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醒醒
郊區的風很大，溫度也很低。
文妤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沒有表情，沒有思想，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有些暗，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她在路邊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頭，坐了上去。
腦海里還是容靜讓她放棄的話。
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好像只有她偏執地不相信真相，發瘋一般要揭出那段傷疤來。
讓每個已經忘記疼痛的人，再次面對血淋淋的過去。
文妤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好像裡面的人感覺到她心情不好，肚子發緊了一下。
文妤皺眉，深呼吸一口，「沒事的，沒事的。」
像曾經摔倒後，容靜摸著她的頭輕聲說話一樣。
又像是沒贏得第一名，明湛在她耳邊溫柔地安慰。
情緒平穩下來後，她拿住紙巾擦掉褲子上的污穢，將飯盒裡沒撒完的餃子吃完。
就著呼嘯而過的冷風，和滿天的雪花，那餃子卻異常地燒心燒肺。
所有人告訴她，文家卑鄙無恥，父親文清源騙錢，姐姐文姝騙婚，母親容靜殺人。
沒人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讓她不要深究。
可她的宿命就該如此嗎？
哪怕她不考慮父親母親和姐姐，只為自己想想，她甘願接受這一切嗎？
如果放下所有，她該怎麼放下明湛。
只有一切明朗的時候，她才會心甘情願地在他跟前說：對不起，是文家錯了。
然後懷著愧疚之心，彌補明家，之後徹底在他眼前消失。
或者，證明文家是冤枉的，是明家錯了，要明家對文家道歉，讓他親口說對不起她。
但現在，沒有結果的事，她不甘心。
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厚重的雲層似乎是壓在她的心上。
文妤大口地喘著氣，心裡的鬱氣越聚越多，眼淚早就流幹了，臉上冰冷到了極致。
面前是那座陰森恐怖的監獄，腳下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她渾身發冷，想站起來，可還沒站穩，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旁邊的馬路上開過來一輛黑車，車上的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長腿邁下。
他走到跟前，「喂，醒醒？」
文妤勉強睜開眼睛，可身體卻動不了。
迷濛的縫隙里，她看到跟明湛一樣相像的男人，他要來抱她。
可他不是他，她一巴掌打在了男人臉上，力氣很小，卻還是將他的眼鏡勾了下來。
明琮皺眉，看著懷裡很不老實的女人，叮囑道：「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
明明他們都是一樣的口吻啊，文妤徹底閉上了眼睛。
是夜，文妤從吵鬧聲中醒來。
她看到有人在檢查她的身體，下意識地捂著自己肚子，搖頭。
女人看到她醒來，跟外面說了一聲，然後目光轉到文妤臉上。
「別擔心，我是明家的家庭醫生。」
文妤這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臥室很大，應該也是套房，吵鬧聲正是從套房外面的客廳傳來的，是明蕾的聲音。
她這是在柳苑。
想到此，她立刻從床上下來，找鞋子穿。
醫生沒說什麼，而是直接起身離開。
門打開的時候，明琮進來了。
文妤一下子慌張起來，她朝後躲，最後又縮在床上，因為找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人換過了，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女士家居睡衣。
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醒了？真是嚇死我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的孩子怎麼辦。」
明琮只站在門口說話，看到文妤緊張的樣子，勾唇笑著。
文妤裹著被子，身體忍不住被氣得發抖。
「你胡說什麼？」
劉雲和明蕾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明老太太。
老太太一臉嚴肅，她看著文妤，問：「孩子究竟是誰的？」
文妤堅定地回答：「明湛的。」
