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再次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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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0章 再次開戰

  站在跨院門口的滕毓藻雖然一臉憔悴,可目光依舊銳利,冷冽的目光在眾人臉上逐一略過後,突兀地高聲說道。

  「命令!」

  聽到滕毓藻剛一走出他自我禁閉的跨院後,就要立即下達命令,這讓楊士驤和徐世昌都不由一愣,隨即就不約而同地都臉帶憂色,複雜的目光緊緊盯住滕毓藻。

  他們很擔心,滕毓藻在心情激盪中,會做出十分激烈的舉動。

  人群中的胡殿甲略一錯愕後,還是隨著一眾將領立即站定,挺直身體,等候滕毓藻的命令。

  這些將領中,除了劉十九和吳佩孚,其餘所有將領,都出身於《北洋武備學堂》,都接受過德國人的系統軍事訓練,在一向刻板的德國教習的訓練下,軍姿軍容是絕對無可挑剔的。

  就是劉十九和吳佩孚,在這些將領們的薰陶示範下,軍姿軍容在國內所有新軍中,也絕對堪稱嚴整。

  滕毓藻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想要極力穩定住他的心神,然後語氣決然地開始下達命令。

  「潘金山第六鎮,炮兵第二鎮,立即開往北倉,匯合第三鎮於今晚零時,準時向北倉之敵發起攻擊,由胡殿甲任前敵總指揮。」

  「李金昱第八鎮,立即向蘆台方向移動,在明日黎明前,向蘆台之敵發起攻擊,收復蘆台,截斷大沽口和天津的聯繫。」

  「駐玉田劉十九第四鎮、曹福田獨立縱隊、今夜向山海關秘密開進,炮兵第一鎮隨後跟進,由第四鎮鎮統劉十九擔任前敵總指揮,儘快突襲山海關,務必一擊得手,奪回山海關。」

  「封閉關外老毛子入關道路,獨立縱隊前出搶占山海關以東的前所、蛇山窪、螞螂屯、松嶺子子一線,以為山海關屏障,如遇關外老毛子攻擊,要堅決反擊。」

  滕毓藻又叮囑劉十九,「由於擔心俄國人獨占山海關,現在在山海關的洋鬼子,雖然兵力不多,可幾乎各國都有,他們並沒有部隊駐防山海關城內,洋鬼子在山海關駐防情報,參謀處會儘快送到你那裡,爭取利用洋鬼子番號混亂,互不統屬的有利態勢,迅速拿下山海關。」

  「為了儘快,拿下山海關,徐挺會帶特別警衛中隊隨同你行動,配合你突襲山海關和沿海幾個炮台,以及火車站。」

  「那四個炮台都是對海上防禦的,對內防禦不堪一擊。」

  滕毓藻又看向李顯策,「你的部隊現駐紮在盧龍,距離秦皇島最近,第二鎮也要於今夜密密向秦皇島運動,那裡只有少量洋鬼子據守,你部趕到後,要迅速控制港口、碼頭,防止大沽口的洋鬼子援軍登陸,護衛攻擊山海關部隊側翼及後路安全,並做好隨時馳援山海關準備。」

  滕毓藻再次掃視一眼這些將領們,語氣堅決地說道,「攻擊山海關及秦皇島所部,不論現住何地,務必於後日凌晨三時之前進入進攻位置,天亮前對目標之敵發起攻擊,不得有誤。」

  「是。」

  除胡殿甲之外的所有將領都高聲應答,胡殿甲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

  「大帥,咱們突然開戰,可就破壞了停火協議,是不是請示朝廷.」

  「還請示個屁!」

  不待滕毓藻說話,劉十九已經瞪著眼睛爆了粗口,「西安那些被洋鬼子嚇破了膽的他們還有什麼資格管咱們前鋒軍的事!」

  滕毓藻罕見地對劉十九一瞪眼,厲聲說道,「不得對朝廷不敬,念你初犯,這次就先放下,下次再敢出言不遜,小心軍法!」

  滕毓藻的訓斥,劉十九並沒在意,只是撇了撇嘴,斜了胡殿甲一眼,重重哼了一聲。

  雖然滕毓藻訓斥劉十九,可眾人都沒把這當做一回事,劉十九對朝廷不敬,這可不是第一次,當中大放厥詞的次數多了去了。

  由於有他這個鎮統在,又有王德成、朱開山這些前義和團大頭領縱容,第四鎮的官兵們,平素根本就沒人對朝廷有什麼恭敬,他們就差豎旗造反了。

  就是這樣,滕毓藻也沒把他劉十九怎樣!

