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番外十五 今天以後,你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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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明白什麼了?」他拽住程禧。

  「以後,我少回周家。有任何事,儘量不麻煩你。」她掙脫,「哥哥。」

  周京臣眉頭皺得更緊。

  原來,她是真躲他。

  劃清了界限。

  「怕周家發現?」他語調冷硬,「現在怕了?日記里,畫我豬頭;臥房裡,偷親我;院子裡,趴我胸口,怎麼不怕?」

  程禧一抖。

  威脅。

  她已經認慫了,他還威脅。

  「畫豬頭是你罵我了,你先去我臥房打盹兒的,院子裡是幫你清潔糕點渣,我解釋一遍了。」她哭腔。

  合情合理。

  他以為,她動春心了。

  竟是自作多情。

  「以後,不麻煩我了?」

  她搖頭。

  走廊,氣氛壓抑。

  周京臣笑了一聲,「遭多大的罪,受多大的委屈,不反悔?」

  「我受委屈,與哥哥無關。」

  他要什麼承諾,她講什麼承諾。

  無非是懶得管她了,逮個由頭,甩掉包袱。

  「程禧,有骨氣。」他仿佛並不高興,寒浸浸的,「母親讓我管你,你不用管,親自和母親說,萬一出問題,省得母親埋怨我。」

  她握拳,掌心是汗,「記住了。」

  男人笑聲愈發陰森了。

  「哎?周公子和禧兒小姐不進屋,是吵架了?」周夫人與孫太太私聊,齊太太懂規矩,下樓喝咖啡了,估計聊完了,慢悠悠上樓,「禧兒小姐眼眶紅呢。」

  程禧不搭話,回包廂。

  周京臣臉上浮了一層冰霜,也轉身。

  「禧兒,果盤呢?」周夫人看程禧雙手空空,「你去哪了。」

  「丟在門口了。」齊太太將果盤擱桌上,「禧兒小姐可憐巴巴的,水果灑了一地。」她調侃,「周公子欺負妹妹了吧。」

  「你哥哥脾氣大,被外公嬌慣的。」周夫人安慰程禧,「回家哥哥給你道歉,不哭了。」

  程禧低著頭。

  一樓,大堂。

  周京臣又焚了一支煙。

  陰霾天。

  街巷灰濛濛。

  一如晦暗的他。

  從學業,到事業,二十八年的輝煌成就,他沒判斷錯誤過。

  這次,判斷錯了。

  秘書拎了一盒甜品下車,迎上他,「周總工,我——」

  「幹什麼?」周京臣呵斥。

  秘書一激靈,「您吩咐我訂一份椰奶芋圓。」

  「扔了。」

  什麼毛病。

  男人嫌女人善變,男人同樣善變。

  半小時前,斯文楚楚的;半小時後,天崩地裂的。

  「扔了可惜。」秘書節儉,「我吃。」

  周京臣不耐煩,自駕駛離。

  傍晚,周夫人帶程禧返回老宅,在客廳發飆,「京臣家裡耍性子,出門也耍!給禧兒道歉。」

  「周公子沒回來。」

  「聯繫他!」

  何姨匆匆撥了周京臣的號碼,「關機了。」

  「混帳!」周夫人火冒三丈,「打辦公室電話。」

  是秘書接的。

  周京臣飛外省了。

  程禧一顆心,一沉,再沉。

  揭穿她,一盆涼水澆醒她,疏遠她。

  乾脆,果決。

  她含著淚,跑上二樓。

  ......

  冬去,冬來。

  那一年,周京臣只在除夕和周淮康夫婦的壽辰回了一趟家,程禧的生日是秘書挑選了禮物,送到老宅。

  視頻,電話,他從未提及她。


  周夫人主動提她的課業和比賽,他默默聽,很少回應。

  直到,程禧大三。

  周京臣出席了校慶典禮。

  「周總工在第一排!」後台沸騰了。

  藝術系的女生們扒著幕簾,扎堆觀望,「葉總工的座位空著...」有唏噓,有遺憾。

  「葉總工帥嗎?」

  「沒見過...雲航集團官網的簡歷沒掛他相片。」一個女同學瘋狂拍照,「回寢室P圖,P周總工抱著我的圖。」

  她們推搡,嬉鬧。

  鍾雯是開場秀,節目結束她沒卸妝,坐在沙發上補妝。

  「她收買了學生會主席,聚餐和周總工同桌。」安然鄙夷鍾雯,「她配嗎?同桌的是校長,07、09屆的大老闆,連各系主任都沒資格,她算什麼東西。」

  主席是學霸,蠻照顧同學的,大事有原則,小事無傷大雅,基本能滿足。

  鍾雯活潑漂亮,八面玲瓏,和大佬們同桌,場面熱絡。

  五點鐘,典禮謝幕。

  登台表演的同學乘坐大巴去市區的狀元樓,校長陪著周京臣乘坐校董事會的商務車。

  四十分鐘,車陸陸續續泊在酒樓大門。

  程禧的大巴挨著商務車,周京臣下來,她也下來,一霎,視線交匯。

  大約太久沒見面,不由陌生了,不自在了。

  那句『哥哥,』開不了口。

  他佇立在台階上,盯著她。

  「周公子,程禧是3號桌,安排她在1號桌嗎?」校長清楚周家人的關係,詢問著。

  「她為什麼是3號桌?」

  校長無奈,「程禧自己要求的。」

  她不願坐1號。

  因為他在。

  「不必安排了。」周京臣面孔陰鷙至極,「隨她愛坐哪,便坐哪。」

  學校包了狀元樓的一、二、三層,鋪了紅地毯,擺了條幅,感謝周京臣和幾位金融界的知名校友出席校慶。

  據傳,那幾位的身家皆在十位數。

  1號桌是長方形的會議大桌,有十四名賓客,左右六名,一頭一尾的主賓是校長和周京臣。周京臣的個人身家在賓客中不是最厲害的,但背景最厲害,無人和他爭搶主座;2號桌是學校領導、老師;程禧的3號桌在2號桌對面,恰巧是背朝周京臣。

