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隨時會崩掉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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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2章 隨時會崩掉的比賽

  目白高峰僅僅是沒有從魯鐸說的這個思路考慮過這場比賽。

  但終歸是有著橡樹大賽冠軍、跑過東京賽場2400米賽程的經驗,她很快反應了過來。

  「原來如此,一般來說大逃和大追已經是很少見的跑法了。」

  她皺眉思索道:「因為這兩種跑法對賽馬娘和賽事的要求都很高。

  「但這場比賽恰好有著這種特性的賽馬娘,並且水準放眼世界都是頂級的。

  「對了,即便不說你剛說的沙拉坦尼和艾克賽爾。

  「葛城和丸善跟沙拉坦尼一樣,在世界範圍的評價也是擅長領放。

  「千明則是和艾克賽爾一樣,屬於特別典型的後追賽馬娘。

  「所以說……」

  她欲言又止的看向魯鐸象徵。

  「嗯,所以說,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很容易變成極端的比賽。」

  魯鐸知道好友要說什麼,徑直點頭,「不光是我們剛提到的,實際上這場比賽里習慣用先、差這兩種王道跑法的賽馬娘本就是少數。

  「最前和最後各有喜歡極端跑法的賽馬娘,比賽的走向也就顯而易見了。

  「要麼容易被逃馬帶崩節奏。

  「要麼容易被追馬逼崩節奏。

  「會不會崩掉,一瞬間就會發生。

  「能不能適應得了,就看各自的實力和應變能力。

  「至於在崩掉之後最能保持住優勢的……」魯鐸點頭道,「那就只有一直把比賽節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那個賽馬娘。」

  「這樣的話,」注視著賽場上急速通過彎道的隊伍,目白高峰沉默片刻,「那你的建議就很合理了。

  「節奏容易被逃馬或者追馬帶走的比賽,落入先差位置反而並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除非,這麼做的賽馬娘有著絕對的自信。

  「但眼下這場比賽,恐怕沒有任何一名選手能做到那一點,那就和對方搶節奏最好。

  「所以,讓葛城她們採用最擅長的跑法,恰好就能應對這樣的局面。

  「這種隨機抽出來的出走隊伍,這麼短的時間裡反應過來這種微妙的局勢,不愧是你啊,魯鐸。」

  稱讚了一句,目白高峰下意識偏頭看了眼身旁。

  隨後,她意外的看到魯鐸象徵微微搖了下頭。

  「其實,並不是我先明白這一點的。」

  「不是你……?」

  目白高峰愣住了,「那還能是誰……難道是北原?」

  下意識的,她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嗯,你猜的沒錯。」

  望著賽場,魯鐸點頭道:「我也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他怎麼能想出來這些。

  「一開始聽到這個結論時,我還花了點時間才弄明白。

  「但現在回憶一下,他應該還是按照以往的習慣,賽前通過一些數據還有經驗什麼的,得出這樣的結論。

  「不過具體怎麼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現在……我們只能等待這場比賽結束,希望賽前給她們那些暗示能提醒到……」

