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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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知微撫著自己的胸口,差點一口氣沒順上來,袁氏生怕把她氣出個好歹來,忙道,「湄湄,你可別著急,這為了銀子的事都不是事,我看,二姑爺是個明白人,不會讓二姑奶奶受委屈,你們自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伯夫人還活著,難道還不能給你們著些?」

  謝知慧忙道,「可不是,昨日認親的時候,伯爺只給了一張一百兩銀票,倒是婆婆,給了我一個匣子,裡頭裝了五百兩的銀票不說,還有一張地契,是京城的一個鋪子,就在正陽門大街上,地段兒好,是賣胭脂水粉的。」

  她說到這裡,對謝知倩和謝知瑩道,「以後你們倆的胭脂水粉我就包了。」

  謝知微心裡好受些,點了點她的鼻子,「好啊,你個沒良心的,也不說把我的包了,我待你不好嗎?」

  謝知慧便撒著嬌兒道,「妹妹倒是想啊,可是大姐姐的胭脂水粉難道不是內務府供嗎,妹妹想巴結也巴結不上了呢。」

  謝知微笑道,「你這張嘴,真是的,分明不想給我,還說得好聽。」

  謝知慧出閣,謝家本家的人來了不少,不一會兒,人都過來了,一一與謝知微見過禮,都是伯娘嬸娘之輩。

  說到謝三娘,洪大嬸子道,「哪裡能想到,三娘到了這邊來,就有這樣的好姻緣呢?聽說,夫君是正三品的高官,我們那邊的人都羨慕死了,都說三娘的姻緣是在這邊呢。」

  謝知微看到洪大嬸子身邊站著一個小姑娘,約莫十一二歲,她不認識,洪大嬸子便忙推著那小姑娘道,「還不快去給你大姐姐請安!」

  那小姑娘忙過來,福了福身,喊了謝知微「大姐姐」,錢氏在一旁道,「是你洪大嬸子家的姑娘,本家二房他們這一輩裡頭,她是居長的了。」

  謝知微將手腕上一個白玉鏤雕鶻鵝手鐲褪下來給她當見面禮,小姑娘見謝知微手腕一抬,上面還有一個翠綠欲滴的龍鳳鐲,那翠色如一汪水,落在謝知微一截皓雪般的手腕上,令人看一眼挪不開眼。

  「大姐姐,你這手鐲子真好看,是在哪裡得來的?」

  小姑娘名叫謝從筠,本家二房那邊的女孩兒們名字里都有個「從」字,最後一個字又從「草」字頭。

  如此問,就很失禮了。

  若是別人家的姑娘,謝知微便會一笑了之,但誰讓這姑娘姓謝呢?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來,謝知微便似笑非笑地看著洪大嬸子。

  洪大嬸子的臉臊得通紅,又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呵斥,便笑道,「你年紀還小,這些貴重的自然是不能用,等你像你大姐姐這般年紀了,自然可以看得到這些好的。」

  謝從筠撅起嘴有些不高興,卻還是退到了母親身邊,把玩著她才從謝知微這裡得的見面禮。謝知微也將目光挪開,不太想看這個姑娘了。

  別說謝知微自己了,就是幾個妹妹,年紀再小的時候,也不曾這般失禮過。

  用過席面,謝知微有些累了,袁氏將她帶到自己的屋裡歇息,一面給她打著扇子,一面道,「才你洪大嬸子跟我賠禮道歉了半天,說是孩子太失禮了,原本準備在這裡玩兩天再回去的,打算明天就走了。」

  謝知微閉著眼睛沒有說話,袁氏道,「你洪大嬸子就養了這一個,生的時候是難產,說是傷了宮房,這些年都沒有再懷上,就難免養得驕縱了些。說是打算在京城議親,想你幫著看個好的,我說,你如今月份也大了,操心的事多,怕是沒這麼多精力,我就說幫她看看。」

  若是個好的,謝知微倒也願意幫一把,但今日一看,謝知微就半點心思都沒了。

  「原先還說,看能不能進宮陪你。我一看,孩子都十二歲了,都到了懂事的年紀了,哪能這樣,我是一口就回絕了。」

  謝知微道,「到了我們這一輩,就要出五服了。「

  袁氏聽這話,道,「也是,就算不出五服,不管她有沒有這個心,說出了這樣的話,我們都不能再把她們看得太親了,省得著了道。」

  謝家倒是特殊,別的家裡,誰家不是嫡出和庶出,房頭和房頭之間斗得跟烏雞眼一樣?

  謝知微不由得好笑,將頭往母親的懷裡拱了拱,「母親,還是您為我想得周到。」

  「傻孩子,母親不為你著想,為誰著想呢?」袁氏又生怕她多想,輕輕地搖著扇子,「你如今,什麼都不去想,一門心思地把胎養好,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就是大功了。」

  謝家的客房裡,謝從筠很不高興地將才得的手鐲子扔在了床上,哐當一聲,磕在床架子上,好好的玉鐲子,缺了一個口。

  洪大太太心疼不已,撿起來吹了吹,缺口實在是太明顯了,也不好補,不由得嗔怪道,「好好兒的,拿這些死物撒什麼氣?」

  「娘,您不是說,大姐姐會很喜歡我嗎?您瞧瞧,她有好的鐲子都不給我,給我這個,這分明是瞧不起我。」

  「我的兒,她那鐲子一看都不是凡品,你怎麼還惦記上了。你沒看到那上面的龍鳳,這是尋常人能戴得起的嗎?」

  「她要多少那種鐲子沒有?只要是她開個口,還有誰不巴結著給她?她給我了,我要是回去本家,還有誰不羨慕我。這種鐲子,到處都買得到,我才不要呢。」

  「這鐲子哪裡到處都買得到了?這還是內務府造的,你真是的,都是娘把你寵壞了。」

  「你還說,要是能讓我進宮裡去待幾天,我看,人家根本沒有把我們二房放在眼裡。」謝從筠很不高興,她正獨自一個人生悶氣,聽到外頭傳來聲音,她忙站起身來從窗外朝外看去,見謝家五少爺正陪著一個青年從抄手遊廊下穿過。

  「姐夫,我看二姐夫是故意不喝酒,可惜我不能喝,我要是能喝,我非把他灌醉不可。」

  青年揉了揉他的頭,沒有接話,問道,「你有沒有打算?準備在哪裡讀書?是還跟著范先生還是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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