明蕾忽然上前，嘲諷地笑了笑，「文妤，你可真夠下賤的，要說你跟我三哥好，那為什麼還要跟二哥糾纏不清，要說懷了二哥的孩子，為什麼要說是三哥的？」
文妤眉頭一皺，她看向老太太太，再次強調，「孩子是明湛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不管是誰的，總歸是明家的，你先好好養著。」
文妤知道此刻再怎麼解釋也沒用，哪怕去做檢測，明湛和明琮是兄弟，也證明不了什麼。
即便有差異，也保不齊有人背後動手腳，反而弄巧成拙。
只要明湛相信她，便足夠了。
可明蕾卻抓著不放，她咄咄逼人道：「奶奶，您怎麼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她說是誰的就是誰的，我們明家也不該讓這樣一個禍害生下個大麻煩啊，她可是姓文啊，她是文妤，她最是詭計多端。」
老太太腳步一頓，有些為難。
一旁的劉雲說道：「蕾兒說的也不無道理，私生來的孩子最是說不清楚了。」
她說完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明琮最先反應過來，繼而明蕾也反應過來，都看向自己的母親。
劉雲有些難堪，明蕾急忙解圍，「萬一她想用這個孩子來打入明家，想報復明家呢，總之我不同意她生下這個孩子。」
老太太聽完兩人的話，臉色十分不好看。
她看向文妤，「你有什麼話可說？」
她想抱重孫，臥病在床的明成禮也想看到明湛結婚生子，可那個人為什麼偏偏是文妤。
這讓他們既心痛又矛盾。
文妤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她冷眼看向明蕾和劉雲，最後目光轉到老太太臉上，神情一緩，些許平靜道：
「她說的對，私生來的孩子確實說不清楚，尤其最會巧舌如簧，顛倒是非，任性刁蠻，胡作非為。」
沒等明琮和明蕾反駁，她繼續說道：「但我保證，我的孩子絕對不會因為要爭寵愛，爭家產而做出什麼卑鄙無恥的事來。」
「文妤，你在胡說什麼？」明蕾已經忍不住，攥著手指，氣得發抖。
「我胡說了嗎？」她看向明琮，輕笑，「也許，可能是我胡說罷，畢竟他還沒有出生，我只能用自己看到的事實來舉例子，萬一映射到某人，那也是某人確實做了，做的時候都不怕，還怕人說嗎？」
她面不改色地看著明蕾，扯了下嘴角。
明蕾一雙眼睛瞪著文妤，要噴出火來。
文妤完全不理睬她，她看向角落裡的劉雲。
「我一定會好好教育我的孩子，即便不能功成名就，富貴加身，也一定要善良，有德行，保持做人基本的底線。」
文妤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沒有表情，沒有思想，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有些暗，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她在路邊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頭，坐了上去。
腦海里還是容靜讓她放棄的話。
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好像只有她偏執地不相信真相，發瘋一般要揭出那段傷疤來。
讓每個已經忘記疼痛的人，再次面對血淋淋的過去。
文妤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好像裡面的人感覺到她心情不好，肚子發緊了一下。
文妤皺眉，深呼吸一口，「沒事的，沒事的。」
像曾經摔倒後，容靜摸著她的頭輕聲說話一樣。
又像是沒贏得第一名，明湛在她耳邊溫柔地安慰。
情緒平穩下來後，她拿住紙巾擦掉褲子上的污穢，將飯盒裡沒撒完的餃子吃完。
就著呼嘯而過的冷風，和滿天的雪花，那餃子卻異常地燒心燒肺。
所有人告訴她，文家卑鄙無恥，父親文清源騙錢，姐姐文姝騙婚，母親容靜殺人。
沒人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讓她不要深究。
可她的宿命就該如此嗎？
哪怕她不考慮父親母親和姐姐，只為自己想想，她甘願接受這一切嗎？
如果放下所有，她該怎麼放下明湛。
只有一切明朗的時候，她才會心甘情願地在他跟前說：對不起，是文家錯了。
然後懷著愧疚之心，彌補明家，之後徹底在他眼前消失。
或者，證明文家是冤枉的，是明家錯了，要明家對文家道歉，讓他親口說對不起她。
但現在，沒有結果的事，她不甘心。
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厚重的雲層似乎是壓在她的心上。
文妤大口地喘著氣，心裡的鬱氣越聚越多，眼淚早就流幹了，臉上冰冷到了極致。