  入場之際,亦是一前一後。

  「瘦了。」他先開口。

  「你也瘦了。」她答覆。

  「你?」

  程禧啜喏,「哥哥也瘦了。」

  周京臣仍舊在乎養兄妹的身份,計較她稱呼。

  不失分寸。

  荒謬是,她一度淪陷,為了他偶爾的親昵,他的護短,為了他裹著一絲柔情的暴躁。

  其實,哥哥對妹妹罷了。

  「成績怎樣?」

  程禧回過神,「不怎樣。」

  「你倒是誠實。」周京臣喉嚨哼笑,「四級過了嗎。」

  「試考了上一屆的卷子,沒過。」

  意料之中。

  一年了,沒長進。

  「長個子了嗎。」像逗趣。

  她扭頭,四目相撞,男人漆黑的眼睛深淵一般,平靜,更有隱隱的波瀾,「我二十歲了,長什麼個子。」

  二十歲。

  明媚美好的年紀。

  周京臣垂眸,思索著。

  「去年國防大學02屆校友會,中年學長英姿颯爽!瞧咱們學校...」安然一邊入席,一邊嫌棄,「禿頭的,油膩的...」

  程禧夾菜,「商人吃喝應酬,不免發福了。」

  「周總工也是商人啊!」她津津有味偷窺周京臣,「白白俊俊,高高瘦瘦。」

  「他才二十九,學長們四十歲了。」程禧戳著碗內的蝦肉,「何況,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沒覺得他俊。」

  「你瞎了?」安然詫異,「這款你不喜歡...你真喜歡副校長?」


  「胡謅吧你——」程禧氣笑,掐她。

  死秦商,求愛不得,造謠她和離異的副校長兩情相悅。關鍵,一群同學相信了,私下打聽副校長的女兒喊不喊她媽媽,副校長的女兒比她大一歲,喊個鬼的媽媽。

  她午休溜去男生宿舍興師問罪,秦商穿一條橘黃色的花哨短褲,倚門賣笑,「禧寶寶,我褲衩和你單車,是情侶款。」

  他室友起鬨,「秦哥和程美人兒共度春宵了!」

  程禧掏出一瓶魔鬼辣椒水,瞄準了秦商和室友的鼻子一通猛噴,嗆得又哭又嚎,小丑似的紅鼻頭在學校出了名。秦商不捨得告她狀,室友不樂意了,找系主任控訴程禧校園暴力,結果,被系主任罵了一頓,「程同學是女生,一米六,你們是小伙子,一米八,她暴力得了你們嗎?」

  男同學咬牙,「我一米七!她踩高跟鞋比我高。」

  折騰了一下午,程禧大搖大擺走出辦公室,從此,金融系的男同學送她綽號『鬥戰勝佛』。紛紛勸誡秦商:放棄聖佛吧,她表里不一,妖精有得是,追誰不是追啊,別招惹孫悟空了。

  這時,一名男校友端了酒杯,彎下腰,摟住程禧肩膀,「你叫程禧?」

  她嚇一跳,站起,「學長。」

  「校慶策劃很有創意嘛。」男人敬她酒,「大三?」

  「是。」她喝的橙汁,男人不依不饒,逼她喝酒。

  程禧沒轍了,勉強喝了一口白酒。

  嗆得咳嗽。

  男人笑眯眯,拉她手,「有合適的工作了?」

  她後退一步,「在實習。」

  「感興趣我這裡嗎?」男人拿了厚厚的一摞名片,向她炫耀,「我名下十六家企業,有的是擔任老總,有的是擔任董事。房地產,醫療,食品...你想做什麼行業,我聘你,年薪三十萬,跟我出差還有獎金。」

  安然探頭探腦,「學長這麼多公司呀!只聘程禧,不聘我們嗎?」

  男人的目標根本不是安然,所以沒給她名片,只給了程禧,「我缺個助理。」

  下一秒,酒樓的兩名保安抓住男人,一把掀翻了他手上的名片夾,「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允許印名片!」

  男人一愣,「我不是印名片的,我是公司老總!」

  保安不聽辯解,粗魯架起男人,往門外走。

  「經理!」男人憤怒了,現場嘈雜,掩蓋了他吼聲,「我投訴你們!」

  「等一下。」忽然,周京臣起身。

  保安停住。

  「蔣總?」他邁步過來。

  男人大喜,「是周公子啊——」

  「鬆開。」周京臣訓斥保安,「有眼無珠,不認識大名鼎鼎的蔣總。」說完,一瞥腳下的名片,「蔣總破產了?如今連印名片的小生意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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