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秘書處（8k）
第213章 秘書處（8k）
曾經以在役選手的身份在賽場上馳騁過，白寶石比很多母親都要更了解賽馬娘。
訓練時遇到的困境與進步，朋友和敵手的期待與壓力，比賽前後的緊張、激動、失望、釋然，這些她都經歷過。
迷茫也是如此，在她看來，此刻的女兒正是在職業生涯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她沒有急著安慰或是傳授經驗，而是很欣慰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腦袋。
在她的撫摸下，小栗帽那對長長的、毛茸茸的灰色耳朵一會兒壓下去，一會兒彈起來，如同她那一陣一陣錯愕的神情那樣。
望著女兒的神色，白寶石輕聲道：「是因為想要不辜負期待而有著更出色的表現啊，小慄慄越來越成熟了呢。」
「成熟嗎……可能吧……」
漸漸開始享受起了母親的撫摸，小栗帽的眼睛稍稍眯了起來，其中透露出的目光卻依舊不解。
「所以說，我該不該去問北原呢，媽媽……？」
「當然了啊，那可是你的擔當訓練員，你也是他的擔當賽馬娘呢。」
毫不猶豫地給出回答，白寶石微笑起來，「像是小慄慄現在所想的，媽媽也曾遇到過呢。」
「媽媽也遇到過？」
小栗帽好奇起來，「是比賽時候的事情嗎？」
「嗯，是的呢。」
點點頭，眼中流露出回憶之色，白寶石的語氣稍稍有點驕傲和感激起來。
「怎麼說呢，和小慄慄比，媽媽的成績並不是很出色的呢，但僅僅是在地方水準的話，應該算是很不錯了。」
「嗯嗯，我知道的，媽媽出道戰那年雖然只拿了一次冠軍，但是來年可是有4戰3勝的成績呢！」
「而且還是很厲害的3連勝！」
跟上課學習的知識不同，在比賽方面，小栗帽的記憶力極為出色。
帶著欽佩如數家珍的說出了母親的經歷後，她的語氣轉而又可惜起來。
「我記得北原說過，媽媽的天賦其實很不錯的，只是以前的訓練條件、營養條件不是那麼好。」
「所以最後一場比賽後，媽媽的膝蓋就受了傷，不得不退役了。」
「要不是這樣的傷勢，媽媽一定能拿到英里或者中距離的重賞賽冠軍！」
「哦？北原先生對我有這麼高的評價嗎？好意外啊……」
雙眼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白寶石旋即輕笑著搖了搖頭，「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
「先不說我了，還是說說小慄慄，還有北原先生吧。」
「你看呢，即便沒有親眼見過我的比賽，北原先生還是能有著一定的判斷能力。」
「在他的指導下，小慄慄也好，伱的朋友們也好，都有著很出色的成績。」
「我平時看到、聽到的，對他的評價也都很高。」
「所以說呢，我想，不管小慄慄你有什麼想法，只要是在比賽方面的，北原先生一定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最後，白寶石很是認真的總結道。
「可是……」
小栗帽卻流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可是這次來笠松，我和他說好了的，要好好休息，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就是比賽啦。」
「他平時工作很忙的，能有這樣的休息是很難得的事情。」
「上一次這樣好好的出來玩，都已經是三四個月前去北海道那次了。」
白寶石驚訝起來，「北原先生平時工作那麼忙嗎？」
隨後，她又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感覺上，好像是那個樣子。」
「記得跟你還有你妹妹打電話的時候，談到北原先生，你們都說他還在工作。」
「平時從報導上來看，也沒有什麼關於他的專訪，應該也是因為很忙的緣故。」
「嗯，北原是很忙的，不光是訓練和比賽的事情，很多時候還會去學生會、理事會，URA協會那邊也會有事情找他。」
點頭肯定過之後，小栗帽更加苦惱了。
「所以就更不想打擾他了，特別是讓他好好休息這件事，還是我特意提出來的。」
「而且……」
撓了撓頭，她猶豫道：「明天的比賽，跑法、戰術等等都安排好了。」
「按照那樣的計劃，這次比賽的勝算基本沒什麼問題。」
「可能現在就算想要讓北原幫忙，想要讓我在比賽上有著更出色的表現，恐怕他也是很為難的吧……」
小栗帽說的也是永世團隊的慣例。
按照團隊的習慣，在確定了團內賽馬娘接下來的賽事後，會在得到明確信息的那天就開始進行備戰。
這種時候，日積月累的各種儲備就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了。
從建設團隊開始，所有的成員都非常注重儀器、數據、理論等等科學技術的應用。
發展到現在，團隊在這方面的水平或許仍舊算不上世界第一，可放在日本絕對是其他訓練員、團隊所無法媲美的。
甚至一些在永世已經應用許久的技術，中央特雷森學院都還沒有著手嘗試，比如風洞設備這些。
數據方面倒是學院更為全面一些，但那也是在校方例行普查的標準之下。
像是全日本賽馬娘的年齡、體重、經歷之類的，自然是學校檔案室里保存的更多。
但要是說到賽場上的具體比賽參數，學院依舊比不上永世團隊。
只要是小栗帽她們參與過比賽的場地，都架設過各種收集數據的設備。
這些設備在她們比完賽之後也並不急著回收，而是會放到連著兩天的比賽日結束。
平時的賽場適應性練習中，在對應跑道上訓練時也會這麼做。
一次兩次這麼做並沒有什麼效果，但長期積累下來，只要是在對應跑道上跑過的賽馬娘，各種數據都會匯聚到永世這裡。
由於現階段日本的URA協會還沒有注意到這種基於「數位化」思路的訓練方式，也就沒有關於這方面推廣的條例。
更關鍵的是，沒有禁止的條例。
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永世已經比絕大部分訓練員、賽馬娘他們自己更了解後者的實際比賽情況。
