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席墨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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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席墨來訪

  「老夫無兒無女,一生自得。」林巍起身上前,激動道:「明丫頭,你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姓氏不好,不然隨了老夫姓林如何?待我百年之後,你只需要給我守孝摔盆,林氏一族的全部,都是你的!」

  明禮尷尬一笑:「可張止同我說過,您從前說,林家往後都是他的。」

  「他的?他放」髒話剛要脫口,林巍猛地一剎車,「放了一個厥詞。他老子連自家的家主令都不給他,可見這小子有多麼不靠譜。」

  明禮眨了眨眼:「我這個」

  「舅父舅父。」

  張止挺身湊過去:「咱們就是說,林禮這個名字.的確不錯,顯得很伶俐。但是!她姓明好多年了,還是暫時不改了吧?對了,天太早,您早點回去,改日,改日我們親自登門拜訪舅父!」

  說完這一句,張止拉著明禮就往外跑,耳邊還響著林巍罵人的聲音。

  今日天晴,難得閒來無事,明禮和張止兩個便一直沿著湖邊走。

  李嬤嬤和六六被派去莊子裡查帳,聽說明器瞧著熱鬧也跟了過去。昨日從明家帶來的孟氏被下了三人份的迷藥,一直昏迷在後院的柴房裡。

  對於她的處置,明禮想等明仲遠被抓回以後,帶著他們去永安伯府的廢墟之上,割下他們的頭顱,以此告慰姐姐之靈。

  二人走了好一會兒,張止忽而問道:「今日你應當沒事吧?」

  「沒有,」答完這句,明禮又覺得張止似有下文,於是問他:「你想做點什麼?」

  這話本問的坦蕩,可落在張止這東西的耳朵里便變了味。

  他湊近了明禮,戲謔道:「你猜我想做點什麼?還是說,你想做點什麼?」

  明禮:「……」

  她斜睨著他:「張止,你要沒事就去東街給我排隊買炙肉吃。再廢一句話,我割你舌頭。」

  「好好好,我遵命就是。」張止縮了縮腦袋,「那說點正事,其實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一點,你為何非要去醫官署?」

  明禮垂眸想了想:「你,真想問這個?」

  「不可答?」

  「倒也不是。」明禮搖了搖頭,繼續慢慢往前走著:「反正我的事,你也知道的也不少。我自幼學毒,但究其心底其實更喜歡醫,我不愛搗鼓毒蟲猛藥,因為我覺得藥之一字,該當治病救人。可師父有句話說的也對,毒藥,是護我性命的東西。從藥毒山一路入京,若無毒藥在手,我早死千百回了。」

  八年前,平州巨災之時,她趁著師父閉關練毒溜下了山。瘟疫總是會在各種災難的縫隙中鑽出,給災民最後的致命一擊。

  那是她第一次用自幼學的醫術去救人。

  那一年,她尚不滿十歲,用最粗糙的藥材去救最貴重的性命。她不是神,不是每個人都救的回來,但只要救下一個,她都會非常歡欣雀躍。

  就在藥材全部耗盡之時,她和年輕時的莫照見面了。莫照沒有懷疑她一個十歲女娃娃的醫術,他請她無論如何都要撐住兩日,儘可能保下已經得救了的災民,至於藥材他去想辦法,兩日之內,他會拿來所有需要的藥材。

  明禮信了他,死死撐了兩日,幾近崩潰,就在第二日深夜,莫照拖著一大車藥材回來了。

  張止聽完不禁嘆了一句:「難怪你對平州巨災這一樁事這麼熟悉。」說著,他看似不經意地又問了一句:「哎,你八年前的事情都記得這麼清楚,那十年前的,還記不記得?」

  「十年前?」

  明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為何這麼問?」

  「啊?」張止裝模作樣地撓了撓頭,「我就,隨口一問呀。」

  明禮收回目光,覺得應該是自己多心了,便答道:「不記得。師父說我在十年前的一個雪夜裡摔下過山崖,醒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雪夜?摔下過山崖?

  張止低著頭往前走,他們在藥毒山上初遇的確是雪夜,她那次回去之後竟然摔下過山崖嗎?

  張止追問:「你還記得是怎麼摔下去的嗎?」

  「不記得啊。」

  「那,你身上其他地方有傷痕嗎?」

  「你今日怎麼了?對我小時候這麼感興趣?」明禮腳步一頓,察覺到了張止的不對勁,她上下掃了他兩番:「有傷,但都消了。」


  張止見她起疑,趕忙岔開這個話題:「我就隨口接問嘛。那什麼,所以你想入醫官署,是想看一看這天底下集藥之大成的地方?」

  「嗯,算是吧。」

  明禮敷衍了他一句,旋即腳步加快。今日張止格外奇怪,不好再和他多說下去,不然要露餡。

  這一日裡,二房和五房鬧得不休,明禮也是專門抽了一天出來分家。她手段狠,說分就分,一點不帶猶豫的。

  她花重金請了京都早已成名的十幾個帳房,花了一整日的功夫把鎮北侯府幾十年的破爛帳全都給算完了。

  然而,就在帳本數字出來的那一刻,二房、五房不約而同地偃旗息鼓,他們接受了明禮一開始的分家法子,各自領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張止也是配合的,調派了人手過去,『親切』的幫他們將行禮「搬」出侯府。

  張家的後顧之憂算是得到了根源性的解決,但是同樣隨之而來的,參奏明禮和張止罔顧人倫、不孝不敬、飛揚跋扈的摺子也像雪花一樣,鋪天蓋地的飛去了皇宮。

  這天晚上,席墨來到了鎮北侯府。

  礙於京都府上他幫了忙,更礙於江南之行需得一起同行,張止不情不願地設了一桌宴席。

  席墨一身白衣,披髮下來,坐姿端正,整個人是水一樣的從容溫和。他微笑著看張止:「請問張小世子,明二姑娘呢?」

  張止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女孩子家,梳妝打扮自然要費些時辰,我方才為她描了眉,塗了唇脂,還挽了發。席公子若是等不及,可以自行離去,本世子絕不阻攔。」

  「世子說笑了。」席墨低頭淺笑,理了理自己的衣擺:「在下今日便是為了明姑娘來的。明姑娘不到,在下絕不會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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