚，剛要叫住季涼，卻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離開射擊場，皺了皺眉。這兩天，季涼怎麼了？
季涼心裡憋著一口氣，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已經跑了起來，她一路往辦公室跑去，不敢停歇。
射擊場上，程燕西一個背摔將鄭延明摔到地上，一抬頭，望向原本應該站著季涼的地方，卻見那裡已經空了，他的心好像也隨著一空。
鄭延明趁著程燕西愣神的功夫，手撐地一下子跳起來，撲到程燕西身上。
兩個人瞬間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程燕西氣紅了眼，看著近在眼前的鄭延明，揮起拳頭往他臉上身上砸去。鄭延明也不客氣的揍著程燕西，一拳一拳，毫不留情。
一群人看愣了。
直到率先程燕西從地上爬起來，電光火石間，從腰間拿出匕首，一下子抵在鄭延明頭上，鄭延明一下子頓住。
「程少，你這就犯規了。」鄭延明咳了咳，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剛剛給你一拳，你也爬不起來了。」程燕西舔了舔嘴角的一絲血跡，「我只是想速戰速決。」
說罷，不等鄭延明反應，冷冷的起身，走到一群隊員面前，「季涼呢？」
「回程少！」徐秀雲敬了個禮，說道：「剛剛季小姐說她不舒服，先回去了。」
程燕西從小趙手裡拽過衣服就要離開。
「程少去哪？」鄭延明一下子叫住他，「還有一場比賽。」
程燕西勾了勾嘴角，並未回頭，「我覺得，兩場已經夠了。」
因為，勝負已分。
季涼一路跑到辦公室外，在外面定了定心神，問門外值班的守衛，「領導在裡面嗎？現在方便進去嗎？」
「季小姐，進來吧！」
領導聽到聲音，直接喊季涼進去，值班的守衛替季涼打開了門。
季涼點點頭走了進去，行了個禮，「領導！」
「來，坐吧。」領導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幹練女人，叫李瑞晴。李姐這兩年多來，經常幫著季涼帶三三，所以私下裡，跟季涼的關係還算不錯。
「李姐，我就不坐了。」季涼跑的有些喘，說道：「今天來，是有些事想請程少批示的。」
「我……」季涼抿了抿唇，「我想我跟趙錢孫，趙指導員暫時調換一下工作崗位。因為新來的教官是位男教官，我還是覺得趙指導員陪著程少會比較方便一點，等演習結束後，我在跟他換回來。還有……」
砰——
身後的辦公室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季涼嚇得身子一抖，連忙轉頭看去，卻見程燕西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將陽光都擋住，凶神惡煞的死死盯著季涼，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程少！」李瑞晴剛站起身，規規矩矩給程燕西敬了個禮。
季涼心頭一緊，程燕西怎麼追來了？他來得好快啊！
程燕西沒理李瑞晴，只逼近季涼一步，「你剛剛說，還有什麼？我等著聽你說完。」
「你……」季涼張了張嘴，「我要說什麼，好像跟程少沒關係吧？」
「我要你說！」程燕西猩紅著眼，睥睨著季涼，吼聲震天，「我最不喜歡別人跟我作對了！季涼，既然是我們的指導員，我就能管得住你，你的事，必須跟我有關係。」
李瑞晴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心想，季涼在基地里是出了名的人緣好，這位程少才來兩天，怎麼就跟季涼結了這麼大的梁子？看樣子，都是這位程少的原因啊！
「我記得昨天程少還說我不適合當隊員的指導員，我主動請辭，不是正好順了程少的意嗎？」季涼微揚著頭，那眼神，好似真的在對著一個陌生人一般，「還有，我剛剛要說的是，演習結束後，我就要離開基地了。」
「離開基地？」
「離開？」
程燕西跟李瑞晴齊齊發聲。
「季小姐，這是為什麼？」李瑞晴快步走到季涼麵前，關切道：「突然離開基地要做什麼去？是因為三三……」
「不行！我不允許！」
程燕西一聽，冷冷的拒絕，「在我沒有離開南江基地之前，你也不准離開。日常訓練，你也必須參加，至於演習，你也必須參加。」
季涼狠狠瞪著程燕西，「程燕……程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沒有我的允許，哪裡也不准離開。不准離開我，更不准離開基地。我去哪裡，你都必須跟著。你要回去完成學業，那就看我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大發慈悲再說。」程燕西冷冷的說完，眸子裡射出來的寒光仿佛要透進季涼的心底。
