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這張香濤還有些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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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1章 這張香濤還有些骨氣

  奕匡痛心疾首地說道,「太后,雖然滕興甫暫時占了一些上風,可那是因為洋人不知他滕毓藻的虛實,一時不察,才著了他的道。」

  「一旦洋人認起真來,大舉增兵來咱們大清,就憑滕興甫募集的那些散兵游勇和一大群泥腿子,他們就能真正抵得住列強百萬大軍。」

  「到那時,恐怕咱們再想議和就晚了,洋人那時就未必這麼容易好說話,也未必就會答應和咱們議和啊!」

  「那樣,咱們這大清,恐怕就會被列強聯手滅國啊!」

  「太后.」

  雖然慈禧依舊面無表情,可手上摩挲青銅杵的動作始終沒有停下過,顯然,她的內心也極不平靜。

  奕劻依然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如今,滕興甫竟然不經上奏朝廷和太后,就擅自將他的那些條陳一股腦發到報紙上,滕興甫這是要置朝廷於何地!又將太后置於何地!」

  「滕興甫此舉,同亂臣賊子何異!」

  見榮祿只是在低著頭想著心事,而慈禧又只是默不作聲地聽著,奕劻不由有些急了。

  「太后,老臣建議,應該立即下旨,免去滕興甫直隸總督和前鋒軍總統一職,將他繩之以法,追回他竊取的大量財物。」

  提到失去的財物,奕劻更加痛徹心扉,捶胸頓足地站起身。

  「太后,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滕興甫在報上公然說,他要在直隸投入十億兩銀子,用以推行洋務。」

  「他一個窮教習,哪來的這大筆的銀子,他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不是他截獲了義和團劫去的京城各王府和富戶的金銀,又會是誰。」

  「現在滕興甫竟敢公然說出他能拿的出十億兩銀子,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滕興甫狗膽包天,膽敢如此欺瞞朝廷,欺瞞太后,就是自以為他重兵在手,在此用人之際,太后不敢把他怎樣。」

  「殊不知,此等逆賊,決不可放任不理,否則難免日後坐大,有其他那些手下,多有義.匪類慘雜其中,太后如不早加處置,日後必悔之晚矣啊!」

  奕匡差一點說出義和團匪類,可一想他自己以往雖不如莊親王載勛那樣一力支持義和團,可他也支持慈禧縱容義和團,如果他此時大罵義和團為匪,多少有些打臉的成分,所以及時收口。

  說到這裡,不知是真心為了國事,還是又想起來他那被洗劫一空的慶王府,奕劻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地嚎啕大哭起來。

  似乎被奕劻說動了心事,又似乎被奕劻哭的有些心煩,慈禧厲聲呵斥道。

  「奕劻,還不快起身,成何體統,你堂堂一個親王不要臉面,哀家還要這個顏面呢!」

  慈禧的厲聲呵斥,果然起了作用,痛哭流涕的奕劻舜間止住悲聲,一邊用袍袖擦著臉上的鼻涕淚水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滿臉委屈地看著慈禧。

  慈禧深吸口氣,語氣和緩地說道。

  「慶親王,你是老臣,又是朝廷的鐵帽子王,在咱們大清是一等一的尊貴,是大清的中堅柱石,你應該知道,現在咱們這大清國,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正需上下一心,才能將眼前這場危難渡過去。」

  慈禧輕嘆一口氣,接著語氣輕緩地說道。

  「朝廷現在就如破舟入海,已經再經不起一點風浪了,你這樣的老臣應該多體諒朝廷的難處,一切從長計議,至於其它一切都需等到洋人撤兵,安穩下來之後再說。」

  說完,慈禧揮手說道,「慶親王,你也回去歇息吧,哀家也有些累了。」

  見慈禧趕人,奕劻很無奈,明明榮祿就頭也不抬地坐在那裡,分明就是慈禧有話要和榮祿單獨說。

  奕劻深吸口氣,雖然心裡萬般不願,可還是向慈禧施禮後,意興闌珊地退出暖閣。

  看著奕劻退出門後,慈禧讓隨侍太監給榮祿和自己都換過已經涼了的茶,揮手將暖閣內的大小太監侍女都趕出去,這才深吸口氣說道。

  「仲華,你繼續說吧。」

  榮祿要比奕劻來的早,原本正在向慈禧回說他從各處收集來的信息,還沒說完,就被奕劻打斷。

  榮祿點點頭說道,「太后,據湖北巡撫于蔭霖來電,說滕興甫的這篇文章,在武昌引發的震動最大。」

  「主要是,張香濤在滕興甫的文章發表後,也在《大公報》上公開刊發文章,聲援滕興甫,以至於引得武昌三鎮民眾群情動盪。」


  「在《前鋒軍後援會》的那些文人士子鼓動下,武昌三鎮已經連日有大批百姓上街遊行示威,表示支持滕興甫議和主張,那裡還開始抵制洋貨。」

  「據說住漢口英國公使傅斯磊已經向張香濤提出抗議,並聲言,列強絕不會接受滕興甫所提的議和條件,在長江上的列強兵艦甚至還開到了武昌的江面上。」

  「張香濤不為所動,也把湖廣新軍和第七鎮的大炮拉到江岸上,甚至還下令讓第七鎮出兵將漢口洋人租界圍住,還威脅要讓第七鎮進入漢口租界,雙方互不相讓,現今正在對峙著。」

  榮祿的話,讓慈禧吃了一驚,急問道,「會打起來嗎?」

  榮祿忙說道,「太后切請寬心,以微臣看來,洋人只是虛張聲勢,現在他們在直隸的兵力還捉襟見拙,哪裡還敢在在湖廣用兵,大師絕對打不起來的。」

  慈禧清舒口氣,不知是讚賞還是嘲諷,淡淡地說道,「想不到,這張香濤還有些骨氣。」

  「還有.」

  見榮祿吞吞吐吐,慈禧揮揮手說,「仲華,此地只有你我二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吧,哀家什麼話都能經受得了。」

  榮祿長出口氣說道,「在武昌,還有一些文人士子在街上編排朝廷無能,懼怕洋人,不敢擔責,還鬧著要給朝廷上請願折。」

  「總之,現在各大中城市,街談巷議都在議論滕興甫的文章,都對滕興甫交口稱讚不已,滕興甫的聲望大漲」

  榮祿的話,讓慈禧默默出了半天神,然後緩緩將手中的青銅杵舉到眼前,仔細看了很久後,將張之洞送他的青銅杵,隨手擲於榻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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