面前是那座陰森恐怖的監獄，腳下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她渾身發冷，想站起來，可還沒站穩，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旁邊的馬路上開過來一輛黑車，車上的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長腿邁下。
他走到跟前，「喂，醒醒？」
文妤勉強睜開眼睛，可身體卻動不了。
迷濛的縫隙里，她看到跟明湛一樣相像的男人，他要來抱她。
可他不是他，她一巴掌打在了男人臉上，力氣很小，卻還是將他的眼鏡勾了下來。
明琮皺眉，看著懷裡很不老實的女人，叮囑道：「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
明明他們都是一樣的口吻啊，文妤徹底閉上了眼睛。
是夜，文妤從吵鬧聲中醒來。
她看到有人在檢查她的身體，下意識地捂著自己肚子，搖頭。
女人看到她醒來，跟外面說了一聲，然後目光轉到文妤臉上。
「別擔心，我是明家的家庭醫生。」
文妤這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臥室很大，應該也是套房，吵鬧聲正是從套房外面的客廳傳來的，是明蕾的聲音。
她這是在柳苑。
想到此，她立刻從床上下來，找鞋子穿。
醫生沒說什麼，而是直接起身離開。
門打開的時候，明琮進來了。
文妤一下子慌張起來，她朝後躲，最後又縮在床上，因為找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人換過了，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女士家居睡衣。
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醒了？真是嚇死我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的孩子怎麼辦。」
明琮只站在門口說話，看到文妤緊張的樣子，勾唇笑著。
文妤裹著被子，身體忍不住被氣得發抖。
「你胡說什麼？」
劉雲和明蕾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明老太太。
老太太一臉嚴肅，她看著文妤，問：「孩子究竟是誰的？」
文妤堅定地回答：「明湛的。」
明蕾忽然上前，嘲諷地笑了笑，「文妤，你可真夠下賤的，要說你跟我三哥好，那為什麼還要跟二哥糾纏不清，要說懷了二哥的孩子，為什麼要說是三哥的？」
文妤眉頭一皺，她看向老太太太，再次強調，「孩子是明湛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不管是誰的，總歸是明家的，你先好好養著。」
文妤知道此刻再怎麼解釋也沒用，哪怕去做檢測，明湛和明琮是兄弟，也證明不了什麼。
即便有差異，也保不齊有人背後動手腳，反而弄巧成拙。
只要明湛相信她，便足夠了。
可明蕾卻抓著不放，她咄咄逼人道：「奶奶，您怎麼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她說是誰的就是誰的，我們明家也不該讓這樣一個禍害生下個大麻煩啊，她可是姓文啊，她是文妤，她最是詭計多端。」
老太太腳步一頓，有些為難。
一旁的劉雲說道：「蕾兒說的也不無道理，私生來的孩子最是說不清楚了。」
她說完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明琮最先反應過來，繼而明蕾也反應過來，都看向自己的母親。
劉雲有些難堪，明蕾急忙解圍，「萬一她想用這個孩子來打入明家，想報復明家呢，總之我不同意她生下這個孩子。」
老太太聽完兩人的話，臉色十分不好看。
她看向文妤，「你有什麼話可說？」
她想抱重孫，臥病在床的明成禮也想看到明湛結婚生子，可那個人為什麼偏偏是文妤。
這讓他們既心痛又矛盾。
文妤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她冷眼看向明蕾和劉雲，最後目光轉到老太太臉上，神情一緩，些許平靜道：
「她說的對，私生來的孩子確實說不清楚，尤其最會巧舌如簧，顛倒是非，任性刁蠻，胡作非為。」
沒等明琮和明蕾反駁，她繼續說道：「但我保證，我的孩子絕對不會因為要爭寵愛，爭家產而做出什麼卑鄙無恥的事來。」
「文妤，你在胡說什麼？」明蕾已經忍不住，攥著手指，氣得發抖。
「我胡說了嗎？」她看向明琮，輕笑，「也許，可能是我胡說罷，畢竟他還沒有出生，我只能用自己看到的事實來舉例子，萬一映射到某人，那也是某人確實做了，做的時候都不怕，還怕人說嗎？」
她面不改色地看著明蕾，扯了下嘴角。
明蕾一雙眼睛瞪著文妤，要噴出火來。
文妤完全不理睬她，她看向角落裡的劉雲。
「我一定會好好教育我的孩子，即便不能功成名就，富貴加身，也一定要善良，有德行，保持做人基本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