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做大事就要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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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做大事就要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朱元璋默然良久。

  削弱軍隊將領的影響力,將兵權集中到五軍都督府,同時保障皇權治下,朝廷始終能調得出兵,還通過撤銷『軍號』,進一步打壓軍中將領的話語權,將他本意的『兵將分離,兵不識將,將不識兵』擴大化。

  從而實現軍事集權。

  掌握了兵權,大明的後世帝王,也就有了掌控朝堂的底氣。

  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放到軍隊也同樣適用,等新君即位,若是不信任這些親兵,還可以直接將這些親兵撤銷了,從另外的士卒中選拔一批信得過的精兵良將。

  用整個大明的軍事實力,來為大明皇權保駕護航。

  想到這。

  朱元璋暗暗點頭。

  這倒是一個全新的治軍理念。

  只是這種營兵制,卻是不能像衛所兵那樣,需得抽出人手屯田,募兵而來的士卒,糧食補給還有軍餉,全都來自國家財政支出,而且想讓這些士卒死心塌地,只怕餉銀也要比衛所兵跟民壯要高不少。

  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但想到對大明皇權的好處,朱元璋也是定下了心。

  朱元璋道:「這個想法不錯,咱下去後會好好考慮的,只是他提這個事,只怕是鐵了心,想讓咱將南方犁一遍了,不然養這麼一支忠於咱大明皇室的精兵開支可不少。」

  「這錢從哪裡來?」

  「可不就只能從南方來嗎。」

  「他這算盤,都打到咱頭上來了。」朱元璋冷哼一聲,臉色有點不好看。

  朱標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接這個話茬。

  他緩緩道:「兒臣只是覺得,南方這些人做的太過分了,我大明才立國多久,這些人就按耐不住,想從朝廷身上撈錢了,這假以時日還了得?」

  「朝廷過去為了天下穩定,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換來的是什麼?」

  「是這些人得寸進尺,是這些人的得意忘形。」

  「朝廷豈能繼續做事不管?」

  「夏之白明顯對於『削藩』有自己的打算,而且切入點很合適,先佯裝試探一下,但點到為止,等這些人放鬆警惕的時候,朝廷再雷霆出擊,對軍隊做一番調整,削弱這些功勳集團的實力,到了那時,朝廷再對南方做出細緻針對,南方想必反抗不會那麼激烈,朝廷也能較為平穩的收回財權。」

  朱元璋點頭。

  他拿著玉如意,撓了撓後背,沉聲道:「既然你已想好,那就這麼做吧。」

  「咱現在是做不了主咯。」

  朱標苦笑一聲,無奈道:「父皇,兒臣也是為大明著想。」

  「咱知道。」朱元璋道:「咱只是信不過夏之白,這個人心思很深,去一次南方,將這些南方官員耍的團團轉,估計現在這些蠢貨還被蒙在鼓裡,這次就任由他鬧騰吧。」

  「咱也順便讓蔣瓛好好查一查。」

  「咱倒想看看,咱這大明的南方,究竟變成了什麼樣。」

  「咱說的話還算數不!!!」

  浙江,餘杭。

  官商大會第一次會議已結束。

  城中陷入到短時沉寂。

  只是這種安靜註定是暫時的,隨著花綸等官員跟呂滄的接觸越發密切跟頻繁,有關呂滄的身份,也漸漸浮出了水面,尤其是聽到這名小叫花子竟是夏之白安排過來的,不少官員臉色巨震。

  鹽運司。

  李本末坐在位置上,把玩著一枚玉扳指,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陰惻惻的開口道:「查清楚了?那名小乞丐真是夏之白提前安插過來的人?」

  張桐鐵青著臉,憤恨的咬牙道:「都查清楚了。」

  「那名小乞丐是兩年前,夏之白在應天府收養的乞丐,十天前就來了餘杭。」

  「十天前?」李本末臉色陡變,如同一頭髮怒的獅子,直瞪瞪的望向張桐,寒聲道:「你安排的人是幹什麼吃的?不是讓你們眼睛都不要眨的盯著夏之白嗎?這麼大個人,不見了,竟然還沒發現。」

  「你可真有出息。」


  「漏了這麼大的事,你還閒事不夠亂嗎?」

  張桐一臉委屈道:「李大人,這也怪不得我啊,誰知道夏之白這麼奸詐,提前好幾天就安排出去了,而且那時候我們都沒摸清夏之白一行有哪些人,就算想防範也不知從何防起啊。」

  「都怪夏之白狡猾!」

  李本末卻不想聽張桐解釋,冷聲道:「現在是讓你說這些嗎?」

  「你還沒想明白嗎?」

  「夏之白只怕已打聽到一些消息了。」

  「知道我們那份名單動了手腳,以夏之白的奸詐程度,昨日的大會就是在有意給你挖坑,你自己還跳進去了,現在我們這邊還不知夏之白究竟知道多少事,而且那些被隱匿下來的鹽廠,又該不該說出去。」

  「你這是把這一堆爛攤子都扔到了我頭上!」

  「你覺得我承受得住?」

  張桐噤若寒蟬。

  他就是預感到事情不妙,這才在打聽到消息的一瞬間,就跑來告訴李本末,想讓李本末拿拿主意,他雖然內心對李本末是頗為看不起的,一個外地人,有什麼資格對他發號施令?