有了這些基於現實訓練和賽事的數據，再加上各種先進的儀器設備，團隊完全能在任何比賽之前，通過計算機進行大量的模擬計算。
這樣的模擬計算和實際的比賽肯定有偏差，無法直接拿來用作備戰參數。
但很巧的是，團隊內又有著多名擅長不同場地、距離、跑法的賽馬娘。
這樣一來，結合收集的數據、儀器模擬的結果，並跑練習里就可以讓其他成員模仿參賽者的對手的情況。
如此訓練所得到的結果，可以說除了團隊內部的賽馬娘之間會存在比賽上的不確定性。
跟其他對手去比，很多時候賽事結局到底如何，其實在一開始就能確定的差不多了。
最起碼，在這個世代的日本，基本上可以這麼認為。
這種背景之下，小栗帽的名鐵杯也好，超級小海灣和目白阿爾丹的中京紀念、中京錦標賽也好，這三場明天要舉行的賽事，實際上應對方案已經是非常完備的。
最後一步要做的，無非就是像現在這樣調整選手們參賽前的狀態，以及明天賽前根據當天情況的變化進一步調整比賽預案。
調整這一點也是必須的，畢竟永世團隊可以確保數據、模擬、訓練等等都是這個時代最精準和最高水平。
卻無法保證天氣，沒辦法，這個年代、哪怕再過幾年十幾年，天氣預報這種事也不是百分之百準確。
而且，有時候因為意外，還會有賽馬娘退出比賽或者其他情況發生，所以臨場進行一些調整是沒辦法的事情。
總而言之，在小栗帽看來，即便自己因為朋友們的期待、因為隱約感受到自己和以往的變化，想要去在賽場上有著更出色的表現。
在賽事已經安排的很完備的情況下，一時半會兒恐怕很難改變了。
白寶石知道女兒在永世團隊裡進行比賽，卻不清楚團隊平日裡的訓練細節，所以聽過小栗帽說明天的比賽已經安排的八九不離十了，她還是十分驚訝的。
在她參與競走的那個年代，從未有過這種還沒開始比賽，就把各種細節安排到巨細無遺的訓練方式。
最起碼她聽都沒聽過。
即便是現在，她跟曾經的訓練員聊天，或是看一些比賽、採訪，也沒有碰到過永世的這種情況。
在她印象里，永世團隊似乎就是訓練員多一些、賽馬娘多一些、儀器設備多一些、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一些。
別的方面，好像和其他訓練員、賽馬娘也沒什麼不同。
於是在小栗帽說完那些後，她有些疑惑的詢問了一下，小栗帽也很是耐心的解釋了很久。
說話間，母女已經來到了女池。
這一家笠松本地開設的浴池裝潢很是不錯，僅僅是女池這邊，深灰色岩石就圍砌起能容納幾十人同時進入的浴池，面積很是寬廣。
溫泉雖然看上去有一些異樣的青色，但還是很澄澈透明。
一般來說日本的溫泉很少特意清潔，而水的清澈程度則反應了水裡能分解雜質的物質含量，也就是越發清澈的話，溫泉效果也就越好。
整個浴室內瀰漫著濃密的水蒸氣，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都是一種朦朧模糊的感覺。
這樣的舒適的溫度之下，無論是小栗帽、白寶石，還是其他大大小小的賽馬娘們，剛一進入室內就發出了欣喜的聲音。
像是東海帝王那個比較歡脫的，一下子就衝進了浴池內，還發出了舒服的呻吟。
「哇！好棒的溫泉啊！麥昆、小小栗還有白仁，你們快點下來啊！」
而已經來過很多次，小栗帽和白寶石倒是沒有那麼誇張的表現，都是很安靜的進入溫泉後，愜意的眯起眼，長長舒了口氣。
「啊……還是老家的溫泉感覺更舒服一些呢。」
微微閉著眼睛，小栗帽嘆息道：「上次去北海道的時候雖然也去了溫泉，但感覺和笠松的還是不一樣。」
「好像是因為那時候比較冷吧，可能也是北海道更冷。」
「總之，身子暖呼呼的，腦袋、頭頂有一點涼涼的，感覺稍微有點奇怪。」
「當然後便整個身子就暖起來啦。」
「有機會的話，要帶小特也來試試笠松的溫泉。」
「哦對了！媽媽你看，我現在學會游泳了哦！」
忽然話鋒一轉，小栗帽就像是小孩子向大人炫耀剛學會了99乘法表一樣，熟練地擺出狗刨的姿勢，繞著白寶石在溫泉里遊動了起來。
「噗嗤——咳咳，我的意思是，恭喜你哦小慄慄，終於學會游泳了呢！」
一開始沒忍住笑出聲，生怕女兒失望，白寶石連忙改口稱讚起來。
身為母親，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從小不會游泳，前段時間在東京時，她也見到過小栗帽的游泳訓練。
那時候的小栗帽沒有浮板根本沒辦法下水，現在的她卻能自如的遊動，這確實值得誇讚。
而忍俊不禁的，則是因為女兒現在狗刨的姿勢，實在是太可愛了。
怎麼說呢，就好像真的是一隻小小狗那樣，身子浮在水面上，四肢在水下拼命的撲騰撲騰。
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稱讚過後，白寶石想了想，又說起之前的話題。
「那，如果確定好了比賽的話，明天小慄慄要怎麼跑呢？」
「這個啊……」
臉上帶著思索，小栗帽緩緩游回母親身邊，正常的泡起溫泉，思忖道：「除了領域的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領域……？」
這個是白寶石不太清楚的事情，她在永世團隊裡聽到過這個詞彙，也大致明白這是個很不得了的能力，卻不清楚大概。
「唔，領域的話，就是能讓我變得很快、很有力量的一種狀態，需要很專注的情況下才能啟動。」
如果是以往的小栗帽，其實很難說出這麼簡潔清晰的描述。
不僅是現在，之前跟母親解釋永世的訓練特點時，恐怕也只能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很模糊，說不定白寶石都聽不懂。
然而來名古屋進行合宿訓練之後，每天訓練結束時的飯間或是之後的休息，小栗帽和小海灣、阿爾丹她們都會跟小栗羅曼、東海帝王這些後輩講解一些訓練、比賽的知識。
雖說這樣的「智力訓練」持續時間還不長，但小栗帽現在的表達能力明顯有了長進，對各種理論的理解也更加深刻了。
「上次去歐洲的時候，北原他們就說過，歐洲那裡的賽馬娘能夠有著多次啟動領域的能力。」
