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5章 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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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鑠否決司馬懿的請求,又說要讓曹恆走一趟。

  司馬懿連忙說道:「陛下明鑑,太子是國之儲君,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對大魏將是難以彌合的損失。臣雖是大魏太尉,可相比於太子確實無足輕重。懇請陛下容臣前往,千萬不可令太子以身犯險。」

  「仲達前往,我實在是不放心。」曹鑠眉頭皺著:「可我又想不到更好的人選……」

  「呼廚泉也不是不認得我。」司馬懿回道:「我去見他,諒他也不敢把我怎樣。倒是太子,身份尊榮,倘若匈奴人真有不臣之心,多半會把他扣下,以他為質要挾陛下。」

  「既然仲達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強行派遣太子前往。」曹鑠臉上帶著一絲不情願的回道:「不過仲達去關外的話,我總得做些部署才行。」

  「敢問陛下,打算如何部署?」司馬懿問道。

  「軍中不是發放了三四萬支步槍?」曹鑠說道:「我打算讓太子領著發放了步槍的將士前往關口,在出關的地方每日演練。匈奴人雖在關外,卻也不可能半點消息都得不到。出於對太子和大魏將士的忌憚,關外的異族必定不敢對你怎樣。」

  「太子當年領軍出關,曾令異族聞風膽寒。」司馬懿回道:「有太子在關口操練兵馬,呼廚泉還真是不敢亂來。」

  「既然仲達也認為這樣穩妥,稍後你先去和太子說一聲,至於我這邊,我會下旨給他。」曹鑠說道:「等你上路,太子率領的兵馬也會尾隨前往。」

  「陛下要是沒其他吩咐,我先告退。」對於前往關外,其實司馬懿心裡如同明鏡一樣,為免逗留太久再生枝節,他躬身向曹鑠一禮,打算告退離去。

  曹鑠並沒有允許他離開,而是接著說道:「仲達不要急著走,還有一件事,我覺著有必要聽聽你的意見。」

  「敢問陛下,還有什麼吩咐?」曹鑠說他還有其他的事情,司馬懿問了一句。

  「海西鬧海賊的事情,仲達應該也是知道了。」曹鑠說道:「最近這些日子事務繁多,我暫且給按下來,就在等著閒暇一些再做處置。恰好仲達在這裡,我想問問,關於那件事情,仲達怎麼看?」

  「陛下覺著怎樣處置合適,就怎樣處置好了。」當曹鑠提起海西的事情,司馬懿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

  「海西縣令負責地方政務,那裡鬧了海賊,不僅沒有有效的應對之法,反倒還隱瞞實情,該殺。」曹鑠說道:「還有海軍統領,率領海軍駐紮軍港,附近鬧起海賊,雖有數次清剿卻始終沒能成事,仲達是不是也認為,他在那個位置上已是不太適宜?」

  「陛下要殺他們?」司馬懿錯愕的向曹鑠問了一句。

  「我也知道,這次太子剿滅海賊,他們立下了一些功勞。」曹鑠回道:「然而功不抵過,死罪雖然可免,可活罪卻不能饒了他們。」

  曹鑠要治海西縣令和海軍統領的罪,司馬懿低著頭沒敢應聲。

  皇帝龍威震怒,這個時候要是還為海西縣令和海軍統領求情,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別說事情原本和他就有關係,即便沒有關係,只要開口為海西的官員說幾句好話,怕是也不會落個好下場。

  房門被人推開,鄧展走了進來。

  他向曹鑠躬身一禮,等待著下旨。

  「派人去一趟海西。」曹鑠對他說道:「海西鬧了海賊,上下官員不如實向朝廷稟報,卻把賊情隱瞞起來,實屬該殺。念在太子剿滅海賊時,他們也立有功勞。將功抵過,饒他們不死。只是地方官,他們不用做了。削奪官職,到地方做百姓去吧。至於海軍統領,發配到軍中做個伙夫,讓他好好反省。」

