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鐸少華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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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昀前方,多了個面色陰冷的男子,手提一把青口寶劍,剛才,就是這一劍差點撕碎他。

  嚴格來說,二者其實都是一張紙,但這紙與紙只見的爭鬥看得人眼花繚亂。

  當發現對方畫了陳寧安,廖昀就多顯得不安了。

  他不敢回頭,也不太敢對陳寧安的假身動手。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怪你。」

  陳寧安搖頭:「但那人既然畫出了我,自然帶著我的一些東西,你要小心了。」

  陳寧安的名字都不能隨便呼喊,更不要說親手畫出一個他了。

  此時的鐸少華,定然不好過,,他手中的筆變成了毒蛇,居然回頭去咬他的手!

  畫道之人沒有手實力頃刻就要大打折扣,鐸少華急忙甩手,卻發現自己的手也變成了一頭蟒蛇。

  蛇口撕咬,讓他不得不倒退,摔倒在地上。

  緊接著,他的四肢也變成了蛇,齊齊鋪在他身上撕咬。

  場中,廖昀也好不到哪裡去,畫出來的陳寧安實力驚人,一劍劍撕開空間,在他身上留下不少的傷痕。

  陳寧安抬眼看向遠方,他身影一動,已經來到一個瘦弱的書生旁邊。

  書生面前有一案台,上面並不是文字,而是一張畫卷。

  畫卷上,赫然是石橋邊的場景,只是現在這花卷顫抖,不斷滲出鮮血。

  陳寧安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書生。

  書生手中的毛筆,也在滲出鮮血,一滴滴的在地上滴落血灘。

  那畫中的鐸少華生生被自己化為毒舌的四肢咬死了,廖昀氣喘吁吁,他面前的陳寧安假身一動不動,化為了一灘墨水。

  「鬼修,名不虛傳。」

  書生悵然的鬆開手中毛筆,他輸了,卻不是輸在廖昀的手上,而是輸在自己的手上。

  「我若是不畫你,勝負未知。」

  他轉頭看著陳寧安:「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敢相信,邪祟也能夠成道。」

  「現在見過了?」

  陳寧安輕輕一笑:「其實你還能繼續,再畫任何一物,廖昀都打不過你。」

  「沒有意義了。」

  鐸少華看著陳寧安道:「你現在在這裡,找到了窩的真身,我就已經死了。」

  他大大方方的承認:「我輸了,想不到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存在。」

  書生閉上眼睛,想他自出師以來未嘗一敗,走哪裡都是坐上賓,就連岐帝都對他禮遇有加,賜清安司供奉。

  他以為,自己有無限的可能,即便是死,也該輝煌死去,在與勁敵廝殺。

  但……

  現在,他將死在一個小角落,無人知曉,惟一陪伴他的,就是眼前流血的畫捲毛筆。

  閉目等待了許久,卻沒有感覺到陳寧安的手筆。

  他睜開眼,只看到一道負手遠去的背影,似乎萬物都不在於心。

  他不屑於殺鐸少華,陳寧安的自負,比他畫卷中仙神的心氣都還要高。

  看著背影,一個想法不可抑制的從鐸少華心頭升起,此人的對手從來都不是人,而是仙神,是鬼祟,他的自視甚高確有其事。

  「今日之恩,我鐸少華記下了!」

  他認真鞠躬行禮,隨後看著眼前畫卷嘆息。

  不能要了,這可是師父賜下的寶物,可惜了。

  僅僅是畫了那個人的模樣輪廓而已,就腐蝕成了這個樣子。

  「我得告訴太傅他們。」

  這人真滅了朱家,連他都打不過,太傅要是過來,完全就是送上桌的菜餚,沒有任何的區別。

  不過,他還是要了解一下,先去郡守府找到郡守費玉書再說。

  此時的郡守,費玉書面色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了。

  自從貼了那門神之後,他已經從開始到擔心變成了現在的慶幸。

  一夜無夢,睡到天亮,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以前總是被各種心事折磨,常常半夜驚醒。

  有夢見朱家太傅冷冷盯著自己,有夢見當初殺死母親的邪祟,有夢見自己妻子夥同外人謀害自己。


  現在,他的精氣神反而要好了太多太多,做事情都有幹勁了。

  「大人,清安總司供奉,鐸少華來了。」

  一名侍衛前來通報,讓費玉書驚訝。

  鐸少華?