  不過他也承認,李本末確實腦子活,想事情快。

  每次遇到事,都能想到解決之策。

  李本末掃了眼手中的玉扳指,又撇了眼大氣都不敢喘的張桐,眼中滿是鄙夷,他將玉扳指從手指上取下,直接擱在了桌子上,淡淡道:「這事我解決不了。」

  「夏之白是帶著尚方寶劍下來的。」

  「根本不吃我們那套。」

  「現在又拿捏住了我們的把柄,再想讓夏之白點到為止,已經不可能了。」

  「而且夏之白昨天已經把話說死了。」

  「沒有與會的鹽商,都會被朝廷征繳,因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那些沒有在冊的鹽廠,徹底的『關停』,至少先把我們給摘出去,非是我等登記不力,而是這些鹽廠的確已經關停了,所以我們才沒上報。」

  聞言。

  張桐一怔。

  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道:「李大人,這恐不行,那些大人不會同意的,而且那些大人已經做了足夠大的讓步了,再直接關停,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誰擔待的起?」

  「這萬萬不行。」

  張桐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他擔不起這怒火。

  「糊塗!」李本末怒罵一聲,道:「你就沒點腦子嗎?夏之白的確要把這些關停的鹽廠設備收繳,但這需要時間,而我們要的就是這段時間,哪怕夏之白最終真那麼做了,這些機器畢竟是在我們治下,我們私下運作一番,未必不能截留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能給夏之白留下口舌!」

  「一旦讓夏之白認為我們在欺瞞,這事情就可不好說了。」

  「那夏之白可不是什麼善人。」

  「他從來餘杭的第一天起,就開始向朝廷打小報告,若是這份說我們欺上瞞下的奏疏送到了陛下桌前,你認為你我還有活命的機會?你我活著,才有運作的可能,要是我們死了,那才是什麼都沒了。」

  「現在就是要阻止夏之白上綱上線!」

  李本末惡狠狠的瞪了張桐一眼。

  他有時候就想不通,像張桐這樣的酒囊飯袋是怎麼坐到這個位置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的就是張桐這樣的人,本事沒多大,脾氣貪心卻不小,還總是鼻孔朝天,總以為自己多了不得,遇到什麼要緊事,又一下慌了神,簡直是丟人現眼。

  他羞與為伍!

  被李本末劈頭蓋臉一陣數落,張桐臉色也有點掛不住。

  李本末官職的確高他一頭,但他畢竟是鹽運司經歷,而且他的娘家可是跟明州衛指揮史林賢有關係。

  只是他也清楚,這次的事的確很嚴峻,要是處理不好,只怕要出大事,也不敢太上臉,冷著臉道:「我又如何不知?但想說服那些大人談何容易?」

  「我做不到。」

  「做不到,那就死!」李本末也不慣著。

  「現在夏之白已是擺明了要整頓鹽市,而且他已經發現了一些東西,再在夏之白眼皮子底下耍小動作,已不現實了,你不會真以為夏之白是個瞎子吧,什麼都看不到吧?」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去告訴林賢他們,不要再去耍小聰明。」

  「也不要再去挑釁夏之白。」

  「輸了要認栽。」

  「不然引火燒身,誰都救不了!」

  「記得告訴他們,適可而止,要是這把火燒到了其他上面,到時恐就不是林他們能壓的下了。」

  聞言。

  張桐臉色大變。

  他一臉驚恐的望著李本末,似聽明白了李本末的話外音。

  李本末大袖一揮,冷聲道:「明日的大會我會親自去參加,到時會儘量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你們還有人不識趣,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我可不希望陪著你們這群蠢貨去死!」

  「鹽政的鬧劇明天必須結束。」

  「而且要越快越好。」

  「拖得越久,出事的概率越高。」

  「至於你這破玉扳指,還是拿回去吧,我對這破石頭不感興趣。」李本末將桌上的玉扳指拿起,隨手拋給了張桐,沒有任何停留的離開了。

  張桐立在原地,面色青一塊紫一塊。

  最終也憤憤離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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