帶著罕見的思索表情，小栗帽摩挲著下巴，帶著訓練員的派頭，緩緩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原他們也在猜測、嘗試，明天我和小海灣、阿爾丹的三場比賽就是一次嘗試。」
「比賽起步方面，我們本來就很注重出閘時的狀態，這個時候很容易進入極其專注的狀態。」
「按照北原他們的猜測，這個時候或許就可以作為一次領域的啟動機會。」
「之後的過彎、上下坡也會有類似的情況，但可能效果沒有那麼好，所以要試試才行。」
「至於最後的直線，我最擅長的領域啟動地點就在那裡，這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所以說，明天的比賽里，最起碼在起步和最終直線上，我應該是有兩次進入領域的機會的。」
伸出兩根手指比出了個「V」，小栗帽臉上逐漸露出了自信的神情，她接著道：
「應對跑道方面，正常跑就可以。」
「比如我的名鐵杯，北原說過，應該是因為我現在的實力和成績，好多選手聽說我要參賽，紛紛退賽了。」
「這樣的話，還剩下的5名對手實力算是之前報名里最強的，而且會跟之前一些比賽類似，不管是偶然還是怎樣的，都會聯手針對我。」
「但這個無所謂啦，還是剛剛說的，這方面我只要正常跑就可以。」
一揮手在面前舉起一隻拳頭，順勢揚起的一片水花中，小栗帽臉上滿是自信，語氣也很堅定。
「我已經經歷過這種比賽了，再來一次沒什麼好擔憂的。」
「不管是開場進行外道戰術，還是中盤、後段在內道進行超高速變道超越，她們對我的威脅並不算大。」
「而且名鐵杯的賽程是1800米，是我最擅長的英里，也是我出道就開始跑的泥地。」
「無論如何，這些基礎方面都沒什麼好怕的。」
和平行位面相比，另一個世界的小栗帽在英里這個賽程上從來沒有輸過，無論是什麼級別的重賞，是貨真價實的「英里王者」。
這世界的小栗帽到目前為止，雖然沒有參加過特別多的英里賽事，尤其是中央級別的重賞。
但無論是實際比賽數據還是平日裡的練習，都能證明，她在這個世代的英里戰線上，有著絕對的壓制力。
這種壓制力即便是在團隊內部也是如此，相較於英里，玉藻十字、小海灣更為擅長的是中長距離賽事，她們兩個甚至可以說沒什麼英里適應性。
稻荷一跟目白阿爾丹倒是有著不錯的英里適應能力，但多次訓練賽的結果來看，她們跟小栗帽在這個戰線上的實力，還是有著一線差距的。
對於這些，如今經歷過一定的「智力訓練」後，小栗帽自己也可以分析了。
「應該是因為力量、速度的問題吧。」
看著聽得津津有味的母親，小栗帽的精神越發振奮，思忖道：「北原他們說過，力量有很多情況。」
「像是只論肌肉什麼的發揮的話，稻荷跟我的水平差不了太多。」
「但是她出力的速度比我慢一點。」
「這樣的話，即便是同樣水平的力量，在英里賽事上，我的提速會比她更快。」
「小玉、小海灣、阿爾丹也是這樣的情況，她們不僅力量比我差，發力的速度也比我慢。」
思索了下，小栗帽忽然笑了起來。
「哦對了，平時我們會有拳擊這樣的力量訓練，就是打沙袋嘛，或者是踢沙袋。」
「媽媽你看，就像是這個樣子，面前擺著一個這麼高、這麼粗、掛起來的沙袋。」
她在白寶石面前比比劃划起來，「然後我們就帶上拳套，或者是用拳擊的方式，或者是刷的一下踢出去。」
「這樣的訓練里，我一般都是最快運足力量的，而且我們去電玩廳遊玩的時候，拳擊機的成績我也是最好的哦！」
說著，她在水面下的右腿劃出一道隔著水面都能看到的白花花殘影，仿佛壓根沒有受到水的阻力的影響。
然後水面上就砰的暴起一陣小半米的水花。
水花朝著小栗帽母女往外飛去，好巧不巧的想一個小浪潮一樣，把正在溫泉中央仰面躺著的玉藻十字給掀翻了。
「啊呸呸呸！誰啊？！誰這麼討厭啊？！」
「對、對不起啊小玉！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游！」
「可惡啊……你不要跑，咱要潑回來！」
「啊？不要吧……我不是故意的啊！」
「別跑！可惡……小栗現在怎麼游的那麼快啊？！看咱直接潑！」
「哇！小玉，你潑錯方向了啊！」
「就是啊，小玉你瞄準一點嘛！」
「咦？好好玩的樣子，唔……嘿嘿！麥昆！看招！」
「帝、帝王？！你幹什麼啊？！」
「略略略，來追我啊麥昆！」
「討厭的傢伙……你不要跑！」
女池這邊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而微笑著關注著女兒和好友們打打鬧鬧的模樣，白寶石心中卻是陷入了沉思。
小慄慄剛才那麼說的話，好像這次的比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她想要的是更為出色的表現，那已經這樣完備的方案，真的有什麼改進空間嗎……？
或許，北原先生的確有辦法……？
思索著，她禁不住把目光投向女池一面高聳的木板牆壁上。
與女池一牆之隔的男池。
「哈秋——！」
「北原兄？感冒了嗎？」
和女池那邊熱熱鬧鬧的情形不同，男池這邊同樣能容納幾十人的溫泉里，只有北原和檮原兩人。
笠松本來就沒有太多人口，也不是特別出名的旅遊地區，這時候也不是旅遊旺季。
剛剛進入7月的情況下，要等到下旬才會有特別多的遊客來，溫泉才會有更多人。
所以這種情況下，今天來泡溫泉的永世團隊，就跟包場沒什麼區別了。
打個噴嚏過後，北原搖搖頭，回應起來。
「應該沒有，只是鼻子痒痒了而已……沒什麼，接著看比賽吧。」
他之前正拿著用密封塑膠套包著的手機，跟檮原一起看比賽。
畢竟，說是今天遊玩期間不聊工作什麼的，但他並不覺得看比賽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對於賽馬娘訓練員來說，喜歡看比賽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且況且相較於其他會有各種愛好的訓練員，北原也就這麼點喜好。
檮原當然也很喜歡看比賽，兩人剛才已經看了不少北原的「存貨」。
在後者習慣性的搜尋以及各種平行世界的記憶指引下，他的「存貨」絕對算是世界水準首屈一指的。
