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鬧洞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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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價值不菲的玉鐲,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換來的。

  他接過,「我試試看,你們也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說完,他已轉身進屋。

  在蔡卓越的牽引下,得弟跪下給奶奶和爹娘拜別……

  劉氏再一次不爭氣,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她緊緊握著得弟的手,交代道:「過去了,就好好的做蔡家的媳婦,記得要孝順公婆……」頓了頓,又道:「夫妻倆,要是有了什麼難事,要相互扶持走過,多念念舊時的好,沒什麼難關是過不去的。」

  就像遠行的孩子,做娘的不放心,細細叨叨的,事無巨細的,交代著一些自以為是很重要的事情。

  「娘,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得弟的。」

  蔡卓越堅定的說著。他握著得弟的那隻手,更加的緊了緊,他想,一輩子就這樣牽著,多大的困難也終會過去的。

  劉氏放心的點頭。

  「娘,大妹要走了。」田光明看著從方才一直神色有些恍惚的張氏,心生擔憂,低聲的提醒道。

  「啊……」張氏回過神,點點頭,「走吧!去了,好好做蔡家的媳婦。」

  張氏站起來,身子竟像是失去了支柱般,在風中微微搖晃了一下,招弟和富貴連忙一左一右,伸手攙扶著她。

  富貴眉頭鎖緊,「奶奶,您沒事吧!」

  張氏微微搖頭,笑道:「一把老骨頭了,能有多大的事,今兒可是大妹的喜事,我高興都來不及,沒那閒工夫有事呢!」

  招弟仍是不放心,緊緊的扶著張氏。招弟看了一眼旁邊的慶有方才他本是想過來的,可最終……小時候的他,就安靜沉穩,現在亦是如此,不,應該說變得更加的安靜了。

  也不知知道,這些年裡,到底是經歷過些什麼。

  喜婆說:「新娘子新衣新褲新底子,走咯——」

  「等等。」田光學幾步進了屋來,他先是看了一眼田光明,又是看向張氏,低聲道:「剛才老三托我,說這是送給大妹的新婚賀禮。」

  他說著話,打開了盒子,翡翠玉鐲,流光溢彩一般。

  招弟看了一眼盒子中的玉鐲,就知道是好貨色。

  田光明也不知道此刻能不能收下這東西,他看向張氏,就等著她的吩咐。

  田光明心中咯噔了一下,如此情形,還不如不收的好,可惜娘已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要是不收,卻有些說不過去了。他只得點點頭,劉氏才過去接過盒子從新蓋好,拿去放在了嫁妝裡面。

  喜婆那嘹亮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有鞭炮噼里啪啦的炸響,火紅的紙屑漫天飛舞,多像天女散花。

  有嗩吶聲音響,歡悅的,喜慶的……

  得弟終於邁出了大門,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蔡卓越已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柔聲道:「上來。」

  得弟雖是看不見,但還是慢慢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跑起來,那樣的歡快。即使她在他的背上,她也能夠感受到那愉悅。他真的高興呢!

  招弟跟著出來,站在地壩,看著那趴在蔡卓越背上的得弟,好像能夠聽見她那動人的笑聲。成親,真的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只不過,三叔三嬸的目光一直看向這邊……

  她不禁頭疼,本以為三叔三嬸們回來了,第一個高興的會是奶奶,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現在的這副模樣,三叔臉頰有淡淡的餓淤青,方才聽寶弟眉飛蛇舞說,爹打的。

  因為蔡家也是村子裡的,所以沒多會兒,看熱鬧的人都往蔡家去了,或熱鬧,或幫忙……一時的,人們都像是知道田家有事情要處理,躲得個一乾二淨。

  地壩,站著的人們紛紛對視了一眼。

  「娘沒事吧?」

  田光友終究是忍不住出聲問了出來。他回開陽鎮也有一段時間了,剛回來那會兒,他帶著家裡的人欣喜的往回走,只是還沒到家,就打聽到爹已經去世……那一刻,他害怕的帶著家人就逃跑,他只想著,逃得越遠越好。

  他從來不敢想,自個兒回家的時候,爹已經去世了。從來都不敢想。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只是都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田光明抬腳往外走,沉聲道:「跟上。」

  大家都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在屋子裡,廖氏伺候張氏睡下,卻被趕了出來,剛出來,就看見這情景……她微微一愣,見人們離開,劉氏走到她身邊問:「娘呢?」

  「歇下了。」廖氏的目光遠眺,看著人們離去的方向,「他們這是去哪兒?」

  「爹的墳地。」劉氏嘆息一聲,微微搖著頭,回了房間。

  廖氏站在那裡愣了愣,本擔心娘,卻想著有大嫂在,抬腳就跟了上去,她心中微微好奇,老三一家出去一年到底是做了怎樣的生意,竟是富裕成了那樣。

  招弟邁著步子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卻又趕緊往會跑,遇見追來的廖氏,「二嬸,我們把家裡的紙錢香燭帶一些過去吧!」

  廖氏愣愣,「還是二妹想的周到。」

  哪是她想的周到,只是此刻的大家都還沒有回過神罷了。

  那是怎樣的一種痛呢!

  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怎樣的痛,才能哭得那麼那麼的傷心。

  招弟眼角微微濕潤,偷著抹了抹眼角的淚花。那年,就是在這青山間,她體會到了親人逝去,是怎樣一種的疼。隨著時間的消逝,早已是忘了當時的情形……

  招弟看著那立著的墓碑,歲月已在上面留下了痕跡,字跡竟已是慢慢褪去模糊。

  三叔跪在墳前。一個大男人,不是不掉眼淚,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當年,爹也偷著抹過一把眼淚的,可那時,爹要操持爺爺的葬禮,容不得有過多的時間去傷心……三叔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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