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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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無玉昏昏沉沉地躺著,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

  驟然間,刺目的光束投射在眼皮上,讓她在昏迷中也皺了皺眉。

  她想遮住這束光,卻根本抬不起手來。

  蕭無玉瞬間一個激靈,靈台蹙然清醒,眼睛睜開一條縫,對上從縫隙里鑽進來的光。

  她轉了轉眼珠,急切地想要弄清楚周圍的環境。

  片刻後,她意識到,自己似乎躺在一個,狹小密閉的空間裡?

  蕭無玉警鈴大作,她記得自己是明明在回宮的馬車上,後來......後來好像睡了過去。

  所以,她現在是被人劫持了!

  如今渾身提不起絲毫內力,有人給她灌了藥。

  她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鎮定下來,迅速思考脫身之法。

  明明已是層層防衛,竟然還能將她從眾目睽睽之下擄走,簡直匪夷所思。

  蕭無玉甩了甩脹疼的頭,努力回想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她現在所困的地方,像是一個木質箱子,剛好容她躺在裡面,連側身都困難,這就像是一個......

  棺材?!

  蕭無玉終於記起來,回宮的途中恰好遇到送葬的隊伍,和他們在街上錯身而過時,因為對面哭喪的隊伍和路人起了衝突,他們不得不停頓了片刻。

  當時天色已暗,恐怕她就是那時被偷梁換柱了。

  守衛發現她失蹤肯定會全城排查,可誰能想到她會被裝在棺材裡面帶走?!

  蕭無玉倒吸一口涼氣,能在如今的局勢下挾持她做人質,她能想到的,便只有那一個人。

  就在這時,棺材板發出吱嘎的響聲,那條透光的縫隙漸漸擴大,露出一張她化成灰也不會忘記的臉。

  蕭無玉定定望著他,蒼白到可以窺見血管的皮膚,銀白色的羽睫在淺色瞳仁下投射出陰影,原本如瀑的墨發現在卻像漫天霜雪般披散著。

  「醒了?」

  蕭無玉沒說話,除了剛剛見到他羽化的外貌後,一閃而逝的驚詫外,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

  蕭玄璟往棺材裡略微傾身,玩味地捕捉著她的情緒。

  「不過,你好像不意外。」

  蕭無玉這才嗤笑一聲,看向他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蕭玄璟,你想做什麼?拿我威脅他退兵?」

  他眨了眨眼,眸中竟似有些委屈。

  「這麼久沒見,你一來就和我提別人?」

  蕭無玉語氣不善,「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你都不會得逞的。」

  看著她這副惱怒的神情,蕭玄璟不以為意。

  「你還是這麼盲目自信啊。」

  「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你弄到我身邊,那我想要的,當然也能得到。」

  蕭無玉側過頭,連一個眼神也懶得再給他。

  蕭玄璟卻低聲笑了笑,伸手將她從裡面抱了出來。

  「行啊,你要是想掉下去化成一堆白骨,我放手也可以。」

  聞言,蕭無玉驚恐地朝腳下一望,發現他們正踏在一塊石柱上。

  這裡似乎是一處地牢,可四周都是一汪黑漆漆深不見底的不明液體,腳下的冒出來的石柱通往中間一個圓形平台,平台上赫然擺著一個巨大的鐵籠。

  蕭玄璟腳步輕快地跨過石柱,落在平台上的鐵籠前。

  蕭無玉想掙扎,卻連手指尖都動彈不了。

  「你要把我關在籠子裡?」

  「別怕,我每天都會在這裡陪著你。」

  他輕輕將她放進籠子,又往她脖子上套了一個玄鐵圓環,鎖鏈的另一頭連接在牢籠的柱子上。

  蕭無玉看著這一系列動作,譏諷道:

  「費這麼多心思困住我,還真是難為你了。」

  蕭玄璟幾縷白髮落在她頸邊,混在她烏黑的發間,顯得突兀又刺眼。

  「不用激將我,我不是蕭玄珀那個傻子,被你幾句話就誆得丟了性命。」

  蕭無玉狠狠斜睨他一眼,靠在背後的鐵柱上,閉上了眼睛。


  但蕭玄璟卻並不急著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只恨不得將你扒皮拆骨!」

  他的指尖纏繞著她的髮絲,幽幽道:

  「你恨我?」

  「可是怎麼辦,我好像不能沒有你。」

  蕭無玉猛地打了個寒顫,往一旁偏了偏頭,想儘量離他遠一些。

  蕭玄璟卻執起她的手,攤開掌心,將自己的頭髮遞進她手中。

  「它是因為你,才變白的。」

  蕭無玉咽了咽唾沫,強忍住心底那股鋪天蓋地的排斥,朝手掌那裡吹了口氣,白髮瞬間從她的手心滑了下去。

  「別碰我。」

  「噁心。」

  似乎是這副樣子越發勾起了他的興趣,蕭玄璟掰著她轉過來,強迫她和自己對視。

  他從她的目光中,讀出了厭惡和鄙夷。

  「噁心?」

  「當初給我糖的時候,把我從冷宮帶出來的時候,為什麼不覺得噁心?」

  蕭無玉厲喝一聲,「你閉嘴!」

  過往斑駁的記憶又重新浮現,若是眼神能射出刀子,她眸底的冷光便要將他千刀萬剮。

  「原來的蕭玄璟,早就已經死了。從你背叛我,背叛辰國開始,你就註定是我的敵人,不配提那段過往。」

  他掐在她下巴的手指驀地收緊,蕭無玉吃痛,那力道似乎想要將她的下頜給捏碎,她忍住沒有發出一點求饒的聲音,可眼角卻仍舊被逼出幾分薄紅來。

  「看看,還是這麼倔。你當初要是不管我,任由我死在冷宮的雪地里,或許,就沒這麼多麻煩了。」

  「可惜啊。」

  他用指腹摩挲著她的臉,眼神穿透她的臉頰,陷入回憶中。

  「你總是同情心泛濫,偏偏什麼都要救。墜崖的陸銘遠,背負血債的顧承昭,還有辰國那些賤如草芥的螻蟻,你全都要救。」

  「可明明,只要救我一個就好了。」

  蕭玄璟鬆開手,將頭靠在她的頸畔,卻說出了讓她毛骨悚然脊背發涼的話。

  「那這一次,淵國都城的那些雜碎,你救不救?」

  蕭無玉瞳孔一縮,只覺得原本麻木的手腳仿佛陡然失去了知覺。

  「你......究竟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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