  最後,魯鐸象徵喃喃自語起來。

  廣播室的兩名賽馬娘低聲而急促的分析著比賽形勢時,賽場之上,如魯鐸象徵所說的那種跡象逐漸有了預兆。

  隊伍已經通過了賽場右邊的彎弧,逐漸步入了正對主看台一側的直線。

  很明顯的,最先衝出第二彎道的賽馬娘和最後一名相隔的時間有些長,看到第一名賽馬娘之後,注意力都跟著前方隊伍奔走一會兒了,才能察覺最後方的賽馬娘進入直線。

  感受到這種差距的觀眾們一下子譁然起來,不過這會兒還不到決勝負的時候,譁然之餘,更多的還是加油助威的呼聲。

  這一段變化在解說中體現的尤為明顯。

  「注意!隊伍現在越拉越長了。」

  似乎是留意到了自己之前太過激動,沒能很好的履行實況解說的任務,這會兒的秋川彌生顯得冷靜很多。

  「最先衝出彎道的……目前來看是沙拉坦尼選手,不過丸善斯基選手和葛城王牌選手並沒有明顯的落後。


  「三者幾乎是並排進入主看台對側的直線。

  「閃耀光彩選手在彎道部分的領放競爭中似乎落入下風,她現在落在了先行隊伍里。

  「先頭隊伍和後方的差距很大,依舊是十馬身以上的大差。

  「這對後追的賽馬娘並不算很好的局勢,希望後方的賽馬娘有著相應的對策。」

  而秋川彌生認認真真的解說之後,利法爾也及時補上點評。

  「目前來看,這場比賽的逃、追賽馬娘要比大部分賽事多很多,比賽的節奏區別也很大。

  「領先隊伍的節奏搶先對抗已經從序盤持續進了中盤,目前領頭的三名賽馬娘還在爭奪領先位置,這對她們三個的體力是一個相當大的考驗。

  「後追的賽馬娘們也很危險,大差想要追上去需要相當長的距離,即便東京賽場有著較長的最終直線,追擊時機與位置的抉擇也需要慎重。

  「距離勝負彎道還有著一定距離,希望各位賽馬娘把握好接下來的賽程……等等!」

  無論是秋川彌生的實況解說還是利法爾點評,都隨著比賽隊伍步入變化較緩的中場直線變得平穩很多。

  但剛剛平穩了一陣,利法爾突兀提高了聲音。

  「慢下來了?!

  「沙拉坦尼和葛城王牌……兩名選手慢下來了?!

  「這到底是……?!」

  「不對!不是慢下來了!」

  如同比賽最開始隊伍的搶先一樣,剛安穩沒多久的秋川彌生這會兒也跟搶奪一樣,一下子搶過了麥克風,打斷了利法爾的話。

  「是丸善斯基還在提速!

  「賽程進行到對側直線,領先的逃馬們終於分出了勝負!

  「此刻是丸善斯基領先!

  「沙拉坦尼和葛城王牌的速度並沒有慢下來,她們跟後方的隊伍相比距離並沒有縮短,所以……

  「是丸善斯基還在加速!

  「這是要把領放轉化為大逃嗎,丸善斯基?!」

  又是自問自答、又是朝著賽場上的選手們發問,秋川彌生的解說確實談不上有多專業。

  但這樣感情強烈的解說,明顯更加符合現場觀眾們的口味。

  比賽隊伍中的賽馬娘們彼此之間越來越大的差距,尤其是最前方突出的、越發一騎絕塵的那道紅色身影,就像是一支劑量越來越大的腎上腺素那樣,打在了每一名觀眾身上。

  讓他們如同自身也在賽場上奔跑那樣,越發聲嘶力竭的歡呼著。

  賽道之上,每一名賽馬娘則是的的確確的、能意識到或者不能意識到的,感受著身體由內向外不斷熾熱、也明顯在流逝的力量的迸發。

  最前方,之前領先的沙拉坦尼的感受是最為強烈的。

  眼下這場比賽,類似的形式她並非沒有經歷過。

  最久遠的一場,當時面對無敗參加葉森德比的勇舞,她面臨的就是這樣的局面。

  甚至是比眼下更為焦灼的局面。

  出閘之後爭鬥的對手雖然沒有現在多,卻也有著三四名。

  2423米的跑道上,她足足和爭奪領先的對手糾纏了一半以上的賽程。

  然後,她先贏下了領放的位置,逐步拉開距離。

  正是靠著這樣的距離,她在塔特納姆角之後抵禦住了勇舞那堪稱恐怖的追擊,贏下了葉森德比的冠軍。

  此時此刻的局面,恰如彼時彼刻,卻也有著區別。

  相似的是,同樣是逃馬雲集,同樣是出閘之後便為了搶先而糾纏了很久。

  區別則是,每一名參賽的選手都是以往所知的強大賽馬娘,甚至要比葉森德比時的更強。

  不僅僅是這些對手都有著不亞於葉森德比、其他更多賽事的榮冠,還因為這些對手都有著豐富的經驗、久經賽場考驗的實力。

  對於她們的實力、勝負,只看過往賽事能分析出來。

  卻沒辦法得知把她們放在一起之後,會出現怎樣的比賽。

  另一個區別和未知在於,剛剛超過自己那名日本的賽馬娘,似乎取代了自己在葉森德比上的位置。

  但她想要贏,非常「危險。」


  這種「危險」並非是說賽事中會出現什麼意外,而是「誤判」這種情況的延伸。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賽馬娘,並且是擅長領放的賽馬娘,沙拉坦尼很清楚,比賽之外和身處比賽之中,賽馬娘們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比賽之外進行冷靜分析、判斷,知識、經驗足夠的賽馬娘並不難辦到。

