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將武勛剪除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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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將武勛剪除乾淨

  敢勇營都督嚴昊中箭身死,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切讓人猝不及防,王子騰與其他各團營都督,更是心神巨震。

  就在他們怔神間,對面叛軍陣中傳來一聲高喝。

  「弟兄們,你們看,奮勇營和立威營的將士屍體還掛在那邊,王子騰根本不會給我等一條活路,唯有誅殺王子騰,大家才有一線生機,殺啊!」

  緊接著就是殺喊聲震天,直衝雲霄,方才敢勇營都督嚴昊的喊話,直接被淹沒在了這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兵荒馬亂的,叛軍中也沒多少人注意他被射殺。

  高台上,四勇營的其他幾名都督見狀,瞬間慌了神。

  陶遷連忙扯著嗓子喊道:「本將是果勇營都督,果勇營的弟兄們,大夥聽著…」

  話剛起了個頭,就伴隨著「噗嗤!」一聲,戛然而止。

  與之前嚴昊同樣的下場,陶遷也被利箭射穿了胸膛,他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前方,很快眸光就變得暗淡,至死他也沒明白,對面明明喊著『誅殺王子騰』,為何會毫不猶豫將弓箭對準他。

  陶遷死不瞑目。

  高台上其他幾名都督,這時才反應過來,對面叛軍中那些他們麾下的將領,擺明了就是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欲將他們這些都督除之而後快。

  想通之後,這幾人連忙轉身閃躲,準備逃下高台。

  「噗嗤!」

  「噗嗤!」

  「……」

  顯然,叛軍將領沒給他們絲毫機會,一陣箭雨襲來,將四勇營的這些個都督,全部射成了馬蜂窩。

  「這…」

  不遠處,王子騰及其他將領,見著眼前一幕,不約而同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叛軍瘋啦!快逃…逃啊!」其中一名團營都督驚慌叫出聲來。

  他喊著,就欲轉身往人少的方向逃竄,卻被王子騰的親衛攔住。

  「王子騰!你是想讓所有人在此陪葬嗎?」這都督怒喊道:「如果大家都因你而死,朝廷不會放過伱,到時你的一家老小也沒有活路,你可想清楚了!」

  其他團營的都督聞言,紛紛轉眸看向王子騰,神色不善。

  真是狗肏的,你王子騰貪功冒進,他們這些人本就是整軍的受害者,此刻竟還要受你連累,葬送於叛軍之手。

  豈有此理!

  王子騰面色陰沉如水,抬眸掃視一眼四周的情況,再看向一眾京營大將,知軍心已失,大勢已去,沉吟道:「諸位分散突圍吧,若得幸逃出,速速調遣麾下團營所部,前來平叛。」

  各團營將領聞言,便不再多留,紛紛四散尋找路線逃竄。

  這些都督一心想著回營龜縮,又豈會率軍前來平叛,他們何嘗不擔心自己麾下也有人想造反,此時宜靜不宜動。

  王子騰看著如喪家之犬的諸將遠去,心頭幽幽一嘆,湧起無限悲意,終於有所反思,事情如何會發展道眼下的局面?

  當真是自己急功近利、剛愎自用,但此時醒悟又有何用?

  「節帥,那邊人少,末將幾個護您衝出去!」韓瑞、龐光等幾個心腹將領護著王子騰突圍。

  他們是王子騰的鐵桿幕僚,若是王子騰沒了,他們也是不可能活,便只好與之共存亡。

  另一邊,叛軍陣中。

  敢勇營參將徐坤高坐馬背上,看著眼下的局勢,放心不少。

  他們帶來的四勇營兩萬餘大軍,此刻已對節度使大營形成合圍,開始分區進行剿殺。

  剛才他果斷下令,讓心腹將卒射殺高台上的四勇營都督,就是不想讓那些人擾亂軍心。

  反正已經起事,殺幾個都督又何妨?