觀看之餘，兩人也討論了不少，而北原打噴嚏之時，正在看的是距離現在最近一屆的美國三冠賽馬娘。
討論的也是那一年的比賽、和那個世代的賽馬娘。
「要說的話，不討論實力、其他賽事，光是從三冠的情況來看，美國的這一位三冠賽馬娘和上一位，有點類似魯鐸象徵和千明代表那樣子啊。」
「是有一點像，不過就跟檮原你說的那樣，也是在不討論實力和賽事的情況下。」
微微點頭，北原肯定道。
兩人所交談的，是西雅圖迴旋和誓言這兩名賽馬娘。
原型馬上，這兩匹賽馬都拿下了肯塔基德比、必利時錦標、貝爾蒙特錦標這三場比賽。
也就是美國這三冠賽事開創的一百三十年左右里，13匹三冠馬中的其中兩匹。
比較有意思的是，這兩匹賽馬分別是在1977年和1978年拿下了三冠頭銜，恰好是一前一後兩年時間內。
這也是兩人覺得有趣的、和千明代表與魯鐸象徵類似的地方，後兩者拿下日本三冠也正是1983年和1984年連續兩年。
不過除此之外的就複雜了，畢竟無論是訓練條件、狀況還是賽事表現上，差別肯定都很大。
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比較滯後，還沒有那麼多「美國三冠」，截止到兩人所看的這一屆，之前的巴頓爵士、戰將、秘書處這些「美國三冠」都有。
但誓言之後的美國法老、正義這兩匹馬，或者說賽馬娘，現在還早到沒邊。
對比日本這邊的賽馬娘的話，美國法老差不多是跟北部玄駒、里見光鑽同世代的，正義則要更晚一些。
「要說有趣的事，可能還是西雅圖迴旋……或者有趣還不算，應該說更值得去討論的吧。」
北原接著道：「畢竟這位賽馬娘不僅是美國歷史上第10位三冠王，還是首位以9戰9勝、不敗之姿完成這一壯舉的『無敗三冠』。」
「美國三冠的賽事安排之緊湊不光是業內，整個世界範圍內稍了解一些的都都是知道的。」
「5周之內跑完三場頂級重賞，還要贏，還要無敗，這怎麼想想都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偏偏這位做到了，所以說從這點來看，我肯定是覺得這一位更值得討論。」
檮原思索了下，點點頭。
「從榮譽獲取難度嗎……那確實，即便不看賽事本身的安排，光是無敗這一點就難如登天了。」
隨後，他嘆息道：「畢竟日本賽馬娘行業的發展時間也不算很短了，也只有魯鐸象徵那樣一名『無敗三冠』。」
「或許眼下連戰連勝的小栗帽很有機會，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
「而且賽馬娘的賽事，不到結果出來，誰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檮原這種說法還是極為冷靜的。
因為這個行業就是如此，爆冷的黑馬永遠不少見，就拿剛剛談到的魯鐸象徵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輸過。
或者不談日本的賽事，國際方面，即使是凱旋門賞、日蝕杯、育馬者杯這些比賽里，讓人大跌眼鏡的比賽也絕對不缺。
或許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話對著小栗帽的訓練員本人去談，稍稍有點不合時宜，檮原很快轉移了話題。
「對了，剛剛北原兄說的是榮譽難度。」
檮原思忖道：「那從實力方面來看，北原兄覺得有沒有哪一位美國賽馬娘讓你覺得實力超群、無可爭議呢？」
「那肯定是西雅圖迴旋之前的那位美國三冠，這個沒什麼可爭論的。」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北原一秒不到的時間就給出了答案。
畢竟，西雅圖迴旋之前的美國三冠賽馬娘，是秘書處。
這名賽馬娘也好，原型馬也好，無論是那個世界的業界，都絕不會懷疑其實力。
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由於這個世界的秘書處退役時間並不算很長，她的上一次比賽也就是在丸善斯基出道之前。
所以這世界對她的評價，還遠遠沒有像另外一個世界那樣達到頂峰。
在平行位面里，美國有一個關於「最偉大的體育競技時刻」評選，排名第一的事1962年NBA傳奇張伯倫的單場100分。
排名第二的，就是秘書處在1973年的105屆貝蒙錦標上創下的記錄。
在這場2400米的比賽里，這匹賽馬奪冠的優勢是匪夷所思的31個馬身。
77.5米的差距，這簡直沒辦法想像是怎麼跑出來的。
除此之外，其所跑出的各種記錄，即便是幾十年之後也仍舊沒有被打破。
這種背景下，美國各種百大運動員名單里，秘書處都能排進前列。
甚至在一項評選美國二十世紀最著名的賽馬里，秘書處僅排第二都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這樣的一匹賽馬、或者說這樣的一名賽馬娘，有著更為先知視角的北原肯定是能給出毫不猶豫的回答。
而回答過之後，他忽然有了點異樣的想法。
要知道雖然很久沒見面了，他依舊是會通過電話跟遠在美國的叔父六平銀次郎交流訓練心得。
這樣的聯繫一開始是想關心一下叔父的近況之餘，了解下周日寧靜這名賽馬娘。
然而這會兒意外的聊到秘書處，他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找機會去見見這位傳奇賽馬娘。
比如，確定了賽馬娘之間「領域繼承方式」之後？
秘書處那樣實力的賽馬娘，肯定是有著領域的。
要是能繼承那樣的領域，對於團隊的賽馬娘來說，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提升……？
今天盡力多寫一點
這個月實在是事情太多，除了生病之外，主要就是一些家事，很麻煩
非常感謝各位書友的月票、感謝支持！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會繼續努力的，拜謝拜謝！
(本章完)
