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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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在我們公司交了誠意金,我也相信您。」

  其實男人還想說,明氏地產的房子不愁賣不出去,只不過看文妤誠意十足,人長得也好看,又很乾脆,他心情好,就不跟她打官腔了。

  文妤接過鑰匙,連說了聲謝。

  之後,她便去馨怡小區搬東西。

  時間還早,等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搬過來的時候,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好似終於捨棄了什麼,丟掉了什麼。

  再也不顧忌什麼,她的心情有些好,又有些不好。

  將新家的門反鎖好,開了火,做了飯,她覺得她在江城接下來的生活該重新規劃了。

  而另一邊,明湛聽到陳列說文妤搬家了。

  他眸子剎那間暗了下去。

  「掉頭。」他捏了捏眉心,本來是要柳苑看一眼老太太,此刻心神異常不安寧。

  馨怡小區跟柳苑剛好不在一個方向,陳列看著馬上要到的柳苑,想勸一句,又不敢說。

  他很快將車開到了馨怡小區樓下。

  明湛從車窗往外看去,上面果然黑漆漆的。

  他拉開車門,邁出長腿,疾步上了樓。

  按開指紋鎖的時候,裡面一點人氣也沒有。

  這個很是普通,卻充滿了他跟她為數不多溫馨時光的小屋,此刻冷清清的。

  像黑暗中的男人一樣,那麼的高大,又那麼的寂寥。

  他打開燈,走向臥室,拉開衣櫃。

  裡面空蕩蕩的,除了他的一套家居服和睡衣,還有那包他給她擦掉眼淚的紙巾。

  什麼也沒有,好像她從來沒來過一樣。

  心一點一點地變冷,一點一點痛得無法呼吸。

  她想丟掉他嗎?

  想再一次一聲不吭地離開他。

  好狠的心。

  「去查,她去了哪?」

  冷冽的聲音響起,陳列一刻也不敢耽擱。

  但這一次,文妤特意選了離湘雲館,離公司,離柳苑都不相干的地方。

  甚至她跟中介簽了保密協議,為了就是怕明湛查到她。

  然而,她忘了,一個禮拜後,中介通知她去房管局辦手續。

  當她的名字出現在網簽系統中時,陳列很快就知道了她的地址。

  「城東的翡翠灣12棟1單元1006號房。」陳列一字不落地匯報給明湛。

  一旁的阿吉也將這個地方默默記下來。

  明湛沒有作聲,陳列又說:「是明氏旗下的地產公司。」

  很快,那天的中介便出現在明湛跟前。

  「三爺,是我帶看的,我不知道她得罪過您,要不,我去把房子要回來。」

  男人在來的路上已經領悟了,那天那位客戶姓文,文家是明家的心頭恨。

  明湛眼皮微掀,「幾個點的中介費?」

  男人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按照正常手續收的。」

  他看向陳列,眼神求救,是收多了,還是少了,心裡很沒底。

  明湛再沒說什麼,要走的時候,讓他多留了一把鑰匙。

  ……

  柳苑,老太太已經聽說了明湛讓文妤流產的事,頭疼了好幾天。

  但又聽說明琮自稱是孩子父親,更加頭疼。

  她問旁邊的孫思敏:「那天文妤被明湛帶走,為什麼沒人來告訴我?」

  孫思敏想了想說:「怕您勞心勞力的,萬一又被氣倒。」

  「我現在知道,就不氣了嗎?」

  「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老太太一拍大腿,「真造孽——」

  孫思敏又說:「是個女孩。」

  老太太神色一變,她喜歡女孩,急忙抓住孫思敏的手,「這個孩子你要盯著,我要讓文妤生下來,她養不了,我養。」

  孫思敏皺眉道:「但依照那天三少的意思,這個孩子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老太太惋惜一聲,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孫子的脾氣有多倔,被人戴了這樣一頂綠帽子,他肯定忍不了。

  「那你覺得,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老太太此刻才覺得,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雖然她之前一直也不想徹底搞明白,反正是誰的,都是明家的種。

  但現在看,要是弄不明白的話,很可能明湛會要了那個孩子的命。

  孫思敏想了想,記起文妤那天跟她說的話來,她說:「是三少的,我會想辦法阻止三少動手,老夫人,您別擔心了。」

  老太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辦法,但看孫思敏堅定的眼神,心裡鬆了口氣。

  當天,她便讓司機送孫思敏去了湘雲館。

  明湛面色寡淡,以為她是來說教的,怪他這幾天沒去看望老太太。

  但沒想到,她提起了那晚的事。

  平鋪直述,像在講故事。

  明湛神情淡淡,靠著沙發背,整個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片刻,孫思敏感覺自己說的差不多了,她抬頭看著明湛,請求他的意思。

  明湛這才看了她一眼。

  「孫婆婆跑這一趟辛苦了。」

  孫思敏笑了一下,不敢應辛苦的話。

  「我記得文妤第一次去柳苑,你潑了她一身水,把自己都濺濕了。」

  他一直記著,當時文妤穿的是他親自挑選的一件溫婉的長裙,他好像很久沒看到她穿那樣女人味的裙子了。

  可惜,好好的人,進去就被潑濕了。

  孫婆婆怔怔地看著明湛,從男人眸子裡看出一絲不悅。

  她急忙說:「是我欠考慮,對不起三少。」

  明湛跟明家上下說過,誰也不許動文妤,連明蕾,他說扇耳光便扇了,何況她一個下人。

  明湛目光寒涼,看了他幾秒,「那晚在祠堂,誰讓她跪的?」

  孫思敏想了又想,身體微微打顫,冷汗都冒了出來。

  「是她自己。」明蕾叮囑過,不能將事情說出去,尤其是明湛。

  她低著頭,聲音開始發抖。

  「誰?」男人的聲音忽然壓得很低,帶著危險的警告。

  孫思敏哆嗦了一下,顫聲說:「當時她被當場捉住,老太太氣得不行,您父親,也氣得吐血了,便允許四小姐將人帶去祠堂。」

  「動手沒有?」威壓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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