季涼求助似的看向李瑞晴。
「沒用的。」程燕西又往前一步，幾乎貼近季涼，「就算你們梁守仁來了，我說不讓你走，他也毫無辦法。季涼，你認命吧，除了服從我，你無路可走。」
李瑞晴看的心驚肉跳，連忙問道：「程少，季涼，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沒有。」
「沒有！」
兩個人齊齊的開口，倒讓李瑞晴一愣。
「不知道程少為什麼對我如此『特別』呢？」季涼將『特別』兩個字咬得極深，身子在微微顫抖。難道她想逃都不行嗎？
程燕西一愣，隨即說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幼稚的理由，「因為你不聽話。」
「那是不是只要在演習前的這段日子，我服從程少的命令，我聽話，程少就會讓我離開呢？」季涼輕聲問道。
程燕西的眼睛微微一眯，拳頭悄悄握緊，「好啊，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兩個月之後，你願意去哪裡去哪裡。」
程燕西嗤笑一聲，痞里痞氣的開口，「好啊。」說著伸手，『啪』的一聲，跟季涼爽快的擊了掌，聲音清脆。
季涼收回有些被震的有些發麻發痛的手，朝李瑞晴敬了個禮，「程少，打擾你了，沒什麼事，我先離開了。」
李瑞晴點點頭，「行啊，回去吧！好好工作！」
「是！」季涼剛想轉身離開，卻被程燕西叫住。
「我還沒有讓你走。」程燕西轉過身，「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直接領導，什麼事都要聽我的。」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監護人……」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一道聲音划過，程燕西只感覺太陽穴一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季涼淡淡的應了一句。
程燕西甩甩腦袋，大步走出辦公室，季涼隨後跟上。
李瑞晴坐回辦公椅，搖了搖頭。這位程燕西程少，怎麼還跟一個小姑娘較上勁了？想到這裡，李瑞晴突然瞪了下眼睛，程燕西，程燕西，濱海大院，程家……難道……
李瑞晴飛快的抓起桌子上的電話，迫不及待的撥了出去。
濱海某家超市外。
鈴鈴鈴……
一個中年女人一手抱著個兩歲左右的娃娃，一手拎著超大購物袋，正往前走著，偏偏口袋中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小江啊！」
原來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幫季涼帶著孩子的江姐，而她懷裡的小娃娃，自然是三三了。只見三三酣睡著，小嘴時不時砸吧砸吧，看樣子睡得香甜。
「李隊長，有啥指示嗎？」江姐笑著，一邊往地下車庫走。
「三三的父親是誰。」李瑞晴開門見山的問。
「這……」江姐頓時愣住，「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是程燕西嗎？」李瑞晴扔下第二枚易炸物。
「你……」江姐被憋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來我猜對了啊！」李瑞晴舒了口氣，可心底更多的是震驚。程家的事她也聽說過，這兩年來季涼的事她也聽說過，今天突然被這兩個奇怪的人一刺激，那些蛛絲馬跡似乎順理成章連起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分析的唄！程燕西程少，他到我們基地來當教官啦！」李瑞晴捏了捏眉，「他跟季涼槓到一塊兒去了，唉，看來我們這兒，要熱鬧嘍！」
江姐吃驚地張大嘴巴，「這可咋辦？」
「還能咋辦，走一步看一步啊！」
「嗯……」
懷中的三三突然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江姐連忙沖電話那頭說道：「哎呀，李瑞晴，我先不跟你說了，我還抱著三三呢，等回家之後給你回電話啊！這事要保密，保密啊！」
「行，我知道。那你忙吧！」
掛斷電話，江姐一邊哄著三三，一邊繼續往地下車庫走去。
而在她們身後，一輛看起來極其普通的黑色車子隨著江姐的腳步悄悄尾隨。事實上，從她們進超市開始，這輛車子就一直守在外面了。
車子后座的男人緊緊盯著江姐懷裡的小三三。
「跟她們進車庫。」
「是！」
程燕西在靶場裡，一轉頭，卻不知為何，第一眼就看見了季涼，仿佛，早就知道她在那裡了一樣。
「程少，開始吧？」鄭延明走過來。
「好啊。」程燕西回神，挑挑眉，回眸的瞬間，眼睛瞄準目標，『砰』的一聲，朝遠處的環形靶上發出進擊，后座力讓他的肩背部有韻律的輕輕一震，動作流暢協調。