  到時將罪責推到王子騰身上即可,死人是沒機會辯解的。

  「你帶一隊人去,找到王子騰,務必將其首級取來!」徐坤對身邊一名心腹將領吩咐道。

  「是!」這名將領應命而去。

  其他是否有漏網之魚都無關緊要,但王子騰必須速殺,這是他們裹挾大軍向天子請願的籌碼,事關本次叛亂的成敗。

  中軍大營內,揚威營兼振威營都督王憲,觀察完四周的形勢,打算從東北角突圍。


  正欲帶幾名親衛衝出,卻見兩人朝他疾步而來。

  「王都督,且慢。」

  王憲見兩人擋住去路,頗感疑惑,警惕道:「你們是何人?」

  「回都督,我名陳慶,這位是裴旭,我二人是新軍衛的千戶,特奉指揮使沈大人之命,前來護送都督出營。」新軍衛千戶陳慶拱手道。

  說著,他拿出沈沅的令牌,遞給王憲,以證實身份。

  陳慶和裴旭,正是之前沈沅借調給王子騰的兩名新軍衛千戶,名義上為協助王子騰訓練新軍,實則是沈沅的耳目。

  就在叛軍圍營之前,二人收到沈沅密令,在關鍵時刻,保護王憲。

  「新軍衛千戶?」王憲聞言一愣,沒想到在當前處境之下,還能看到新軍衛的人。

  他接過令牌看了眼,確為新軍衛指揮使沈沅的牙牌。

  王憲抬眸看向陳慶,疑惑道:「你們如何護送本將出營?」

  眼下大營被叛軍圍困,突圍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再多兩名新軍衛千戶,也增加不了多少勝算。

  陳慶道:「情況緊急,不便詳細解釋,都督若相信我們沈大人,就請隨卑職來。」

  王憲略作思忖,便放下心中疑慮,說道:「好,你們帶路。」

  本來他們突圍的希望就不大,此刻既然有人接應,不妨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

  另外,王憲本也是忠君帝黨,對沈沅有天然的信任,而且他以往對沈沅的事跡也頗為關注,對其極為欣賞,那少年沒理由如此大費周章來加害於他。

  「王都督,這邊走。」

  陳慶和裴旭在前領路,一行人很快就來到節度使大營正中間的營台。

  此刻眾人都在四周角落尋找缺口突圍,這地處大營中央的營台,反而空曠無人。

  王憲不解道:「不是突圍出營嗎?來此做甚?」

  這裡此時雖然沒人,但用不了多久叛軍就會合圍過來,在這裡不過是等死而已。

  陳慶道:「都督可還記得朝陽門閱兵之時,陛下御天?」

  王憲聞言,腦中浮現出元禎帝乘坐熱氣球飛龍在天的場景,心中甚驚,道:「你是說那巨型天燈?」

  陳慶正要回答,忽而眸光一亮,抬手指向空中,大喜道:「都督,請看!」

  王憲聞聲,抬眸朝陳慶所指方向望去。

  就見空中有一球狀物朝他們飄來,倏而由遠及近,伴隨著轟鳴聲,在視野里慢慢變大。

  這一動靜,也吸引了戰場上其他人的注意,眾人一時並未反應過來這是何物。

  此間士卒,大多沒有觀看過當日朝陽門外的閱兵,即便觀看過元禎帝飛龍在天的,那時的熱氣球經過塗裝和一些改動,與普通的熱氣球在外觀上也有不少區別,在當前這種緊張紛亂的環境下,一時識別不出,也屬正常。

  「節帥,那是什麼?」

  此刻,王子騰正在朝西邊突圍,忽聽身旁參將提醒,這才抬眸,便看見一個巨型氣球正朝中央營台的位置下降。

  「那是…」王子騰凝眸而視,此物讓他有種極為熟悉之感,沉思稍許,忽而他眸光大亮,驚詫道:「天燈…是那天燈!」

  當日閱兵,他可是上了朝陽門的城樓,曾近距離看過元禎帝所乘坐的熱氣球,自然比旁人印象更加深刻。

  很快,他就回過神,趕忙對身邊的心腹吩咐道:「快!護本帥前往中央營台!」

  緊隨其後,正朝其他各個方向分散突圍的都督,也有人反應了過來,紛紛與王子騰做出了相同的決定,停止突圍,快速趕往中央營台。

  這些個武勛都督,當日亦有幸前往朝陽門城樓,觀看了閱兵,這會兒也認出了這大氣球與那日天子所乘同出一物,若能坐上這玩意,即刻就能逃出生天,何必再拼殺突圍,博那渺茫的機會。

