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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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映月才停止了哭泣。

  她哭得有一些脫力,若不是仲欽扶著她,她怕是要直接坐在地上。

  仲欽將人拉了起來,抽了紙巾給她擦臉心裡頭滿是歉疚。

  花映月始終耷拉著腦袋,在仲欽將紙巾碰到她的臉的時候,從仲欽的手上將紙巾拿了過來,死死地捂在臉上。

  仲欽心裡頭堵得慌,第不知道多少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揭開花映月的傷疤。

  仿佛他才是那個需要被安撫的人,仲欽抬手落在了花映月的後腦上,輕輕用力,便將人按在了自己肩頭。

  他一遍一遍在花映月的耳邊說著對不起。

  許是他的懷抱太溫暖,許是他身上的味道太讓人心安。

  花映月由一開始的身體僵硬,逐漸鬆弛了下來。

  她貪戀地汲取著這短暫的溫暖,很想要讓這份溫暖存在的時間久一點。

  然而,生理反應讓她不能繼續。

  花映月猛地從仲欽的懷抱裡面退出來,快步地跑出了廚房。

  仲欽怔愣了下,只幾秒後,便聽到了很用力的擤鼻涕的聲音。

  啞然失笑,仲欽拿上了杯子,從廚房裡出來。

  花映月簡單地在衛生間裡面整理了一下自己。

  她哭得眼睛都腫了,鼻頭也紅紅的,模樣可憐到不行。

  這副模樣,讓她只覺沒臉去見仲欽。

  花映月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紅腫的眼睛裡寫滿了對自己的厭惡。

  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會直接對仲欽說出那些話來,那些她最不想要被人知道的一切。

  花映月緊緊咬住唇肉,有一些不想要從衛生間裡出去,實在是不想要用現在這個醜樣子面對仲欽。

  就這麼縮在衛生間裡許久,直到衛生間的門被敲響,花映月才耷拉著腦袋,打開了門。

  仲欽有一些無奈地看著她,說道:「嚇我一跳,我以為我要上你的黑名單了。」

  他故作輕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有多麼的沒底。

  花映月嗔瞪了他一眼,想說應該是她上了他的黑名單才對,也不知道剛才到底有沒有把鼻涕蹭到他的身上。

  想著,花映月便將視線落到了仲欽的肩頭。

  還好,還好,那上面並沒有痕跡。

  察覺到花映月的小眼神兒,仲欽說道:「我們談一談,好不好?」

  花映月其實有一些抗拒,但心底也同時有一個聲音在推促她,讓她不如趁此機會,將深埋心底的傷疤向仲欽傾訴。

  至於後果會如何,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花映月點了點頭,跟著仲欽是衛生間走出來,特意去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沒有讓她的小寶貝們跟著。

  花映月領著仲欽去到書房,將跟過來的小傢伙們都擋在了門外,讓仲欽感到意外的是,小傢伙們像是知道不能跟進來,在門外嗚咽了聲,便全部離開了。

  仲欽詢問道:「是特意訓練過的嗎?它們怎麼會這麼乖?」

  花映月說:「它們都很有靈性,我進書房就是一個信號,是不可以打擾我工作,不然我們都會被餓死。」

  說著,花映月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就只和它們念叨了幾次,都不知道它們是怎麼聽懂的。」

  花映月傲嬌地昂了昂下巴,說道:「那是當然了,我很厲害的。」

  在這件事情上,花映月是非常驕傲的。

  仲欽很早便發現了,每每在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花映月會變得格外的鮮活。

  他還是喜歡看到她如此傲嬌明媚的樣子。

  花映月深呼吸了一下,對仲欽說道:「我是逃來寧城的,不,不對,不應該這樣說,應該說我是被驅趕到寧城來的。」

  仲欽眸光一凜,對這個用詞很不喜。

  他雖然還不知道花映月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在聽到她這樣說時,他已經對那些對她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湧上了怒氣。

  花映月說:「我家是濱城的,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在濱城還是有頭有臉的吧。」

  仲欽聞言,想到了什麼,眸光微沉。


  濱城花家,十年前的確是個很有名氣的大家族。

  在十年前的一場悲劇中,花家主家幾乎滅門,旁支吞食花家產業,使得花家分崩離析,此後,濱城再無花家。

  這件事情在當時的動靜並不小,但仲欽那時並沒有怎麼關注,所以,也就沒有把花映月往濱城花家去聯想。

  現在聽到她提到濱城花家,仲欽只能夠依稀想到一些當時的情況。

  花映月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說起來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我的幸運,因為我在家裡不受待見,早早地就被趕出去了,所以,火災發生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我不在,讓我逃過了一劫,保住了我的小命。」

  仲欽心疼地看住花映月,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心頭的苦澀。

  花映月將自己縮成了一團,也不在乎什麼形象不形象了,收攏起雙腿來,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花映月說:「我出生後沒多久,就被家裡認為我是災星,因為我出生後沒多久,我的大哥就被卡車碾在了車輪下,來不及搶救,當場就沒了。

  後來,我爸做生意連著虧,他們將這些都算在了我的頭上。」

  仲欽抬手落在了花映月的後腦上,輕柔地揉了揉,說道:「這和你無關。」

  花映月扭頭看向仲欽,笑了下,說道:「我知道,我已經過了他們說什麼我就信什麼的年紀了。」

  仲欽在心中無聲地嘆氣,他怎麼會看不出,花映月多少還是被影響著,她還是在相信那些荒謬的話。

  花映月挪開視線,不敢看著仲欽眼裡流露出來的心疼,她怕自己會太貪婪,會仗著這份心疼,厚著臉皮地賴在他的身邊。

  她很清楚,他們之間根本就是雲泥之別,她根本不配,就連痴心妄想,都是不配的。

  花映月說:「後來我有了弟弟,為了保護他,我就被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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