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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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湛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鏡面,裡面的女人,小小的腦袋縮在他的懷裡。

  他的動作慢慢變的溫柔,照顧著她的情緒。

  他說:「疼就喊出來。」

  文妤咬著唇,沒回答。

  她沒覺得疼,只是有些屈辱,開始以為會在浴室,後來以為是床上,再後來以為是辦公室。

  沒想到,居然是在一個骯髒破敗的化妝間。

  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後的鏡子裡,自己怎樣的一覽無餘。

  門外還有女孩們忍不住的嘆息聲,她們猜測她的遭遇,卻無能為力的悲憫聲。

  保安把她們又攆到了更遠的地方,最後有人出面,乾脆把人打發走了。

  外面只有陳列守著,沒有明湛的意思,誰也不能進去。

  宋清清在看到明湛拖著文妤進了後台後,正要跟上去,一起羞辱文妤。

  被陳列攔住了。

  她嬌憤地問:「那個女人狡猾的很,萬一把阿湛騙了怎麼辦。」

  她是怕文妤惡人先告狀,將她剛才的行為說給明湛聽,她的形象就不完美了。

  陳列面無表情地回答:「沒人能騙的了三少。」

  「你讓我進去。」

  眼看著兩人在裡面很久了,瓶瓶罐罐落地發出劇烈響動,之後便沒了動靜,宋清清忍不住要硬闖。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明湛就把文妤堵在教室角落裡。

  這種看似欺負,實則關注的小心思,讓宋清清嫉妒的要死。

  陳列一個沒看住,宋清清便開始拍門。

  裡面的男人正在興頭,無法分離。

  明湛側過頭,看文妤並不動容的神情,眉梢微抬。

  剛才的發泄,他的怒火已經消了大半。

  開口時,語氣隨著動作放緩。

  「誰幹的?」

  文妤怔怔地看了他一眼。

  他加重語氣,問:「是不是宋遠程強迫你了?」

  他看向地上扯壞的舞服。

  文妤心底輕笑一聲,起初那衣服只不過破了一個口子,現在已經面無全非。

  他居然問誰幹的?

  不正是他嗎。

  扯她衣服的,也是他要維護的門外那位千金大小姐,他這樣怒氣沖沖地欺負她,不也是在為宋清清報仇。

  文妤差點以為他問出答案,是要替她出頭呢,真是自作多情。

  她搖了搖頭,「沒誰,是我自己不小心。」

  文妤的心情已經平復,她開始回答剛才沒說出口的話。

  「宋遠程沒有強迫我,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度量別人的心思,我再說一遍,我跟他沒做過。」

  明湛的動作停了一下,這句話像是什麼禁忌之言,無形中隱喻了什麼,戳痛了他的內心深處。

  她居然在維護宋遠程,甚至覺得他心思陰暗,污衊了他?

  眸子瞬間燃起更大的怒火,他從她身體裡,毫不留戀地分離出來,後退一步,一邊收拾,一邊怒視著她。

  文妤被他盯著,有些無地自容,當離開他的懷抱時,溫暖消失的同時,心裡驀然產生不舍的情緒。

  只有一瞬,很快,被他的冷冽叫醒,取而代之是危險,是十足的壓迫感。

  他抓起旁邊架子上一排的演出服,直接丟她身上。

  五顏六色,絢爛奪目。

  襯托的那露出來的一點白皙更加吸睛。

  他目光森冷道:「文小姐想靠技藝賺錢,我成全你,但醜話說在前頭,我沒宋遠程那麼包容,沒你想的那麼大方,所以你跳一夜,我劃掉一千萬的帳。」

  文妤垂目看著那雜亂的衣服,有些根本沒法穿出去。

  可轉念,相比那些學生,這一千萬還真是好賺。

  她沒吭聲,拿著衣服去了換衣間。

  陳列應了一聲,正要打電話告訴財務,明湛又說:「一千一百萬。」

  一次一百萬,她沒反抗,他兌現承諾。


  同時,他忽然記起,昨天晚上,他說的,陪他一次,劃掉一筆帳。

  這個陪的尺度,如果如剛才那樣,那是該好好想想,具體劃掉哪一筆,才不至於明家吃虧。

  旁邊的宋清清見明湛出來,想湊過去,明湛理都沒理,徑直回到了座位上。

  明琮鼻子靈的很,已經聞到了他身上化妝間的脂粉味,很重,適才,他坐這裡時,並沒有這個味道。

  他嘖嘖兩聲,開口道:「這麼急不可耐?」

  明湛沒搭理他。

  宋遠程往前探了探身子,表示疑問。

  宋清清聽出話裡有話,看向明琮。

  明琮眼珠子一轉,再次看了眼明湛,開口:「剛才在後台,沒忍——」

  「你要真沒什麼事,就多去陪陪老太太,想想自己該說些什麼好聽的,她才不會膩。」明湛沉聲道。

  明琮笑了笑,連忙開口,對宋清清說:「清清妹妹別生氣,剛才阿湛替你出頭去了,沒忍住發了好大的火,你看,文家那二丫頭現在還不是乖乖上來表演了嗎,連演出費都不提了。」

  宋清清朝台上看,果然,文妤換了一身衣服,皺巴巴的,還破了窟窿,即便她傾城國色,也無法將那陳舊的衣服穿出艷麗感來。

  宋清清彎起唇角,湊到明湛跟前,笑著拿起杯子,遞到男人唇邊。

  明湛眼眸壓低,看著女人嬌俏嫵媚的臉蛋,嫌棄地扭過頭,看向台上。

  似是刻意地說道:「我是因為心情不暢,剛好她倒霉,自己撞上來。」

  宋遠程站起身將宋清清拉到一邊,給她使眼色。

  讓她別摻和了,明家和文家本來就有仇,這會不是她計較的時候。

  宋清清這才乖巧地安靜坐了下來,挨著明湛,看著台上的文妤表演舞劇,時不時地發出鄙夷聲。

  ......

  不知過了幾個鐘頭,宴會廳原本來慶生的人已經走完了。

  連明琮都開始打哈欠。

  宋遠程作為組局的人,看在明琮的面子上,強撐著精氣神。

  宋清清迷迷糊糊地想靠在明湛身上睡覺,幾次都被宋遠程叫醒。

  提示她保持該有的良好姿態。

  宋清清抹了抹嘴角,急忙拿過紙巾擦了擦。

  只有主位的明湛,坐姿依舊挺闊,一臉冷淡地看著舞台。

  台上的音樂低低靡靡,換了一曲又一曲。

  台上的人像在演獨角戲,她換了幾套衣服,跳著傷神的舞蹈。

  全程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

  有時,他的目光會跟她撞上,短暫交接,她沒有求饒,沒有承認錯誤。

  清冷的眸子堅定,又執著。

  這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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