  一時間,各方突圍的將帥,紛紛轉頭,朝中央營台奔去,都想著趕在所有人之前,搶占那活命的機會。

  這時,叛軍參將徐坤也發現了異常,驚詫道:「這…他們要做甚?」

  身旁一游擊將軍反應過來,心下大驚,道:「不好!徐將軍,他們要跑?」

  徐坤不解道:「他們往中央而去,如何能逃出我們的包圍圈?」


  「氣球,是那氣球!」那游擊將軍深吸一口氣,疾聲道:「六月初五,朝陽門閱兵,末將那日正巧休沐,前往城門下觀禮,便看見陛下就是乘坐這樣一個大氣球飛天而起……」

  他將閱兵之時所見,簡單快速說了一番。

  徐坤這才反應過來,心下大駭,急切喝道:「快!你帶兵去拖住王子騰,千萬不能讓他靠近中央營台,快去!」

  下完命令,他親率一千人直奔那中央營台而去。

  此時的戰場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王子騰和諸團營都督,分別自各個突圍方向折返,都瘋狂向中央奔去,身後跟著圍追堵截他們的叛軍。

  王子騰等人一邊防守,一邊往中央營台速退,但因為身後有尾巴咬著,退行速度終歸受限。

  而叛軍首領徐坤則是不管其他,帶人直奔中央營台,以期第一時間控制熱氣球。

  但他距離中央營台最遠,即便是親率騎兵疾馳,最終也還是沒能趕上。

  待他第一個趕到時,卻見熱氣球已然升空而起,並迅速拔高距離。

  「吁屢屢…」

  他勒馬而停,微愣了下,反應過來,取出馬鞍下的弓箭,朝熱氣球連射了幾箭,雖有一箭命中,但箭矢已然力衰,並未對氣囊造成破壞,只能眼睜睜看著熱氣球遠去。

  而且,他連熱氣球救走了什麼人也沒看清。

  「王子騰可還在?」

  「將軍,王子騰在那。」一名千戶手指西邊方向。

  「還好,只要這老賊沒逃就好。」徐坤看著西邊王子騰的方向,眸光冰寒道:「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速速斬殺王子騰這老賊!」

  他已經預感到了一絲不妙,再拖下去,恐對叛軍不利,眼下必須速戰速決。

  王子騰和其他團營都督,見叛軍占領了中央營台,而且熱氣球升空遠去,他們心中一片冰涼。

  尤其是王子騰,他能預感到,接下來叛軍對他的攻勢會明顯加大,今日他恐怕在劫難逃…

  ……

  此時,熱氣球之上,江凡親自操控著熱氣球,身旁站著揚威營兼振威營都督王憲。

  因載重有限,新軍衛千戶陳慶和裴旭,以及王憲的親衛,自然不可能隨行升空。

  在叛軍趕到之前,他們就已潛藏起來等待援軍,對叛軍而言,他們也並非什麼核心人物,不會消耗過多精力搜尋。

  王憲第一次乘坐熱氣球,心緒難免有些激盪,默然一下,平復心緒後,問道:「為何單只救本將一人?」

  江凡回道:「我們察覺有人叛亂時,只來得及安排這一個熱氣球。」

  這只是提前想好的一個說辭而已,新軍衛當然不止一個熱氣球。

  而是沈沅壓根就沒打算立刻救下王子騰和其他武勛都督,這些人都是魚餌。

  王子騰若脫困,叛軍就沒了選擇,勢必會轉頭去攻打安定門,如此一來,馮紫英那邊定然守不住,一旦叛軍攻入神京城,才是最大的禍端。

  因此,眼下需要用王子騰的命,來拖住叛軍主力。

  「為何是我?」王憲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即便只有一個熱氣球,沈沅為何會偏偏選擇救他?

  「因為當下京營中,沈大人只信王都督一人。而且…」江凡語氣嚴肅道:「眼下只有救出了王都督,才能以最短的時間平定叛亂。」

  此言非虛,沈沅當下確實只相信王憲一人,王子騰和京營其他武勛都督都不值得他信任。

  不只是因為王憲是帝黨,更因為王憲目前身兼揚威和振威二營都督,掌軍近四萬人。

  而且這兩營在王憲的治理下,軍紀雖不及新軍衛,卻比其他團營強上不止一星半點。

  救出王憲,就等於擁有了四萬戰力遠超四勇營的平叛大軍,再加上沈沅的數千新軍衛,就足以全殲三萬叛軍。

  從一開始,沈沅所想的就不只是要平定叛亂。

  他要全殲叛軍,而且…還要借叛軍之手,將武勛將領一次剪除乾淨,大破大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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