  比如這場比賽,即便事先不知道到底會有哪些賽馬娘正式出走,憑藉名單範圍還是能得出一些賽事預測。

  而參與這樣預測的各個賽馬娘,得出的結論都差不多。

  但成為比賽中的一員時,很多情況就不一樣了。

  有時候,再強大、再有經驗的賽馬娘,會誤判一些情況。

  最常見的便是速度、時間和距離。

  這也是對比賽至關重要的點。

  60公里每小時的高速下,視線和其他感知中的參照物與日常完全不同。

  僅以視線而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飛速變化、以至於有些模糊的。

  有些時候,放在跑道邊緣的距離標誌牌都不一定能看清楚,因為路過之時絕對是一眨眼不到就被拋在身後。

  唯一清晰的,往往只有和自己速度沒有本質差別的對手。

  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一定天賦,或者說相關訓練不足,很容易就會誤判。

  比如,只注意到對手追擊很猛,或者和自己距離似乎很遠、怎麼都追不上,從而忽略整體速度可能比自己感覺的要快很多、或者慢很多。

  伴隨著這些誤判,體力的掌控、節奏的把握就會出現問題。

  這種誤判沒有賽馬娘能夠避免,而且同場對手和自己水平越是相近、比賽水平越高,越容易出現。

  所以平時的日常訓練里,賽馬娘們會有固定的「讀秒練習」。

  也就是不憑藉任何外在的計時工具,僅靠自身的時間感來練習判斷時間經過了多久。

  這種練習往往會精確到秒。

  類似的還有距離、速度練習等等。

  這場國際交流杯里的出走賽馬娘們,自然不可能沒經歷過這種練習。

  但前方那名賽馬娘,似乎……

  無視了這種練習?

  緊緊盯了前方的背影片刻,沙拉坦尼抿抿嘴唇。

  轉而餘光微微朝旁邊傾斜,看了眼身旁的賽馬娘。

  幾乎是下一秒,應該是察覺到了自己的一瞥,身旁的賽馬娘回望過來。

  不僅回望過來,還在急速之中咧開嘴,露出一排整齊雪白的牙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僅露過來一個燦爛的笑容,還比出了一個大拇指。

  「……」

  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沙拉坦尼收回目光,再度盯緊前方,沉默起來。

  通過賽前收集的信息和比賽分析,她知道,旁邊這名和自己並排的賽馬娘,是來自日本的葛城王牌。

  實力……應該算很強。

  印象里之前跟學員的賽馬娘交流時,聽說過她。

  大致說法是,「很意外」的贏過了日本兩名三冠賽馬娘、作為日本的賽馬娘贏下了日本杯。

  那也是日本杯的冠軍首次由日本賽馬娘收入囊中。

  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太值得注意的信息了。

  但現在來看,對方的領放水平很不錯。

  此刻這樣水平的賽事下,比賽的激烈程度、神經的緊張程度,以及隨之而來的「誤判」,即便有著日常練習也是難以避免的。

  尤其是這種誤判,源頭經常來自大部分情況下引領節奏的逃馬、比賽中後期打亂原有節奏的追馬,而這場比賽的逃馬、追馬又特別多,這就更需要強調。

  而上一場日本杯,恰恰就是追馬一口氣追擊出來的勝利,這也強化了這個關鍵的必要性。

  本身就是領放的賽馬娘,沙拉坦尼當然很清楚這些。

  更知道這場比賽里,逃馬、追馬的數量都很多,也都異乎尋常的強。

  正因如此,她才會選擇開場搶先,並且和一眾逃馬糾纏了那麼久。

  只是……

  不能再提速了。

  領放不是為了爭一時的領先,而是為了全局、為了勝利考慮。

  如果無謀的加速、一直保持領先,這種大逃、爆領的確有一點可能贏,但絕大部分情況都是提前消耗掉體力,最後連前五都拿不了。

  所以說……

  緊緊盯著前方,又朝一旁飛快瞥了一眼,沙拉坦尼疑惑起來。

  那個賽馬娘……

  是叫丸善斯基沒錯……

  以往的比賽也都是領放,也是逃馬沒錯……

  她這場的節奏怎麼有這麼大的問題……?

  還是說……

  她想跟那次日本杯上葛城王牌的計策一樣,誤導其他賽馬娘判斷錯整體速度……?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打錯算盤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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