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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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9章 壓迫感

  郭勛無比震驚的看著北軍戰線越過了七十步線,「他們是想要幹什麼?」

  「我想北軍是想停在五十步的位置上射擊」郭侃猶豫了一下說道。

  郭勛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那道不斷推進的紅色人浪.

  王澤踩著鼓點,如同一具受鼓點遙控的機械般走在隊伍中,前方的散兵還在射擊著

  一聲海螺號響起,排長大聲喝道:「舉槍!」

  王澤斜端著手中的燧發槍,槍頭的刺刀散發著寒光,對面的南軍號令連連,能看得到他們正在舉槍,王澤經歷過無數次的嚴格訓練,他能估計出他們已經越過了七十步的距離,或許馬上就要停止了

  但鼓點沒有停止,隊列繼續前進著,南軍陣列上忽然不斷爆開白煙,密集的火光閃動

  原來是南軍軍官組織起了一次規模不大的齊射…

  這讓王澤感覺一陣全身發麻,陣線上一片慘叫,二三十名北軍士兵仆倒在地,爆響的槍聲餘聲散去時,王澤才從麻木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鼓點和銅笛還在鳴響,他依然在呆板的前進,被訓練無數次的步幅也沒有差錯。

  王澤終於感覺到自己的腿在正常邁動,身上也沒有疼痛感,他確定自己活過了這一輪,但他的眼角看到右邊有一處空出來,後面一名士兵正在補上,不知是誰被打死了。

  王澤繼續往前走,忽然他身旁的謝飛慘叫著向前撲倒,幾點血珠濺到王澤臉上。

  「謝。。。」

  王澤只喊出半句,謝飛地面上的身影就被隊列拋在身後,第二小隊的吳浩補上來,替代了謝飛的位置。

  所有士兵目不斜視繼續前進,王澤臉上淌過兩行淚水,對他來說,謝飛這個和他一個村,又一起陪他入伍的兄弟,是比親人還親的人。

  王澤抬起頭,看著前方的連長拿著一面旗槍,用標準的步幅堅定的往前走著,南軍陣列就在四十餘步之外的煙霧之中,裡面還有零星的火焰閃動著,王澤咬牙切齒,變得面目猙獰。

  北軍軍已經走了四十步的位置上了,北軍軍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他們在漫長的戰列上洶湧而來,在他們的巨大威逼下,南軍隊列已經混亂,喊聲槍聲響成一片,瀰漫著嗆人的白煙,視野不清,號令無法聽清,南軍的基層指揮已經接近癱瘓。線列上響著雜亂的槍聲,將一團團白煙噴出,前方的視野愈加模糊。

  南軍陣列里的劉笛此時拿著仿正德十六式的前膛燧發槍,顫抖著打開藥壺蓋,向火門倒入引火藥,火槍下一具屍體,頭朝西倒在地上,這個指揮劉笛的旗隊長適才被一發北軍散兵的射擊轟爛了腦袋,他雙眼圓睜,腦後一個大洞,流出一灘紅白相間的液體,已快到劉笛的腳邊。劉笛裝填引火藥時,視線剛好對著這具屍體,這造成他比平時的裝填慢了很多,倒了幾次才發覺壺蓋沒取下。

  台對面鼓樂喧天,北軍每次整齊踏步的聲音就讓劉笛心口一跳,這樣的聲音背景中,又夾雜著身邊射擊聲、受傷士兵的慘叫聲、軍官叫罵聲,還有嗆人的硝煙味,這些從來沒有真正體驗過的東西讓他極度緊張。

  他一邊裝彈,一邊偷眼看著前面,他一開始在第一排,但他利用隊列中的混亂躲回了第三排,正在慶幸時,身後的一名軍官吼叫連連,揮刀砍死身旁一個捅斷了木捅條的士兵,鮮血向前噴灑到劉笛的身上。

  劉笛一個哆嗦,悄悄的離開了那個危險的軍官,他從前排的間隙中透過煙霧往前一看,紅色的浪潮伴隨著鼓點洶湧而來,劉笛發了一下呆後,哆嗦著繼續裝彈,但卻怎麼也完成不了。

  進入三十步,金聲仍未傳來,北軍陣列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沉默的前進,南軍陣線上的射擊已經完全混亂,現在只有零星的射擊。

  但隨著距離接近,這些零散的射擊也變得很準確,越靠近南軍戰線,北軍軍傷亡者漸多,前排死傷超過二百人,戰列前進後,身後留下一地傷亡官兵,白衣的救護隊抬著擔架往來穿梭,時有重傷者邊爬邊大聲哀嚎,呼喚救護隊。

  郭勛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往無前的北軍,他沒想到在這次不起眼的戰鬥里,北軍竟然如此的兇狠,發起了這樣的進攻,他們似乎完全沒有畏懼,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精銳士兵.

  劉笛滿頭大汗,北軍如同沒有畏懼的機械,迎著火銃的射擊前進,距離越來越近,這讓劉笛心頭湧上不祥的預感,他所在的隊伍隊列紛亂,一個軍官還在前排發令,但已經組織不起來任何人了

  對面的北軍戰列如牆而進,竟然在三十步還未停止,南軍們已經完全慌亂,他們也從未想到面對火槍可以如此打仗,隨著距離更加接近,壓力漸增,雖然南軍射擊越來越准,但北軍軍倒下一人後排便補上一人,隊列毫不停留,一如不知生死的機械一般繼續推進,給南軍的感覺是殺之不絕,一種無力感湧上他們心頭,如果不是有嚴苛的軍法和督戰隊壓陣,這幫南軍早已崩潰了。

  劉笛此時依然在第三排,他終於成功向槍管中倒入發射藥,鼓樂聲和踏步聲越來越近,歡快的銅笛在他耳中卻如索命的鬼叫,地面傷兵的慘叫也不停衝擊著劉笛的耳膜。

  以劉笛認識中,從來沒想過有人能面對火槍的射擊從容不迫的前進,對面那些如機械一般逼來的物體,劉笛已經無法理解他們的意志。

  他知道鼓樂停止的時刻將會面對北軍的齊射,劉笛越想越怕,手越抖越厲害,手裡的火槍怎麼都裝填不好了,他的心已經懸到嗓子眼了,他忽然感到了胯間一陣溫熱.

  王澤離南軍軍只有二十步,停止的號音聲仍然沒有響起,王澤卻沒有了絲毫的害怕,他的面目猙獰,全身和手心都沁滿汗水,他只能用最大的力氣抓緊步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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