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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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4章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

  「老祖宗,老祖宗,案子定了!」

  賈璉嚷嚷著衝進了榮慶堂。

  「快說!」

  「李衙內強搶民女害死兩條人命,立即問斬!兵部尚書李從文管教不嚴,縱子為惡,害人性命,被罷了官,永不錄用,刑部有失察之嫌,刑部尚書亦被牽連,主動請辭,皇上已然准了。」

  「哦!」賈母臉色鬆弛了下來,拍了拍胸口,喜氣盈腮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樹倒猢猻散,如今張雲逸才是榮國府的大樹,這一點,賈母比誰都要清楚。

  別的不說,只看夏家的態度,若無張雲逸背書,寶貝孫子賈寶玉的婚事,只怕未必這麼順利。

  李從文畢竟是一部尚書,若不能一棍子打死,張雲逸或許未必會傷筋動骨,可以榮國府與張雲逸的關係,只怕未必不會報復到自家頭上。

  故而,自打從夏家太太口中得知了消息,她便吩咐賈璉小心留意,一有消息,便及時匯報。

  事到如今,賈璉這些兒孫,反倒比府里的下人,好使喚些。

  畢竟,孝字當頭,還不至於陽奉陰違。

  只是,賈母也沒想到,前前後後不過一個多月,不但兵部尚書李從文父子死的死,罷官的罷官,還搭上一個刑部尚書。

  賈母不禁暗自咋舌,她並不清楚,萬隆帝考慮到三法司改革刻不容緩,安排好了接任的人選,便立即催促定案,只當張雲逸行事狠辣,下手快、狠、准,不免又多了幾分慶幸。

  賈璉接過琥珀遞來的一杯涼茶,牛飲了一口,喘口氣,方又與有榮焉,賣起了關子道:「老祖宗您猜,兵部、刑部兩位尚書,是何人接任?」

  「什麼人?」

  「刑部尚書是宮裡周貴人……不,是妙音夫人的哥哥——周顯祖,那新任的兵部尚書,說起來還跟咱家有些關係呢!」

  賈璉笑道:「接任的賈雨村,還曾跟咱家連了宗哩。」

  「賈雨村?」賈母略一思索,追問道,「可是如海當年舉薦,娶了甄家養女的那個?」

  「可不是嘛!他原是叔父家的西席,林妹妹兩次進京,他也都趕巧陪同。」

  說到這,賈璉又感嘆道:「當初給姑父扶靈,回來時他不過是京兆府尹,短短兩三年就已經做到了一部尚書!」

  賈璉雖又是林如海,又是林黛玉,彰顯與賈雨村的關係,可賈母卻心知肚明,這是賈璉在往自家臉上貼金,哄自己高興,心下不免有些悻悻。

  可轉念一想,卻又忽然一個激靈,忙道:「再有兩天就是三月初一,亦是二太太生辰,寶玉婚事在即,雲逸那邊又做了這麼件大事,也算是三喜臨門了,你這就去準備準備……千萬記得去東府,只會雲逸一聲。」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周顯祖也就罷了,賈母雖也知道他入股了張雲逸的曲苑雜壇,可畢竟人家妹妹是宮裡的妃嬪,字面意義的,上面有人。

  林黛玉扶靈返京,這才幾年功夫?

  林如海已死,自家自顧不暇,賈雨村何德何能,能夠官運亨通?

  不用問也知道,無非是走了張雲逸的路子。

  既然連甄家的養女婿,都能如此照顧,自家這頭,正兒八經還能差了?

  於是,便試圖借王夫人生辰的機會,增進一下關係。

  「誒!孫兒這就去準備!」賈璉連忙領命。

  「站住!」

  賈璉正欲告退,賈母卻又叫住了他,神色不自然道:「這陣子可去看過你二叔了?」

  雖說是為了榮國府的大局著想,可推波助瀾,攛掇著王夫人伏低做小,去籠絡張雲逸,賈母難免覺得有些對不起兒子。

  賈璉哪裡知道賈母心中的愧疚?

  抱怨道:「二叔剛到紫霄觀,孫兒就奉老太太的吩咐去過了,只是……」

  他一臉為難道:「二叔不願意見人,還讓人把孫子哄了出來,說是此生不再相見,叫老太太也千萬別去,否則……否則,就要出去遊方……孫子哪裡還敢去觸那個霉頭?」

  這些話,當日賈璉回來便曾稟報過了。

  否則,賈母早就忍不住要去紫霄觀一探究竟了。


  她也不是真的非要賈璉去倒賈政的霉頭,只是覺得愧對兒子,提一嘴,求個安心。

  見賈璉這麼說了,方無奈的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既然你二叔不願見咱們,反正雲逸都安排的妥妥噹噹,你以後也別去了。」

  賈璉有些詫異的看向賈母,沒想到她雷聲大雨點小,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

  便順著賈母的話頭,陪笑道:「可不是嘛!紫霄觀的方丈領著孫兒在二叔的院子外頭看了,雖比不得家裡,卻也圖個清淨,還安排了兩個道童,左右伺候著,老太太又何必操這份閒心?」

  賈璉也是好意,免得賈母記掛,可圖個清靜,卻觸動了賈母的神經。

  「沒出息的種子!」

  賈母看向賈璉,怒其不爭道:「你妹妹也是要給雲逸做小的,他待茁哥兒又素來親厚,你怎麼就不知道順杆爬,好好把握機會?這麼多年不思進取,捐的個同知,就不思進取!若是有你媳婦一半機靈……不說尚書、侍郎,還能討不來一個三、四品的閒職?」

  賈璉唾面自乾的功底,倒是極為深厚,面對賈母的喝罵,他倒非但沒有絲毫尷尬,反而暗自腹誹。

  自己若不機靈,能找張雲逸借種?

  賈雨村忙天忙地,那是他沒有自己的底氣,而他,只需要等著父憑子貴。

  當然,偶爾陪著張雲逸做一做戲,效果更佳。

  自打有了難言之隱,他也失去了做人的樂趣,唯有吃酒聽戲,打發時間。

  雖然此戲非彼戲,可也能稍稍過把戲癮,倒也有些樂此不疲。

  至於做官……還要做高官?

  且不說每日的朝會他是否起得來,就衙門裡那些事,他也頗為不耐。

  當然,這些話,只能隱藏在心底,不便告訴賈母,只得陪笑道:「那是他賈雨村不如咱家跟逸兄弟親厚,他只能可著勁在外頭折騰,咱們只要把府里打理妥當,不給逸兄弟添麻煩就好。

  孫兒又不是做官的料,且家裡一大攤子事,總得有個人處置不是?這機會還是留給寶玉和賈環的好!」

  賈母對他前一句嗤之以鼻,可後一句卻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人情這東西,用一分少一分,且如今一家子吃喝用度,都仰著張雲逸的鼻息,而王夫人的年紀也是個不小的後患。

  不過,轉念一想,趙姨娘還算年輕。

  於是道:「你說的倒也不差,環哥兒如今在他手下,趙姨娘也算母憑子貴,這回太太生辰,叫她也一併過來列席吧!」

  她只當趙姨娘是母憑子貴,卻不知賈環是子憑母貴。

  不過,同樣蒙在鼓裡的賈璉,卻也深以為然。

  「孫兒知道了!老太太若無別的吩咐,孫兒這就去準備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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