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孤獨
文妤的心被猛戳了一下，傷害過的人——
她想了想，張心德是第一個遭殃的，姜瀾是第二個，連帶著姜家，甚至明琮，如果她不回來，兄弟倆應該也能相安無事。
這一系列的事，如蝴蝶效應。
但最重要的那個人，是他，眼前這個男人，明湛。
這一刻，她的心似被扎在了柱子上，經歷一刀又一刀的凌刮。
她要是不回來，他們或許相忘於江湖，只在那個每年需要她還款的日子，她會跟櫃檯的工作人員反覆確認。
重複打款人的名字。
明湛。
慢慢淡忘彼此，甚至在還完債務後，連他的名字也忘掉。
此刻，她也有點動搖了，她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為了那看不到頭的真相，她付出一切，丟掉一切，到底值不值。
明湛看她一點點地垂下眸光，直至最後完全黯淡。
他鬆開手，將人拉進自己懷裡。
抱緊她，將頭埋進她的長髮裡面，深深地嗅著她的味道。
那一刻，他感覺很踏實。
她是他的。
當明琮說那些話，他想到文妤的時候，剛開始是怒意十足，恨不得將她也一起處置。
可後來——
他有些怕。
怕她只是因為要調查真相才回來，而不是因為他還在江城，所以回來。
吻著她的頭髮和肩頸，似要將她深深地鎖在自己身體裡。
文妤柔軟的身軀靠在僵硬的胸膛上時，她心底驀然閃現出畫面。
那個雨夜，他坐在台下，時不時地打開身邊的盒子看，然後看向窗外的雨夜，不耐煩地皺著眉頭。
她在台上看的清清楚楚，心裡想，是不是因為她一定要他來看表演，他生氣了。
她的每一次表演，他都沒有遲到過，看的久了，他可能覺得很無趣吧。
那天，她差點跳錯了舞步。
後來，表演結束，他從盒子裡拿出一雙雨靴來。
他說：「外面雨下的實在太大了，你的腳本來就不舒服。」
文妤已經換上了平時的小白鞋，她低著頭，看著那笨笨的雨靴，蹙起眉頭。
明湛抬手叩了她一個腦瓜崩，「都這時候了，你還嫌棄。」
當時的文妤是青春靚麗的美少女，自然想美美的，穿雨靴跟她的舞服一點也不配。
明湛二話不說，彎下腰，「上來吧。」
她毫無猶豫地跳了上去。
當時他的背還沒現在這麼寬闊，但文妤覺得很踏實，她勾著他的脖子，替他打著傘。
那段路，曾經的她覺得好長啊。
現在，她回想起來，好像不足一百米。
她當時是有多矯情。
思緒翻湧的時候，聽到明湛在她耳邊說話。
「小妤，我好孤獨。」
文妤的大腦還在播放過去的畫面，聽到這一聲，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偏了偏頭，她看向他。
也只看到他的後頸，他的頭是垂著的。
但文妤感覺到此刻的明湛是鬆散的，疲乏的，甚至消極和痛苦。
像曾經他看到父母親爭吵後，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的時候一模一樣。
文妤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地環住他的後背，她在心裡說，阿湛別怕，我在。
男人感覺到她的安撫，身形一動，似是放下了所有的傲，他呢喃著：「不要離開我，不要搭理明琮……」
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她好似也給了他回應：「我跟他真的什麼也沒有，只是為了——」
文妤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醒來的時候，另一側的床上，空空蕩蕩。
她拿起手機，看到一條信息。
是個陌生號碼，上面寫著：賤人，都是因為你，奶奶被氣進了搶救室。
這語氣不用猜也知道，是明蕾。
文妤看著那條信息，揉了揉眼睛，著重看著最後一句話。
再想到昨晚明湛說過的話，看來，明家發生了什麼。
她從床上起來，馬上給陳列打了一通電話。
陳列說：「文小姐，你別多心，本來二少和三少就有些摩擦，他們互看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老太太也因為他們爭吵經常被氣著。」
文妤又問了幾句老太太的身體狀況。
陳列如實回答：「已經沒事了，三少請了最好的醫生，人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文妤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兩家沒有仇恨，她或許會親自去看望老人。