曾經以在役選手的身份在賽場上馳騁過，白寶石比很多母親都要更了解賽馬娘。
訓練時遇到的困境與進步，朋友和敵手的期待與壓力，比賽前後的緊張、激動、失望、釋然，這些她都經歷過。
迷茫也是如此，在她看來，此刻的女兒正是在職業生涯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她沒有急著安慰或是傳授經驗，而是很欣慰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腦袋。
在她的撫摸下，小栗帽那對長長的、毛茸茸的灰色耳朵一會兒壓下去，一會兒彈起來，如同她那一陣一陣錯愕的神情那樣。
望著女兒的神色，白寶石輕聲道：「是因為想要不辜負期待而有著更出色的表現啊，小慄慄越來越成熟了呢。」
「成熟嗎……可能吧……」
漸漸開始享受起了母親的撫摸，小栗帽的眼睛稍稍眯了起來，其中透露出的目光卻依舊不解。
「所以說，我該不該去問北原呢，媽媽……？」
「當然了啊，那可是你的擔當訓練員，你也是他的擔當賽馬娘呢。」
毫不猶豫地給出回答，白寶石微笑起來，「像是小慄慄現在所想的，媽媽也曾遇到過呢。」
「媽媽也遇到過？」
小栗帽好奇起來，「是比賽時候的事情嗎？」
「嗯，是的呢。」
點點頭，眼中流露出回憶之色，白寶石的語氣稍稍有點驕傲和感激起來。
「怎麼說呢，和小慄慄比，媽媽的成績並不是很出色的呢，但僅僅是在地方水準的話，應該算是很不錯了。」
「嗯嗯，我知道的，媽媽出道戰那年雖然只拿了一次冠軍，但是來年可是有4戰3勝的成績呢！」
「而且還是很厲害的3連勝！」
跟上課學習的知識不同，在比賽方面，小栗帽的記憶力極為出色。
帶著欽佩如數家珍的說出了母親的經歷後，她的語氣轉而又可惜起來。
「我記得北原說過，媽媽的天賦其實很不錯的，只是以前的訓練條件、營養條件不是那麼好。」
「所以最後一場比賽後，媽媽的膝蓋就受了傷，不得不退役了。」
「要不是這樣的傷勢，媽媽一定能拿到英里或者中距離的重賞賽冠軍！」
「哦？北原先生對我有這麼高的評價嗎？好意外啊……」
雙眼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白寶石旋即輕笑著搖了搖頭，「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
「先不說我了，還是說說小慄慄，還有北原先生吧。」
「你看呢，即便沒有親眼見過我的比賽，北原先生還是能有著一定的判斷能力。」
「在他的指導下，小慄慄也好，伱的朋友們也好，都有著很出色的成績。」
「我平時看到、聽到的，對他的評價也都很高。」
「所以說呢，我想，不管小慄慄你有什麼想法，只要是在比賽方面的，北原先生一定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最後，白寶石很是認真的總結道。
「可是……」
小栗帽卻流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可是這次來笠松，我和他說好了的，要好好休息，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就是比賽啦。」
「他平時工作很忙的，能有這樣的休息是很難得的事情。」
「上一次這樣好好的出來玩，都已經是三四個月前去北海道那次了。」
白寶石驚訝起來，「北原先生平時工作那麼忙嗎？」
隨後，她又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感覺上，好像是那個樣子。」
「記得跟你還有你妹妹打電話的時候，談到北原先生，你們都說他還在工作。」
「平時從報導上來看，也沒有什麼關於他的專訪，應該也是因為很忙的緣故。」
「嗯，北原是很忙的，不光是訓練和比賽的事情，很多時候還會去學生會、理事會，URA協會那邊也會有事情找他。」
點頭肯定過之後，小栗帽更加苦惱了。
「所以就更不想打擾他了，特別是讓他好好休息這件事，還是我特意提出來的。」
「而且……」
撓了撓頭，她猶豫道：「明天的比賽，跑法、戰術等等都安排好了。」
「按照那樣的計劃，這次比賽的勝算基本沒什麼問題。」
「可能現在就算想要讓北原幫忙，想要讓我在比賽上有著更出色的表現，恐怕他也是很為難的吧……」
小栗帽說的也是永世團隊的慣例。
按照團隊的習慣，在確定了團內賽馬娘接下來的賽事後，會在得到明確信息的那天就開始進行備戰。
這種時候，日積月累的各種儲備就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了。
從建設團隊開始，所有的成員都非常注重儀器、數據、理論等等科學技術的應用。
發展到現在，團隊在這方面的水平或許仍舊算不上世界第一，可放在日本絕對是其他訓練員、團隊所無法媲美的。
甚至一些在永世已經應用許久的技術，中央特雷森學院都還沒有著手嘗試，比如風洞設備這些。
數據方面倒是學院更為全面一些，但那也是在校方例行普查的標準之下。
像是全日本賽馬娘的年齡、體重、經歷之類的，自然是學校檔案室里保存的更多。
但要是說到賽場上的具體比賽參數，學院依舊比不上永世團隊。
只要是小栗帽她們參與過比賽的場地，都架設過各種收集數據的設備。
這些設備在她們比完賽之後也並不急著回收，而是會放到連著兩天的比賽日結束。
平時的賽場適應性練習中，在對應跑道上訓練時也會這麼做。
一次兩次這麼做並沒有什麼效果，但長期積累下來，只要是在對應跑道上跑過的賽馬娘，各種數據都會匯聚到永世這裡。
由於現階段日本的URA協會還沒有注意到這種基於「數位化」思路的訓練方式，也就沒有關於這方面推廣的條例。
更關鍵的是，沒有禁止的條例。
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永世已經比絕大部分訓練員、賽馬娘他們自己更了解後者的實際比賽情況。
有了這些基於現實訓練和賽事的數據，再加上各種先進的儀器設備，團隊完全能在任何比賽之前，通過計算機進行大量的模擬計算。