  他隱隱約約聽過這個名字,於是趕緊起身:「清安司總司的供奉,你通報個屁啊?還不趕緊請進來!」

  他急忙的起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請吧,免得你們怠慢了。」

  自從減見過陳寧安之後,他就深深的明白普通人和修煉者之間的差距。

  講理的還好,知道他是郡守不會輕易動手,可要是遇到不講理的,如陳寧安那樣,朱家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殺就殺了,哪怕背後說太傅又如何?

  那老夫人,是太傅的親生母親,結果也就一巴掌的事情,整個朱家雞犬不留。

  他腳步加快,很快就看到了外面站著的瘦弱書生。

  別看這書生模樣弱不禁風,肯定厲害,能做供奉的都不是簡單人。

  他費玉書自然不可能以貌取人。

  「郡守大人。」

  鐸少華行禮,費玉書也急忙回禮。

  「供奉安好。」

  這郡守,倒是跟其他地方的郡守不同,鐸少華感官大好,別的郡守,一個個躲在屋子裡,尾巴和下巴都要翹到天上了。

  哪裡會跟費玉書這樣親自出來迎接?

  是個懂事的。

  鐸少華放棄了最先的審問方式,與費玉書一前一後進入府邸。

  「今日來,主要還是想問問大人,朱家的事情經過到底如何。」

  他開門見山語氣溫和:「那太傅帶著數千重兵距離黑燈郡不遠了,我提前過來問問也好有個打底。」

  「朱家啊。」

  費玉書面色一沉,下意識看了眼門口。

  他心虛,哪怕陳寧安已經明確跟他說過,他也依舊放不下自己的那顆心。

  「朱家,作惡多端,只能說是自取滅亡。」

  他嘆息一聲,把經過一字一句一板一,事無巨細全部說出。

  以及自己是如何被挾持,如何無能為力,潤色了一番。

  「看來是這樣的。」

  鐸少華臉色難看了一些,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但很遺憾這是真的!

  那麼,他也該去勸勸太傅了。

  「謝郡守的告知,在下這就回去復命了。」

  鐸少華轉身,以畫駕馭虛空而去,沒了那套畫卷,靈毫筆,他的速度要慢上不少。

  路上他就在思考措辭,不能過分誇大敵人,對方放過他,他自然也不可能讓太傅回去再找幫手。

  該如何說呢?

  一直到了太傅所在的地方,他依舊沒有什麼頭緒,只能打定主意如費玉書一樣實話實說。

  但當他看到太傅所在地方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滯了。

  刺鼻的血腥味,入目一片紅色。

  數千重兵僵直不動,裡面的軀體不見絲毫血色。

  太傅身邊的返虛高手,無一例外身首異處,而太傅,正被一人卡住脖子提了起來。

  正是陳寧安,他靜靜欣賞太傅掙扎的模樣,口中感慨:

  「你這般惡貫滿盈,我殺你都算是基德積德了。」

  對於百姓他還會留手,可來到這裡才發現,這些人跟鬼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動手,反而是還天地一個清明。

  天尊司掌雷部,負責善惡賞罰,陳寧安忽然有些明悟自己為何會被天尊看上了。

  他印象里,還有請神時天尊對他授法的場景。

  不知不覺手中的掙扎力度越來越弱了,陳寧安鬆開手,回頭對鐸少華微笑:

  「喲,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又見面了。」

  鐸少華看著周圍的觸目驚心,他有些無奈:「你這樣,我沒辦法跟岐帝交代。」

  他能說什麼?


  說自己去了,太傅死了,您賞賜的重兵一個不剩?

  殺太傅,這就是在打岐帝的臉,在打整個大岐國的臉!

  「實說就是,我已經不想慢慢等了。」

  陳寧安目送鐸少華離開,他現在主要的是要把金花培養完成,然後去奠園看看。

  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金像,那袖珍迷你的燈籠,被鎮壓的惡,充斥著迷題。

  他喜歡解謎,如同在新秦解開自己迷題那般。

  鐸少華回去了,陳寧安就回到黑燈郡,果不其然,上面震怒!