像小時候一樣，母親牽著她在老人跟前說幾句俏皮的話。
老太太會點著她的額頭誇她聰明伶俐。
但現在，她知道，如果她親自去看的話，只會跟明蕾大吵特吵。
掛了電話，文妤去了公司。
照常處理工作，夏芒芒抱著一摞資料進來。
「文總，這是HR最近上交的新人資料。」
最近三個多月在明湛的鐵血手腕下，文氏裁掉了很多「累贅」，其中底層到高管都有。
文妤聽下屬匯報過，說是明湛制定了一套考核系統。
八十分的專業知識，二十分鐘的人品素養，剩下十分全看他個人心情和喜好。
沒有達到九十分的一律辭退。
經過幾輪篩選，文氏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戰鬥機。
文妤看著厚厚一摞個人簡歷，皺眉。
夏芒芒如實說道：「這已經是篩過的，本來不需要您親自過目的，但明總打了招呼，要讓您這邊做決定，最後還要他終極審核。」
文妤的眉頭皺的更緊。
這不像是招普通員工，像是機密部門招特勤。
「我已經把緊缺的崗位人選劃出來了。」夏芒芒笑著說。
文妤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她一邊看資料一邊說道：「最近這幾天別讓文然然往明氏集團跑。」
「那這文件——」
「我親自送過去。」
「可我們說了她未必會聽。」
文妤抬頭，目光一冷，「你告訴她，是我的警告，到時候別怪沒人提醒她。」
秘書辦公室里，夏芒芒將原話傳給了文然然。
文然然嘴上應著，但心底卻不那麼認為。
雖然上次被明湛攆下車，但後來，她刻意地打聽了一下明湛和文妤的過往，尤其去了他們曾經就讀的貴族學校。
這才知道曾今的文妤和明湛居然是青梅竹馬。
文妤出生的時候，明湛的母親便領著兩歲的小明湛去看襁褓里的那個小女娃。
他們的過往，是多麼的羨煞旁人。
可現如今，是個人也看得出來，兩人很難再回到過去。
即便明湛心沒死，文妤也配不上他，更不能做騙他的事。
她低頭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猶豫了片刻。
她想了想，張心德是第一個遭殃的，姜瀾是第二個，連帶著姜家，甚至明琮，如果她不回來，兄弟倆應該也能相安無事。
這一系列的事，如蝴蝶效應。
但最重要的那個人，是他，眼前這個男人，明湛。
這一刻，她的心似被扎在了柱子上，經歷一刀又一刀的凌刮。
她要是不回來，他們或許相忘於江湖，只在那個每年需要她還款的日子，她會跟櫃檯的工作人員反覆確認。
重複打款人的名字。
明湛。
慢慢淡忘彼此，甚至在還完債務後，連他的名字也忘掉。
此刻，她也有點動搖了，她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為了那看不到頭的真相，她付出一切，丟掉一切，到底值不值。
明湛看她一點點地垂下眸光，直至最後完全黯淡。
他鬆開手，將人拉進自己懷裡。
抱緊她，將頭埋進她的長髮裡面，深深地嗅著她的味道。
那一刻，他感覺很踏實。
她是他的。
當明琮說那些話，他想到文妤的時候，剛開始是怒意十足，恨不得將她也一起處置。
可後來——
他有些怕。
怕她只是因為要調查真相才回來，而不是因為他還在江城，所以回來。
吻著她的頭髮和肩頸，似要將她深深地鎖在自己身體裡。
文妤柔軟的身軀靠在僵硬的胸膛上時，她心底驀然閃現出畫面。
那個雨夜，他坐在台下，時不時地打開身邊的盒子看，然後看向窗外的雨夜，不耐煩地皺著眉頭。
她在台上看的清清楚楚，心裡想，是不是因為她一定要他來看表演，他生氣了。
她的每一次表演，他都沒有遲到過，看的久了，他可能覺得很無趣吧。
那天，她差點跳錯了舞步。
後來，表演結束，他從盒子裡拿出一雙雨靴來。
他說：「外面雨下的實在太大了，你的腳本來就不舒服。」
文妤已經換上了平時的小白鞋，她低著頭，看著那笨笨的雨靴，蹙起眉頭。
明湛抬手叩了她一個腦瓜崩，「都這時候了，你還嫌棄。」
當時的文妤是青春靚麗的美少女，自然想美美的，穿雨靴跟她的舞服一點也不配。
明湛二話不說，彎下腰，「上來吧。」
她毫無猶豫地跳了上去。
當時他的背還沒現在這麼寬闊，但文妤覺得很踏實，她勾著他的脖子，替他打著傘。
那段路，曾經的她覺得好長啊。
現在，她回想起來，好像不足一百米。
她當時是有多矯情。