這樣的模擬計算和實際的比賽肯定有偏差，無法直接拿來用作備戰參數。
但很巧的是，團隊內又有著多名擅長不同場地、距離、跑法的賽馬娘。
這樣一來，結合收集的數據、儀器模擬的結果，並跑練習里就可以讓其他成員模仿參賽者的對手的情況。
如此訓練所得到的結果，可以說除了團隊內部的賽馬娘之間會存在比賽上的不確定性。
跟其他對手去比，很多時候賽事結局到底如何，其實在一開始就能確定的差不多了。
最起碼，在這個世代的日本，基本上可以這麼認為。
這種背景之下，小栗帽的名鐵杯也好，超級小海灣和目白阿爾丹的中京紀念、中京錦標賽也好，這三場明天要舉行的賽事，實際上應對方案已經是非常完備的。
最後一步要做的，無非就是像現在這樣調整選手們參賽前的狀態，以及明天賽前根據當天情況的變化進一步調整比賽預案。
調整這一點也是必須的，畢竟永世團隊可以確保數據、模擬、訓練等等都是這個時代最精準和最高水平。
卻無法保證天氣，沒辦法，這個年代、哪怕再過幾年十幾年，天氣預報這種事也不是百分之百準確。
而且，有時候因為意外，還會有賽馬娘退出比賽或者其他情況發生，所以臨場進行一些調整是沒辦法的事情。
總而言之，在小栗帽看來，即便自己因為朋友們的期待、因為隱約感受到自己和以往的變化，想要去在賽場上有著更出色的表現。
在賽事已經安排的很完備的情況下，一時半會兒恐怕很難改變了。
白寶石知道女兒在永世團隊裡進行比賽，卻不清楚團隊平日裡的訓練細節，所以聽過小栗帽說明天的比賽已經安排的八九不離十了，她還是十分驚訝的。
在她參與競走的那個年代，從未有過這種還沒開始比賽，就把各種細節安排到巨細無遺的訓練方式。
最起碼她聽都沒聽過。
即便是現在，她跟曾經的訓練員聊天，或是看一些比賽、採訪，也沒有碰到過永世的這種情況。
在她印象里，永世團隊似乎就是訓練員多一些、賽馬娘多一些、儀器設備多一些、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一些。
別的方面，好像和其他訓練員、賽馬娘也沒什麼不同。
於是在小栗帽說完那些後，她有些疑惑的詢問了一下，小栗帽也很是耐心的解釋了很久。
說話間，母女已經來到了女池。
這一家笠松本地開設的浴池裝潢很是不錯，僅僅是女池這邊，深灰色岩石就圍砌起能容納幾十人同時進入的浴池，面積很是寬廣。
溫泉雖然看上去有一些異樣的青色，但還是很澄澈透明。
一般來說日本的溫泉很少特意清潔，而水的清澈程度則反應了水裡能分解雜質的物質含量，也就是越發清澈的話，溫泉效果也就越好。
整個浴室內瀰漫著濃密的水蒸氣，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都是一種朦朧模糊的感覺。
這樣的舒適的溫度之下，無論是小栗帽、白寶石，還是其他大大小小的賽馬娘們，剛一進入室內就發出了欣喜的聲音。
像是東海帝王那個比較歡脫的，一下子就衝進了浴池內，還發出了舒服的呻吟。
「哇！好棒的溫泉啊！麥昆、小小栗還有白仁，你們快點下來啊！」
而已經來過很多次，小栗帽和白寶石倒是沒有那麼誇張的表現，都是很安靜的進入溫泉後，愜意的眯起眼，長長舒了口氣。
「啊……還是老家的溫泉感覺更舒服一些呢。」
微微閉著眼睛，小栗帽嘆息道：「上次去北海道的時候雖然也去了溫泉，但感覺和笠松的還是不一樣。」
「好像是因為那時候比較冷吧，可能也是北海道更冷。」
「總之，身子暖呼呼的，腦袋、頭頂有一點涼涼的，感覺稍微有點奇怪。」
「當然後便整個身子就暖起來啦。」
「有機會的話，要帶小特也來試試笠松的溫泉。」
「哦對了！媽媽你看，我現在學會游泳了哦！」
忽然話鋒一轉，小栗帽就像是小孩子向大人炫耀剛學會了99乘法表一樣，熟練地擺出狗刨的姿勢，繞著白寶石在溫泉里遊動了起來。
「噗嗤——咳咳，我的意思是，恭喜你哦小慄慄，終於學會游泳了呢！」
一開始沒忍住笑出聲，生怕女兒失望，白寶石連忙改口稱讚起來。
身為母親，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從小不會游泳，前段時間在東京時，她也見到過小栗帽的游泳訓練。
那時候的小栗帽沒有浮板根本沒辦法下水，現在的她卻能自如的遊動，這確實值得誇讚。
而忍俊不禁的，則是因為女兒現在狗刨的姿勢，實在是太可愛了。
怎麼說呢，就好像真的是一隻小小狗那樣，身子浮在水面上，四肢在水下拼命的撲騰撲騰。
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稱讚過後，白寶石想了想，又說起之前的話題。
「那，如果確定好了比賽的話，明天小慄慄要怎麼跑呢？」
「這個啊……」
臉上帶著思索，小栗帽緩緩游回母親身邊，正常的泡起溫泉，思忖道：「除了領域的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領域……？」
這個是白寶石不太清楚的事情，她在永世團隊裡聽到過這個詞彙，也大致明白這是個很不得了的能力，卻不清楚大概。
「唔，領域的話，就是能讓我變得很快、很有力量的一種狀態，需要很專注的情況下才能啟動。」
如果是以往的小栗帽，其實很難說出這麼簡潔清晰的描述。
不僅是現在，之前跟母親解釋永世的訓練特點時，恐怕也只能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很模糊，說不定白寶石都聽不懂。
然而來名古屋進行合宿訓練之後，每天訓練結束時的飯間或是之後的休息，小栗帽和小海灣、阿爾丹她們都會跟小栗羅曼、東海帝王這些後輩講解一些訓練、比賽的知識。
雖說這樣的「智力訓練」持續時間還不長，但小栗帽現在的表達能力明顯有了長進，對各種理論的理解也更加深刻了。
「上次去歐洲的時候，北原他們就說過，歐洲那裡的賽馬娘能夠有著多次啟動領域的能力。」
帶著罕見的思索表情，小栗帽摩挲著下巴，帶著訓練員的派頭，緩緩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原他們也在猜測、嘗試，明天我和小海灣、阿爾丹的三場比賽就是一次嘗試。」