「十環！」報靶員飛快的報出程燕西的成績，引來一陣整齊的掌聲。
在場的隊員，都能達到兩百米十環的成績，但這次比賽，距離追加到三百米，程燕西第一局就能中十環，無疑是個好的開始。
鄭延明哼了一聲，廢話不多說，『砰』的一聲，緊隨程燕西開始第二局。
「十環！」
「哦！」
「吼吼！」
眾多男人齊齊的歡呼，掌聲雷動。
「哼，這不是欺負人嘛！俺們程少也是十環，也沒見你們叫得有多大聲！」身旁突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季涼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鑽過來，憤憤不平。
「你是……」季涼蹙了蹙眉。
「季小姐！」男人連忙朝季涼行了個禮，「我是跟著程少來的，是程少的司機兼助理，指導員可以叫我小趙。」
季涼一愣，點點頭，「你好。」原來程燕西的身邊都換了人呢！
「指導員您好！」小趙憨厚的笑了笑。
從第一局開始，程燕西跟鄭延明兩個人就較上勁了，五輪過後，比分還一直追平，全部十環，零失誤。
「看來這固定的靶子，沒什麼難度。」程燕西嗤了一聲，「鄭隊長，直接來移動靶吧？」
「好啊，我一定奉陪到底。」鄭延明說完，沖他們說道：「你把規則解釋給大家聽！」
「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站出來，說道：「移動靶射擊規則，一共十一個人型靶，會在不同時間、不同方位出現，誰打的靶多，誰就獲勝。若同一靶被射擊兩次，則先射中的為勝。」
季涼有些揪心。
比賽瞬間開始，季涼的眼睛似乎用不過來似的，盯著靶場，不知道靶子何時就出現了。
程燕西是紅色顏料，鄭延明是藍色顏料。
砰——
砰——
季涼順著聲音看過去，才見到右側突然冒出來的靶子。緊接著，程燕西在地上一個翻滾，單膝跪地，朝著身後又是一擊，人形靶上頓時一片紅色顏料。
鄭延明惱怒的嘆了口氣。
季涼不自覺得攥緊了拳頭，眼睛緊緊盯著場中的人不敢放鬆，耳邊是接連的子彈聲，眼前是程燕西跟鄭延明來回移動的身影。
十一個靶子很快，比賽沒幾分鐘就結束，而等待的時間最難熬。季涼幾乎沒有看清誰射中的比較多。
報靶員很快就把十一個人型靶全都排到一起，說道：「程少五發，鄭隊長四發，還有兩發兩位都射中了，但程少更快。所以，七比四，程少贏。」
聽罷結果，程燕西邪魅的勾了勾嘴角，那笑容仿似一抹陽光，「鄭隊長，承讓了。」
「呵呵。」鄭延明咬牙切齒的笑了笑，「程少果然厲害。」
程燕西不置可否，朝著女隊員們的方向看過去。
「教官，你真厲害！」
女隊員忍不住開口叫好。
程燕西剛要笑，卻瞥到季涼麵無表情的臉色，頓時翻了個白眼，「季小姐，你是看不起我嗎？黑著個臉。是不是我贏了鄭隊長，讓你很不爽啊？」
季涼眨了眨眼，感受到鄭延明投過來的疑問又期待的目光，感受到大家的目光，熟視無睹的緩緩開口，「這是基地，我不會將個人恩怨帶入到兩位的比賽中，既然是比賽，肯定會有輸贏，我沒有不爽。」
鄭延明走到程燕西身邊，「季小姐是出了名的淡冷，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笑得太誇張。為了避免誤會，我想，這一點還是向程少好好解釋解釋。」
「呵。」程燕西輕笑一聲，眼底卻是濃的化不開的陰寒。鄭延明說話的語氣，好像拿季涼當自己人一樣，憑什麼？季涼明明是他們的指導員！
「下一場自由搏擊，直接在靶場進行吧，場地換來換去太麻煩。」鄭延明開口。
「好啊。」程燕西有些挑釁的點點頭，將自己的上衣一脫，扔給小趙。
季涼隨意的往他身上一看，眼神不留意觸及到他脖子上的項煉時，猛地一緊。那是她設計的楓葉項煉，送給他的禮物啊，竟然還掛在他脖子上……
射擊場上已經塵土飛揚，兩個人糾纏到一起，打得難分難捨。
鄭延明右直勾拳向程燕西擊去，程燕西一個閃身躲過。下一秒，鄭延明一下子抓住程燕西右手腕，同時右手成爪朝程燕西的咽喉抓去。
程燕西眼睛危險地一眯，下意識的去擋脖子上的那條項煉，攻擊不得，只能後退，退了兩步後，對著衝過來的鄭延明一個側踢，鄭延明雙手一擋，艱難躲開。
鄭延明是擅長鎖喉的，每一招都朝程燕西的脖子攻擊。而在場的人都能看出程燕西對那條項煉的寶貝程度，自然也看出這場比賽中，他以防守為主。
「程少脖子上那條是什麼項煉？這麼護著？」
「是啊，比賽都不管了。」
女朋友？季涼蹙了蹙眉。
「你們程少有女朋友了啊？」
「叫什麼名字啊？」
「你們程少女朋友是設計師嗎？」
小趙轉了轉腦袋，一下子來了氣勢，道：「俺們程少的女朋友叫程然，是設計師不錯。」
