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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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思敏走上前,面無表情道:「我聽傭人說了,你去找我,當時我確實被劉夫人叫去挑選項圈。」

  「二少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

  孫思敏哽了一下,說:「他喝醉了,傭人們扶他上樓,有些扶不穩,四小姐便提議讓他去我的房間休息一晚,讓我換間臥室。」

  文妤冷笑一聲,「那麼孫婆婆你覺得這一切是巧合嗎?」

  孫思敏不說話了。

  文妤有些苦澀,她一把抓住孫思敏的手,「孫婆婆,你是知道這一切的人,也是可以替我作證的人——」

  孫思敏卻用另一隻手將文妤的手一點一點地掰開,抽回了手腕。

  「文小姐,我是老太太的人,說實話,你幾次把老太太氣倒,我十分痛恨你。」

  文妤攥了攥手心,她當然知道,明家所有人,包括傭人都是怨毒她的。

  作為老太太的貼身僕人,每天聽明家跟文家的仇恨,跟主人一起同樣地憎恨文家,無可厚非。

  她十分理解她的心情。

  可她不甘心,想了想,懇求地看向孫思敏,再次鄭重乞求道:「我只希望你跟三少解釋,不用說太多,只要告訴他這些巧合而已。」

  孫思敏神情未動。

  「看在曾經您對我那麼的愛惜的份上,求求您。」

  文妤第一次覺得自己跳進了黃河,一身污泥,而她卻無法自證清白,只能這樣卑微地求人。

  如同張心德之前警告她的,明家是一個深淵,深不見底,你隨時會遇到各種危險,輕則身敗名裂,重則瀕臨死亡。

  她毫不猶豫地扎進來,果然,什麼也沒得到,就已經身陷泥坑,無法自拔。

  孫思敏冷漠地轉身,不敢看文妤那純真的眼神,她說:「你這次來明家一直沒走,不就是想從明家查到什麼嗎,既然想冒險,就該接受這樣的殘酷後果。」

  說完,她便直接離開了房間。

  文妤扶著床沿,身體疲憊,心似懸在刀尖上,搖搖欲墜,而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小瞧了明蕾。

  吃完傭人端來的早餐,她想好好睡一覺,她的頭還是疼得很厲害。

  即便要面對接下來發生的危險,也該有充沛的體力才行。

  然而睡夢迷糊中,她卻被人一把提了起來。

  睜開眼,男人冷淡的眸子迅速染上怒火,他毫不憐惜地將她從床上扔到了地上。

  文妤下意識想護自己的肚子,他卻再次將她抓了起來。

  「你還有臉待在這?」

  他看著她,暴怒。

  文妤此刻的身體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樣,她還沒從夢裡醒過來,驀然看著男人陰冷的臉,抖了一下。

  「你回來了。」她輕輕地說道,心裡本該是充滿期待的,可看到他怒不可遏的樣子,莫名又失望了。

  明湛眉頭一皺,每次滔天的怒火遇到她這樣輕巧的語氣,總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讓自己內心更加地暴動。

  「我這次回來的是時候吧,沒打擾到你跟他吧?」他將嘲諷的話丟給她,眸底的火一點點地竄動著。

  文妤搖了搖頭,她想說她跟他沒什麼。

  明湛掐著她的脖子,只為了發泄怒火,他看到她搖頭,目光一冷,唇角的冷笑變成了嗜血的嚴厲。

  「文妤,我被你騙了一次又一次,你怎麼忍心?」

  文妤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無聲地往下落,一滴一滴砸在男人的修長的手指上。

  她搖頭,持續地搖頭,喉嚨低聲嗚咽:「鬆手。」

  被他這樣掐著,她不反抗,想死,可是一想到她的孩子,她用手摸向肚子。

  因為窒息,那裡緊繃,好似胎兒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她的心跳很快。

  明湛垂眼,看著她的舉動,可笑一聲。

  「你跟他的孩子,對嗎?」

  聽到他這麼說,文妤的心徹底死了。

  他從來就沒相信過她。

  既然如此,她果斷地閉上了眼,等死。

  明湛看到她那決然赴死的神情,心底莫名一緊,他鬆開了她。


  女人軟軟地倒在地上。

  很快,她睜開眼,仰頭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他是那樣的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好似隨時都能處置了她。

  她確實真該死啊。

  文妤渾身乏力,劇烈地喘氣後,她垂下眼眸。

  心底既冷又酸,她抓著旁邊的床沿,指甲用力扣住,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明湛附身,審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薄唇輕啟,話意是那麼的冷。

  「既然你不否認,那也別怪我。」

  文妤霎時抬眼,她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嘶啞著辯解:「不是,不是明琮的。」

  「帶走。」明湛起身,再沒看她。

  文妤看到進來的人,是一副生面孔,她搖頭,抵抗,抓著明湛的褲腳。

  聲嘶力竭地喊道:「你不能拿掉他,不可以……」

  阿吉看著垂淚的女人,再看向旁邊身形凜然的明湛,有些無從下手。

  本來是陳列進來的,可不知怎麼,陳列守在門口,臨時叫他進來,說他不忍心。

  阿吉左右為難,但憑他以前跟著老大的經驗看,大概判斷出,這個女人可能是背著三少想生孩子,這是決不允許的。

  他對文妤說:「對不住了,請你自己走吧。」

  文妤沒動,她依舊仰頭看著明湛,身體劇烈顫抖著,「你要我的命可以,但你不可以拿走他。」

  她好不容易下了很大的決心,想留下這個孩子,這幾個月,每每感受到他的存在,她便更加珍惜活著的每一天。

  這個胎兒,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慰藉的親人了。

  這樣生生從她身體裡剝離,比要了她的命更難受。

  「明湛,求求你,放過他吧,我再也不查了,我不給母親翻案了,不找公司里的舊帳了,我什麼也不做了,求求你,放過他吧。」

  文妤跪在男人的腳邊,淚水布滿整張臉。

  自從回國後,她還沒這樣求過他,為了什麼都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

  「哪怕我走,我再也不出現你在眼前了,再也不懷疑明家了,是文家錯了,父親錯了,母親錯了,姐姐錯了,求你,別傷害他。」

  她一邊哭,一邊看著男人毫不動容的臉。

  好像在宋清清被他一腳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

  果然,女人如他,棄之敝履。

  可是,她的心好痛啊,在他眼裡,她是跟宋清清一樣的。

  「明湛,不要,不要……」

  「求求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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