「比賽起步方面，我們本來就很注重出閘時的狀態，這個時候很容易進入極其專注的狀態。」
「按照北原他們的猜測，這個時候或許就可以作為一次領域的啟動機會。」
「之後的過彎、上下坡也會有類似的情況，但可能效果沒有那麼好，所以要試試才行。」
「至於最後的直線，我最擅長的領域啟動地點就在那裡，這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所以說，明天的比賽里，最起碼在起步和最終直線上，我應該是有兩次進入領域的機會的。」
伸出兩根手指比出了個「V」，小栗帽臉上逐漸露出了自信的神情，她接著道：
「應對跑道方面，正常跑就可以。」
「比如我的名鐵杯，北原說過，應該是因為我現在的實力和成績，好多選手聽說我要參賽，紛紛退賽了。」
「這樣的話，還剩下的5名對手實力算是之前報名里最強的，而且會跟之前一些比賽類似，不管是偶然還是怎樣的，都會聯手針對我。」
「但這個無所謂啦，還是剛剛說的，這方面我只要正常跑就可以。」
一揮手在面前舉起一隻拳頭，順勢揚起的一片水花中，小栗帽臉上滿是自信，語氣也很堅定。
「我已經經歷過這種比賽了，再來一次沒什麼好擔憂的。」
「不管是開場進行外道戰術，還是中盤、後段在內道進行超高速變道超越，她們對我的威脅並不算大。」
「而且名鐵杯的賽程是1800米，是我最擅長的英里，也是我出道就開始跑的泥地。」
「無論如何，這些基礎方面都沒什麼好怕的。」
和平行位面相比，另一個世界的小栗帽在英里這個賽程上從來沒有輸過，無論是什麼級別的重賞，是貨真價實的「英里王者」。
這世界的小栗帽到目前為止，雖然沒有參加過特別多的英里賽事，尤其是中央級別的重賞。
但無論是實際比賽數據還是平日裡的練習，都能證明，她在這個世代的英里戰線上，有著絕對的壓制力。
這種壓制力即便是在團隊內部也是如此，相較於英里，玉藻十字、小海灣更為擅長的是中長距離賽事，她們兩個甚至可以說沒什麼英里適應性。
稻荷一跟目白阿爾丹倒是有著不錯的英里適應能力，但多次訓練賽的結果來看，她們跟小栗帽在這個戰線上的實力，還是有著一線差距的。
對於這些，如今經歷過一定的「智力訓練」後，小栗帽自己也可以分析了。
「應該是因為力量、速度的問題吧。」
看著聽得津津有味的母親，小栗帽的精神越發振奮，思忖道：「北原他們說過，力量有很多情況。」
「像是只論肌肉什麼的發揮的話，稻荷跟我的水平差不了太多。」
「但是她出力的速度比我慢一點。」
「這樣的話，即便是同樣水平的力量，在英里賽事上，我的提速會比她更快。」
「小玉、小海灣、阿爾丹也是這樣的情況，她們不僅力量比我差，發力的速度也比我慢。」
思索了下，小栗帽忽然笑了起來。
「哦對了，平時我們會有拳擊這樣的力量訓練，就是打沙袋嘛，或者是踢沙袋。」
「媽媽你看，就像是這個樣子，面前擺著一個這麼高、這麼粗、掛起來的沙袋。」
她在白寶石面前比比劃划起來，「然後我們就帶上拳套，或者是用拳擊的方式，或者是刷的一下踢出去。」
「這樣的訓練里，我一般都是最快運足力量的，而且我們去電玩廳遊玩的時候，拳擊機的成績我也是最好的哦！」
說著，她在水面下的右腿劃出一道隔著水面都能看到的白花花殘影，仿佛壓根沒有受到水的阻力的影響。
然後水面上就砰的暴起一陣小半米的水花。
水花朝著小栗帽母女往外飛去，好巧不巧的想一個小浪潮一樣，把正在溫泉中央仰面躺著的玉藻十字給掀翻了。
「啊呸呸呸！誰啊？！誰這麼討厭啊？！」
「對、對不起啊小玉！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游！」
「可惡啊……你不要跑，咱要潑回來！」
「啊？不要吧……我不是故意的啊！」
「別跑！可惡……小栗現在怎麼游的那麼快啊？！看咱直接潑！」
「哇！小玉，你潑錯方向了啊！」
「就是啊，小玉你瞄準一點嘛！」
「咦？好好玩的樣子，唔……嘿嘿！麥昆！看招！」
「帝、帝王？！你幹什麼啊？！」
「略略略，來追我啊麥昆！」
「討厭的傢伙……你不要跑！」
女池這邊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而微笑著關注著女兒和好友們打打鬧鬧的模樣，白寶石心中卻是陷入了沉思。
小慄慄剛才那麼說的話，好像這次的比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她想要的是更為出色的表現，那已經這樣完備的方案，真的有什麼改進空間嗎……？
或許，北原先生的確有辦法……？
思索著，她禁不住把目光投向女池一面高聳的木板牆壁上。
與女池一牆之隔的男池。
「哈秋——！」
「北原兄？感冒了嗎？」
和女池那邊熱熱鬧鬧的情形不同，男池這邊同樣能容納幾十人的溫泉里，只有北原和檮原兩人。
笠松本來就沒有太多人口，也不是特別出名的旅遊地區，這時候也不是旅遊旺季。
剛剛進入7月的情況下，要等到下旬才會有特別多的遊客來，溫泉才會有更多人。
所以這種情況下，今天來泡溫泉的永世團隊，就跟包場沒什麼區別了。
打個噴嚏過後，北原搖搖頭，回應起來。
「應該沒有，只是鼻子痒痒了而已……沒什麼，接著看比賽吧。」
他之前正拿著用密封塑膠套包著的手機，跟檮原一起看比賽。
畢竟，說是今天遊玩期間不聊工作什麼的，但他並不覺得看比賽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對於賽馬娘訓練員來說，喜歡看比賽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且況且相較於其他會有各種愛好的訓練員，北原也就這麼點喜好。
檮原當然也很喜歡看比賽，兩人剛才已經看了不少北原的「存貨」。
在後者習慣性的搜尋以及各種平行世界的記憶指引下，他的「存貨」絕對算是世界水準首屈一指的。
觀看之餘，兩人也討論了不少，而北原打噴嚏之時，正在看的是距離現在最近一屆的美國三冠賽馬娘。
討論的也是那一年的比賽、和那個世代的賽馬娘。
