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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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偃走下了台階,朝前面的麟德殿走去,伺候在宮門口的李寶楨看到陸偃來,忙躬身行禮,「督主!」

  「你下去吧,這裡有我!」

  「是!」李寶楨聽說皇極殿裡,那些狗東西們在分酒,他生怕沒有人給他留,便忙不迭地走了。

  東暖閣里,悶熱得很,看到陸偃進來,服侍在側的小太監們,忙將窗戶打開,風卷了進來,暖閣後面的一株杏樹,樹枝瘋狂地拍打著窗戶。

  陸偃朝那邊看了一眼,小太監嚇得直哆嗦,忙繞出去,將那樹枝折斷了。

  陸偃沒當回事,他從袖子裡摸出一枚藥丸出來,用熱酒化開,遞給小太監,「服侍皇上喝下!」

  前兩日,工部主事上了摺子,說是皇上在西山的陵寢已經竣工了。

  燕京城裡的皇城還只修了一半,這邊陵寢竣工也好,可以把這邊的人都挪過去修皇城。

  阿恂的意思,後宮暫時只修坤寧宮和寧壽宮,至於那些妃嬪皇子們住的地方,後面慢慢修,橫豎他暫時也用不上。

  陸偃也是這個意思。

  他走神的瞬間,皇帝已經醒了,看到陸偃,氣得不得了,指著陸偃,想罵「亂臣賊子」,卻罵不出來。

  「皇上,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要到壽康二十年了,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壽康二十一年了?」

  皇帝的眼睛瞪得老大,他驚恐地看著陸偃,陸偃卻看都不看他,只望著外面暴雨傾瀉的夜空,「陳敏還是不行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半年時間過去了,手裡還只有五萬兵,號召起來的人也不多,多是些江湖人士,能成什麼事呢?」

  「阿恂應是等不及了,原本我是想,讓阿恂來見皇上最後一面,可我怕阿恂擔上謀害皇上的惡名,既然他將來要繼承大統,那還是乾乾淨淨地好。」

  陸偃轉過身來對皇帝道,「皇上,您看,是來繼承皇位合適?總是要過度一下的,登基就不必了,最好能夠寫一份禪位詔書,大家彼此臉上都好看些!」

  「你你,你做夢!休想!」

  陸偃一笑,沒將皇上的話當回事,他道,「聽說皇上給陳敏一份詔書,說是讓四皇子登基,那三皇子怎麼辦?賜死的話,總要有個名頭,不過,既然進了詔獄,出不來也是尋常。」

  皇帝渾身都在顫抖,但他什麼都做不了,伸手欲拉帳子,陸偃走了過來,站在床邊冷冷地看著他。

  皇帝根本就使不上勁,他一雙昏黃的眼睛與陸偃對視,口水不停地從唇角流出來,一股腐朽的味道從被窩裡散出。

  陸偃朝後退了兩步,避開了那股難聞的氣味,轉身吩咐道,「去詔獄看看,三皇子或是四皇子殿下還活著沒?要是活著,就將他們帶來,皇上病重,還是皇子們在跟前服侍妥當。」

  只是,來伺候兩天,兩位皇子就受不了,蕭昶炫大怒,「父皇的身體到底怎麼會成這樣了?太醫呢?宣太醫!」

  許意和王世普背著藥箱進來,各自為皇帝把脈後,跪在地上道,「三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皇上卒中已經很久了,若想恢復到以前那樣,哪怕是崔神醫來了,都未必能夠做到。」

  「狗東西,自己沒能耐,還說什麼崔神醫!」三皇子聽說皇上給常壽長公主帶出去的血書聖旨裡頭是封四皇子為太子的。

  那他算什麼?

  原本以為從詔獄裡出來,給父皇侍疾,還能夠有扭轉干坤的機會,可眼下,看到皇帝只剩了一口氣還苟延殘喘著,要皇上重新下廢太子的聖旨,重新封太子,幾乎不可能,三皇子這些年淤積在胸口的戾氣,壓都壓不住了。

  四皇子則坐在一邊,和顏悅色地道,「兩位太醫,你們還是好好商量,如何幫父皇把身體調養好!」

  既然他都已經是太子了,將來繼位,乃是名正言順的事,眼下他身邊一個得用的人都沒有,便連太醫都不敢得罪了。

  朝中聽說督主將兩個皇子放出來侍疾,震驚不已。

  謝眺擔憂極了,難道說,陸偃如今要改弦更張,不和蕭恂聯手,要與皇子們聯手了?

  他很想當面問蕭恂怎麼打算的,但,蕭恂在楚州,離京城還有上千里路,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與陸偃談一談。

  宮裡既然有兩位皇子侍疾,他便沒有留在宮中,回到了舊曹門街,上了一壺酒,坐在庭院的樹下,擺了一碟花生米,一盤滷菜,看著廊檐下開得極盛的菊花,慢慢地喝著菊花釀。

  聽說謝眺來了,陸偃笑了一下,道,「加兩道菜,再去倒一壺酒來,本座陪謝大人喝兩盅。」

  謝眺才走到門口,聽到這話,心裡堵得不行,想說他哪有心思喝酒,可是,又不敢得罪這個朝野里隻手遮天的人,只好恭敬不如從命,過來在陸偃的面前坐下。

  桌上又添了一副碗筷。

  謝眺四處看了一下,頭頂是銀杏樹黃燦燦的枝葉,廊檐下是開得正好的菊花,桌上是菊花釀,他不由得笑了一下,「陸大人倒是會享受!」

  陸偃笑了一下,沒接話,而是問道,「內閣事務多,謝大人不會是專程找本座喝酒來的吧?」

  「自然不是!」謝眺知道陸偃這裡鐵桶一般,天底下,哪怕皇上說的話有人傳出去,陸偃這裡也不會有人敢傳話,他道,「聽說三皇子和四皇子被放出來了,既然當初是兩位皇子謀逆,害了太子的性命,怎麼還能無罪釋放呢?」

  「這都是皇上的聖旨,本座作為臣子,也不敢抗旨啊!」

  謝眺呆呆地看著陸偃,沒想到,這人年紀輕輕,說鬼話的本事還不小,皇上是怎麼個情況,他難道不知道?

  見陸偃還在和自己轉磨,一句實話都不肯說,謝眺不得不道,「陸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您到底是怎麼想的?」

  陸偃笑了一下,問道,「謝大人,您希望本座怎麼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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