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有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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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瑪族曾經的珀亞王城,如今只是一片被摧殘過後的廢墟。

  廢墟中心,憑空築起一座石山,形似金字塔。

  劉囂坐在塔尖之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閉著眼眸,身體隨著某種節奏寫意晃動,垂在半空的雙腿也輕輕搖擺著,呼吸緩慢而均勻,與腳下的這所死城形成了過於鮮明的對比。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煙與血腥氣味,曾經繁華的街市如今只剩下落寞的斷壁殘垣,曾經矗立的雕像早已被摧毀,只剩下一截斷裂的基座,周圍散落著破碎的石像殘片,殘留的旗幟在空中無力地飄蕩,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鮮艷,連在風中搖曳都現在那麼無力。

  魯瑪人屍體橫陳在各個角落,殘肢和臟器懸掛在各種不該出現的位置,隨處可見潑灑的血漬,那些焦黑的軀體形狀扭曲,面目猙獰。

  還有大量未死之人,正躲在陰影處瑟瑟發抖,眼中殘留著對生的渴望,和對某個惡鬼的恐懼。

  雙眼緩緩睜開。

  嘴角,也隨之勾起一個慵懶的弧度。

  極遠處,浩浩蕩蕩的魯瑪援軍已經趕到,卻在幾十公里之外按兵不動,只有幾十人騎著飛獸向這邊靠近。

  看來,魯瑪人已經明白了劉囂所擁有的元素天賦,這幾十人身上的武備幾乎全是獸材打造了。

  這些人的身份,其實並不難猜。

  蛻變者,亦或是完美者,總之,這些人應該就是一個星球文明最後的底牌,在科技和能量無法取得優勢後,唯一能拿出手的戰力。

  至少,對於劉囂來說。

  當然,他在等的,也是這些傢伙。

  對方在三公里之外停了下來,最終,由五人繼續靠近,其他人原地不動。

  還是有些猶豫啊,蛻變者也是很惜命的,不過,三千米的領域範圍,是怎麼估算出來的?著實有點不給面子。

  魄鏡回返之下,這幾十個魯瑪人的體魄強度算是沒什麼可掩藏的了,一共四十人,二十七個中級行者,十一個高級行者和兩個使者,輪實力麼,馬馬虎虎,當然,那是看和誰去比了。

  假如不算魯瑪人的那些戰爭科技和星艦軍團,連地球那些老人家也能血虐他們,如果算上的話,結果反轉吧。

  騎著飛獸的五個魯瑪人在百米外懸停,兩位使者也在其中。

  「給我一個......」

  領頭的魯瑪人剛開口,五道流光便從劉囂身後閃出,將他們身下的飛獸貫穿,然後繞回原處。

  全身一根毛都沒長的奇怪飛獸,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便連帶著主人向地面栽落。

  不過百米高度,五個魯瑪人均是安然落地。

  眼中雖有怒意,卻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敗軍之將,有什麼資格居高臨下,只配對強者俯首聽命。

  這點道理,他們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習慣。

  而那快若奔雷的飛劍,更是讓他們散去了一身傲氣,沒有當場嚇尿褲子,都已經算抗壓能力強的了。

  「聽說你們魯瑪看不慣我們人族,還聽說你們在英仙戰盟內散布了不少關於我的謠言,另外,還在荒合隱藏了一伙人,僱傭當地人煽動內亂,如果可能的話,還想把我的這幅軀殼毀了。」

  劉囂俯視著五人,笑著說道,「所以我就想著,不用那麼麻煩,直接來一趟不就行了,對吧?」

  五人中,有三人低著頭,甚至不敢與劉囂對視。

  另外兩人還算有些骨氣。

  「你毀我珀亞王城,殺我魯瑪子民,只是因為這些臆測?」

  領頭的魯瑪使者正義凌然,高聲怒吼,此時此刻,他身後仿佛站著無數族人的亡魂,形象也變得無比高大。

  「不然呢?」

  塔尖處,劉囂冷冷反問。

  頓時,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仿佛一把利劍直接穿透了魯瑪人湧起的壯志。

  領頭的使者,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那冷冷的三個字,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因為其中的含義,早已不是文字本身,而是生與死,強與弱的生存法則。

  強者就是可以口含天憲,隨時隨地用弱者祭天,哪需要什麼藉口。

  魯瑪人聽懂了,這不容反駁的事實,無需理由,弱者的生死不過是強者一念之間的遊戲罷了。


  「奎南朵,不會再有任何僭越之舉,懇請得到您的原諒。」

  魯瑪人,低下頭顱,咬著牙,沉聲說道。

  劉囂不置可否,對方的低頭服軟在意料之中,但不是他想要的最終結果。

  「其實沒這個必要。」

  擺動著懸在半空的雙腿,劉囂隨意說道,「你們怎麼樣,其實都無所謂。」

  魯瑪抬起頭,目光凝重,呼吸變得格外沉重,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壓迫著,心中,一種強烈的不安正在瘋狂滋長。

  「在我的家鄉,有一個詞,叫殺雞儆猴。」

  劉囂伸出一指,朝著這片大地畫了一個圈,「你們,正好就是那隻雞。」

  說完,露出一個瘮人的笑臉。

  下一刻,周圍的那些早已死去的屍體,緩緩起身.....

  而整座石山,也被血色暮氣籠罩。

  那不斷翻身的屍體、瀰漫開來的血霧,如同死亡的前奏,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

  五人剛剛抽出兵刃,那種不安轉化為徹骨的恐懼,他們的手指顫抖著握住兵刃,卻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安全感。

  只見頭頂一連串白芒划過,一頭長著翅膀,個頭不大的戰獸撲向他們身後。

  在他們扭頭去看時,三公里外懸停的幾十個夥伴,近半已經身死,不是腦袋不見,就是胸口有個碗口大的窟窿,剩下的,也被那戰獸一一拍落地面後,帶回血霧之中,生死不知。

  「別分心啊。」

  劉囂的聲音宛如鬼魅般忽然出現,戲謔而無情,直嚇得他們肝腸寸斷。

  還好,那人並沒有趁他們分心偷襲,卻有一把飛劍始終在五人周圍疾掠,將他們死死困在原地。

  五人不敢分心,他們彼此靠近,各自顧忌一方,使者鏡階,加上無數歲月的磨鍊,讓他們擁有足夠的戰鬥經驗,目光中,一時也摒棄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向死而生的決然。

  手中的兵刃緊握,心中最後的一點鬥志被逼到了極限,他們知道,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這場死亡遊戲,但即便是死,他們也要奮力一搏。

  直到被血霧籠罩。

  血霧散去,劉囂依舊悠哉悠哉的坐在塔尖處,四周重歸寂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石山之下,那五個魯瑪人,還有十多個被骨厄抓回來的夥伴,都還活著,只是,眼神有些異樣,特別是仰望山頂之人時,那種崇拜和虔誠,還有,看向那些隱藏在陰暗處的同族時的那種渴望和貪婪。

  這十多人同時有了動作,不是沖向異族敵人,而是撲向那些族人,而他們的身後,跟著成千上萬具毫無生機的屍體,那畫面,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劉囂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輕風拂過他的髮絲,柔和地划過他的面龐,輕輕一揮手,似乎在為這場無聲的屠戮,按下了最後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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