  鄧展領命,隨後退出了書房。

  曹鑠向司馬懿問道:「這樣處置,仲達以為如何?」

  「海西上下官員以及海軍統領,在鬧了海賊的情況下居然知情不報,確實是死罪。」司馬懿回道:「陛下仁厚,給了他們一條活路,臣以為這樣處置再恰當不過。」

  「大魏一統,天下之主只有一個。」曹鑠說道:「我在的時候,天下之間大小事情都應向我稟報,將來我不在了,太子繼承皇位,則應把天下事悉數稟報於他。身為皇帝,要是連鬧了海賊這種事都不能知道,坐在皇位上,豈不是會被人笑話?」

  雖然曹鑠沒有直接點明事情和司馬懿有關,面朝他低頭站著的司馬懿,卻聽的渾身冷汗直冒。

  當年追隨曹鑠南征北戰,司馬懿也是立下不少功勞。


  那時候的曹鑠,雖然治軍嚴明,對他們這些人卻還算是寬容,即便他們做了一些錯事,也很少會加以申斥。

  做了多年皇帝,如今的曹鑠早就和當年大有不同。

  他的身上少了幾分世家公子的隨意,多了幾分帝王特有的霸氣。

  即便是司馬懿,站在曹鑠的面前,也不由的會感覺到渾身冷颼颼的發寒。

  「我這裡也沒什麼需要吩咐的了。」曹鑠擺了下手,對司馬懿說道:「太子已經回府,我聽說你那裡還有一份呈遞給他的名錄,你恰好去一趟太子府,把名錄給他的同時,再說一說將要出關去見匈奴人的事。你去說了,他也好有個準備,等我下旨的時候也不至於過於倉促。」

  曹恆回到太子府,黃舞蝶由於肚子太大,沒有迎到前門等候。

  不便迎到前門,她卻在內院的入口等著。

  見到曹恆,她上前見禮:「夫君出外,理應有許多事情處置,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

  「按道理說,我確實是應該很晚才能回來。」扶住黃舞蝶,讓她站直身子,曹恆說道:「父皇要我先去匠作司,從那裡把步槍帶到軍營分派給將士們。我到軍營的時候,司馬太尉居然也在那裡,說是奉了父皇的旨意前來協助我。我尋思著,父皇要他協助我,應該是有什麼緣由,乾脆把事情都推給了他,沒想到他居然很爽快的答應下來。既然他擔起了責任,我當然不用在軍營太久。剛才向父皇復了命,父皇令我回到府中等著司馬太尉,想必還得過些時候他才會到。」

  「夫君以為陛下為什麼要讓司馬太尉在那裡等著?」黃舞蝶向曹恆問了一句。

  曹恆回道:「我覺著應該和海西的事情有關。司馬太尉是最早追隨父皇的老臣之一,父皇向來對他們這班老臣寬厚。倘若不是司馬太尉做了父皇難以容忍的事情,他必定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妾身也曾懷疑,海西那裡是有朝中重臣在背後把控。」黃舞蝶說道:「要是換做別人,妾身還會多想一些,既是司馬太尉做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妥。」

  「身為太尉,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夫人還認為沒有不妥?」曹恆一臉詫異的向她問了一句。

  「妾身確實沒有認為不妥。」黃舞蝶回道:「司馬太尉掌管軍務,按道理說,海軍也屬於他統轄之下。海西鬧了海賊,而海軍清剿數次都未能成事,對於司馬太尉來說,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失職。倘若此事是夫君負責,會不會想著先給瞞下來,等到解決了再想朝廷稟報?」

  曹恆愣了一下,錯愕的看著黃舞蝶:「夫人認為有這種可能?」

  「當然會有。」黃舞蝶回道:「雖然也有其他可能,但妾身還是寧肯相信,司馬太尉並沒有對大魏懷有二心。陛下令他協助夫君發放槍械,夫君猜測的倒是沒有問題,不過妾身還是希望不要因為這幾件事,就與太尉有了隔閡。小心提防不能沒有,夫君卻也不能過於疏遠太尉。」

  「我明白夫人是什麼意思。」曹恆回道:「父皇和我說了,過不多久將會由我領兵前往關口,司馬太尉則會去關外面見呼廚泉,把關外的異族遷移到中原,從而解決異族對中原的威脅。要是我與司馬太尉彼此有著隔閡,這件事辦起來,可不會有那麼順利。」