  堂堂岐帝,一國之主,氣得在朝堂上摔玉璽,摔羽扇,氣得跺腳。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把朕當什麼了?這是把我大岐當什麼了?」

  「你們何人去解決那惡人,讓其繩之以法!」

  光是如此,岐帝還不出氣,他要夷平了陳寧安的十族!

  殺十族,這是真的連路過的耗子都要砍一刀。

  可滿朝文武,居然沒有人說話。

  他們不敢出手啊,鐸少華都說了自己打不過,只能逃一條性命回來,他們更不要說了。

  「清安司正,你說!」

  岐帝走到司正面前怒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清安司是負責邪祟的,同時也是整個大岐的修煉機構最高處,對付陳寧安這樣的亂黨,自然是清安司最合適。

  「回陛下!」

  司正面色沉重道:「那鐸少華的實力,本就與煉虛修士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傳聞猶有過之。」

  「而鐸少華都打不過那凶人,派遣返虛修士供奉已經不行了,我們得從煉虛上找。」

  他頭腦清醒,說得條條是道:「現在,還在我們大岐的煉虛境,有干老真人,行者老道,其餘人,目前難以找到。」

  「那就去找,讓他們出手!」

  岐帝一拍龍椅:「朕要在半個月內看到結果,要是沒有,你們清安司就給朕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咆哮一通結束,總算是散了朝。

  不少的官僚過來安慰清安司的司正,口中言說辛苦你了。

  「岐帝也是氣得老火了,太傅死了,這就像是天塌了一樣,司正不要放在心上。」

  「司正,岐帝只是嘴上說說,他不會把清安司撤了的。」

  「司正,若是煩心,行者老人我這邊可以幫你找找。」

  看得出來,清安司的司正在朝中關係很好。

  能不好嗎?畢竟是修士,又負責處理這世界上最大的禍害——邪祟,誰敢惡了司正的名頭?

  他們一一抱拳,司正笑著,面色如常。

  只是等到無人的地方,他眉頭皺起,開始思索。

  「朱家被滅了,太傅死了,倒是給我除掉了一大禍害。」

  這個叫做陳寧安的,還真有幾分本事,我可不能讓他死了。

  他回到府邸,就見門口有個太監早早的等著了。

  「司正,陛下叫您速速行動,一刻也耽擱不得。」

  「催這麼急?」

  司正冷笑一聲:「吃屎也得先走到面前吧?」

  「注意你的措辭!」

  那太監面色一變,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

  「你母親住在城外蘆郊。」

  司正只有這一句話,頓時讓太監面色慘白,他急忙跪下:「小的該死,該死!」

  不停掌嘴。

  「嗯,知道回去怎麼說吧?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司正看也不看,回去之後,先是找小妾玩了個半夜,隨後才第二備車離開。

  但他沒有去找行者老人,也沒有去找干老真人,而是去了黑燈郡。

  「讓我見見,我的大恩人。」

  太傅活著,他的手就伸不遠,他還沒有理由動手,會被其他人忌憚。

  但現在,太傅死了,陳寧安動的手,他反而能名正言順的把其他大臣收入麾下。


  這陳寧安,必須見一見。

  他在去的時候,陳寧安此時也在黑燈郡,日常開攤子。

  最近他感覺自己算卦的心境有所提升,不願意放過。

  反正都是在等待金花圓滿,倒是兩不誤了。

  剛剛把卦攤打開,就聽喜鵲聲音叫起,銜著一張黃布落在他身後子位。

  「咦?」

  陳寧安驚訝:「今日有帝王來找我?」

  他轉身去看,隨後心頭一動。

  「不是,帝王該在面前,而不是背後,恐怕,來的是一位無冕之帝。」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卦象,於是今日罕見的沒有提前收攤,而是一直等待。

  背後的為止是子位,也是子時,等到子時,果不其然,他聽到有掌聲自黑夜裡響起。

  「啪啪啪!」

  「不愧是能滅太傅一家的奇人,您是早知道我會來來了,所以在這裡等我嗎?」

  對方的目光落在卦攤之上,,腳落的位置,與白日喜鵲落下的位子一模一樣。

  「無冕之帝到來,可惜我陳寧安只有一杯早已涼了的淡茶招待。」

  陳寧安也不回頭,指了指面前的茶水,一直到現在,早就涼透了。

  「謝謝。」

  清安司總司正走來,對他抱拳:

  「在下大岐清安司總司,司正余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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