季涼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半天之後，木訥的對身旁的人說道：「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哎……」徐秀雲一驚，剛要叫住季涼，卻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離開射擊場，皺了皺眉。這兩天，季涼怎麼了？
季涼心裡憋著一口氣，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已經跑了起來，她一路往辦公室跑去，不敢停歇。
射擊場上，程燕西一個背摔將鄭延明摔到地上，一抬頭，望向原本應該站著季涼的地方，卻見那裡已經空了，他的心好像也隨著一空。
鄭延明趁著程燕西愣神的功夫，手撐地一下子跳起來，撲到程燕西身上。
兩個人瞬間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程燕西氣紅了眼，看著近在眼前的鄭延明，揮起拳頭往他臉上身上砸去。鄭延明也不客氣的揍著程燕西，一拳一拳，毫不留情。
一群人看愣了。
直到率先程燕西從地上爬起來，電光火石間，從腰間拿出匕首，一下子抵在鄭延明頭上，鄭延明一下子頓住。
「程少，你這就犯規了。」鄭延明咳了咳，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剛剛給你一拳，你也爬不起來了。」程燕西舔了舔嘴角的一絲血跡，「我只是想速戰速決。」
說罷，不等鄭延明反應，冷冷的起身，走到一群隊員面前，「季涼呢？」
「回程少！」徐秀雲敬了個禮，說道：「剛剛季小姐說她不舒服，先回去了。」
程燕西從小趙手裡拽過衣服就要離開。
「程少去哪？」鄭延明一下子叫住他，「還有一場比賽。」
程燕西勾了勾嘴角，並未回頭，「我覺得，兩場已經夠了。」
因為，勝負已分。
季涼一路跑到辦公室外，在外面定了定心神，問門外值班的守衛，「領導在裡面嗎？現在方便進去嗎？」
「季小姐，進來吧！」
領導聽到聲音，直接喊季涼進去，值班的守衛替季涼打開了門。
季涼點點頭走了進去，行了個禮，「領導！」
「來，坐吧。」領導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幹練女人，叫李瑞晴。李姐這兩年多來，經常幫著季涼帶三三，所以私下裡，跟季涼的關係還算不錯。
「李姐，我就不坐了。」季涼跑的有些喘，說道：「今天來，是有些事想請程少批示的。」
「我……」季涼抿了抿唇，「我想我跟趙錢孫，趙指導員暫時調換一下工作崗位。因為新來的教官是位男教官，我還是覺得趙指導員陪著程少會比較方便一點，等演習結束後，我在跟他換回來。還有……」
砰——
身後的辦公室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季涼嚇得身子一抖，連忙轉頭看去，卻見程燕西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將陽光都擋住，凶神惡煞的死死盯著季涼，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程少！」李瑞晴剛站起身，規規矩矩給程燕西敬了個禮。
季涼心頭一緊，程燕西怎麼追來了？他來得好快啊！
程燕西沒理李瑞晴，只逼近季涼一步，「你剛剛說，還有什麼？我等著聽你說完。」
「你……」季涼張了張嘴，「我要說什麼，好像跟程少沒關係吧？」
「我要你說！」程燕西猩紅著眼，睥睨著季涼，吼聲震天，「我最不喜歡別人跟我作對了！季涼，既然是我們的指導員，我就能管得住你，你的事，必須跟我有關係。」
李瑞晴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心想，季涼在基地里是出了名的人緣好，這位程少才來兩天，怎麼就跟季涼結了這麼大的梁子？看樣子，都是這位程少的原因啊！
「我記得昨天程少還說我不適合當隊員的指導員，我主動請辭，不是正好順了程少的意嗎？」季涼微揚著頭，那眼神，好似真的在對著一個陌生人一般，「還有，我剛剛要說的是，演習結束後，我就要離開基地了。」
「離開基地？」
「離開？」
程燕西跟李瑞晴齊齊發聲。
「季小姐，這是為什麼？」李瑞晴快步走到季涼麵前，關切道：「突然離開基地要做什麼去？是因為三三……」
「不行！我不允許！」
程燕西一聽，冷冷的拒絕，「在我沒有離開南江基地之前，你也不准離開。日常訓練，你也必須參加，至於演習，你也必須參加。」
季涼狠狠瞪著程燕西，「程燕……程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沒有我的允許，哪裡也不准離開。不准離開我，更不准離開基地。我去哪裡，你都必須跟著。你要回去完成學業，那就看我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大發慈悲再說。」程燕西冷冷的說完，眸子裡射出來的寒光仿佛要透進季涼的心底。