「要說的話，不討論實力、其他賽事，光是從三冠的情況來看，美國的這一位三冠賽馬娘和上一位，有點類似魯鐸象徵和千明代表那樣子啊。」
「是有一點像，不過就跟檮原你說的那樣，也是在不討論實力和賽事的情況下。」
微微點頭，北原肯定道。
兩人所交談的，是西雅圖迴旋和誓言這兩名賽馬娘。
原型馬上，這兩匹賽馬都拿下了肯塔基德比、必利時錦標、貝爾蒙特錦標這三場比賽。
也就是美國這三冠賽事開創的一百三十年左右里，13匹三冠馬中的其中兩匹。
比較有意思的是，這兩匹賽馬分別是在1977年和1978年拿下了三冠頭銜，恰好是一前一後兩年時間內。
這也是兩人覺得有趣的、和千明代表與魯鐸象徵類似的地方，後兩者拿下日本三冠也正是1983年和1984年連續兩年。
不過除此之外的就複雜了，畢竟無論是訓練條件、狀況還是賽事表現上，差別肯定都很大。
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比較滯後，還沒有那麼多「美國三冠」，截止到兩人所看的這一屆，之前的巴頓爵士、戰將、秘書處這些「美國三冠」都有。
但誓言之後的美國法老、正義這兩匹馬，或者說賽馬娘，現在還早到沒邊。
對比日本這邊的賽馬娘的話，美國法老差不多是跟北部玄駒、里見光鑽同世代的，正義則要更晚一些。
「要說有趣的事，可能還是西雅圖迴旋……或者有趣還不算，應該說更值得去討論的吧。」
北原接著道：「畢竟這位賽馬娘不僅是美國歷史上第10位三冠王，還是首位以9戰9勝、不敗之姿完成這一壯舉的『無敗三冠』。」
「美國三冠的賽事安排之緊湊不光是業內，整個世界範圍內稍了解一些的都都是知道的。」
「5周之內跑完三場頂級重賞，還要贏，還要無敗，這怎麼想想都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偏偏這位做到了，所以說從這點來看，我肯定是覺得這一位更值得討論。」
檮原思索了下，點點頭。
「從榮譽獲取難度嗎……那確實，即便不看賽事本身的安排，光是無敗這一點就難如登天了。」
隨後，他嘆息道：「畢竟日本賽馬娘行業的發展時間也不算很短了，也只有魯鐸象徵那樣一名『無敗三冠』。」
「或許眼下連戰連勝的小栗帽很有機會，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
「而且賽馬娘的賽事，不到結果出來，誰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檮原這種說法還是極為冷靜的。
因為這個行業就是如此，爆冷的黑馬永遠不少見，就拿剛剛談到的魯鐸象徵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輸過。
或者不談日本的賽事，國際方面，即使是凱旋門賞、日蝕杯、育馬者杯這些比賽里，讓人大跌眼鏡的比賽也絕對不缺。
或許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話對著小栗帽的訓練員本人去談，稍稍有點不合時宜，檮原很快轉移了話題。
「對了，剛剛北原兄說的是榮譽難度。」
檮原思忖道：「那從實力方面來看，北原兄覺得有沒有哪一位美國賽馬娘讓你覺得實力超群、無可爭議呢？」
「那肯定是西雅圖迴旋之前的那位美國三冠，這個沒什麼可爭論的。」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北原一秒不到的時間就給出了答案。
畢竟，西雅圖迴旋之前的美國三冠賽馬娘，是秘書處。
這名賽馬娘也好，原型馬也好，無論是那個世界的業界，都絕不會懷疑其實力。
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由於這個世界的秘書處退役時間並不算很長，她的上一次比賽也就是在丸善斯基出道之前。
所以這世界對她的評價，還遠遠沒有像另外一個世界那樣達到頂峰。
在平行位面里，美國有一個關於「最偉大的體育競技時刻」評選，排名第一的事1962年NBA傳奇張伯倫的單場100分。
排名第二的，就是秘書處在1973年的105屆貝蒙錦標上創下的記錄。
在這場2400米的比賽里，這匹賽馬奪冠的優勢是匪夷所思的31個馬身。
77.5米的差距，這簡直沒辦法想像是怎麼跑出來的。
除此之外，其所跑出的各種記錄，即便是幾十年之後也仍舊沒有被打破。
這種背景下，美國各種百大運動員名單里，秘書處都能排進前列。
甚至在一項評選美國二十世紀最著名的賽馬里，秘書處僅排第二都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這樣的一匹賽馬、或者說這樣的一名賽馬娘，有著更為先知視角的北原肯定是能給出毫不猶豫的回答。
而回答過之後，他忽然有了點異樣的想法。
要知道雖然很久沒見面了，他依舊是會通過電話跟遠在美國的叔父六平銀次郎交流訓練心得。
這樣的聯繫一開始是想關心一下叔父的近況之餘，了解下周日寧靜這名賽馬娘。
然而這會兒意外的聊到秘書處，他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找機會去見見這位傳奇賽馬娘。
比如，確定了賽馬娘之間「領域繼承方式」之後？
秘書處那樣實力的賽馬娘，肯定是有著領域的。
要是能繼承那樣的領域，對於團隊的賽馬娘來說，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提升……？
今天盡力多寫一點
這個月實在是事情太多，除了生病之外，主要就是一些家事，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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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會繼續努力的，拜謝拜謝！
(本章完)