  訓斥完劉十九,滕毓藻又對胡殿甲淡淡說道,「軍情緊急,向朝廷請示就不必了,朝廷怪罪,自有我一人承擔!」

  「你,執行命令吧!」

  雖然滕毓藻對胡殿甲說話時的語氣並不嚴厲,可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是!」

  雖然已經看到已經有許多道不善的目光看向自己,可胡殿甲還是叢容地應了一聲。


  見胡殿甲接受命令,滕毓藻一揮手,語氣平靜地對得到命令的將領們說道,「我這裡你們都不必擔心,時間緊迫,都回部隊準備去吧。」

  幾個得到任務的將領向滕毓藻敬禮後,就開始匆匆離開,劉十九離開前,再次仔細打量滕毓藻一番,對滕毓藻一拱手,「大帥好好保重身體!」

  說完,劉十九邁開大步,頭也不回地然隨眾人一同離開。

  胡殿甲對滕毓藻軍令的質疑,讓楊士驤和徐世昌的心,已經瞬間提了起來,因為他們已經看到,有幾個將領已經做出準備摸槍的動作,好在胡殿甲最終還是接受了軍令,讓兩人的心稍稍放下,否則.

  滕毓藻目送著這些將領的背影消失在十幾步外的月亮門後,這才轉頭用平淡的語氣對衛靖海說道,「凝波,還有記者在縣衙外等候嗎?」

  雖然衛靖海被滕毓藻突然下達的一系列命令,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還有些吃驚滕毓藻此時突然決定再次同洋鬼子開戰,可衛靖海還是忙回答道。

  「大帥,這幾天那些記者們每天一早就回趕到行轅外,天不黑他們是不會離開的,昨天還有幾個洋人記者也跑來了,其中就有那個《泰晤士報》的記者莫里遜,他還請求採訪你,也被我擋在了外面。」

  滕毓藻點點頭,揚了揚手中拿著的合約文稿,對楊士驤、徐世昌,以及沒有作戰任務的劉玉枳、吳佩孚說道。

  「那些記者不是急於想要知道,我滕毓藻對朝廷和列強聯軍簽署的這份和約的看法嗎?我這就滿足他們的要求。」

  「而且,我們也該是時候表明態度了。」

  「大帥!」

  楊士驤看了留下來的幾人一眼,知道這幾個將領都是滕毓藻的絕對心腹,雖然徐世昌的態度還不是很明了,可他還是輕聲對滕毓藻說道。

  「如今洋人未退,民怨又四起,當此危局,大帥應該力求儘快穩住大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滕毓藻自然明白楊士驤的提醒內涵,現在如果滕毓藻公然和朝廷決裂,在西安的朝廷固然不保,可沒有了這個名義上的維繫力量,國內各省立刻就會分崩離析,短時間內分裂成幾個各地自保,甚至裂土自立的國家,春秋戰國的景象恐怕就會重演。

  當今之計,只有迅速穩定住國內亂局,待洋人退走後,無法在在短時間內以武力干涉國內各省地方政局後,在做長久打算,才是正理

  滕毓藻苦笑著點點頭,「蓮府切請寬心,我自有分寸。」

  滕毓藻抬頭看了看潔淨如洗的碧藍天空,深深嘆息一聲後,沒來由地說道,「蓮府,你還記得王勃在《滕王閣序》中的,『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這兩句嗎?」

  這兩句是《滕王閣序》中的名句,楊士驤和徐世昌這兩個進士及第的當朝翰林出身的文官怎會不記得,在聽到滕毓藻吟誦出這兩句話時,兩人心中滿滿的擔憂頓時化作烏有,不由都露出笑意。