季涼求助似的看向李瑞晴。
「沒用的。」程燕西又往前一步，幾乎貼近季涼，「就算你們梁守仁來了，我說不讓你走，他也毫無辦法。季涼，你認命吧，除了服從我，你無路可走。」
李瑞晴看的心驚肉跳，連忙問道：「程少，季涼，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沒有。」
「沒有！」
兩個人齊齊的開口，倒讓李瑞晴一愣。
「不知道程少為什麼對我如此『特別』呢？」季涼將『特別』兩個字咬得極深，身子在微微顫抖。難道她想逃都不行嗎？
程燕西一愣，隨即說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幼稚的理由，「因為你不聽話。」
「那是不是只要在演習前的這段日子，我服從程少的命令，我聽話，程少就會讓我離開呢？」季涼輕聲問道。
程燕西的眼睛微微一眯，拳頭悄悄握緊，「好啊，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兩個月之後，你願意去哪裡去哪裡。」
程燕西嗤笑一聲，痞里痞氣的開口，「好啊。」說著伸手，『啪』的一聲，跟季涼爽快的擊了掌，聲音清脆。
季涼收回有些被震的有些發麻發痛的手，朝李瑞晴敬了個禮，「程少，打擾你了，沒什麼事，我先離開了。」
李瑞晴點點頭，「行啊，回去吧！好好工作！」
「是！」季涼剛想轉身離開，卻被程燕西叫住。
「我還沒有讓你走。」程燕西轉過身，「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直接領導，什麼事都要聽我的。」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監護人……」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一道聲音划過，程燕西只感覺太陽穴一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季涼淡淡的應了一句。
程燕西甩甩腦袋，大步走出辦公室，季涼隨後跟上。
李瑞晴坐回辦公椅，搖了搖頭。這位程燕西程少，怎麼還跟一個小姑娘較上勁了？想到這裡，李瑞晴突然瞪了下眼睛，程燕西，程燕西，濱海大院，程家……難道……
李瑞晴飛快的抓起桌子上的電話，迫不及待的撥了出去。
濱海某家超市外。
鈴鈴鈴……
一個中年女人一手抱著個兩歲左右的娃娃，一手拎著超大購物袋，正往前走著，偏偏口袋中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小江啊！」
原來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幫季涼帶著孩子的江姐，而她懷裡的小娃娃，自然是三三了。只見三三酣睡著，小嘴時不時砸吧砸吧，看樣子睡得香甜。
「李隊長，有啥指示嗎？」江姐笑著，一邊往地下車庫走。
「三三的父親是誰。」李瑞晴開門見山的問。
「這……」江姐頓時愣住，「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是程燕西嗎？」李瑞晴扔下第二枚易炸物。
「你……」江姐被憋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來我猜對了啊！」李瑞晴舒了口氣，可心底更多的是震驚。程家的事她也聽說過，這兩年來季涼的事她也聽說過，今天突然被這兩個奇怪的人一刺激，那些蛛絲馬跡似乎順理成章連起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分析的唄！程燕西程少，他到我們基地來當教官啦！」李瑞晴捏了捏眉，「他跟季涼槓到一塊兒去了，唉，看來我們這兒，要熱鬧嘍！」
江姐吃驚地張大嘴巴，「這可咋辦？」
「還能咋辦，走一步看一步啊！」
「嗯……」
懷中的三三突然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江姐連忙沖電話那頭說道：「哎呀，李瑞晴，我先不跟你說了，我還抱著三三呢，等回家之後給你回電話啊！這事要保密，保密啊！」
「行，我知道。那你忙吧！」
掛斷電話，江姐一邊哄著三三，一邊繼續往地下車庫走去。
而在她們身後，一輛看起來極其普通的黑色車子隨著江姐的腳步悄悄尾隨。事實上，從她們進超市開始，這輛車子就一直守在外面了。
車子后座的男人緊緊盯著江姐懷裡的小三三。
「跟她們進車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