  「夫君深明大義,是妾身說的多了。」黃舞蝶欠了欠身。

  「自從娶了夫人,好些時候我做事考慮的不夠周祥,還仰仗夫人給予提點。」曹恆說道:「能夠和夫人結為夫妻,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一手扶著黃舞蝶的手,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曹恆低頭看向她隆起的腹部:「還有多少日子夫人臨盆?」

  「算起來也不過一兩個月。」黃舞蝶回道:「本以為夫君可以在家中陪著,卻沒想到又要出征……」

  「一兩個月而已。」曹恆回道:「明天一早我去懇請父皇,要我在長安城中逗留到夫人臨盆。」

  「萬萬不可。」黃舞蝶連忙說道:「陛下令夫君領兵去關口,關係到能否解決異族對中原的威脅。夫君身為監國太子,豈能因妾身即將臨盆,而把正經事給耽擱了?」

  「我從海西匆匆趕回,就是想要在夫人臨盆的時候陪在左右。」曹恆有些懊惱的說道:「眼看再有一兩個月,夫人就要誕下孩兒,我卻在這個時候又要離去……」

  「夫君不要多想。」黃舞蝶露出甜美的笑容,對曹恆說道:「妾身只要知道夫君的心意,也就夠了。」

  「在外面走了也有不少時候,我陪夫人回房歇著。」和黃舞蝶在後園走了一會,曹恆扶著她說道:「夫人的身子重,還得萬分小心才是。」


  嘴角帶著笑容,黃舞蝶輕輕的嗯了一聲,由曹恆攙著回房去了。

  司馬懿離開皇宮,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上了馬背,他向隨行的衛士吩咐:「去太子府。」

  跟著司馬懿,負責保衛他的校尉說道:「太尉,天色有些晚了,還是明天再去太子府穩妥。說不準這會太子已經歇下了。」

  「我沒有去,太子可不會歇下。」司馬懿說道:「陛下安排的事情,有誰敢拖延?」

  校尉不再多說,領著一群衛士,簇擁著司馬懿往太子府方向去了。

  司馬懿到太子府的時候,曹恆正陪著黃舞蝶說話。

  天色雖然已是晚了,奉了曹鑠的旨意,曹恆確實不敢睡下。

  黃舞蝶也不覺著怎麼睏倦,夫婦倆在房間裡,湊著油燈說著一些家常話。

  曹恆也不知道為什麼,和黃舞蝶成婚也有數年,卻始終像是有著說不完的話一樣,只要夫婦倆湊在一處,就會和她天南海北的說個不停。

  不僅僅只是曹恆有這種感覺,黃舞蝶其實也一樣。

  嘴上雖然說曹恆不在的時候她可以照應好自己和整個太子府,每當曹恆出外辦事,好些日子不在長安,她總會覺著心裡空落落的,就像是少了最重要的東西似得。

  夫妻倆正說著話,一名侍女從門外走了進來:「啟稟太子,司馬太尉求見。」

  「總算是等來了。」聽說司馬懿來了,曹恆對黃舞蝶說道:「天色不早,夫人早些歇著,我去見了司馬太尉就來。」

  「夫君今晚不用回妾身這裡。」黃舞蝶微微笑著對他說道:「妾身身子不方便,也伺候不了夫君。今晚夫君還是去美姬那裡歇著,說不準也能讓哪個美姬懷上身孕,為夫君生下一兒半女。」

  曹恆回報了個笑容,對黃舞蝶說道:「夫人還是早些睡吧,要是太晚,我就去別處歇著。」

  「我送夫君。」黃舞蝶應了,把曹恆送到門口,目送他走遠才返身回了房間。

  司馬懿來到太子府,當然不可能直接進入後院。

  曹恆從後院出來的時候,他正站在前院等著。

  見曹恆走了出來,司馬懿迎上前見禮:「太子來了。」

  早就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曹恆還是回禮問道:「天色不早,司馬太尉怎麼想起到太子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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