  雖然明里是在問楊士驤,可滕毓藻並沒有等候楊士驤回答,而是再次深吸口氣,語氣淡然地對幾人說道。

  「那些記者們,如此關心咱們前鋒軍,我也應該見見他們了,你們也隨我去門外見見那些記者吧。」

  「好!咱們就陪大帥走一遭,去見見這些記者。」楊士驤痛快地應聲。

  臨時行轅外,街道對面的陰涼處,幾十個中外記者都冒著酷熱,這些人中最為顯眼的,就是幾個高鼻碧眼的洋人,甚至還有一個人高馬大、金髮碧眼的女洋人也在其中。

  這些中外記者坐在不知從哪裡搞來的椅子上,一邊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一邊不時看向有大群前鋒軍戰士嚴密警戒的臨時行轅敞開的大門,都想要一探靜悄悄的總督行轅內的究竟。

  還不止這些記者等在因為戒備森嚴而導致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在行轅的右側街道邊陰涼處,還有上百一律掛著毛瑟手槍的前鋒軍官兵,和他們攜帶的二百多匹高大的西洋戰馬。

  這些高大的洋馬一見可知,應該都是前鋒軍從列強聯軍手中繳獲的。

  這些同戰馬在一起的前鋒軍官兵,雖然晚上都會住在街邊的民房中,可一到白天,他們就會輪換著出來等在街道,馬匹也有專人照料著,一副隨時可以離開的模樣。

  這兩天來,滕毓藻不見任何人的消息這些記者們都是知道的,這讓他們愈發想要見到滕毓藻一面,以探查這位獨抗列強八國組成的聯軍的傳奇將軍和總督發脾氣的原因。

  就在剛剛不久,有幾匹快馬跑來,幾個類似傳令兵的前鋒軍士兵匆匆跑進了行轅。


  按照這些記者們昨晚從廊坊電報局得到他們留在保定的同伴傳過來的消息,他們已經得知了有一份極不利於清國的和約已經簽署,他們推測,這很可能是簽過字的議和條款被送來給這位年輕的直隸總督。

  這些記者們雖然還不清楚合約的具體內容,可他們早已經打探到和約會在近日簽署,而且按照洋人幾天前的說法,這個和約,還很可能對清國之分不利。

  現在,他們更想急於得知裡面的這位將軍總督,會做出何種反應!他的任何舉動,都有可能對當今國內局勢產生深刻而巨大的影響。

  要知道,這份剛剛傳出的合約,已經有消息靈通的記者說,在一些包括昨晚臨時加發的號外發出後,已經引得民怨沸騰了,據說昨晚就有些城市,有百姓連夜上街遊行,反對簽署這份和約。

  武昌、漢口、漢陽三鎮,鬧得更是厲害,據他們同伴或者報社發給他們的電報上說,如果不是湖廣總督張之洞極力勸阻,昨晚就會再次發生衝擊漢口租界事件,據說漢口各國領事在夜裡就已經跑到長江里的軍艦上去了。

  在這個關鍵時刻,任何一點火星都會引發巨大動亂,尤其是臨時行轅里這位百戰百勝將軍的態度,更會引發市局的巨大震動,甚至就是因他而引發天崩地裂的巨大震動,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些記者們可是看到了,前鋒軍的幾乎所有高級將領,都神情嚴肅地趕來這裡,等在街道上的那些帶著馬匹的前鋒軍官兵,就是他們的馬弁。

  只是,這些前鋒軍高級將領在前天和昨天分別進入這座戒備森嚴的行轅內後,就再沒了聲息,這就更讓這些記者們感到,似乎真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也更讓他們急於了解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只不過,記者們的視線,無一例外地都被行轅大門內那高大厚重的照壁,嚴嚴實實地阻擋住。

  唯有豎起他們的耳朵,努力傾聽著不大的行轅內傳出的任何聲音,來判斷推測裡面發生了什麼。

  有耳聰目明的記者,就似乎聽到了裡面有摔砸東西的聲音,只是如今又沒了動靜,這讓這些記者們都不由心癢難耐。

  突然,他們聽到裡面傳出了急促的跑動聲響,先是有幾個跟隨這些進入行轅的前鋒軍高級將領的副官,快步跑了出來,高聲呼喊著街道上等候的那些馬弁。

  隨著這些副官們的喊聲,不僅那些等候在街邊的前鋒軍官兵立即起身,迅速解開馬匹韁繩,還有上百在街邊民房裡休息的官兵也匆忙跑出來,牽上馬就向總督行轅門前匆匆跑過來。。

  不等那些大群馬弁們把馬匹牽過來,緊隨著這幾個副官身後,就有一群前鋒軍高級將領表情嚴肅的快步走出行轅,焦躁地等著馬弁牽馬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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