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頭與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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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燾此人,著實讓李信大為惱火了一段時間。

  作為一個勢力的首領,出爾反爾並不值得詬病,為了集體利益,不管做出什麼事情都可以理解,也無可厚非,宇文燾當了赫蘭部族長之,不記李信的恩德也就罷了,反而還勾結鮮卑其他部落,襲擾大晉邊疆,以至於陳國公葉茂,險些在北疆戰死!

  當時剛剛拿下京城沒有多久的李信,還在穩定局勢的階段,根本沒有辦法分出餘力去應對作亂的鮮卑部,不得不讓葉茂苦戰了半年,最後才終於讓賀菘帶領四個折衝府北上。

  雙方立場不同,如果這麼做能夠對赫蘭部有什麼好處,那李信也不會如此氣憤,問題是赫蘭部當時已經與大晉朝廷結盟,族中也不缺吃食,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擾邊,更沒有必要去侵擾薊州一帶。

  他們就是單純的因為大晉北邊防衛空虛,想要進來看能不能撈一些好處!

  正是因為宇文燾的目光短淺,才讓李信在那幾個月里有一些左支右絀,頗為狼狽。

  面對李信的質問,宇文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又實在沒有辦法解釋,最後這位年輕的族長只能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抖。

  「李……李大將軍。」

  他語氣之中滿是哀求。

  「饒我性命……」

  不是所有鮮卑人都有宇文昭那種格局見識,事實上宇文燾這個人,極其淺薄無知,眼界城府更是幾乎沒有,當初他全然是憑藉一些粗莽之氣,用李信交給他的天雷,炸死了自己的叔父宇文揭,才成功坐上了赫蘭部族長的位置。

  論本事,他不僅遠遜宇文昭,甚至比其他的叔父宇文揭,都差上許多。

  此時,赫蘭部基本已經不復存在,赫蘭部的男性死傷大半,剩下的也被其他部族分了去,族中的婦孺就哼不用多說了,早已經成為了其他部族的資源,當初那個極盛一時的赫蘭部,已經煙消雲散。

  而宇文燾這個赫蘭部的族長,自然也被打落塵埃,又成了當初那個養馬的狼狽少年,甚至還要略有不如。

  如今,這位宇文族長心裡想的並不是什麼國讎家恨,而是想著如何活命……

  這是人之常情,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淡然自若,視死如歸,事實上絕大多數人在面對死亡這種大恐怖的時候,表現並不會比宇文燾好到哪裡去。

  李信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宇文燾,冷笑道:「你到現在還想活命?我實話告訴你,從你帶領鮮卑部擾邊的時候,我在京城念叨了你好幾個月,你以為我讓賀菘把你從千里之外帶回京城裡來是為了什麼?」

  李信手中的青雉劍,寒光閃閃。

  「就是為了親手殺你!」

  宇文燾被嚇得渾身發抖,他抬頭看著李信,顫聲道:「大……大將軍,我只是一時糊塗,我沒有想過要入侵南晉,我只是讓他們在邊境搶了些東西……」

  這就是宇文燾與宇文昭最大的不同。

  宇文昭終其一生的目的,就是為了打進關內,恢復當年北周的國土,重新在江北大地立國,而同樣是鮮卑族長的宇文燾,眼中就只有邊境的那一點蠅頭小利而已。

  雖然前者對於朝廷來說危害更大,但是畢竟也是一個有志向的人,對比起來說,宇文燾這種目光短淺的小人,更容易讓人憎惡。

  他抬頭看著李信,聲音顫抖:「大都督,您……占了關外的土地,也不好打理,你們晉人……住不習慣那裡,裡邊沒有了赫蘭部沒有了鮮卑人,將來那裡還會有其他種族在那裡。」

  「即便大晉朝廷在北邊設都護府,也只是監督,不可能管轄那麼一大片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李信,謙卑到了極點。

  「我……我願意幫著大將軍,穩定北疆,大將軍只要給我一個小官做,我就可以替大將軍去北疆管理那些牧民,讓他們不敢生事。」

  「假使你從那個馬場出去之後,仍然認得我這個恩人,好生履約,你現在對我開口說出這番話,我多半會欣然答應,但是現在,你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李信手中的長劍緩緩抬起來。400

  宇文燾滿臉都是汗水,他對著李信不住哀求。

  「大將軍。我還有一個妹子在京城,我……我把她許給大將軍,大將軍留我一條性命罷……」

  他因為過度恐懼,這會兒不僅說話有些磕巴,整個人都在隔著顫抖。


  宇文燾的妹妹宇文靜,當時在見識了李信的火器之後,便想著來大晉看一看,事後她成功的到了大晉國都,然後就留在了京城生活。

  到現在,已經過去差不多兩年時間了。

  李信冷笑不止:「鮮卑人的臉皮之厚,我今日算是見識了,且不說你妹子在京城已經許了人,就算她沒有許人,也不是你宇文族長說送就送的貨物。」

  話說到這裡,李信也懶得再跟這種人廢話,他手中青雉劍平平一揮,鋒利的劍鋒毫無阻礙的划過了宇文燾的脖頸,一顆頭顱從脖子上滾落。

  殺了人之後,李信心中怒氣平息了不少,他擦乾淨劍鋒上的血跡,還劍入鞘,扭頭走出帳篷。

  帳篷外面,賀菘正在等著,聞到了李信身上沾染的血腥氣之後,他笑著問道:「大都督就這麼把這人給殺了?」

  「我想殺他許久了。」

  李信面色平靜,對賀菘露出一個笑容:「裡面就勞煩賀將軍收拾一下,再有就是,賀將軍北上立功不小,明日我會奏報朝廷,與賀將軍還有禁軍右營請功。」

  賀菘對著李信抱拳道:「大都督,末將不要什麼功勞,只有一件事情懇求大都督。」

  李信本來正在往前走,聞言停了下來,扭頭看著賀菘,開口道:「賀將軍請說。」

  「末將……不想在禁軍任事了。」

  賀菘低聲道:「末將這般年紀,得封侯爵已經心滿意足,況且此時末將的年紀也已經大了,很難再替朝廷出力,就想著讓出禁軍的差事,給後生們一些機會。」

  李信詫異的看了賀菘一眼,然後皺眉道:「賀將軍跟了我這麼多年,應當知道我的性子,李信不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之人,禁軍的差事賀將軍願意做就繼續坐下去,沒有人會去動你。」

  李信在太康朝執掌禁軍右營的時候,賀菘就一直是他的部下,兩個人已經共事許久。

  賀菘深深低頭:「確實是年紀大了,請大都督開恩。」

  李信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罷了,禁軍的差事暫且給賀將軍留著,賀將軍你先在家裡歇一歇,歇半年也好,一年也罷,等歇夠了賀將軍再回禁軍任事不遲。」

  「如果到時候賀將軍仍然要離任,我也不會強留了。」

  賀菘長舒了一口氣。

  「末將,多謝大都督恩德!」

  李信嘆了口氣,負手離開了獻俘的大營。

  這座大營里,他想殺的只有宇文燾一個人,剩下的這些赫蘭部高層,他沒有興趣理會,也懶得理會。

  李信在大營外面翻身上馬,一百多個親衛緊緊的護在他四周隨行,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京城裡,在永樂坊門口住馬。

  李信剛剛下馬,就看到陳十六一路小跑過來,然後遞給了李信一份軍報。

  陳十六大口喘著氣,咽了口口水之後,彭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大……大都督,沐大將軍的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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