思緒翻湧的時候，聽到明湛在她耳邊說話。
「小妤，我好孤獨。」
文妤的大腦還在播放過去的畫面，聽到這一聲，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偏了偏頭，她看向他。
也只看到他的後頸，他的頭是垂著的。
但文妤感覺到此刻的明湛是鬆散的，疲乏的，甚至消極和痛苦。
像曾經他看到父母親爭吵後，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的時候一模一樣。
文妤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地環住他的後背，她在心裡說，阿湛別怕，我在。
男人感覺到她的安撫，身形一動，似是放下了所有的傲，他呢喃著：「不要離開我，不要搭理明琮……」
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她好似也給了他回應：「我跟他真的什麼也沒有，只是為了——」
文妤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醒來的時候，另一側的床上，空空蕩蕩。
她拿起手機，看到一條信息。
是個陌生號碼，上面寫著：賤人，都是因為你，奶奶被氣進了搶救室。
這語氣不用猜也知道，是明蕾。
文妤看著那條信息，揉了揉眼睛，著重看著最後一句話。
再想到昨晚明湛說過的話，看來，明家發生了什麼。
她從床上起來，馬上給陳列打了一通電話。
陳列說：「文小姐，你別多心，本來二少和三少就有些摩擦，他們互看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老太太也因為他們爭吵經常被氣著。」
文妤又問了幾句老太太的身體狀況。
陳列如實回答：「已經沒事了，三少請了最好的醫生，人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文妤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兩家沒有仇恨，她或許會親自去看望老人。
像小時候一樣，母親牽著她在老人跟前說幾句俏皮的話。
老太太會點著她的額頭誇她聰明伶俐。
但現在，她知道，如果她親自去看的話，只會跟明蕾大吵特吵。
掛了電話，文妤去了公司。
照常處理工作，夏芒芒抱著一摞資料進來。
「文總，這是HR最近上交的新人資料。」
最近三個多月在明湛的鐵血手腕下，文氏裁掉了很多「累贅」，其中底層到高管都有。
文妤聽下屬匯報過，說是明湛制定了一套考核系統。
八十分的專業知識，二十分鐘的人品素養，剩下十分全看他個人心情和喜好。
沒有達到九十分的一律辭退。
經過幾輪篩選，文氏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戰鬥機。
文妤看著厚厚一摞個人簡歷，皺眉。
夏芒芒如實說道：「這已經是篩過的，本來不需要您親自過目的，但明總打了招呼，要讓您這邊做決定，最後還要他終極審核。」
文妤的眉頭皺的更緊。
這不像是招普通員工，像是機密部門招特勤。
「我已經把緊缺的崗位人選劃出來了。」夏芒芒笑著說。
文妤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她一邊看資料一邊說道：「最近這幾天別讓文然然往明氏集團跑。」
「那這文件——」
「我親自送過去。」
「可我們說了她未必會聽。」
文妤抬頭，目光一冷，「你告訴她，是我的警告，到時候別怪沒人提醒她。」
秘書辦公室里，夏芒芒將原話傳給了文然然。
文然然嘴上應著，但心底卻不那麼認為。
雖然上次被明湛攆下車，但後來，她刻意地打聽了一下明湛和文妤的過往，尤其去了他們曾經就讀的貴族學校。
這才知道曾今的文妤和明湛居然是青梅竹馬。
文妤出生的時候，明湛的母親便領著兩歲的小明湛去看襁褓里的那個小女娃。
他們的過往，是多麼的羨煞旁人。
可現如今，是個人也看得出來，兩人很難再回到過去。
即便明湛心沒死，文妤也配不上他，更不能做騙他的事。
她低頭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猶豫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